《山光池月》第二部《林深月明》作者：晋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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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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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0 v+ `% V3 D- f4 h+ m- ^$ M巴拉哈斯机场来太多次了，每次焦柏成走我都要来机场送他。熟练地找了推车进入电梯，熟练地找到换票口，开始排队托运行李。排在我前面的一个亚洲女人因为行李超重没办法办理托运，柜员一个劲儿解释，但是两个人显然陷入了一种手口并用的猜词猜意的焦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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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 N4 _4 n亚洲女人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顺口说了一句“哎呀，这可怎么办呀！”

, t. Y2 q7 |  s& N- H“你是中国人？”我站在她身后礼貌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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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9 g4 @  W3 q6 V4 ]- X$ N+ i她猛一回头，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说：“是啊，你也是中国人？”看我点头后，她急着说，“你英语好吗？帮我翻译一下。我没听懂她让我去哪。”

在异国他乡能见到中国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国门大开不仅迎来了国内的飞速发展，也放飞了不少胸怀天下的国人到世界各个角落扎根繁衍。仅以西班牙的大小城市为例，无一例外的有中国餐厅和超市，因为中国人走到哪里，都想吃点家乡味。国人多了，自然欺负自己人的套路也跟着多了。找不了本地人的便宜，又要生存的一些国人，会把手段用在自己的同胞身上。国内可以见到的招数，这里也绝对不会少。所以，我在这里工作时很少会跟国人亲近。如果不是看到她有些窘迫，我也不会有帮她的意愿。

# [9 d( }) T9 ^9 q, b/ ]和柜员问明情况后，翻译给她听，然后又将她的疑问翻译给柜员，来回几句，便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了。她像是得救了一样喜笑颜开，之后又一脸不好意思地问我：“你的行李多吗？能不能帮我分担一点，我的超重不多，再额外付钱搞托运也不划算。”

# x/ }. u4 q% f1 B6 }我们都飞北京，我的行李里也只有几件衣服而已，还有半个箱子几乎是空的，便同意分担一部分她的行李。

她喜出望外地和我在一旁开始拆行李，又是火腿又是奶酪的没少买土特产。闲聊得知，她叫何倩，在北京的银行工作，这次和几个同事一起来西班牙玩，其他人提前来了办完后已经去购物了，她一个人在外面采购来机场迟了。办完了托运，她硬拉着我要逛机场的免税店，被我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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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G* e; j& {1 E# B“我看你西班牙的东西买差不多了，我们在巴黎还要转机，你买多了要提着，不如从那边买合适。”我建议道。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不过现在还早，不逛也没事做，随便走走吧。还有，在巴黎机场转机的时候，一定让我请你吃饭，这次要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副不允许拒绝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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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倩是个很开朗的女人，能说会道，还很八卦，在巴黎机场换乘的一顿饭时间，恨不得把我户口本查一遍。人虽然过于外向，让我有点招架不住，但我很钦佩她的工作能力，只长我几岁，就已经是部门副主任了。临上飞机前，因为座位距离远，我们互换了联系方式，以免下飞机后找不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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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N! Y& N9 N( u3 N机舱没有坐满，我和邻座大哥中间空着一个位子。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像大多数的旅人一样，一进机舱就关闭了与周遭陌生人的社交开关。只是在送餐和收餐的时候，我让出点空间，他客气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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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1 U, N& H+ o6 _: ^+ H我用餐后的娱乐项目就是弄弄笔记本电脑里的工作，为了不耽误手里的活，也因为没什么电影想看。旁边的大哥似乎对我的工作很感兴趣，看着电影还时不时朝我这边瞧。

2 m" S3 X4 `) q1 X; ~“不好意思，我去个厕所。”他从靠窗的位子站起来客气的对我说。

我正要把电脑放到旁边的空座上站出去给他让路，他拦着说：“没事没事，不用起来，你转个身我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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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把腿挪到过道，侧了一下身子，他贴着我的手臂挤了过去。在与我接触的一瞬间，我分明感觉到了他裤裆里有跟硬邦邦的东西划过了我的肩膀。下意识间瞄了一眼他的休闲裤，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深灰色的裤裆处突兀地隆起了一个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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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6 b  i3 n看他向后排的厕所不紧不慢地走去，我也没有多想，拿起电脑继续工作。没过多久，我觉察到旁边有人，扭头发现邻座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厕所回来了，正站在旁边低头看我工作。没等我说话，他抢先说道：“我站一会儿，坐得有点累。你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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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7 G) e2 o; g7 [! A旁边站着一个观众盯着我工作，不管怕不怕公司信息外泄，这种被人盯梢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草草地结束了手里的活，合上电脑站起来随口说了句：“我也去个厕所。”然后示意他可以回座了，便往机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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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从厕所出来，看到邻座大哥靠在机尾的墙板旁喝着果汁。见我出来后主动问道：“你喝点东西不？他们把饮料都放这儿了。”

我犹豫了一下，走到他旁边的存货架，倒了一杯番茄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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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8 R* L; s! q! U* M“不酸吗？我一直不敢喝这个”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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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G* L9 J( F6 c5 D“我觉得没有橙汁酸，这有点咸。”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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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a, u) D  B6 ^“那我也来一杯尝尝，之前一直不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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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样开始闲扯起了不痛不痒的社交话题。他突然开口问：“想跟你商量个事儿，咱们中间那个座位没人，你看一会儿睡觉的时候，咱俩能不能换着在椅子上躺一下？要不坐着睡一路回去太累。”

3 ~0 H3 c& u% E' L3 t6 }2 F这就是坐经济舱的烦恼，空间小，座椅不舒服，一趟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确实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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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W2 r* W* A$ v+ E“座椅那么窄，躺不下来。”我说。

“我枕你腿上，或者你枕我腿上，差不多能将就一下。”他似乎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1 A6 f8 R7 v% v+ ~6 L“那不是更累？”我质疑道。

“一会儿试试，要不坐着睡，腿和脚感觉都是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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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他说的，只是被一个陌生人睡腿，我有点接受不了。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不尝试一下不会死心，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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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 G% Z+ o8 c3 T喝完饮料回到座位上，他便迫不及待地和我换了座位，让我脱了鞋躺在椅子上感觉一下。我曲着腿在椅子上躺下，小腿和脚快要蹬到机窗的遮阳板了。虽然躺在他的腿上基本没什么问题，但是感觉怪怪的。

他搂了搂我的肩膀低头说：“是不是还可以？你先睡，我坐着睡。等你睡差不多了换我躺着。”说完便放倒了椅背，闭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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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3 l# h, K# D% s/ |4 C/ Y8 r我尴尬地这么躺着，枕在他靠近大腿根部的位置，无奈地感受着他休闲裤的棉料质感。是翻身侧躺，还是这么曲腿仰卧，我自己都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样的举棋不定中，困意慢慢来袭，我还是睡了过去。昏睡中我似乎翻了几次身，额头似乎顶到过什么硬物，只是太困了，我的意识始终处于混沌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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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2 \+ }: I5 \* |* o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裆部被人抚摸着。因为曲着身子，小弟弟一直委屈地夹在缝隙里，那只手虽然伸进了我的裤子，却并没有完全掌握我小弟弟全部身影，只是在龟头和半个茎身处抚摸。我按住了那个在裆部搞小动作的手掌，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到同座大哥低着头闭着眼，手指好像把脉似的仍然在我的裆部动弹。我拍了拍他的手，小声地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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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后微微地睁开了双眼，看着我说：“你睡好了吗？咱俩现在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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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J8 {) B1 U4 J) a2 R4 K3 w他好像一点没察觉到是他的猥亵行为把我弄醒了。没等我说话，他抽出了手，低头小声说道：“你的脑袋挤着我的鸡鸡了。”

说完，坚硬的勃起在我头侧的裤裆中动了几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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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抬起了头，顺势从座位上坐了起来，没想到自己在无意识中竟然离他的裤裆那么近。我有点懵地坐着缓神，脚开始找鞋子。他则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他，便单膝跪在座位上，解开了裤带，拉下拉锁，将裤子褪到大腿上，露出里面被弄得皱皱巴巴的平角内裤。没等我反应过来，便将内裤前端向下一拉，一根粗大的黑棍从里面放了出来。他一手下拉着内裤，一手握住黑物撸动了几下后，又放回了内裤里。然后上下左右调整了一下内裤的位置，重新提上了裤子，但是没有系上裤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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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B8 q8 M% D8 W, l% x我睡眼稀松地扭头看着他完成这一整套动作，一脸懵逼地看了他一眼，脑中困惑地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他看我没反应，朝我勾了勾手，又指了指厕所说：“你还去不？”

, G5 L% k0 f  z4 o9 m: H完全没睡醒，脑子懵懵地思索完，觉得自己没有尿，迷迷瞪瞪的摇了摇头。提好鞋，站了起来，过去和他换位子。他扶了我的胳膊一下，一只手摸在我的裆部问：“都起来了，不是尿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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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3 j+ H* g6 R我打开他的手，摇了摇头说不是。挥手让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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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纠缠，微笑着进到里面，待我刚刚坐下，便躺到了我的腿上。他松开裤带的扣子，抬屁股将裤子脱到了膝盖处，露出里面灰色格子花纹的平角内裤。然后半遮半掩地拿毛毯盖在肚子和腿上，抬眼看了看我说：“这么睡确实比坐着舒服。”然后手在被单下动了起来，很柔和，但是看得出他在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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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_" L0 k: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他闭着眼睛在轰鸣的机舱内佯装睡觉实则在表演自渎，内心觉得既荒诞又无趣。这个人明显有暴露癖的倾向，也很有可能是同道中人。他一直在骚扰我，只是没有胆量邀我一起。他想逼我就范，引诱我附和。可是即便他下体尺寸不错，长相也不丑，可是对于眼下的我，并无丝毫吸引力。我有男友，而且飞回国内也不是休闲娱乐，哪有什么心情在半途和一个陌生人擦枪走火。看了一会儿，便了无生趣地闭上了眼睛。被打扰的困意虽然姗姗来迟，我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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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6 I  O1 y; V) u空姐的服务声把我从半梦半醒中唤醒，扭头看到邻座大哥老老实实地坐在他的位子上喝着饮料发着呆，似乎昨晚的事是一场梦。我接过空姐递来的早餐后，仍旧礼貌地让出空间给他取餐，他看了一眼，淡淡地笑了一下没说话，便开始低头默默吃起了东西。直到下飞机，我们俩都没说一句话，他甚至都没起身上厕所。

飞机缓缓落地，还在滑行中，满飞机的人就着着急急站起来拿行李，好像下了飞机有多么火急火燎的事儿等着他们去处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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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c1 x2 X/ |$ g/ i我邻座的大哥看我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便坐到了我旁边，犹豫了一下问：“你什么时候回马德里？”

我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可能要下个月中旬吧。”说完后，我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回马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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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自嘲地笑笑说：“看来你一直没认出我。你和你男朋友去过我的饭馆吃饭，就在六号线 plaza eliptica 旁边。不过也难怪，你们每次去，我都在厨房忙乎，没在外面跟你们打招呼。”

他说的这个地方我和焦柏成确实去过两次，可我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不好意思，真的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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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5 v) U/ _* o, s7 R! u+ }; t: x7 T我没想到他看得出我和焦柏成的关系，他昨晚对我的举动，显然觉得我是同道中人可以得手，不成想我没上勾。

  E8 Q; A9 v2 I, w7 T* k; d+ c$ c“没事儿，等你回马德里了，来店里吃饭，我请客。”他看着我说。

. Z7 G, t1 r4 U; c“不用，不用请客。你家的饭做得挺好，我回去后有时间肯定会再去。”我礼貌地回绝了他。

7 V. ]$ j! v/ ^7 G“不不，要请，昨天晚上的事，是我的问题，特别不好意思。”他有点尴尬地说，“那个，我也不多解释了，反正你懂的。我姓柴，柴可。你如果去了店里，我不在，你可以报我的名字，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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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老板太客气了，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不用免单，给我打个折就行。”我客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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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吃顿饭也吃不穷我。”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问，“你男朋友怎么没陪你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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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忙了，走不开。”我没有否认我们的关系，顺着他的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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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点了点头，然后说，“我也差不多下个月回去，这趟回来把家里的房子打理打理，要不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之后也好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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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K& U6 K( O2 h我没找到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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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 I3 `( }2 i& |临下飞机的时候，前排一个拿行李的男人差一点把包砸到我头上，柴可眼疾手快地将我往后一拽，拉到了他的怀里，行李落在旁边的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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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可搂着我朝那个人嚷了一句：“你慢着点，差点砸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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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 f' G- S7 ~- E& T6 L我在那个人的道歉声中转回头向柴可道了声谢，他平静地搓了搓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 z4 c) N- R9 r' c# N刚进接驳大厅，就看到何倩朝我招手。她的同事先走了，她特地站在这等我一起拿行李。简单地给她介绍了柴可，三个人相伴走到转盘等行李。

9 `6 Z% D4 ?- d8 [6 L8 O# S“你的车票不是晚上的吗？时间还早，去我家坐坐吧。正好不用在这倒腾行李。”何倩不容我拒绝地接着说，“这人来来往往的，开行李也麻烦。我老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直接回家拆行李，你正好留下来吃个便饭。晚上让他送你去车站，多好。”

她已经替我想我了这一天的安排。我说不过她，就只能答应。

“我行李到了，先走了，回头电话联系。”柴可和我们告了别，临走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笑着摆了摆手。我礼貌地也向他晃了晃手臂，心里知道我们之间以后肯定还会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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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中国人？”我站在她身后礼貌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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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 _3 w  E# T3 @& p在异国他乡能见到中国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国门大开不仅迎来了国内的飞速发展，也放飞了不少胸怀天下的国人到世界各个角落扎根繁衍。仅以西班牙的大小城市为例，无一例外的有中国餐厅和超市，因为中国人走到哪里，都想吃点家乡味。国人多了，自然欺负自己人的套路也跟着多了。找不了本地人的便宜，又要生存的一些国人，会把手段用在自己的同胞身上。国内可以见到的招数，这里也绝对不会少。所以，我在这里工作时很少会跟国人亲近。如果不是看到她有些窘迫，我也不会有帮她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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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柜员问明情况后，翻译给她听，然后又将她的疑问翻译给柜员，来回几句，便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了。她像是得救了一样喜笑颜开，之后又一脸不好意思地问我：“你的行李多吗？能不能帮我分担一点，我的超重不多，再额外付钱搞托运也不划算。”

我们都飞北京，我的行李里也只有几件衣服而已，还有半个箱子几乎是空的，便同意分担一部分她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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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西班牙的东西买差不多了，我们在巴黎还要转机，你买多了要提着，不如从那边买合适。”我建议道。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不过现在还早，不逛也没事做，随便走走吧。还有，在巴黎机场转机的时候，一定让我请你吃饭，这次要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副不允许拒绝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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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倩是个很开朗的女人，能说会道，还很八卦，在巴黎机场换乘的一顿饭时间，恨不得把我户口本查一遍。人虽然过于外向，让我有点招架不住，但我很钦佩她的工作能力，只长我几岁，就已经是部门副主任了。临上飞机前，因为座位距离远，我们互换了联系方式，以免下飞机后找不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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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舱没有坐满，我和邻座大哥中间空着一个位子。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像大多数的旅人一样，一进机舱就关闭了与周遭陌生人的社交开关。只是在送餐和收餐的时候，我让出点空间，他客气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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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餐后的娱乐项目就是弄弄笔记本电脑里的工作，为了不耽误手里的活，也因为没什么电影想看。旁边的大哥似乎对我的工作很感兴趣，看着电影还时不时朝我这边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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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把腿挪到过道，侧了一下身子，他贴着我的手臂挤了过去。在与我接触的一瞬间，我分明感觉到了他裤裆里有跟硬邦邦的东西划过了我的肩膀。下意识间瞄了一眼他的休闲裤，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深灰色的裤裆处突兀地隆起了一个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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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站着一个观众盯着我工作，不管怕不怕公司信息外泄，这种被人盯梢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草草地结束了手里的活，合上电脑站起来随口说了句：“我也去个厕所。”然后示意他可以回座了，便往机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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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从厕所出来，看到邻座大哥靠在机尾的墙板旁喝着果汁。见我出来后主动问道：“你喝点东西不？他们把饮料都放这儿了。”

4 v2 v6 C' q+ m我犹豫了一下，走到他旁边的存货架，倒了一杯番茄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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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坐经济舱的烦恼，空间小，座椅不舒服，一趟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确实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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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枕你腿上，或者你枕我腿上，差不多能将就一下。”他似乎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那不是更累？”我质疑道。

“一会儿试试，要不坐着睡，腿和脚感觉都是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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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搂了搂我的肩膀低头说：“是不是还可以？你先睡，我坐着睡。等你睡差不多了换我躺着。”说完便放倒了椅背，闭眼睡了。

我尴尬地这么躺着，枕在他靠近大腿根部的位置，无奈地感受着他休闲裤的棉料质感。是翻身侧躺，还是这么曲腿仰卧，我自己都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样的举棋不定中，困意慢慢来袭，我还是睡了过去。昏睡中我似乎翻了几次身，额头似乎顶到过什么硬物，只是太困了，我的意识始终处于混沌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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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抬起了头，顺势从座位上坐了起来，没想到自己在无意识中竟然离他的裤裆那么近。我有点懵地坐着缓神，脚开始找鞋子。他则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他，便单膝跪在座位上，解开了裤带，拉下拉锁，将裤子褪到大腿上，露出里面被弄得皱皱巴巴的平角内裤。没等我反应过来，便将内裤前端向下一拉，一根粗大的黑棍从里面放了出来。他一手下拉着内裤，一手握住黑物撸动了几下后，又放回了内裤里。然后上下左右调整了一下内裤的位置，重新提上了裤子，但是没有系上裤带。

我睡眼稀松地扭头看着他完成这一整套动作，一脸懵逼地看了他一眼，脑中困惑地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他看我没反应，朝我勾了勾手，又指了指厕所说：“你还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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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4 q0 r* y$ Q4 R+ W4 W! |, e: R2 R. K
0 _9 J% U$ h4 ^3 \& e7 ]1 O, Q我默不作声地看着他闭着眼睛在轰鸣的机舱内佯装睡觉实则在表演自渎，内心觉得既荒诞又无趣。这个人明显有暴露癖的倾向，也很有可能是同道中人。他一直在骚扰我，只是没有胆量邀我一起。他想逼我就范，引诱我附和。可是即便他下体尺寸不错，长相也不丑，可是对于眼下的我，并无丝毫吸引力。我有男友，而且飞回国内也不是休闲娱乐，哪有什么心情在半途和一个陌生人擦枪走火。看了一会儿，便了无生趣地闭上了眼睛。被打扰的困意虽然姗姗来迟，我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 Q- Y, _( A9 \; f. O空姐的服务声把我从半梦半醒中唤醒，扭头看到邻座大哥老老实实地坐在他的位子上喝着饮料发着呆，似乎昨晚的事是一场梦。我接过空姐递来的早餐后，仍旧礼貌地让出空间给他取餐，他看了一眼，淡淡地笑了一下没说话，便开始低头默默吃起了东西。直到下飞机，我们俩都没说一句话，他甚至都没起身上厕所。

飞机缓缓落地，还在滑行中，满飞机的人就着着急急站起来拿行李，好像下了飞机有多么火急火燎的事儿等着他们去处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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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3 v; }) M3 _3 z我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可能要下个月中旬吧。”说完后，我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回马德里？”

7 e' N) T) H; p; V他有点自嘲地笑笑说：“看来你一直没认出我。你和你男朋友去过我的饭馆吃饭，就在六号线 plaza eliptica 旁边。不过也难怪，你们每次去，我都在厨房忙乎，没在外面跟你们打招呼。”

4 Q9 b3 \" r( e: V! I% P他说的这个地方我和焦柏成确实去过两次，可我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不好意思，真的没认出来。”

2 Y: P! }* b& z8 |我没想到他看得出我和焦柏成的关系，他昨晚对我的举动，显然觉得我是同道中人可以得手，不成想我没上勾。

% E- f( e! i- I7 W0 T( [4 l7 C. g“没事儿，等你回马德里了，来店里吃饭，我请客。”他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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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h' I+ ~% |" p- k1 d“不用，不用请客。你家的饭做得挺好，我回去后有时间肯定会再去。”我礼貌地回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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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请，昨天晚上的事，是我的问题，特别不好意思。”他有点尴尬地说，“那个，我也不多解释了，反正你懂的。我姓柴，柴可。你如果去了店里，我不在，你可以报我的名字，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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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老板太客气了，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不用免单，给我打个折就行。”我客套了起来。

9 D/ e" t# j9 P1 a% N" y' e“没关系，吃顿饭也吃不穷我。”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问，“你男朋友怎么没陪你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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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忙了，走不开。”我没有否认我们的关系，顺着他的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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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点了点头，然后说，“我也差不多下个月回去，这趟回来把家里的房子打理打理，要不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之后也好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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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 k7 R1 \! A4 Q! _5 m( h我没找到拒绝的理由。

) y! c' b4 D& |临下飞机的时候，前排一个拿行李的男人差一点把包砸到我头上，柴可眼疾手快地将我往后一拽，拉到了他的怀里，行李落在旁边的椅背上。

5 D) G; Z1 u% |9 Q4 I8 A" b柴可搂着我朝那个人嚷了一句：“你慢着点，差点砸着人。”

我在那个人的道歉声中转回头向柴可道了声谢，他平静地搓了搓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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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接驳大厅，就看到何倩朝我招手。她的同事先走了，她特地站在这等我一起拿行李。简单地给她介绍了柴可，三个人相伴走到转盘等行李。

“你的车票不是晚上的吗？时间还早，去我家坐坐吧。正好不用在这倒腾行李。”何倩不容我拒绝地接着说，“这人来来往往的，开行李也麻烦。我老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直接回家拆行李，你正好留下来吃个便饭。晚上让他送你去车站，多好。”

- S0 t& E& a! \) _* C  w她已经替我想我了这一天的安排。我说不过她，就只能答应。

$ L% `4 `# b6 Y; T“我行李到了，先走了，回头电话联系。”柴可和我们告了别，临走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笑着摆了摆手。我礼貌地也向他晃了晃手臂，心里知道我们之间以后肯定还会有瓜葛。

prisoner1115

就喜欢这样不经意的诱惑。

tom2014

追了第一部好久，现在开始追第二部。
5 S' P  y8 ?8 t8 f2 k0 B

小磊啊哈哈

追更

面包4914

是我喜欢的小说

WWE123

哇塞，先标记收藏一下

kongdong

看过了第一部，楼主写的很棒，希望更新的快一点哈

zmbywy

催更催更

isawlove

03 归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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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倩和我推着行李车走进接机大厅，在人流攒动的转弯处，一个身影缓缓停在我的车前。一双有些灰尘的咖色皮鞋，低帮处露出黑色袜腰，藏没于深灰色的休闲西裤下，米色的休闲格子衬衫敞开着扣子，露出黑色裤带的国徽金属扣，白色低领衫被松松垮垮系在里面，领口向外咧着，熟麦般的肌肤晒足了阳光似的，粗劣又健康，下巴处一丛墨黑针刺的胡须，从下至上绕着丰润又棱角分明的枣色嘴唇，在鼻峰乌眉中间，一束严肃而温和的目光如同我梦境中熟念于心的眼神一样，看穿人心魔力般向我投射而来。我瞬间整个身体如冰冻般僵直，失控的悬在那里。

他长得太像齐哥，以至于我恍惚间误以为他就是我心底难以释怀的那个人。特别是他的眼睛，犹如蕴藏着波涛的大海，有雄浑的力量，此刻却平静得煦日和风。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看到了逝去的齐哥。我呼吸停滞，心脏剧烈跳动，血液在身体里沸腾，面红耳赤，眼泪竟也控制不住开始充盈眼眶。耳鸣中似乎听到了何倩在介绍我，可我已经失态地僵硬着身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他走过来向我伸出了手，我都木讷在那呆傻得失去了抬手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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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倩似笑非笑地碰了碰我问道：“喂，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 k4 H7 |6 d. v* v5 Q6 a0 b我像是被电击了一样，从游离的意识中醒来，满眼泪水苦笑着回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一下子没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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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吓我一跳，怎么好端端哭了。这是我老公，乔建雄。”何倩介绍道。
6 O2 B6 O8 T8 ?7 J) Y我这才看到他一直伸在我面前宽大而厚实的手掌。我慢慢伸出了手，放进他的手掌中，抬头盯着他那双令我产生幻觉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了声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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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S6 E, s) x( g他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那温暖的掌心也催生着从前那段美好的回忆喷涌浮现。我刻意躲闪不让自己被旧日情绪侵袭，可是越想忘记，越想要回避，齐哥的幻象越常闪现。特别是在看向面前这个人的时候。

“你是把我看成了谁？”他开口问我。声音浑厚，像古老寺院里的钟声。这声音魔咒般将我从错幻中推跌回现实。

我又扫了一眼他的脸，低下头没有回答他，只道：“可能是没睡醒，眼神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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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我再解释什么，何倩打破了尴尬问：“走吧，你把车停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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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 U) G+ \- n3 B( ]2 P乔建雄推着何倩的行李走在前面带路，我跟何倩闲聊着跟在后面，来到了一辆黑色帕萨特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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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s2 c- {2 d% i% D乔建雄猫着腰在后备箱倒腾了半天，腾出了些许空间，但也塞不下两个人的行李。如果和我的行李一起塞到后座，就没有我坐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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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3 S& h. A/ P& E" N“哎呀，你看吧，早就说该换辆车，你就是不听，就这点行李都放不下。”何倩有点抱怨。说完走到车后，看到后备箱里一堆可有可无的东西后接着说，“跟你说了多少遍，收拾一下后面，你瞧瞧这些都是什么啊，占地方。”

乔建雄一言不发地听着何倩抱怨，叉着腰杵在那看着旁边地上的行李，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喋喋不休。然后转目看向我，似乎是在责怪我的出现给他造成了现在被唠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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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就不愿按何倩的意思登门造访，更不愿因为自己的原因出现此刻情景，便赶紧说道：“何姐，我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车上，你跟乔大哥就开回去了。我从这打车进市区歇一会儿也该去车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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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B6 ~' K# S8 z! E“别啊，都说好了回家里吃个饭再走，你不是晚上的车吗，这还早呢。你这么早去车站待着干嘛。”她说完转头对乔建雄说，“这么着吧，你俩开车回去，我去那边打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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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9 ^# [8 s+ k3 j) c6 z, k8 N我又找了些理由试图改变何倩的想法，她却固执得非要我到家里坐坐。乔建雄像是哑巴了一样，全程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看不出他们夫妻关系里，到底是何倩在主导，还是他用闭嘴的方式避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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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T2 ^' M! W8 }; L7 H7 x' U; M) g坐在副驾驶，我有点不敢看乔建雄。尽管他的声音和齐哥完全不同，可每一次看他，都让我觉得是齐哥坐在旁边。那种明知事实如此，却又想要无视它而自我催眠，将一路飞行的疲倦吹散，去感受自我营造的温暖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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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G$ C4 @: v“你心情好点了吗？”乔建雄开着车忽然打破沉默问我。

: B7 b$ w6 h2 J“嗯？”这个问题有点没来由，我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大概猜到他是在问我刚刚见面时哭出来的事。“哦，没事了。”我不想多说什么，解释不清，也不想解释。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他目视前方，像是随口一问，又好像不是。

“什么人？”我故作不懂。

$ l* V7 _4 Z8 e: Z“像我的那个人。”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平淡，又充满质询。

“嗯，很重要。”我回答很简短，不太想聊下去。他的声音，他的身高，他的语气和态度，都不像，只有那张脸而已。

“他在北京吗？约出来我们认识一下，我看看和我是不是很像。”他好像很好奇，在这个事情上一直追问。

6 `! X  C! t' b# _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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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刻，他又问道：“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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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天堂。”我沉默了一会，看着窗外缓缓说出了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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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咳了一声说：“那个什么，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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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s& v8 b. @* U) p. L+ p“没事，不用道歉。”我潦草地回应道。这没什么好道歉的，它就是一个事实而已，一个他们都不在乎的事实，一个只有我埋在心底的事实。

沉默。终于又回归了沉默。我本就内向，工作没有改变它，出国后大多数时候也是一个人独处，我更沉默。现在和一个陌生人封闭在一个局促的空间里，即便在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让我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可稍后破壁的现实已经将最初的肤浅幻觉清除得一干二净。只是偶尔看向他，从那一瞥的侧颜，心里难以回答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相似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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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l9 M! N; T) K8 o乔建雄家不大，但是布置得很温馨，看得出是出自何倩之手。一家三口的照片挂在客厅很显眼的位置，一进屋就看得到。客厅的地毯上散乱着没收拾好的玩具，茶几上放着半杯喝剩下的浓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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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m+ f' e7 d我把箱子里何倩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确定没有任何东西遗留在我的皮箱里，然后拉上拉锁对在里屋的乔建雄大声说道：“乔大哥，这些都是何姐买的东西，我都放桌上了。一会儿她回来你们一起收拾吧。我走了。”

“干嘛要走？不是说要吃了饭的么。”乔建雄穿着大裤衩，一边往身上套背心一边走出卧室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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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L% [" s/ j! f! d; a  B" O5 M“不了，何姐在巴黎机场已经请我吃过一顿了。本来也没帮什么忙，怎么好意思还留下吃饭。你们俩吃吧，我先走了。”我推着箱子走到了门口。

乔建雄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说：“别别别，不差这一会儿。你这么一走，她回来又要跟我闹腾。你就当帮帮我行不行？”他说得很诚恳，这多少也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测，他们的关系似乎存在某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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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W- @% R' }3 l) Y* u1 P我不得已留下，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看乔建雄在厨房忙乎，他的背影比齐哥要高大。他的肩膀更宽，身子也更厚实。似乎是穿了很久的背心，松松垮垮地罩着庞大的身躯，乌黑的腋毛在每一次双臂分开的时候都探头在外叱咤着。短裤被丰厚的肉山撑着透出饱满结实的轮廓，粗壮的大腿露在短裤外，短鬃毛般黑色的腿毛游牧似的从上至下奔跑着冲进黑袜里。

“需要我帮什么吗？”我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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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去坐着。”蹲在地上剥蒜的他抬头看向我说。麦色的胸脯在脖颈后仰的一瞬间，显露在宽松的背心衣口下，两颗深棕色的乳头耀眼地站在两侧似眺望般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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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v; H& H1 \+ Z我没理会他的客套，也蹲下和他一起剥蒜。他楞了片刻，没说话，看了我一眼，把他手里的蒜塞到我手里，然后拍了拍手掌说：“那你剥蒜，我把姜切了。”

何倩提着一袋子水果回来了，一进门一边喊累，一边提着东西往厨房走。看到我在打下手，赶忙上来阻止，推我出了厨房。回屋换了居家服，麻利地进了厨房跟乔建雄忙乎起来。毫无疑问，这个外表平平无奇的女人并不简单，年纪轻轻能坐上主任的位子，家里还能打理得这么好，厨房内外都是她的天地，让人不由得心生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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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2 R! Q+ c饭菜可口，一大半都是乔建雄的手艺。看不出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还能做一手好菜。饭桌上聊起来，才知道他是名刑警，平时工作太忙，经常不在家。儿子乔智留给何倩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就偶尔让父母过来帮忙。她出去玩了一周，乔建雄又忙工作，孩子就只能丢给老人照顾。话语中，听得出何倩的不满，我大体也猜得出他们夫妻的矛盾多半是因为乔建雄的工作而起，但这是他们的家事，和我没有丝毫关系，我既不想打听内情，也不想有感而发什么人民警察的职业价值，作为一个可能再无瓜葛的局外人，闭嘴是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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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何倩去洗碗。乔建雄沏了一杯茶，没问我喝不喝，就放在我对面的茶几上，慵懒得向后一靠，整个人倒在沙发里。抬起一条腿蹬踩在沙发上，另一条腿沿着沙发边沿在地上滑了一段，伸懒腰似的躺在那，头枕着一只手臂，懒洋洋地说了句：“吃完就想躺着。”

他在地上的脚伸得过长，碰到了我的鞋。我转头看了眼刚刚在饭桌上对我查户口般盘问的男人，此刻竟然忘了待客之礼，就这么懒散地躺在那。泄掉版型的旧背心被他伸展的肢体拉扯向上，露出了短裤上方麦色的肚脐和那一条苍劲的脐毛，粗线条一样扎入裤腰中，突击猛进的冲起裆部中间的丘陵高地，又从一侧的库管中，将灰色的三角裤边缘，连同遮掩不住的大腿根密匝的阴毛一通泄露而出，揉进腿毛的大军，一路奔腾而下，在明与暗的光线交错里，清晰可辨的呈现在我的眼前。

他果然是个毛发旺盛的人，只是这般雄性狂野的黑色丛林，还有裆部隆起的山脉丘壑都让我对他的身体提不起半点兴趣。因为方才席间细密的询问，让我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他问了我很多细节，比如公司在北京的哪里，之前在北京住哪，平时上班时间多久，和国内什么人联系，他们都是做什么的。他问的方式很直接，像是在审查我的身份。我猜这和他的工作习惯有关。可是不管这是出于他工作性质使然，还是他本身对我的好奇，这样的聊天并不令人愉快。我能理解把一个陌生人请进家门吃饭的顾虑，但我不愿意接受这种猜疑。尽管所有这些问题，都慢慢在降低我在他心中的危险值，可是对我而言，我感受到了被人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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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s+ R+ I. j5 C3 V他现在的态度完全说明，在失去了危险性且无杀伤力的人面前，不需要再警惕什么，所以才会如此放松的躺在那，甚至毫无察觉的在库管中露出了自己的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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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2 {' v4 k% w我转头看了眼近在手边的茶水，尽管口中有些干渴，却不想端起它来。不是不喜欢饮茶，只是此情此境，内心谈不上半点舒服的我，除了想尽快离开，再没有其他念头。只是刚吃完饭就走有失礼数，我只能硬着头皮这么坐着。

我们沉默着，如同来时汽车里的那般。厨房里流动的水声和叠放在一起的碗盘声，烘托着客厅里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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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倩洗完出来，看到乔建雄失礼的样子，开口道：“瞧你那姿势，要想睡回屋睡去。”然后转目对我说，“你也躺会儿吧，我儿子那屋有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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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这么说，我忽然找到逃出生天的理由，赶紧回道：“不了不了，你们休息吧。飞了一路，你也累了。我刚刚想起来有点工作需要去趟公司交接，趁还没到点儿，正好去公司和同事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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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 ]9 H* P. p% ?- x说着话，我便站起来打算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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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那咱们一起走，让他送你去公司，我去把儿子接回来。”何倩转脸冲乔建雄说，“快起来，开车送我们，把我放我爸妈那，等你返回来再去接我们。对了，把门口那兜东西提上，那是在西班牙给我爸妈买的。”

何倩说完，拿起一旁的手机一边往卧室走，一边拨通了电话：“喂，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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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建雄似有不情愿的坐起来，看向被何倩关上的卧室门，他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我面前的茶水问：“你怎么不喝？”

; i8 w' c8 D" g- r* D$ t“我不渴。”我随口说道。

“那我喝了。”他说着，拿起茶杯就送到嘴里。他显然忘了我这杯是新沏的热水，而不是他那杯半冷不热的旧茶。他瞬间就被烫得骂了一句，热水从杯沿抖出，洒在背心和短裤上，湿了一片。他来不及把茶杯放稳，就着急扑扇着裤裆和腿上被淋湿的部位。狼狈的样子一扫之前严肃的故作姿态。我的心情那一刻好像因为他的遭遇而放晴，看他利落地脱掉短裤，内裤中央被淋出的地图，正好覆盖在肉眼可见的蘑菇头上，清晰得几乎要将马眼刻画而出。

他骂骂咧咧地蹬掉短裤，不顾生人旁观，用手捂了捂裆部，然后不放心的将内裤扯到半腰，一只手撑拽着裤腰，一只手伸进去捞起里面的物体端详。我看不详细，只见脐毛下一片茂密的黑色森林从中，藏着根部麦色的肉物，虽然只有半段可见，却依然辨识得出是根肥肉。

( P+ W+ i1 I) J. Y“严重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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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的，真他妈疼，还好有裤子给挡着，要不然废了。”乔建雄骂道。

; c! A4 c8 ?3 C“你家有烫伤药膏没？要不要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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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找找。”说完，乔建雄开始在电视机柜下面翻找起来，然后拿起一根药膏看了看，转身去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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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幸灾乐祸地暗自发笑，想不通刚刚还对我表现得那样精明的刑警，怎么就忽然失了智，端起开水就喝。

从厕所出来的乔建雄表情古怪，背心下摆垂在胯间，三角裤半露半遮着仍能看到前端湿掉的凸起。他把药膏扔进抽屉，瞥了一眼桌子上和沙发上的水渍，转身进了卧室。

: e( }6 S3 V0 U5 a( J4 q, u; {5 X在何倩父母家楼下道别后，车里只剩我和乔建雄，我忽的想起刚刚被烫的事，转脸看向专心致志开车的他问：“你那没事儿了吧？还疼吗？”

乔建雄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平淡地答道：“哦，没事了好像。”
- E: B' d- a* x7 I# q+ D! f% l5 B
) J8 S, {. B9 P“那就行，那个地方皮嫩，摸着如果不疼的话，应该就没事了。”

. B% j/ R) n" F3 @2 j他听我说完，下意识地伸手在裆部抓了抓又摸了摸，然后说：“好像确实不疼了。”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谢谢你啊，我都忘了还有烫伤膏。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往那抹，就抹了一点点。估计也都蹭到内裤上了。搞不清是那药膏管用，还是没烫得多厉害，反正现在没事儿了。”

“应该是可以抹，我之前用烫伤药抹过手和脸，特别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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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4 D9 k/ M/ \“甭管能不能抹，反正现在不疼了。我当时差点想脱裤衩去冲冷水。”说完他自己呵呵笑了。

! @( E+ V8 ?2 _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像所有硬汉的笑一样，有着冲破严肃与冷峻的温暖之气。

" m. o9 K1 a( S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几句，他忽然话锋一转说：“你回去看看你母亲的腿怎么样，如果你们那的医院治不好，就来北京。我认识积水潭医院的骨科大夫。”他在后视镜里看着我说，“需要了就告诉我，别客气。”

- N4 c5 m6 O5 z& V0 D& f- T他对我这等关心客套的态度，应该是基于一餐饮食间审问似的交流，而不是因为我让他用烫伤膏拯救他肉鸟的事。

“谢谢，不麻烦你了。我妈应该没事。”

“没事儿，不麻烦，一句话的事儿。你不是有我老婆的电话吗？到时候需要就打电话。”他开着车漫不经心地说着。

我不想继续就这个事互相拉扯客套下去，便只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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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9 T6 H" q  h“算了，你留我的手机号好了，有事儿直接找我。你拿手机记一下。”他不管我有没有记，便自顾自地说了号码，然后接着说，“记下了吗？给我播过来，我一会儿存一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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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半推半就地存了他的号码。刚挂掉给他的拨号，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王硕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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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回国了？你这家伙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王硕不等我说话，劈头盖脸在电话那头埋怨起来。

焦柏成这个长嘴婆，自打跟王硕解开心结后又成了王硕的连锁饭馆的股东，他俩之间的关系就恢复了上大学时的亲密，甚至比那时候还要好。我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跟王硕讲，连我屁股上长痘痘，王硕都知道。这次也一样，我人还没入境，王硕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我不告诉他的原因，主要是这次回来要先去医院照顾我妈，没时间路过去看他。只能等我返程的时候，抽空见他一面。毕竟他当初没有连锁店的时候就抽不开身见我，现如今开了三家，更不指望他能来找我。

乔建雄拧小了收音机的音量方便我打电话，到了公司楼下，没催我下车，而是自己打开车门出去了。我识趣地赶紧挂了电话，开门下车拿行李。

+ [4 ?' K7 X0 a( d9 o1 W1 b他扶着后箱盖说：“下次来北京，再来家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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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0 X( x, x4 {% n! @0 _: y. h% F“哦，”我不想再打扰他们夫妻二人，只是口头答应也不是真有兑现的必要，况且想来这也只是一句客套话，我们都没必要认真，然后顿了顿说，“那个，谢谢你送我，回去路上小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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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W: \4 h3 E3 b3 j“能告诉我，像我的那个人是你什么人吗？”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忽然在我身后问道。

没想到他还在惦记着这件事。回头看他，似乎真的是在等答案般翘首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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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哥。”我停下来转身补充道，“非典的时候去世了。你们长得很像，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一下没控制住，不好意思。”

& ]4 ?; C5 {5 A: M“没事没事。我就是好奇，别介意。”他目光温和地看着我。
1 l: w0 \+ m3 I5 k" Z8 p' K
  K/ v# m9 P3 E# O' |1 _" c“没关系，那个，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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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N0 @( i5 ]0 m, J) [3 W3 \跟他再次道谢后，我拖着箱子进了写字楼，无意中回身，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看到他站在车头看着我的方向，嘴巴里有点点星火。我以为他只是在车外抽根烟，却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