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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792252173

[原创] 《忘了他》 作者:了无生趣 父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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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9 23:2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么~
发表于 2020-11-10 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下文~
 楼主| 发表于 2020-11-11 00:0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番外1 深夜。 我躺在床上,看着睡在一侧的鹏飞叔打着呼噜。 “呼~吁~呼~吁~”我一度怀疑鹏飞叔上辈子是只骡子。 我睡不着,躺在陌生的床上,听着嘈杂的呼噜声,心里头乱成一团麻线,我怎么也睡不着。 父亲杀人?我怎么也不相信父亲会杀人,这怎么可能。 我按耐不住心底里的好奇,轻轻摇晃鹏飞叔。 “叔,叔!” 鹏飞叔含糊不清的念叨道“咋的了?” “叔,李雪梅说我爸杀人是真的吗?”我问。 鹏飞叔一把从床上跃起,瞪大了双眼看着我“娃,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呀!这话多是她讲来吓唬你的。” “可是,我觉得她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我说。 “唉,你个小娃娃,别人说风你就说雨,放心吧!叔认识你爸这么多年,他的人品叔跟你打着胸腹保证!”鹏飞叔转身又躺下。 “我……唉。”我自然是相信父亲,只是今天一天在这李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关于父亲的过去,突然铺在了我的眼前,我一时不该如何抉择。 父亲跟李雪梅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先前陆宇翔将图片给我看时,我还不愿相信,而就在刚刚李雪梅便当着我的面,跟父亲上演了一场“活春宫”。 我知道这一切并不是父亲内心的想法,他只是醉的不省人事,被迫承受这一切。我心中对父亲怨言减轻了几分。 屋外天色亮起,我起身走出门,阳台上一套黑色西装在风中摇曳,我走上前,轻轻抚摸西装的细腻肌理,好似也在抚摸父亲的身体。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我想去了解一切,了解过去的父亲,了解一切真相。 对于父亲的过去我一无所知,这种感觉让我抓狂,让我疯魔,我想要奔跑,想要呐喊!想要了解事情最本质的真相,想要看清我最深爱,最敬爱的男人的"真面目"! 我的脑子盘旋着几张羞涩淫秽的照片,对了!相册!既然有一本相册,说不定就会有其他相册! 只要我找到其他照片,一切的谜团便都会迎刃而解。 我回房,鹏飞叔睡得正香,我小心翼翼的脱下鞋子,垫起脚趾,蹑手蹑脚的走在回廊,经过父亲和李雪梅房门,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们两个依偎在一起的模样。 我深吸一口气,恐怕也只有今夜的李宅,无人会顾忌到我,我身形灵巧的往楼上走。 走进白天来过的储藏室,顺着记忆里陆宇翔开灯的方向,我顺手摸了过去,墙壁上突出的开关,我轻轻的按下。 昏黄的灯光亮起,一闪一闪,如同此刻深入虎穴的我一般飘忽。 “真是有够乱的。”我看着满地的破旧家具,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要在这个房间里找到其他相册决非易事。 我看着地上的脚印,摸索到上午陆宇翔找到相册的位置,本放在桌子上的相册不见踪影,我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它的踪影。 可是能去哪了?这相册也没有长腿,能跑到哪了?该不会被陆宇翔拿走了?我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我不死心的继续翻找。 “你要找的是这个吧。”声音伴着冷风钻进我耳内,我打了个寒颤,惊恐的望向站在门外的人,是陆宇翔!一种恐惧从心头蔓延开。 陆宇翔抖动手中的厚皮书,我定睛一看,正是我想要找的相册。 "怎么了?不敢承认?"陆宇翔手举相册向我走来。 我看着面前的男子,真的不愿相信,我不想承认,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危险气息的男人,竟也是父亲的儿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随着陆宇翔的步步紧逼,我下意识的往后退。 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陆宇翔苍白无神的脸上,恐怖幽深,一副病态的模样。 我靠在墙角,已经退无可退了,汗水已经打湿衣服内胆,我看着面前步步紧逼的陆宇翔,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我真想杀了你。" 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他要杀我——我!他要杀我!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重复。 冷风透过窗缝吹进屋内,湿透了的卫衣紧紧贴着我身上,我好似跌入了寒天地狱内,不得动弹。 过了许久,我也未曾感到陆宇翔有所行动,微微抬头向外勘望,没人?面前空无一人,我扶着墙壁疑惑的站起身,这里哪还有陆宇翔的身影,莫非刚刚是我出现了幻觉。 就算安然无恙,可是此刻我心里一点想法也没有了,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诶? 就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发现早上放相册的位置上放了一张照片。 可是我刚明明没有看到,莫非是陆宇翔故意留下的? 照片颜色陈旧,不似相册里的照片保存良好,轻微的弯曲褶皱,甚至照片上还有一个泛黄的窟窿,正巧对准照片里的一个人头,让人不禁怀疑这会不会是故意为之,照片里有七人,除了缺失的一人,其余的都看得清楚相貌,我一眼便辨认出站在照片一侧的人是父亲,一副青春懵懂的好模样。 其中我还能依稀辨认出两人,一个是李虎,不似现在长大成人的模样,相片里的李虎,模样要生涩不少,而站在父亲一侧的便是李雪梅,胸前垂着一条乌亮的编花马尾,圆润的脸庞,岁月如流水,也只能从照片里看出李雪梅当年的依稀模样,父亲还是父亲,就算不是当初的少年郎,李雪梅却早已物是人非,哪还有照片里单纯美好的模样。 时候不早了,万一鹏飞叔半夜醒来,没有看到我,怕是要着急了。我将相片小心翼翼的收进外套内侧,生怕它丢了。 回到房间,我抬头望向对门,好似看到陆宇翔正看着我,我心头一冷,便急忙跑进屋内。 鹏飞叔睡得香甜,全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脱下湿透了的衣服,浑身赤裸的钻进被窝。 我将凉透的双手双脚贴近鹏飞叔,鹏飞叔迷茫的睁眼望向我,"娃,你咋这么冰啊,是不是被子不够盖?" 说完,伸手将我揽住,粗糙的双手在我的后背摩擦,虽然有点疼,但却要暖和不少。 "娃,你咋没穿衣服。"鹏飞叔疑惑的望着我。 我随便扯了个理由,说道"李雪梅说,脱光了睡更舒服。" 鹏飞叔哭笑不得,伸手抓了抓我的屁股蛋,说道"你少听李雪梅胡说八道,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早点睡吧,明早你爸醒了,咱就回去。" "叔,你说我爸为什么跟李雪梅离婚呀?" "两人不合适。" "那为什么我爸当初还要她在一起?" "唉,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干什么?" "哦,叔,你下面什么东西这么硬?" "好了,早点睡!" 第二天一早,鹏飞叔就不见了身影,我下床换好衣服,摸了摸口袋,确定照片无恙后,便走出屋外。 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不知道父亲醒了没有,我鬼使神差的来到李雪梅的房门外,正当我准备转动把手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伸出制止了我。 是鹏飞叔,"嘘。" 我任由鹏飞叔拉着我回到房间。 "你爸醒了自己会出来。"鹏飞叔说道。 "那···可是父亲的衣服还在外面。"我委屈的说道。 "唉,你就别瞎担心了。"鹏飞叔摆手说道。 "好吧。"我无奈的垂着脑袋,心里头满是沮丧。 鹏飞叔交代我留在屋内不要乱走,便出门买早饭。 我掏出口袋里的丝袜,上面白色的粘液已经干透了,一晚上过去,丝袜上面的麝香气息也都消散,只留下些斑驳的结块粘在丝袜上。 双腿不受控制的来到晾晒黑色西装的阳台上,我扯下架子上白色的内裤,忍不住将它放在鼻尖轻轻嗅着,心中暗暗失落,可惜内裤里头父亲的味道被洗净了。 经过一晚上的风吹,西装还是半干,内裤已经干透了。 "你干什么?"身后传来声音,是陆宇翔。 我将内裤藏在外套里,假装漫不经心的样子。 "拿出来。"陆宇翔说道。 我将外套裹紧,不想理会他,也不似昨晚那般恐惧他,父亲就在李雪梅房里,距离这里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而已,谅陆宇翔也不敢对我动手。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哼。"陆宇翔讥笑道"你就不好奇我爸妈在房间里做什么?" 我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便不想理会他。 我径直离开。 "你知道吗?"陆宇翔说。 我停住脚步。 "谁也护不了他周全。" 我转身望向陆宇翔,他背过身看着屋外。 回到房间,鹏飞叔正巧回来。 "你又去哪了?"鹏飞叔问。 我从衣服里掏出了被揉成团的内裤,沮丧的说道"我担心我爸他没有内裤穿,给他收内裤了。" 鹏飞叔无奈的看向我,站起身,打开门招呼道"走吧,给你爸爸送内裤。" 我一愣,惊讶的望向他。 随即将内裤叠好放入口袋。 鹏飞叔领着我来到李雪梅房门外,对我小声叮嘱道"你先在外头等着,来内裤给我。" 我顺从的点点头,将内裤递给鹏飞叔。 "啊——" 女人凄厉的喊声从屋内传出。 鹏飞叔一愣,颇为尴尬的转头看向我,随即领着我离开。 "叔,里面怎么了?"我担忧的问道。 鹏飞叔解释道"没事,没事,我们先回去吧。" "我听到里面有人在叫。"我颇为担心的转身看向房门。 "这,这怕是屋里头有老鼠······"鹏飞叔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我们也去抓老鼠?"我询问道。 "好了,你爸爸在就可以了。"鹏飞叔挠挠额头,无奈的说。 我将口袋里的内裤掏出,停住脚步,失落的望向鹏飞叔。 鹏飞叔叹了口气,将内裤从我手中拿走,向房间走去,但只是将内裤挂在房门把手上。 "好了,走吧。"鹏飞叔将手搭在我的肩上,半推半走扯着我离开,我回头望向挂在把手上的白色内裤,心中暗暗不是滋味。 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春雨连绵,大概说得便是这样的景象,我站在台阶上,望着从天际而来的水滴汇成一窜小水流,沿着屋檐上的水渠,顺流而下。 世间万物,殊途同归罢了。 "爸,你醒了。"屋里传来了陆宇翔的问候声,就像是一粒小石子掉落水潭,激起阵阵涟漪,屋里众人的心都被这个男人牵动着,我急忙走进屋内,鹏飞叔也从屋里走出来。 父亲身上穿着套从家里带的一套带拉链的羊毛衫,和一条褐色的法兰绒的休闲裤,手里握着一团白色的布,神情平静的望着站在人后的我。 "爸。"我怯生生的喊着,只觉得心中委屈,不知怎么了就眼眶泛红。 父亲走上前,将我揽入怀中,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我却如同一根随风漂泊的芦苇一下子找到了家的依靠。
 楼主| 发表于 2020-11-11 00:0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对父亲的过去一无所知。 一场连绵春雨后,早春的闹剧在海棠花开的季节戛然而止,母亲回来了。 那日从李雪梅家中回来,父亲便将我寄养于鹏飞叔夫妻俩家中,他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三天。 母亲是在父亲消失的第二天回来。 “娃,跟我住了这么长时间,我还真舍不得勒。”淑芬婶摸着我的手心,不舍的看着我。 “你干嘛呢!秀娟都多久没有看见娃了。”鹏飞叔埋怨道。 母亲莞尔一笑,牵着我的手说“没事,以后有空我就让恩彰过来陪陪你俩。” 我一手牵着母亲,一手握住淑芬婶的手,认同的点点头,说“婶,你放心吧。我有空就过来看你们。” “好好好,娃,回去可要听你妈的话呐。”淑芬婶松开紧握的手,不舍的冲我挥挥手。 “叔婶,我走了。”日思夜想,母亲总算回来了,可是与淑芬婶的离别我是伤心的。 “嗯嗯,回去吧娃。”鹏飞叔说。 外婆病好后,母亲突如其来回来,让我猝不及防,这意味着我闲散的生活到此结束了。 家门口放着一个包裹,收件人竟是写得我的名字。会是谁寄给我的呢?平白无故收到一个包裹还是让我颇为意外,对于未知的事物,我蛮怀希望的想着,莫非是父亲寄给我的礼物?可是寄件人又被神秘的涂黑。 我神秘兮兮的抱着快递盒来到楼上,兴奋的用小刀划破包装,掀开盒子,我一愣,里头是一套黑色整洁的西装。我一眼便判断出,这件西装便是陆宇翔婚礼上父亲穿的那套。 这是父亲寄回来的吗? 我拿出西装,从衣服上抖落出一张卡片,背面写了一行字“我失去的一切,我会一点一点拿回来。”看着黑色的字迹,我的不寒而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失去的? 卡片翻转过来,是一张父亲的照片,照片里的父亲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军服,手里紧握一柄黑褐色的长枪,脸上洋溢着阳光自信的笑容,我一时间看呆了。 我把照片放在柜子里,趁母亲在厨房里忙活,悄无声息的将西装放回他们房间衣柜。 父亲是在第二天回来的,并带了一个人回来。 第二天一早,母亲在楼下喊我起床。 我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再过两天便要开学,为了调整生物钟,不到七点我便会被母亲叫醒。 站在楼上,我便能听到父亲爽朗的笑声,父亲回来了?我眼前一亮,兴奋的跑到楼下。 果然父亲正在客厅里跟陌生男人在洽谈,母亲切了盘果盘递过去。 “秀娟,还是那么年轻漂亮。”男人夸赞道。 母亲掩嘴笑道“杨大哥,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咋还这么不正经。” “哈哈哈,这小子什么时候正经过!”父亲调侃道。 我站在门后探出头,羞涩的看着男人。 “诶,这是皮蛋吧!”男人指向我,问向父亲。 “皮蛋?哦,是皮蛋。”父亲哈哈大笑,点头默认。 我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叫皮蛋? “宝贝过来。”母亲冲我招招手,让我过去。我顺从的走过去,母亲伸手指向男人“你知道这位叔叔是谁吗?” 我看着男人,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皮肤不似父亲黝黑健康,白皙红润的面庞,穿着也极为考究,虽说已经有一两根白发从头上冒出,可也难抵男人精神抖擞,宛若初春的柳枝一般呛人心脾。 “不知。”我小声嘀咕,当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看着男人,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 “你这小子,这是你杨伯伯!”父亲假使不悦的看着我。 “唉,无妨,我们这都多少年没见了,更别提孩子了,那会儿皮蛋才刚刚会走勒,现在都是个小伙子了,真好,长的像秀娟,模样秀气的很。”杨伯伯伸出手,向我招手。 我上前,走到他面前,杨伯伯主动拉起我的手,我没有抗拒。 “来,这是伯伯给你的压岁钱。”手中突然多了个沉甸甸的红包。 我一惊,转头看向父亲。 父亲点点头,示意我收下。 “谢谢杨伯伯。”拿人手短,我礼貌的说道。 “好娃娃。”杨伯伯宠溺的摸着我的脸蛋。 “对了,杨哥就你一个人过来?”母亲疑惑的问道。 “啊,还有一小子。”杨伯伯说。 “可是小平?”母亲眼前一亮,笑着问道。 “是他。” “这可有年头没有见过他了,怕是他都不认得我了,那小平人呢?”母亲说。 “这孩子一下车就自己出去溜达去了。”杨伯伯解释道。 “那他可认路?”母亲担忧的问道。 “没事,又不是小孩子,更何况不是有手机嘛。”杨伯伯说。 “那行,中午难得来,你可得留下来好好尝尝我的手艺。”母亲笑着说道。 “那肯定的!”杨伯伯也不客气,直接答应下,虽然对他陌生,可是毕竟是父母的共同好友,而且看情况,显然是结交多年的好友。 “恩彰,去帮你妈妈忙去,爸爸和你杨伯伯说些事。”父亲说。 “好吧。”父亲这么一说,我只好打消自己在一旁闲听的想法,不知道为何,我对父亲的过去一无所知,但是从李雪梅家回来后,我的好奇心从未有过的膨胀起来,我极度渴望知道关于父亲的一切,关于他的过去,就算是他过去的好友,我也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兴趣。 不情不愿来到厨房,母亲向我勾勾手指,我便心领神会,将口袋中杨伯给的红包掏出。 “这钱我先给你留着。你只能拿一包。”母亲从不薄的贺卡里抽出一张红色大钞交于我,看着红包嘟囔道“杨大哥也真是的,给小孩子这么多。” 红包虽说被母亲收缴了,但好在这次她还留了一百给我。 “妈,这杨伯伯是什么人呀,怎么你和爸爸都认识他?”我站在母亲身旁,好奇的问道。 “你杨伯伯呀,那可是你爸的老班长!跟你爸关系好着呢,年轻那会儿,我和你爸还是你杨伯介绍的,而且这次你能不能去市一中上学可就看他了。”母亲说道。 “为啥?”我不解的问道。 “为啥,就凭人家可是市教育局的局长。”母亲说。 “很厉害吗?”我好奇的问道。 “那当然了,你能不能去一中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母亲不以为然的说着。 “对了,你等下去晓辉家,找晓辉奶奶帮妈妈要点草药,你也别多问,就说是我要的。”母亲说。 “好吧。”我无奈的说道。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晓辉了,倒不是他没来找我,不过是我躲着他罢了。 在路上,我磨叽了半天才来到晓辉家院口,躲在门口,探出脑袋往里张望。 院里,晓辉奶奶佝偻着身体,艰难的将一株草药用竹竿挂在屋檐下。没有看见晓辉的身影,我却在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顿时轻松了不少。 大大方方的走进门,“奶奶,你一个人在家呢?” 对于晓辉奶奶,我也是同样用奶奶来称呼。 老人转身看向我,笑着说道“是恩彰呀,来找晓辉玩吗?” 我摇摇头,“没呢,我妈让我来找你要些草药。” “哦哦,你妈妈回来了呀,那行你等一下,我去屋里头拿。”晓辉奶奶说道。 “好。”我应道,蹲坐在四周,看着破败的小院,顿时替晓辉感到一阵心酸,也埋怨起了自己的斤斤计较,晓辉从小便没了父母,又是他奶奶一人含辛茹苦的将他抚养长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这时,院子外传来了笑声。 是晓辉!我一下子便辨认出,怎么办?怎么办?先前的内疚在心头荡然无存,此刻我只想找个位置躲起来。 “诶?恩彰。” 来不及了,晓辉背着框草药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尴尬的抬起手,跟他打了声招呼“你回来了。”却只觉得喉咙干涩。 “是谁?”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晓辉一侧走出来,一张干净俊朗的笑脸,身穿白色的衬衫,我一时愣住,宛若冬日的暖阳突然照入我的心头。好生俊俏的男子呀。 “这是我朋友。”晓辉说,一时间我也不知他是在跟我介绍他,还是在跟男子介绍我。 “哦哦。”男子点点头,转头看着我微笑,这呛人心脾的笑容实在治愈人心,好看的让人目眩神迷。 “晓辉回来了吗?”老人提着袋草药从屋里出来。 “嗯,奶奶。”晓辉将草药卸下,男子上前搭了把手。 “诶?这位小兄弟是?”晓辉奶奶疑惑的看着男子。 “哦,奶奶您好,我叫杨平。”男子说道,声音沙哑,但是却有一种独特的质感。 “你好。”晓辉奶奶点点头“来者便是客,进来坐坐吧。” 我接过奶奶递来的草药,一时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怎么了?一块进来坐坐。”晓辉疑惑的看着我。 “哦哦。”我点点头,目光却注视着面前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头的男子。 屋里一块木板简单拼接而成的桌子便是晓辉家,日常吃饭学习用的桌子,但晓辉却全然不在乎这一切,从角落里拉起两把椅子。 我拂去了椅子上的灰尘才落座,男子却宛若没有瞧见椅子上的灰尘,自然而然的坐下了。 “小兄弟,看衣着打扮不像我们这的人,是过来游玩的,还是省亲的?”奶奶拿了副茶具出来。 “既不是来游玩,也不是来省亲,是陪家里父亲过来找友人。”杨平说道。 “哦,这样呀,不知是哪家?”奶奶往杨平面前倒茶。 “陆家。”杨平答道。 “陆家!”晓辉与奶奶一同吃惊的看着我,我惊醒。猛地想起,杨平,杨平,杨伯伯的儿子叫小平,可不就是这杨平,我可真是糊涂呀。 “那可真是缘分呀!杨哥你可知道这位是谁?”晓辉兴奋的指向我。 杨平侧过头,一脸疑惑的打量着我,茫然的摇摇头“不知?” “他就是你爸友人家的孩子,叫陆恩彰!”晓辉说道。 “哦?”杨平吃惊的看着我,问“你可是陆叔叔和林姨的孩子?” 陆叔叔和林姨? 我点点头,答道“嗯,是我爸妈。” “肯定是!我们村子都是姓王的,也就恩彰一家是外来的,姓陆。”晓辉兴奋的解释道。 我却心头不悦,撇撇嘴说道“我从小就在这长大的,我才不是外来的。” 晓辉见状,立马岔开话题。 “这么说来,杨哥跟恩彰不曾见过。” 我看着身旁的男子,虽说素昧平生,却觉得极为亲近。 “嗯嗯,我小时候见过,长大后就不曾见过了。”杨平解释道。 我心头一惊,他小时候竟然见过我? “什么时候?”我问道。 杨平看着我说“那会儿你才会走路,我也才五六岁。” “哦。”我点点头,心中惋惜,我竟然与他小时候便接触过,可惜那会儿的事,我怎会记得。 “对了,杨哥是怎么跟晓辉走在一块呀?”我随晓辉一同称呼他为杨哥。 “说来也是巧,我早上坐车,路途见山脚下海棠花开的美丽,便想下车拍上一两朵,碰巧遇见晓辉他采药下山,王家村也算地形复杂,我一时找不到出去的路了,便跟晓辉一同回来。”杨平解释道。 “山脚下海棠花开了吗?”晓辉奶奶眼前一亮,陷入回忆说道“海棠花开,那可真是美呀!” “奶奶,你可是想赏花了?”晓辉问道。 “唉,都一把年纪了,就没那心思了。”老人摆摆手,惋惜说道,随即站起身,招呼晓辉一同将今早采的草药晾晒了。 晓辉最是听奶奶的话,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跟随奶奶外出晾晒草药。 屋里只剩下我和杨平两人。 “你今年多大了?”杨平见气氛沉闷,便开口问道。 “我?我今年11了。”我答道。 “哦哦,那就快要读初中啦。”杨平说。 “嗯,还有半年就要读初中了。”我应道。 “那可想好要去哪里读?”杨平问道。 “可能去一中吧。”我说。 “一中?蛮好的,我也在那读。”杨平说道。 我一愣,但也不太意外,市一中是当地最好的学校,杨伯伯是教育局长,对于他来说这不是难事。 屋外,传来吵杂的吵闹声。 我和杨平一同跑出门,四个壮汉抬着担架站在门口,我定睛一看,那躺在担架上的竟然是王德庆!莫不是东窗事发,晓辉用弹弓射击王德庆的事情被人发现了?我心头一紧,连忙看向晓辉,晓辉也缩在屋檐下面如死灰。 晓辉奶奶站在院前,跟为首的女人交涉,那女人我没见过,但却不是那日跟王德庆在山脚下干那档子事的人,那日的女人长得丰满,而眼前的女人长得宛若西游记里的白骨精,细瘦高挑。 怎么办?怎么办?对方这么多人,这一屋子的老弱病残还不够人家收拾的呢,我一时间慌了神,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出门了。 “你怎么了?”杨平在一旁问道。 “啊?没事。”我心虚的冲他笑。 晓辉奶奶侧过身,众人抬着担架上的王德庆往屋里走,这是?我疑惑的看向晓辉。 晓辉见状,跑到他奶奶身旁,过了一会儿,晓辉神秘兮兮的招呼我来到角落。 “别担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王德庆老婆带他来看病来了。”晓辉说。 “真的?”我担忧的看着晓辉。 晓辉抚摸我的肩膀宽慰道“你就别担心了,既来之则安之。” “好,只能这样了,我们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我说。 “好。” 不大的屋子里顿时集满了人,屋子阴暗,就算白天也得开灯,王德庆被放在刚刚喝茶的桌子上,光打在他蜡黄的脸上,毫无生色。 “他姨你可要救救我家德庆呀!”女人一把抓着晓辉奶奶的手,说道。 “我尽量,您别着急,都先出去吧!”奶奶松开被她紧握的手。 杨平一脸惊奇的看着屋内的众人。 我和晓辉拉着杨平的手,往外头走。 “晓辉,你留下!”奶奶说道。 晓辉一惊,转头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担忧。 “奶奶,我也要留下。”我说道。 若是真要出问题了,我也应该跟晓辉一同承担。 “那我也留下。”杨平突然开口说道。 前脚刚要出门的女人一看,便收回刚要迈出的腿,说道“这几个娃娃都可以留下,那我是他老婆,我更应该留下。” 奶奶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都随便你们吧,把门关好就行。” 我拉着晓辉的手站在担架一侧。杨平站在后头,但比我们高了一个多头,也看得清楚。 “晓辉,你去把我的药箱拿过来,再拿根蜡烛过来。”奶奶伸手将王德庆的眼皮拉起,昏黄的灯光下,王德庆的眼珠微微颤抖。 “哎呦,哎呦,王姨你可得救救我呀!”王德庆睁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你这是哪伤到了?”奶奶问。 王德庆眼珠子一转,半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有啥不能说的,他姨,我家德庆这是把命根子给伤着了!”女人一脸愤愤不平的念叨着“也不知道,是跟外头哪的小狐狸精给勾搭……” “好了,安静点。”奶奶说。 “哦。”女人嘟囔着嘴巴,闷闷不乐的站在一旁。 晓辉奶奶环视四周,最后盯着我,我浑身不自在,尴尬的朝她笑。 “恩彰,把他裤子脱了。”晓辉奶奶伸手指了指王德庆。 “啊?”我一愣“我脱吗?” 我疑惑的看着奶奶,看她坚定的点点头,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揣着王德庆的裤子往下扯,王德庆蹬着浑圆的双眼骂道“陆家小子,你给我轻点!” 我吓得一激灵,连连点头答应。 随即松开了双手,越发的小心起来。 杨平见状,也上前帮忙将裤子扯下。 一股难闻的气味从裤裆里传出,我顿时感到早上吃的食物在肚子里天旋地转。 “妈蛋,有这么难闻吗?”王德庆见我一副恶心他的模样气愤的问道。 “大叔,你这是有多少天没有洗过了。”杨平问。 “哼,半个月了。”王德庆说。 晓辉拿着药箱跑回来,看着下半身赤裸的王德庆,站在我身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茫然的摇摇头。 却一动不动的看着王德庆裸露出的阳具,心中疑惑不已,之前在山坡那偷窥,隔的远,看色不怎么清楚,如今倒是将这玩意儿的模样的看得一清二楚了,一团杂乱的黑色毛发里,冒出了一截短粗的阴茎,龟头更是被包皮包住,未能全露,毫无生气。 同为男人,与父亲的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也有这种想法的不值我一个,晓辉突然趴在我耳边说道“他的没有叔叔的大。”不知为何,这次我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为晓辉“不知羞耻”的行为感到气愤,而是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强烈的自豪感。 杨平好奇的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我连连摇头,晓辉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们是在说,他的雀儿长得很大。” 王德庆听言,眼中冒出精光“王姨,你家这小子眼光不错。” “人长大后,下面就会变大。”杨平解释道。 晓辉眼睛溜溜转着,问“那杨哥的雀儿也很大吗?” 杨平为难的看着晓辉“这……这也算吧。” “晓辉,别捣蛋了!”奶奶骂道。 “哦。”晓辉点点头,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奶奶打开药箱,药箱里琳琅满目的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工具,我只见过晓辉奶奶开中药,却从未见过她治病,顿时好奇起来。 从药箱里拿出一根柳条,奶奶抓着柳条的一头,另一头拨弄着王德庆的阴茎。 众人屏住呼吸,静静观察。 “这毛病多久了?”奶奶问道。 “半个月了。”王德庆答道。 “可有去医院检查过?” “去了,就是…就是人医生说,要给俺切颗春子,这可不行,男人没了这个还怎么干那种事!”王德庆说着说着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 “好了,屋里头有小孩。”奶奶出言阻止。 王德庆说道“没事,现在小孩子都早熟。” “上一次做事是什么时候?”奶奶接着问。 “上一次,上一次是上周二。”女人突然娇羞的说道。 “上周二?那不是受伤以后,怎么……还。”奶奶不解的看着两人。 女人侧过身子,脸色绯红的说道“姨,我们都是女人,有些事你也晓得,不搞的话,大晚上有多难受。” “骚货。”我听见晓辉在我耳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我突然想起,上周二不正是元宵节那天,莫不是…… “好了,可还记得是什么东西弄得?”奶奶打断道。 王德庆突然情绪激动,我和晓辉如同被抓脏的猫,一同低头拱背。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老子好好走在路上,平白无故给老子来了一弹弓,害得老子连游灯都给耽搁了!” “哦,是弹弓?”晓辉奶奶悄无声息的说道,我和晓辉却觉得自己被人在暗处冷不丁的看着。 “对,我小时候被这玩意儿打着过腿,绝对错不了。”王德庆信誓旦旦的说。 一滴冷汗从我的头顶流下。 “好,这病我能医。”晓辉奶奶说。 “当真!”王德庆眼前一亮,他本来是没有抱希望,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这还真有希望。 “我尽力。”晓辉奶奶平静的说道,从药箱里取出一包牛皮布包,摊开,里面竟然是一根根尖细的针。 王德庆躺在桌子上,见晓辉奶奶手举刺针在火苗上灼烧,虽然早有耳闻自己这位姨婆治病的方式奇特,可是真当看见她掏出针的时候,王德庆还是心头一阵慌乱。 “姨,靠谱吗?”王德庆紧张的问道。 “放心,就是有点疼你要忍一忍。”晓辉奶奶用柳条挑起阴茎,露出藏在底下的春袋,褶皱干瘪的春袋竟也比父亲来的小上不少。 晓辉奶奶宛若驯兽师,在驯服丛林里的一条蟒蛇,只不过如今蟒蛇身受重伤,暂时不能动弹,懒洋洋的任由驯兽师摆布。 一根银针插入春袋。 “啊!好疼啊!”王德庆惨叫。 还未等他喘息片刻,又是一针插入春袋,又是一声惨叫…… 我偏过头,不忍心直视这惨壮。 王德庆奄奄一息的叫唤着,我侧过头,春袋上竟然密密麻麻被刺了有十二根银针,好似一只刺猬。 “诶!起来了,起来了!”女人突然手舞足蹈的指着王德庆的阳具叫唤起来。 什么起来了?我定睛一看,只见王德庆刚刚还是死气沉沉的疲软茎肉居然在一点点变得强硬了起来,包皮褪下,露出一点点龟头,好似笋尖。 王德庆垂拉着眼皮,艰难的抬起脑袋往下望去,眼前一亮。 “姨,你可真是神了。”王德庆赞不绝口的夸赞道,蜡黄的脸都回光似的变得红润不少。 “他婶你看,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女人故作姿态的说道。 “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也不是小毛病,不是这么一时半会就会好的,主要的还是靠调养。”晓辉奶奶说。 “姨,你现在就是活菩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女人说。 “好,等会儿我去抓些药,你回去以后,一天一副。但是要记得你本就是伤到阳根,不可再泄阳气了。”晓辉奶奶严肃的说道。 “哦哦,好。”王德庆看了女人一眼,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 “一次也不行吗?”女人不死心的问道。 “不行!” 女人轻咬嘴唇,眼含哀怨的看着王德庆,王德庆苦笑着摇摇头。 从晓辉家离开,我和杨平走在路上,却心事重重,我没有想到我与晓辉那日的行为竟会给别人造成如此巨大的痛苦,虽然晓辉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弹出石子,可我还是觉得我也难逃其咎。 “杨哥,你先等我,我有东西落在晓辉家了。”我对杨平说,其实是扯了个谎,我要回去问清楚晓辉,那日他为何要这么做。 “好,我在哪等你。”杨平手指一旁的榕树。 “好。” 我转头往晓辉家跑去。 还未进门,便听到屋里让人心悸的惨叫声,王德庆夫妇已经离去了,而这惨叫声分明就是晓辉的,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躲在屋檐下,往里偷偷看去。 晓辉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奶奶的大腿,梨花带雨的哭喊道“奶,我错了,你别打我了,我错了!” 晓辉奶奶一手抓着木棍,一手拽着晓辉的衣领,作势便又是将木棍挥起,落在晓辉的身上。 晓辉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 “说,你错在哪了?”晓辉奶奶一改往日温柔贤淑的模样,化身女修罗,看得我也是一阵后怕。 晓辉眼含泪水说道“错在,不该拿弹弓射别人命根。但是…若不是那个女人不要脸,我怎么会这么做。” “你还是不知悔改!该打!”又是一棍落在晓辉身上。我越发小心的蜷缩在屋外,生怕惹是生非。 “奶,再怎么说那个女人也是我妈,我不能白白看着别人欺负她呀!”晓辉凄惨的说道。 我猛地一惊,那个女人是晓辉的妈妈?我脑中浮现出那日在王德庆身下淫叫的女人形象。晓辉不是说他从小就没有父母嘛,那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唉,造孽呀!”晓辉奶奶无奈的摇摇头,抱起跌倒在地的晓辉,怜爱的抚摸他身上的伤口。 我见状,便从后边偷溜回去。 杨平站在榕树下,朝我挥挥手,我跑过去。 “东西找到了吗?”杨平问。 “啊?找到了。”我心虚的笑道。 我喜欢靠在杨平的身边,虽然说不出理由,但是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总能让我觉得格外的安心。 回到家中,我先一步走进。 “爸妈,杨伯伯我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我喊道。 “谁呀?”母亲端着菜从厨房出来问道。 “你瞧!”我让身后的杨平走出。 母亲瞧着面前的杨平,面露疑惑,思索了片刻似是想起什么,惊呼“你是小平?” “是我,秀娟阿姨。”杨平和煦的笑道。 父亲和杨伯伯一同走出,说道“你瞧瞧看,这就是缘分,我们兄弟俩的缘分,孩子的缘分。” “哈哈哈,是。”杨伯伯笑道。 我这才发觉,杨平的笑和杨伯伯的笑竟然是如此的相像,不愧是亲父子。 “诶,孩子们,快去洗手吃饭。”显然今日杨伯伯父子的造访让母亲心情愉悦,就连菜都要比以往来得更用心,甚至还有摆盘。 我把从晓辉家拿来的草药放在地上,便和杨平一同落座。 “川子,你不懂得不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出色。”杨伯伯看着坐在对面的我们,感慨道。 我听闻,顿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哈哈哈,是,现在的小孩子是越来越厉害了,我们是比不上了。”父亲谦虚说道。 “爸爸和陆叔两人都是正当年,是我应该仰视你们才对。”杨平说道。 “哈哈哈,俊峰你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跟你似的多会说话。”父亲夸赞道,原来杨伯伯原名叫杨俊峰。 “哈哈哈,你家娃也不赖,听秀娟讲,明年就要上初中了?”杨俊峰问道。 母亲神色紧张,转身去酒柜中取出一瓶酒倒上,给父亲暗地里使眼色。 父亲心领神会,说道“是呀,再一学期就要上初中了,只不过……”父亲为难的看向杨俊峰。 “只不过什么,你但说无妨。”杨俊峰说。 “只不过这孩子成绩也还可以,但想要在城里读书怕是有些难度。”父亲为难的说道。 “嗐,我还以为什么事,这件事好办。”杨俊峰信誓旦旦的说。 “好,为了你的这句话,这杯酒我陆明川全干。”父亲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光。 “我们兄弟间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杨俊峰说道。 饭后,父亲和杨伯两人一同进书房闲聊。 我见杨平一人无聊,便提议带他去庙宇逛逛。 元宵节已过,神庙里早已没有昨日的繁华热闹,只有两三个虔诚的妇人手里提着篮筐,站在神像底下祈祷。 “这庙有年头了吧。”杨平伸手抚摸正门的大柱说道。 “不清楚,我小时候就有这座庙了。”我答道。 “那肯定,你才多大。”杨平摸摸我的脑袋笑道。 “我也不小嘞,都快初中了。”我不服气。 “哈哈哈…好。”杨平也不与我争辩。 我突然想起那日元宵节,庙宇西院的那间屋子里花花绿绿的泥料,于是提议道“杨哥,走,我知道里边有个有意思的地方。” “哪?”杨平问。 “我带你去!”我主动牵起杨平的手,温润的双手捏起好似捏了披绸缎般丝滑。 “就是这!”也许是担心会有向我这样的无知小儿前来捣乱,小屋的门竟被铁链锁上。 杨平见状,无奈的说道“看来是进不去喽。” 我不死心,转身敲打紧闭的木窗。 “哐当”一声,百密一疏!窗户竟然没有关紧! 我得意的转头对杨平笑,杨平笑笑,走上前将我抱起,我轻身一跃,跳进屋内,杨平紧随其后。 屋子基本上还维持好样子,只是屋内少了十几个裸男在里面,少了些热气,冷清许多。 我见墙角有一块黄色的布,团在一块。上前捡起,摊开,虽然破旧,但还是能依稀从丝质的触感和破损的程度上辨认出,这条是元宵节那天父亲被撕扯坏的裤子。 “这是什么?”杨平见我看得认真,于是上前问道。 “啊,这个呀。”我若有所思的讲道“这个是我爸元宵节游灯穿的裤子。” “哦,元宵游灯是什么?”杨平疑惑问道。 他竟然不知,我从小便是在这乡野中长大,自然对这生根于田地里的乡土文化早已见怪不怪,而反观杨平,自幼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成长,自然对这脱胎于荒野的表演甚是好奇。 “元宵游灯是我们村每年元宵节为了庆祝祷告一年风调雨顺的一个节目。可热闹了,以后有机会让杨伯伯带你过来看看。”我说道。 “哈哈哈,好。”杨平说道,从我的手中接过裤子“只是,为何叔叔的这条裤子怎会这样破旧。” “啊?不小心摔了一跤就破了这么大口子。”我从杨平手中夺过裤子,心虚的说,我总不能说,我爸那天晚上被人扯破裤子,露出了阳具,闹出这种天大的笑话来。 “这么看来摔得还挺严重。”杨平也不追究,在周围摸索着。 我把裤子放回角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记得哪些颜色鲜艳的涂料是被放在箱子里面。 可惜了,就连箱子也被上了把锁,我暗自惋惜。 “恩彰,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杨平突然喊道,表情惊喜的看着我。 我连忙走上前,只见杨平蹲在角落里,里头竟然有个柜子,柜子里摆放着一堆零散的奇怪玩意儿。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问道。 杨平得意的笑道“我看这柜子上的锁都已经松掉了,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锁头。” 杨平手举一个生锈的锁头,其上被一层薄薄的黄色符纸黏上,看不出它本来的模样。 “我们一起把这箱子搬外头瞧瞧?”杨平提议。 “成。”我应道,往下腰跟杨平一个托住箱子底部,好重!一个不大的箱子怎么会这么重?我跟杨平对视,杨平眼中也流露出惊讶。 “一起使劲?” “好。” “一二三!”我咬紧牙穗,沉下腰,与杨平一点点将木箱搬出。 将木箱放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我这才得以看清箱子里头的情形,怎么会?里头就放了一件衣服,一个香坛,几捆红线,几张符纸和一个铃铛,怎么会这么重? 杨平喘气问道“你可知道这些是什么?” 我一愣,摇摇头,伸手抓起箱子里的一张符纸。 “这?!” 我和杨平对视一眼,这怎么可能?我只是轻轻触碰符纸,它怎会在我手中化为灰烬。 杨平解释道“应该是材质特殊,再加上放得时间久远导致的。” “嗯。”我信服的点点头。 屋外传来脚步声。 “诶?有人过来。”杨平紧张的看着我。 “跟我过来。”我轻声说道,我拉着杨平躲进柜子里。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门声,我和杨平躲在柜子里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柜子不大,这段时间天气回暖了,两人紧贴着对方,就这么一会儿我便汗流浃背,我贴近杨平的胸口,我甚至可以听到杨平格外欢腾的心跳声,它跳的好快呀! 我看不见进门的是谁,可我还是从声音里辨认出来,我对他太熟悉,甚至整个王家村的人都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竟然是王建国——王村长,他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沈台长,今天难得您大驾光临我们王家村,我自然应该带您过来瞧瞧。”王建国说道。 沈台长?是谁? “王村长您太客气了,我们台长这次过来,也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下村里的一些传统文化。”一个悦耳的女声。 我确信我听过这个声音,是谁呢?是谁呢? “好好,钟记者有心,那就让老朽给你们介绍上一二?”王建国说。 我猛地想起,钟灵!对,就是她那日在沙县不告而别,好似她对父亲有所想法。 脚步声逐渐靠近过来,我和杨平越发的安静下,就连呼吸和心跳都放缓了几分。 “二位看,这是我们村元宵游灯队,在身上涂绘所用的天然泥料,这可都是老祖宗们的智慧,从我们平时种植的农作物中提取出……” 王建国滔滔不绝的讲着,沈甫却无心听他讲这些,他身为电视台的台长之一,基本上全年无休,专门陪同钟灵来这乡野,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儿时自己心中的一点期盼。 “好了,王村长,这些我知道。”沈甫开口说道,王建国错愕的看着沈甫。 钟灵开口提醒“王村长,我们不如直接进入重点吧。” 王建国了然,点头说道“这样,好,沈台长如果电视台有想要拍摄我们这元宵游灯的想法的话,我可以让我们村里的游灯队专门表演一番。” 沈甫点点头,见临近窗口的位置上,有一个木箱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既内敛又刺眼的光芒,顿时好奇,走上前查看,木箱里虽然只有区区几样东西,可沈甫是谁?他可是堂堂一台之长,稀奇古怪的东西也算是看多了,却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木箱,就连木箱内的物品也说不出的玄妙。 沈甫伸手将铃铛取出,王建国上前一看,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一把夺下沈甫手中的铃铛。 “诶?王村长你这是?”沈甫不解的看着王建国。 只见王建国连忙把铃铛放回箱子,将箱子合上,紧闭双目双手合十的虔诚祈求“天神在上,小的无意冒犯,天神在上,小的无意冒犯……” “王村长……”钟灵出言提醒。 王建国睁开眼睛,看看沈甫,又看看钟灵,为难的说道“二位,恐怕今日有事不能招待二位了。” “为何?”钟灵走上前讲道“王村长你可要想好,这次机会多难得,我们台长亲自过来……” “王村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可是神龙祭?”沈甫面带微笑站在一旁说道。 王建国瞪着浑圆的双眼,惊讶的看着他“沈台长怎么知晓神龙祭?” 沈甫神秘的笑笑,对王建国轻声说道“不瞒你说,我母亲便姓王。” “哦?你母亲是?”王建国吃惊的问道。 “她老人家早已不在人世,不过您应该听闻她的名讳,王亚梅。”沈甫说道。 “亚梅!你竟是亚梅的孩子!”王建国激动的说道。 “是。”沈甫说。 “怪不得你会知道神龙祭呀,原来你是亚梅的孩子。”王建国说。 钟灵在一旁疑惑的看着二人,神龙祭?台长这次亲自过来难道不是为了元宵游灯而是另有安排? “王村长,既然你与家母是旧相识,那我便尊称您为王伯好了。”沈甫客气的说道。 “唉,好。没想到你母亲竟然已经不在世了。”王建国不无惋惜的感慨道。 “是,我也不瞒您说,我这次前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这神龙祭。”沈甫说道。 “什么?这可不是小事呀。”王建国连连摆手。 “我知道,所以才来找你商量。”沈甫说“要知道,让神龙祭重现也是我母亲她老人家当年的心愿。” 王建国闻言,心中一痛“亚梅,她还是放不下这些执念呀,可惜,村中早已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怎么说?只要能将神龙祭重现,用得到我的地方你随便说。”沈甫说道。 “不是我不想,是条件太苛刻,而如今的王家村也不比曾经了,早已找不出合适人选。”王建国摇头说道。 “哦?要怎样的人选?王伯你不妨直说。”沈甫开口说道。 “阳年阳历阳时出身的处子。”王建国说。 “条件确实苛刻,但也不是无处可寻呀。”沈甫说。 “但却需村中男子才可呀。”王建国解释道。 “这……”沈甫一时犯难。 钟灵也听了大概,明白了七八分他们的意图,连台长都对这神龙祭推崇至极,若是能让它重现,那岂不是…… “王村长,可有其他代替之法?”钟灵问。 “代替之法?”王建国若有所思的想着“也并非没有。” “哦?”沈甫见事情还有转机,急忙问道。 “我小时候从村中古史旧迹看过一二,可具体如何实施我却记不大清楚了。”王建国说。 “好,王伯,你也别太过着急了,既然您曾看过古史,便回去好好翻找一番。”沈甫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王建国点头答应。 我背靠杨平蜷缩在柜内,杨平一只手扶着我的腰,我却觉得诡异,杨平身上的某个位置异常的火热,按压在我的大腿内侧,我不禁在脑海中浮想联翩。 直到王建国一行人离开,我推开柜门,和杨平从里面翻滚而出,两人竟浑身都冒着热汗,杨平更是尴尬的往下扯了扯衣角。 “他们走了。”我说。 “嗯,走了。”杨平上前扶着我一块起来。 我急忙走到窗户旁,木箱果然被搬走了,我一阵惋惜。 杨平走到我身后,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我们走吧。” “好。”今天本就是我们误入其中,现在不走的话,恐怕等下又有人进来就不好走了。 杨平打开窗户,将我背起,身手矫捷的从窗口翻出,我没有带他往庙宇前门离开,而是带着他往上次父亲带我来得后门离开。 我们前脚刚走,二腿子便带着一群人从前门进来,打开西院的房门仔细的搜寻。 我们一路跑回家,身上粘腻的难受。 母亲从屋里出来,见我们这副狼狈模样,惊讶的问道“你们这是去爬狗洞了,怎么脏成这样呀。” 我和杨平对视一笑。 “我带你去洗澡吧。”我主动对杨平说道。 母亲闻言,也附和道“对,你们兄弟俩一块去洗个澡,不然你们爸爸看见了该骂了。” 杨平点头答应了。 母亲去父亲房里拿了一套父亲过去的衣服,放在我房间床上。 “杨哥,你先洗吧。”我推搡着,让杨平进去先洗。 “那怎么成,你是弟弟,我应该让着你点。”杨平说道。 “要不我们一起洗?”我小声嘀咕,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可以说出这种话。 “啊?”杨平诧异的瞧着我,我低下头脸颊通红,自己在心底里埋怨自己,我可真臭不要脸。 “快点呀。”杨平说道。 我抬头看向他,心中一惊,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把衣服都脱去了,修长紧实的双腿,细细软软的腿毛往上蔓延而上,我的天!好大,我暗暗咽了口水。 杨平胯下的黑色毛发油亮舒展,一根肉粉的阴茎垂放在身下,两颗不小的睾丸,随着身体的摇晃轻轻晃动。 “怎么?还要我帮你脱不成?”杨平将我从床上拽起,细致的解开我袖子上的纽扣,轻轻松松的扯下我的衣服。 我的脸里他的两颗粉嫩的褐色葡萄只有十厘米不到的距离,我只要再轻轻伸出舌头便可以触碰到。 我任由杨平扯下我的裤子,一把将我抱进浴室。 “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杨平疑惑的看着我。 我咽了口水,才让自己干渴的喉咙得以说话“没事,就是杨哥你身材真好。” “哈哈,真的嘛?”杨平打开开关,热水从花洒上喷出,落在我的脸上,我一个激灵。 “真的,你的身体很漂亮,你的雀儿也很漂亮。”我认真的说道。 杨平从架子上取下洗发液,挤在手上。仰起头,用水打湿头发,手指轻轻的按压头发,细腻的泡沫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淌。 “漂亮?漂亮可不是用来形容男孩子的,你要说我帅,说我的雀儿威猛雄壮才行。”说完,杨平抖了抖自己的肉棒,似是在跟我证明它的威猛雄壮。 “可它也不是威猛雄壮呀。”我不服气的说道,若是要说威猛雄壮,在我心目中除了父亲的肉棒没有一根当得起这名号。 花洒喷出水,越来越多的泡沫顺着他晶莹的身体流下。 杨平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是你不懂,它这是在睡觉呢。” 杨平用手指了指雀儿。 “睡觉?”我突然想起第一次看见父亲肉棒时候的场景,莫不是当时父亲的肉棒也是在睡觉,而一旦它醒来便会变得威猛雄壮,坚如磐石? “对,你爸爸没有教你吗?”杨平疑惑的看着我。 “没,他从来不跟我讲这些。”我失落的说道。 “啊?这样。”杨平突然站在我面前,我一愣,抬头看向他。 “这样好了,今天我就牺牲自己为你做一次老师,你想学不?”杨平说道。 “想!”我眼前一亮,兴奋说道。 “那你手给我。”我顺从的将手放在杨平手中,杨平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疲软的阴茎,轻缓的撸动起来。 我不知所云的看着他的所作所为,就像那日婚宴李雪梅也是这样用手指轻轻撸动父亲疲软的阴茎,莫不是杨平也是在做快乐的事情。 “杨哥,你快乐吗?”我问道。 “快乐。”杨平眉头紧缩,肉棒越发的挺翘,我啧啧称奇的瞧着这一幕,突然杨平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肉屌上,上面惊人的滚烫,吓得我以为是抓着了根煤条。 杨平的手包着我的手,我感觉我的手要融化了,杨平要把我的手弄融化了,他的雀儿竟然也变得坚如磐石,我低头看向我的雀儿,光秃秃的胯下去,竟也有一小截阴茎挺起。 杨平抓着我的手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他松开了包着我的手,我顺从的撸动着他的肉屌。 “啊…呃……啊……啊……” 杨平销魂的叫唤着,我好奇的问“舒服吗?” “啊……好…舒服。” 阳具已经膨胀到我一只手握不住的状态,我两只手一同紧握,我越发的用力,越发的粗鲁,杨平的叫声也越发的低沉。 “来了,它要来了!”杨平突然喊道。 “什么要来了?”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一缕浓白的精水喷了我一脸,气味浓烈,带着一丝丝鲜甜。 我舔了舔嘴角,强忍不适咽下。 “对不起,对不起。”杨平突然想起,抓起一旁架上的毛巾,便把我脸上的精水擦拭掉。 “杨哥,你也是在排毒吗?”我问道。 “排毒?什么意思?”杨平错愕的看着我。 “就是这个呀。”我指着杨平马眼上渗出的精液。 杨平尴尬的朝我笑,解释道“这不是毒,这可是我们男人身上最宝贵的部分。” “啊?这不是毒?”我猛地意识到那天晚上李虎跟我是开个一个天大的玩笑,他原来是在偷偷吃父亲身上的宝贝,并不是他口中的帮父亲在排毒。 “不是,这你爸爸跟你说的?”杨平打开花洒,冲去身上粘腻的精液。 我郁闷的摇摇头,心中自责到了极点,埋怨自己怎么会这么傻,竟傻傻的让别人把父亲身上的宝贝偷走。 “怎么了不开心。”杨平见我嘴角垮下问道。 “没,就是觉得自己很傻。”我解释道。 “没事,等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杨平安慰道。 “嗯。” 洗完回到房间,杨平换上父亲以前的一套衣服,果然成人的衣服和青年的有所差距,就算杨平长得高大,可也大了不止一号。 “你穿我爸的衣服都成熟了不少。”我笑道。 “真的嘛?”杨平在我面前转了一圈。 “嗯嗯。”我微笑看着他。 “吃饭了!”母亲在楼下喊道。 “来了。”我应道。 杨平穿着父亲的衣服不好走路,提拉着裤脚,在后面小心翼翼下楼梯。 “哈哈哈,穿上跟个小大人似的。”母亲打趣说道。 杨伯伯就没有这么好的脸色,不悦的说道“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带弟弟在外头疯玩。”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杨平尴尬的挠挠头。 “好了,俊峰,我们那会儿不比现在玩得更疯。”父亲说道。 “爸,你们那时候都玩啥?”我问道。 “玩…你别问那么多,快点吃饭吧,早点休息,后天就开学了。”父亲说道。 晚饭后,母亲把杨平的脏衣服打包装好,我跟着杨平身后,不舍的说道“你要回去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再来找我玩儿?” 杨平显然也很不舍得我这才认识一天不到的弟弟,摸着我的头说道“没事,你好好努力,考到一中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好。” 杨平上车,我恋恋不舍的挥动手臂,杨平探出头。 “再见了!” “再见!”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找晓辉。 走路上,我远远看见晓辉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我急忙跑上前,心疼的问道“你的脚还好吗?” 晓辉见是我,便苦涩的摇摇头,眼角一滴泪水滑落。 “我来背。”我抢过晓辉背上的竹筐,愤愤不平的埋怨道“要我说,你奶也是够狠的,打你都不心疼。” “你怎么知道是我奶奶打我。”晓辉诧异的看向我。 “我……”我一时语塞。 晓辉眼睛黯淡,冷漠的说“你昨天是不是都看见,听见了。” “嗯。”我点头承认。 “你回家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晓辉歪着脚,从我手中接过竹筐。 我呆站在路边,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走远,却没有勇气追上前。 “诶,小朋友是你呀。”我回头看去,身穿白色的雏菊连衣裙,体态轻盈,面若三月桃花般娇艳,手中握着相机,言笑晏晏的看我。 “钟姐姐。”我喊道。 “你还记得我呢,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钟灵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我。 我撕开纸袋,将糖果放入口中,是一颗草莓味的水果糖,就像是钟灵身上的气味,稍稍冲淡了些我心中的苦闷。 “朋友不想理我,那姐姐呢?怎么也是一个人,上次那位姐姐不在?”我反问道。 钟灵个子在女人里面算是很高,与杨平相比也是相差无几,我站在她面前也才堪堪到她胸口,此刻她一手放在我的肩上,与我相伴于田野间。 “我这次跟我们电视台台长下来采访,台长回去了,留了些任务给我,小莲这次就没一块跟出来了。”钟灵娓娓道来。 “什么任务?”我好奇的想要知道,电视台台长亲自下来布置的任务会是什么样的任务。 “说是调查一个叫神龙祭的民间祭祀活动,你听说过?”钟灵问。 我摇摇头,随口扯了个谎。 “我也是第一次听过这个名字。” “差点忘了,你和陆先生也是外乡人。”钟灵轻抚鬓角的秀发又问“那……那陆先生现在还在家吗?” 我敏锐的从钟灵的神态中,察觉出她对父亲还是保留有些想法。 我不愿父亲除了母亲外,还跟其他女人有太多纠葛,就算我也蛮喜欢眼前这个女孩。 “在家,不过,我妈回来了。”我适时的提醒道。 钟灵的脸上闪过一丝沮丧,却出于脸面不愿表露,挤出笑脸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有事,就先走了。”钟灵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我站在路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头有些淡淡的忧虑。 李雪梅,钟灵,这些人何时才是个头。 回到家中,母亲在屋里帮父亲收拾行李,我上去帮忙。 “妈,爸呢?”我瞧母亲眼眶微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啊,你爸去找你鹏飞叔去了。”母亲侧过脸偷偷抹去眼角的泪珠。 “妈,你是不舍得爸吧。”我站在母亲身旁,将她的脑袋轻轻依靠在我的身上。 母亲摇摇头,说“没事,看到我们家恩彰这么懂事,妈妈比啥都开心。” “真的?”我问道。 “真的!”母亲侧过脸,冲我笑笑。 打我记事起,我与母亲相处的时间就远胜过跟父亲相处的时间,除了一些必要的假期和节假日,我基本上都是与母亲呆在农村老家,而父亲则独自一人经营一家快递公司可不畏不辛苦。 楼下大门拍得作响,我急忙跑下楼。 “谁呀?”我站在屋内问道。 “小子,我是你哥。”我一下子便认出这是二腿子的声音,但他却以兄弟称呼,倒是让我颇为意外。 “腿子哥,有事?”我开门问道,见他满头大汗站在门口,急忙让他进屋喝口茶水。 “小子,你爸呢?”二腿子问。 “在鹏飞叔家里。”我往碗里倒杯水递给他。 二腿子也不客气,接过水,一饮而尽。 “你爸和你叔还真是狼狈……就是关系好的意思。”二腿子尴尬的挠挠头发。 “是,他们情谊深厚。”我说道。 “对!就是情谊深厚,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不像我大老粗一个。”二腿子四处张望道“对,那你妈呢?” “我妈在里屋呢。”我瞧着他东张西望的模样觉得烦人,便不耐烦的问道“你来要干啥事?” “也没啥,就是村里头的一个指令。”二腿子故作神秘的说道。 指令?这种词我还多是在讲战争的抗战影片里听过,现实中我还没遇到过嘞。 “什么指令?”我将耳朵靠近二腿子,紧张好奇的看着他,好似自己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 “村长让我去每家每户,调查每个人的生辰八字。”二腿子说。 我大失所望,竟是来查询生辰八字。 “小子,你可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二腿子问 “不知。你在这等下,我去屋里喊我妈。”随即我转身让母亲出来。 “哦,是二腿子呀。”母亲从屋里走出。 “嫂子,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呀。”二腿子笑笑。 我在一旁翻个白眼,心想这不是废话。 “嗯,明川刚刚出去了,听恩彰说,你是来要家里人的生辰八字的?”母亲问道。 “是,村里头安排的。”二腿子答。 “那可有说要做什么使?”母亲好奇的问道。 “没,嫂子,这我那知道呀。”二腿子腆着脸傻乐。 “行吧,你可有笔。”母亲从衣袖从拿出一张黄纸,我见上头写着我们一家的名字和一些天干地支。 “有有有。”二腿子接过黄纸,掏出纸笔抄写。 “好嘞,谢谢嫂子。”二腿子将黄纸返还母亲,随后便出门了。 母亲回到屋里,将黄纸仔细叠好,放进她放首饰的小木盒里。 “妈,这纸上写得就是我们一家的生辰八字?”我好奇的问道。 “是。”母亲自言自语道“不过你说这村里平白无故的为何要收啥生辰八字呀?又不是要挑对象。” “挑对象还要看生辰八字?”我问。 “对,这些也都是旧习俗了。”母亲解释道。 “嗯嗯。” 下午,父亲开车载着鹏飞叔和淑芬婶停在门口,母亲和我一同将大包小包的行李往下搬。 鹏飞叔见状急忙下来搭把手,“嫂子,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和孩子做呢,我来就行。” 说完,接过母亲和我手中的行李一并塞进后备箱。 我见淑芬婶也在车里,也是上前问道“婶,你也要跟我鹏飞叔一块进城?” 淑芬婶脸上露出惆怅的表情,无奈的说道“婶,去城里看个病。” “婶,你病了?”我焦急的问道。 “阿飞,淑芬他是怎么了?”母亲问道。 “嗐,嫂子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也还缺个传宗接代的,这不是带她去做个检查吗?本来说好不要的,这婆娘这两天又在家闹得厉害。”鹏飞叔苦笑道。 淑芬婶探出头骂道“你懂什么!你是不知道身旁有个贴心的娃是啥感觉,我年纪也不小了,都是高龄产妇咧。” “行行行,都依你,都依你。”鹏飞叔不耐烦的挥挥手。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为啥,我和阿飞这么好的田,这么好的种咋就结不了果。”淑芬婶自顾自的暗自神伤。 母亲上前宽慰道“淑芬呀,你也别太担心,过两天就好。” “唉,要是能生个像我们家娃这么漂亮的就好了。”说完,淑芬婶摸了把我的脸。 母亲幽怨的看着父亲,父亲一把将她搂住,我看着父母两人亲昵的神情,不知为何,我的心中也极为渴望父亲也能像抱着母亲一样抱着我,又或是心中的不甘,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一道身影,父亲亲昵的抱着稚嫩的他。 “爸。”我的不甘给了我勇气,我走上去看着父亲。 “怎么了?”父亲低头看着我,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眉,他的神态,只觉得好陌生,一时间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 “一路顺风。”我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一个不算自然的微笑。 “好,在家照顾好自己和妈妈。”父亲说。 我看着车辆渐渐驶出视线,母亲伸手将我揽住,我顺从的靠在她的腰间。 “妈,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抬头看向母亲,才发觉她的眼角泛着晶莹泪光。 “很快。” “很快是多快?” 父亲回公司后,好似带走的不只是鹏飞叔和淑芬婶两人,更是将母亲的心魄一块带走,自从父亲离开的那个夜晚,母亲便每晚在家中蒸煮草药。 第二天,学校要注册,我主动上门去找晓辉。 晓辉今天难得没有背竹筐上山采药,而是背了一个蓝色印着大脸猫图案的书包,这是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不要后,母亲送给晓辉奶奶的,当时晓辉误以为他奶奶也买了个跟我一样的书包,专门跑来我家与我说起,但得知这书包便是我原先的,他也不恼,不吭声的背了四年。 “晓辉。”我站在门口朝他挥挥手。 他奶奶正在交代他什么,从自己口袋掏出一个白色塑料袋,里边装了些零碎的钱,晓辉接过,跑出门。 “恩彰,你来了。”晓辉好似忘却了我俩昨日的不快,将我内心最后的一点顾忌也打消。 “嗯,我们一起去注册吧。”我问道。 “好。”晓辉将塑料袋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又问道“今年的学费是150块是吧?” 我不清楚,但早上母亲却给我塞了200块。 “应该是吧,去年就是这个价。”兴许是母亲没有零钱,多给了50块?我心想。 “那就好。”晓辉松了口气,眼珠扑闪扑闪的看着我。 “对了,昨天二腿子可有到了你家?”路上,晓辉突然问起。 “有,咋的了?”我说。 “也不清楚,不过昨晚晚上他们就来找我了。”晓辉不以为然的说。 我顿时心中好奇,问“找你干啥?” “说是,让我参加什么神龙祭。”晓辉挠挠头,思索道。 “神龙祭!”我猛地想起那日与杨平躲在柜子所闻之事,我连忙问道“晓辉,你可是阳年阳历阳时所生?” “诶,你怎么知道这个?”晓辉诧异的看着我。 “你真是?”我心中一惊。 “我可不是,而且你说反了。”晓辉摆手,笑道“我可是阴年阴历阴时生的。” 奇怪?我心中疑惑,我明明听他们说的是,要找一个阳年阳历阳时出生的一个处子,怎么现在变成了个阴年阴历阴时,而且这个人还是晓辉。 “那他们有跟你再说什么吗?”我追问。 “没了呀。”晓辉看着我,茫然的摇摇头。 难道是我那天听错了?他们真是要找阴年阴历阴时出生的人? 学校的注册手续并没有多复杂,只要将钱交齐,老师检查好作业,收拾好教室卫生便可以离去。 我和晓辉两人挤在教室门口,我们一个班也不过才二十八人,但却唯独我和晓辉是独自过来,其余人也多是家长陪同。 “陆家小子,你爸没陪你来?” 我转头看去,正是村里卖猪肉的猪头辉,而他身旁的便是我们班上体型最为宽阔的小猪头辉,身形足足有我和晓辉加在一块大。 “没有。”我先是看了一眼猪头辉,又看了眼他儿子,确实是一家人。 “小帅,你可多跟你同学学习,你看看人家成绩比你好,还多独立呀。”猪头辉说道,我却满不在乎。 王小帅一听,不服气的争辩道“那你咋不跟人家爸比,屌子可比你大多了。” 我一个激灵,心里最后的屏障轰然倒塌,我的手颤抖着指向王小帅,竭斯底里的吼道“你胡说八道!” 晓辉被我这副模样吓到,急忙上前拉住我。 “我没胡说,不信你问我爸。” 猪头辉一把拽住王小帅,捂住他的嘴,无奈的骂道“你这孩子咋就怎么没有分寸呢!这种事也说。” “你们干嘛?”老师从教室出来,站在我和王小帅的两侧“怎么了?刚开学就闹矛盾,我看干脆回家算了,就别读书了!” “恩彰,不值当,不值当。”晓辉在我耳边劝慰道。 我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小帅,“哼。” 前面的人陆陆续续交了学费便离开了,很快便到晓辉了,晓辉从口袋里掏出早已被他叠得整整齐齐的一百五十块钱。 “老师,一百五十。”晓辉将钱递上。 “怎么才一百五,还有五十呢?”老师问道。 “不是一百五吗?我就带了一百五,我还以为……”晓辉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我上前说道“我们还以为是一百五呢,原来是两百呢,这是晓辉之前跟我换的一百块零钱。” 我将口袋中的一百交上去,将五十换回来。 晓辉错愕的看着我的举动,我却不以为然的自顾自的做着,也交完我的学费后,我拉着晓辉的手离开。 “那是我欠你的。”晓辉低垂着眉头说道。 “没事,这一百是前天杨平他爸,杨伯伯给我的,我还在想要怎么花呢,这么花最划算,不然到时候都被我浪费喽。”我笑着介绍道,一百块对于我而言不是个小数目,却是我弥补对晓辉愧疚最好的方式。 “陆恩彰,王晓辉你们等一下。”身后传来老师的声音,我和晓辉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她。 “怎么了?老师。”我问 “有件事跟你们说一下,你们知道一中的校招吗?”老师问道。 我和晓辉对视一眼,茫然的摇摇头。 “这是一中对每个乡镇分发的名额,我们村呢,今年分到两个,你俩的成绩在我们班也算比较好的,老师想让你们去试试看。”老师说。 “我们吗?那要怎么弄?”我茫然的看着老师。 “也没什么,让你们父母带你们去一中参加考试就行。”老师说。 “去一中?”我眼前一亮,太好了!去一中,那我岂不是很快就能看到杨平了! “老师什么时候呀?”我兴奋的问道。 “也就下周六就考试。” 下周六,那不就还有十天,没想到这么快我便又能见到杨平了,对于他漂亮的身体,我还很是怀念呢。 回去的路上,晓辉情绪低落,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我站在一旁也不知从何讲起。 “你没事吧?”我问。 “啊?”晓辉患得患失的看着我“没事。” “真的?”我问。 晓辉苦笑着摇摇头,说“真的,你先回去吧,我有事。” “诶。”我话音未落,晓辉便跑走。 一回家我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母亲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人言可畏,自从上次我交学费时与王小帅发生过不愉快,父亲元宵节当晚露阳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众人以讹传讹,说得越发玄乎,最离谱的是说父亲的屌棍竟然比驴屌还要粗上一圈。 一日放学回家,我和晓辉挥手分别,转身便遇到提着包草药出来的王德庆媳妇,我跟她也不过是几面之缘,都算不上熟,她竟熟络的黏上我,热切的问道,“小孩,听说你爸长了根杀人的驴屌是真的吗?” 这骚手弄姿的模样真是恶心人,晓辉骂其骚货也实在不为过。 我扫了他一个白眼,加快步伐,不愿理她。 女人在后头喊道“这小孩,走那么快做什么?” 我回头,见她欲要跟上,随即跑走。 父亲不在家的日子,生活要比我想象的乏味的多,终日读书吃饭睡觉,倒也简单,我却日日期盼着时间过得再快一些,那样我也可以早点去见到父亲。 十天的时间一转眼便过去了,一早母亲让我换上一套崭新的衣服,去晓辉家,带我俩来镇上的车站坐车。 “下午,你们先去考试,晚点我带你们去你爸,你叔工作的地方。”母亲说道。 我望着窗外,全然没有考试的紧张感,而是兴奋的期待着。 车子停在繁华的城市街道,我和晓辉新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高楼林立,川流不息的车辆,路上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干净整洁的车道,年轻靓丽的男男女女牵手走在路上,一切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晓辉谨慎的牵着我的手,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紧张和憧憬。 “我们走吧。”母亲开口说道,牵着我俩走过马路。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门口保安问道。 母亲从包里掏出两份考试证明,解释道“我是带两孩子来参加考试的。” 保安接过证明,仔细的核对后,才放我们进去。 “真风头!”晓辉感慨的说道“我们村子就村委会有个保安这学校连门口都有两保安。” “是呀。”我在一旁小声嘀咕,可这鲜活的一切这对于我来说何尝不是极具冲击力。 母亲带我们来到教学楼底下,楼下排着一条不算太长的队伍,看衣着打扮也多是跟我们一样从乡下过来参加考试的人。 我和晓辉一人手中拿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我俩的考试信息。 “恩彰!晓辉!”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我眼前一亮,今天是周六,虽然心中隐隐有所期盼,但也明白今天学校放假,他多半是在家中。可是这突然出现在耳畔的清爽声音除了杨平还能有谁? 我强忍心中的激动,转身看向他,也就几天不见,总觉得他那里变得不一样,好像长高了,也好像变胖了,真好看呀!我心中感慨道,杨平本来就长得俊秀,身上穿着一件羊绒的针织衫,活脱脱一个贵族学生的模样。 “杨哥。”我和晓辉喊道。 杨平礼貌的冲母亲点点头“阿姨好。” 母亲笑着说道“小平,今天不是周六,你怎么也在学校?” “昨天听说学校有组织乡镇的小升初,就来当个志愿者。”杨平说道。 我这才注意到,杨平的胳膊上别着一条红布,上边便是写了志愿者几个字。 “杨哥,你是因为知道我们也有来所以才当的志愿者吗?”晓辉看着杨平问道。 杨平尴尬的挠了挠头“也有吧。” “你这孩子还真是随了你爸,连心眼也比别的人多,心可真细。”母亲说道。 “哈哈哈,姨这没啥。”杨平客气的说道。 “这样吧,姨,你在外头等会儿,我带两个弟弟进去。”杨平问。 “这不是麻烦你嘛。”母亲犹豫道。 “没事,我这志愿者就是为需要的人服务。”杨平礼貌的说道。 “那麻烦你了。” 杨平一手牵着一个,拉着我和晓辉走进一间教室,我和晓辉一前一后考试,走时,杨平冲我做了个鬼脸才离去,不知为何,我心情大好。 一中的考试卷子要比我相信的有难度,尤其是数学题,我处处碰壁,在临交卷的前两三分钟才勉强做完,甚至还有几题是瞎蒙,顿时心态有点崩溃。 晓辉向来数学成绩要优于我,不过我语文要更甚一筹,两科想加,我俩也是半斤八两。 离开考场,不少同村的人是两两结伴而行,我见晓辉神色平淡,于是心虚的问道“晓辉,你觉得难吗?” “难,比家里的卷子难。”晓辉如实说。 我心中才暗暗松了口气,原来不值我一个人觉得卷子难。 我又担忧的问道“那你都会做吗?” 晓辉思索了会儿,摇摇头。 “有几题做得不大好。” 不知道为什么人总是这样,每当自己心中困惑或是担忧的时候,都想在别人身上寻找宽慰。 在门口不远处,站了一拍手臂上,绑着红布条的志愿者,我一眼便从中认出了杨平,他的相貌体型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我朝他挥挥手,他也同样看见我们,向我们走来。 “考得怎么样?”杨平关切的问道。 “不清楚。”“还行。” 我和晓辉对视一眼。 杨平一愣,笑道“没事,考完了就好好放松两天。” “嗯嗯。” 杨平送我和晓辉来到门口,我惊喜的看见有一道伟岸的身影站在门口,男人身穿一套崭新的西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双手微微张开,我一把扑上去,将头埋进男人的身体。 “爸,我好想你。”我喊道,全然不顾一旁周围人的注视。 “我也好想你。”父亲摸摸我的脑袋。 “叔叔好。”晓辉和杨平说道。 “你好。”父亲看着他们两人微笑。 我和晓辉,母亲一同进入父亲的车里,我打开车窗,不舍得看着站在路旁的杨平,他因为还没忙完学校的志愿者活动不能离开。 “杨哥,我们晚上见。”我恋恋不舍的看着他。 “晚上见。”杨平微笑看着我,宛若春风拂面。 城里确实好热闹,我和晓辉兴奋的看着窗外的一切,让人心潮澎湃。 “考得怎么样?”父亲突然问道。 “还行吧。”我也说不上好坏,于是便回答一个还行,就像别人夸赞长相时,多是会回答中等偏上,只是每个人心中美丑的标准不一样,自然也没有好坏之分。 车子渐渐驶出繁华的街道,道路两侧也多了大片大片的农田,远处塔坡上长了一片嫩黄的野花,小小一朵,却也是娇嫩的让人欢喜。 我本想跟一旁的晓辉分享,却发觉他脸色不大好看,额头鼻尖冒着细密的小汗珠,眉头紧皱,似是在努力控制着什么。父亲在开车,母亲和我在光顾路旁的风景,就在大家都在享受这刻惬意的时候,晓辉却在苦苦忍受。 “你不舒服吗?”我靠近晓辉问道。 晓辉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脸色蜡黄。 “爸,停车!”我喊道。 父亲不明缘由,却终究是将车停在了路旁,我拉着晓辉下车,脚还未踩地,便是一股难闻的酸臭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晓辉蹲坐在马路上,朝着一旁的草地卖力的干呕着,我甚至可以看见他今早喝得汤汤水水,可见他刚刚为了不让自己呕吐,憋了有多久。 “怎么样?”父亲下车,走到身后轻轻拍打晓辉后背。 干呕声渐渐停滞,晓辉扶着一旁父亲手臂站起,虚弱的摇了摇头。 “好好休息吧。”父亲说道。 我和晓辉回到车后座,我心中暗自庆幸,好在我发现得早,不然晓辉要是一时没有忍住,父亲的车子可就要遭殃了。 驶出城区,来到郊区,周围的景象都变了模样,刚刚还是摩登时代,到了这便是变成了工业时代,一旁的马路上有工人在卸货。 父亲将车开缓,对卸货工人说道“大家抓紧点时间,把最后些货给送了,就都回去吧。” “好嘞。”一众卸货工人热情喊道。 “爸,这些可是你的员工?”我好奇的瞧着外面的这些个男人,虽不似父亲这般帅气俊朗,可也是浑身洋溢着浓郁的荷尔蒙,笑容憨厚,让人心生好感。 “对,都是爸爸的好伙计。”父亲说道。 车子停在不远处的一个大厂门口,站在门口的男人,打着赤膊,气势如虹的指挥着手下的工人,声音如洪,威风凛凛,我从车里下来,男人疼惜的将我揉住,怜爱的说道“我的娃,你今天咋来了?诶,嫂子也来了,王婶的孙子咋也过来了?” 男人正是鹏飞叔,我依靠在鹏飞叔胸口,鹏飞叔不似父亲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他的身上有大地的味道,也有青草的气味,更是质朴天然。 “叔,你可想我没?”我娇憨的说道,对于鹏飞叔,我有一种不同于父亲的特殊情感,在他的身旁,我要来得欢快自由得多。 “想你的。你是叔的心肝,叔能不想你嘛。”鹏飞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父亲似乎有点不大高兴,见我对鹏飞叔表现的如此亲昵,其实不然,对于父亲我更多的是一种又敬又怕的奇妙感觉,甚至我对于他还有几分崇拜和几分说不清的莫名好奇。 “阿飞,你去收拾个房间,让晓辉好好进去休息吧。”父亲吩咐道。 晓辉从刚刚呕吐后,便一直脸色不佳,虚弱的扶靠在一旁,鹏飞叔见状也不好推脱,只好上前,一把抱起晓辉,晓辉本就瘦弱,如此一折腾,更是愈发轻若无物,鹏飞叔宛若抱起个纸扎的人偶一般,轻轻松松将他抬起。 “晓辉,你好好休息。”我在后侧喊道,虽然担忧他,但却不想陪伴在他身边。 说起来,若不是这次机缘巧合,我万没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到父亲的公司一观。 “爸,这是哪?”我指着这偌大的铁皮房,里头大大小小堆满了货物。 “这是仓库。”父亲介绍道,带我走进屋内,此时屋子里工人正将货物不断打包搬上车。见父亲进来,也没有停住手头的工作,却各个眼神中都流露出对父亲的崇拜,不过却不同于我的崇拜,我的崇拜里更多了些年少无知的味道在其中,盲目的不需理由。 父亲带着我和母亲不断深入其中,倒有几分参观动物园的奇妙感觉。 走了一圈,我变没了一开始时的耐心,母亲跟父亲走在前头,我在身后不徐不疾的跟着,看着我眼前的两人,我的心安定下来。 鹏飞叔将晓辉带过去休息后,便回来了,没有打搅我们一家三人,继续在指挥工人工作,看得出来,公司里父亲恐怕多是唱白脸,鹏飞叔多是唱红脸,唱红脸的做的多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不仅活做得多,还不如唱白脸的人来得招人喜欢。 我有瞧见,一旁有个角落里,有三五个工人聚在一起喝水闲聊,正眉飞色舞的说些什么趣事,见父亲走过来,便立刻闭上嘴。 “各位,在休息呢?”父亲走上前问。 “是,老板。我们休息完就开工。”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没事,工作也要注意休息。”父亲说道。 似是发觉,自己在这,工人不大适应,父亲牵着母亲的手便走开了。 我还未走远,便听闻刚刚几个工人在角落窃窃私语,我折返回去,站在货物后。 “你看看,我说的啥,老板娘今天就带着儿子过来!” “再不来,老板就要把小倩这个骚货给办了。” “那可不,再怎么说我们陆总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老婆一天天不在身边,这小骚货又天天在老板面前搔首弄姿的,啧啧啧,浪死了!” “你小子说人浪,今天的屌咋就硬成这样,我看你也想女人了吧!” “想,你不想?” “当然想,一穷二白的,哪有老板有福分,厂里的女人跟上赶了往他床上送。” 我站在货箱后头,血液上涌,一脚踢在货架上,哐当一声,角落里寂静一片。 我转身便离开,心头却似是憋着一股气,在暗暗揣测,莫不是,母亲不在父亲身边,父亲按耐不住欲望,便跟这厂里的女工搞在一起? 我追上他俩,望着父亲跟母亲有说有笑的模样,心中的纷恼顿时少了几分,这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就如同我们村中的妇女一般,闲来无聊便会聚在一块,说些不成文的事情,死的都要给说成活得哩。 “爸,你带我和妈妈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呗。”我提议道。 这句话也是说中了母亲的心思,母亲也附和道“对呀,你带我去看看平日里陆老板休息睡觉的地方。” 父亲也不恼,假似责备的看着母亲“陆太太这是不相信陆老板吗?” 我见父母如此调侃彼此,我顿时就松口气,这说明父亲的确没有隐秘母亲什么,不然,也无法做得如此面色不改,神色平淡。 “走吧。”父亲招手,我和母亲紧跟而上,家中父亲的房间早已被我翻透,可对于这的一切都是未知的,都是新鲜的,我都是好奇的。 父亲领着我们出门,便往刚刚鹏飞叔抱着晓辉离去的反向走去,一栋不大的三层小楼,楼房破旧,一侧外头的墙壁上绿色的纤细藤蔓往上蔓延开,大有几分全盘覆盖的气势,我从书中识得这种植物,便是叫做爬山虎。 一层四个房间,里头一个房间未关严实,我透过窗口也可以瞧见里头的景象,房间面积不到三十平,里面摆了四张铁质的上下床,上面铺着破旧泛黄的棉絮,门口随意摆放了几双解放军牌的胶鞋,几双袜子也已看不清原先的颜色,皆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母亲强忍不适,跟在父亲身后快步走过。 我好奇的看着挂在头顶栏杆上的各色内裤,种类也是繁多,让我恍惚间以为自己这是来了内裤批发市场。 我见父亲径直往楼上走去,我暗自庆幸,庆幸父亲没有住在这样的房间里,这可怎么住人呀,我心中感慨。 父亲和母亲径直来到三楼,还未进屋,我远远的便知道哪间屋子是父亲的房间,阳台上挂着清一色的黑白色的内裤袜子,不同于底下的花花绿绿,色彩缤纷。 门口也有鞋架来摆放鞋子,虽然没有家里来得方便,但看父亲没有在卫生习惯方面腐败堕落,我便心中好受了许多。 晓辉躺在父亲一旁的房间里,显然,我又是靠门口晾晒的衣物来识人房间,那么毫无疑问,晓辉所躺的房间便是鹏飞叔的房间。 母亲已经跟父亲进了房间,还未等我进屋,我便被一团火热柔软的身躯所包围,等我反应过来,我看见淑芬婶一把将我揉住,虽然错愕,可我的心随即被满心欢喜填满,淑芬婶也在这,太好了,突然幸福来得太突然,我自认为爱我的人今日都在我身旁。 “娃,真是你哟。”淑芬婶亲昵的捏着我俩颊的肉,与我分别多日,我却觉得往若昨日,还是那么亲近自然。 “婶,你也在这呢!”我对这待我如亲子的农村女人也是很是想念。 “对,婶在这照顾你叔,顺便帮你妈盯着点。”淑芬婶意味深长说道。 “盯啥呢?”我装糊涂问道。 “唉,我家个傻娃娃,当然是狐狸精了!”淑芬婶笑骂道。 “狐狸精?我爸爸又不是唐僧,狐狸精怎么会缠上他。”我问道。 淑芬婶一时语塞,愣了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说了句“唉,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也确实没必要管这么多。” “婶,我先走了。”我心中急切的想要看到父亲在公司住的房间。 转身走进房间,屋子里简单的陈设了一些生活用品,跟楼下房间一般大,阳台门开着,母亲依偎在父亲怀里,在说着些夫妻间说的悄悄话,我进屋,坐在椅子上,环视房间。 一张一米半宽的双人床,一个衣柜,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一个卫生间,房间不大,但却显得格外的空荡。 我瞧着桌上摆放的全家福,那是去年的时候,我生日那会父亲带我去拍的,照片里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裂开的嘴角弧度都是一样的,我坐在父母两人之间,显得格外不自然,笑容也拘谨,我对这张照片其实是不大满意,但这么看来,父亲却很是喜欢这张照片,甚至将他放在“自己一个人”房间里最显眼的书桌上。 看着全家福,我不免想起陆恩彰婚宴那天,我有幸观摩过父亲与他过去的家庭的照片,也许是心中的不甘,嫉妒在作祟,我总觉得看似和谐无缺的照片里缺少些重要的因素,好似父亲对我不够亲近,又好似一家人坐得距离太远了些,总之就是差点意思。 “陆总。”门外传来高跟鞋的踏步声。 我抬头望向站在屋外的女人,一副职场女性的装扮,头发一丝不苟梳的整齐,眼睛颇具中国传统女人的神韵,眼捎微微向上吊着,是对标志的丹凤眼。皮肤背光而看也是白皙,体态标志,也还算凹凸有致,但也算不上个美人,也就堪堪入目罢了,我颇为不屑的点评着。 父亲工厂女性不多,这也是我今天才在这见着的首一个,莫非她就是小倩?我在心中暗暗揣测。 我在看着她,她也颇为意外的看着我,就在我俩彼此猜疑对方的时候,父亲牵着母亲的手进屋。 “是小倩呀,怎么了?”父亲问道。 果真是她! 母亲站在父亲身旁,默不作声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却形色不显,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她。 小倩见此情景,便晓得了是怎样一种情况。 “没什么,就是给陆总送点水果,补充营养。”小倩倒也不惧,泰然自若。 “哦。”父亲上前接过,“真是谢谢了。” 父亲将水果递给母亲,母亲将水果递给我,我打开袋子,里头竟是一盒洗好了的草莓,这个时候还不是草莓的季节,看来这小倩还真是“用心”呀。 “陆总,客气,要是喜欢我就天天给你买。”小倩全然不顾母亲就在一侧,大胆说道。 我眼瞧着母亲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却也是不恼,有意无意的摆弄着手指上的婚戒。 “这就不用了,我自己喜欢就会去买的。”父亲礼貌拒绝,也许是怕场面进一步恶化,父亲找了个借口说道“小倩,你现在有空,那就去整理一下公司上个季度出口的单量。” 小倩本还想说些什么,见母亲神色不善的看着她,也不自讨没趣,踩着恨天高,哒哒哒离去。 “谁呀?”小倩走后,母亲便问道。 父亲见母亲有些许不悦,便一把揉住她的腰肢,诚恳的说道“放心吧,就是我公司的一个文秘。” “秘书呀?”母亲玩味的看着父亲。 父亲见状,背过我捏了捏母亲的臀,轻声说道“你要是不信,晚上我让你好好检查检查。” 母亲警惕的看向我,拍下父亲胡乱抚摸的手,假似责备的骂道“不正经!” 我独自吃完了盒草莓,便觉得肚子越发的饿,竟也发出了让人羞涩的声响。 “饿了?”母亲坐在床上看向我。 “嗯。”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明明才独自一人吃完一盒草莓。 “再忍忍吧,等会儿你杨伯伯要过来,到时候你爸会带你去外面吃好吃的。”母亲说道。 确实,此刻父亲正在屋外跟人通电话,有说有笑的,应该就是杨伯伯。 虽然这里楼层跟城里的摩天大楼,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四周有一种不同于乡镇,不同于城市的空荡,四周一片也基本上都是荒地和工厂,远处山坡上长满黄色的野花,楼房上的爬山虎在夕阳的余晖里被镀上一层纯粹的美丽,好似老电影的镜头。 母亲站在阳台上轻轻朝我和父亲挥手告别,我看着阳台上的母亲,在晚霞辐照下柔和的脸庞与一旁的爬山虎相映成趣,也是清纯动人。像这样的场合,母亲向来是从不参加,她一个妇道人家,嫁人后,便很不方便参加这种男人间的聚会。 母亲不在,我钻进了副驾驶座上,自己老老实实的将安全带系好,偷偷瞄着一旁的父亲。 “坐好了。”父亲说。 车子稳稳当当的驶在路上,似是为了给乏味的路途增添一些乐趣,父亲打开车里的收音机,从收音机里放出一首老歌,也是父亲平日里最常放得几首歌,我也最喜欢这首《在水一方》,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我闭上眼睛享受这“靡靡之音”,耳边渐渐多出些别的声音,我猛地睁开眼睛,竟见父亲轻声附和,我从未听过父亲唱歌,此刻听着他颇为性感的嗓音,却觉得格外感伤。 “好听。”我夸赞道。 父亲微微上扬嘴角,目视前方思索着些什么,我对父亲的过去一无所知。 车子开到一家算是偏僻的酒店,要是看门外的装修也并无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虽然外观看着普普通通,但停在门口的车,却有不少是价格高昂的跑车,平日里都是在电视上看得多,现实中少见的跑车今日竟都齐聚在这不起眼的小店里。 门口竟也站着两个门童,见父亲牵着我过来,便主动开门,弯腰邀请我们进去,可见这家酒店的与众不同。 屋里有一排身穿旗袍的女生,仔细看去竟发觉容貌都颇为漂亮,一个个长相标志,旗袍又将她们勾勒得婀娜多姿,都是平日里外头不多见的美女,今日竟齐聚在这。 “先生好。”为首的一个女生走上前,声音悦耳,轻声问道“请问您是否有预约?” “是,杨俊峰,杨局长。”父亲说道。 侍女微笑着点点头,伸手道“那您请跟我来。” 女人步伐迈得均匀有力,节奏把握得极好,不紧不慢,纤细的腰身轻轻扭动,摇曳生花。 我瞧见,父亲的眼神一撇而过,正是看着女人饱满丰厚的圆润翘臀。 侍女领我们搭乘电梯,到五楼停下。 电梯门开,我好奇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地上铺着红色地毯,精致的壁灯和墙绘,富丽堂皇。 所以楼下那些都是所谓的障眼法? 侍女走出电梯,领着父亲和我走进里头的一间。 我未见过这般场面,顿时有些露怯,竟下意识的拉着父亲的手。 推门走进,偌大的包厢里只坐了不过五人,杨伯和杨平亦然也是其中两位,我还以为今晚会来不少人,如此看来,倒也还能接受,我暗暗松了口气。 “这位便是陆先生吧。”坐在杨伯伯一侧的男子站起来说道。 父亲谦然的拱手说道“是在下,那您想必就是秦校长吧!” 父亲领着我落座,与杨平相邻,我顿时轻松了些。说来也是奇怪,刚刚领路的女子也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父亲身后一侧,除了我和杨平,其余的人身后也都站着一个身穿旗袍的女子。 秦校长?也不知是哪个学校的校长,我心中嘀咕。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杨局和陆先生都是长得仪表堂堂,二位公子也是长得风流倜傥,气度非凡。” 杨伯伯摆摆手说道“唉,老秦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跟我这般客气。” 说完,示意秦校长身后的女子为其倒上酒。 又是酒,自从上次婚宴过后,我便对这酒没了任何好印象,这玩意压根就是毒药,若不是它,上次父亲也不至于喝醉酒后任人挑弄。 女人走上前为父亲满上酒,胸口的软肉有意无意的蹭到父亲的鼻尖。 众人站起,我见状便也假模假样的端着水杯,跟着他们一同碰杯。 一杯酒水下肚,众人轻松自在了许多。 酒桌上的客套话,我从小到大不知听过多少,显然杨平也无心听在场的众人说这些话,但我是客人,父亲又在一侧,我便强忍不适乖乖坐在位置上。 桌上的菜肴精致好看,父亲无暇顾及我,好在杨平坐与我一侧,便要方便上许多,稍远的菜肴他都一并帮我一块夹了。 饭饱后,我越发感到无聊,杨平突然轻轻扯动我的衣角,我诧异的看向他,转头看向父亲,父亲脸颊微红,轻轻点头同意。 我跟在杨平身后,外头有其他客人,我和杨平老老实实的并肩行走,不敢太过放肆。 杨平对这里显然要熟悉得多,轻车熟路的带我溜进其中一间房间。 房里有张床,架子上有各式各样的瓶子。 我悠闲的坐在床上,杨平坐在我身旁,我侧过头去看着我身旁比我高了半个头的男子,总觉得很新奇,我与他相处的时间甚至还不足一天,可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蔓延在我心头。 “想我没?”杨平突然问道。 我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想我什么?”杨平又问。 “想……你。”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不好意思看他。 “哈哈哈哈。” 杨平突然爆笑,一拍我的肩膀,笑道“你咋跟小媳妇似的。” 我错愕的看向他,脸颊通红滚烫,原来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是喜欢我的。 杨平一脚蹬下鞋子,躺在床上。 “你要干嘛?”我不太自然的问道。 “睡觉呀!”杨平大大咧咧的脱下上衣,作势便要脱去裤子。 我从床上站起,诧异的看向他。 “你这是要干什么?”我问道。 杨平俏皮的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你会按摩不?” “会一点点。”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我心想。 杨平随即趴在床上,我脱下鞋子靠上前,双手轻轻在杨平轻薄的后背上,随意揉捏,倒也是颇为新鲜。 “舒服吗?”我见杨平闭上眼睛,脸上流露出舒适的神情。 杨平不做声,点点头。 “等等,你用用这个。”杨平站起,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瓶包装精美的瓶子,递给我。 我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好香呀!” 我将瓶子里头状若水若油的液体倒在手掌心。杨平后背上已被我按出两块红印,我小心翼翼的将液体涂抹在他后背上,滑溜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我不紧不慢的轻轻按压着,就真跟个小媳妇似的。 按压了会儿,我手也酸了,听到杨平缓和的呼吸声,舒展开的眉眼,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躺在他身侧,用手指轻轻在他的脸上比划着,想要将这半熟的少年轮廓印在脑海中。 夜深,酒店本就是是饮酒作乐之地,外头喧嚣吵闹,有酒杯破碎的声音,我好奇,悄悄开了门缝,往外张望,原来又是醉酒闹事,这种闹剧见多了也就不新鲜了。 “看什么呢?”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搭在我肩上。 “醒了。”我看着他。 “嗯,舒服。”杨平舒展的撑开双臂将我搂住“我们回去吧。” “行。”出来这么一会儿,虽说有杨平陪同,但我想父亲也应该要着急了。 路口的那群人推搡的厉害占了整条道,杨平将我揉住,找到间隙“一二三,跑!”我俩一鼓作气躲了过去。 回到楼上包间,屋里就剩秦校长一个人端着酒杯在独饮,也不见父亲他们的身影,莫不是刚刚出去寻我们去了? “秦伯伯,我爸他们呢?”杨平问道。 秦校长也喝得有几分醉意,迷迷糊糊的随手一指“刚刚还在的,这么一会儿估计都跟姑娘去快活了。”说完,转身便牵着自己身后侍女的纤纤玉手,轻轻一扯,侍女便顺从的落入怀中。 我觉得不雅,心生厌恶瞧着眼前一幕,很是瞧不上。见这校长,长得也是儒雅文质彬彬,想如今也是对这可以当自己闺女的女孩上下其手,好一副人面兽心样。 杨平也是不大喜欢这种场面,厌恶的瞧着,转身便带我离去。 站在走廊,我瞧着杨平无奈的看着我,欲言又止,于是我先开口问道“杨哥,是怎么了吗?” 杨平尴尬的看向我,沉默摇摇头。 我主动牵起他手,他没有抗拒,反握住我的手,我俩鬼使神差的又来到楼下,刚刚还在争吵的一伙人已经被酒店工作人员安慰好。 这时,一个身影从走廊的房间里走出。 我眼神一瞥,是杨伯伯! 我兴奋的喊道“杨哥,你看是杨伯伯。”身侧的杨平沉默的点点头。 既然杨伯伯在这,那父亲显然也在这。 我挣脱来杨平的手,奔向杨伯伯。杨伯伯也是对我的突然出现颇为惊讶,看着我,又看向我身后的杨平。 “杨伯伯,我爸呢?”我问道。 杨伯伯神色闪躲,支支吾吾的不明就里的随口说道“你爸,你爸……在厕所呢。” “不在房间吗?”我不死心,走进房里。 杨伯伯本想阻拦,我却已进屋。 屋里确实没有父亲,床上却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疲惫的依靠在床上,见有人进来,脸上露出标志的笑容。见是我,女人花容失色,急忙用床单遮住身体,一股巨力袭来将我揽住。 我被抱了出来,杨平站在屋外,颇为尴尬的看着我,我羞恼极了!我刚刚竟然无意间看见了人姑娘的裸体!但我的心中却没有一点儿欲望存在,只有满满的愧疚之情。 “杨伯伯,里面的姐姐她……” 杨俊峰警惕的看向杨平,我突然猛地意识到,若是杨伯伯是在跟侍女鱼水之欢,那父亲岂不是也…… “杨伯伯,我爸呢?”我又问,音量也提高了几分。 杨俊峰心虚的撇了一眼隔壁房间,我二话不说冲上前,想要拧开把手一看究竟,看父亲是否也在屋里做对不起母亲的事情。 房门打开,父亲趴在床上,上身赤裸,侍女将精油涂抹上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揉捏,手法要远比我来得专业得多,并没有我担心事情发生,我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却也心虚尴尬起来,我竟然怀疑父亲。 因为我的突如其来闯入,屋里两人吓了一跳,还将父亲吵醒,父亲迷茫的抬头望向门外,见是我,颇为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杨伯伯和杨平站在我身后,见屋里的情形也是松了口气。 “我……我。” 父亲不吭声,让侍女退出去,起身穿好衣服。我低垂着脑袋,杨平默不作声的牵起我的手,我顿时觉得安心了许多。 杨伯伯去前台结账,我们先在门外等待,杨平跟我站在一起,父亲没有看向我,我却觉得他无时无刻不在看着我,这次父亲是生气了。杨伯伯从酒店走出,跟父亲说了两句话,便招呼杨平离开,我依依不舍的看着杨平离开,杨平转头报以无奈的表情。 我突然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压出现,父亲一声不吭的往车上走,我不敢坐在前排,便坐在后排。 车子开得飞快,不是心里原因,是确实开得很快,窗户没有关上,风吹的窗户发出猛烈的轰鸣声。 我紧紧抓着安全带,心里头的委屈一点点涌现出来,父亲不爱我,至少这一刻他是不爱我的,这让我觉得我很可悲。父亲对我,不似父子,又是父子,他对我很好,却好得让我有种距离感,若是在没有接触过他曾经的生活时,我原是应该知足,可是我现在想要得更多,我想要父亲更多得爱,我想要这个男人也能对陆宇翔那样,毫无保留的抱着我,对我做出一点点亲昵的动作,哪怕一点点也好。 我的眼中含着点点泪水。 “你怎么了?”父亲又问。 车速渐渐放缓,我的身体却如同落入冰窖一般,难以动弹。 “说话!”父亲提高了音量。 “我以为……”我打着牙颤,抖抖索索说道。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就可以这样胡来吗?”父亲怒不可遏的骂道。 “我错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说的再多也没有用,倒不如坦然点认个错。 “错在哪里?”父亲显然并没有打算轻易便放过我。 “错在不应该开门。”我说道,心中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不应该开门打搅你的好事。 “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错在哪!”父亲无奈的摇摇头,认真严肃的讲道“陆恩彰,今天爸爸跟你好好说一次,你要记住了,大人有些事本就是身在其中身不由己,好在今天是你杨伯伯,若是别人,岂会容你胡搅蛮缠!胡作非为!” 我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的街灯,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车子停在公司宿舍楼下,我惊讶的发觉,那个文秘小倩竟也站在楼下,似是早已知晓父亲要回来,便在这里提前等待。 我打开车门,走下去。小倩皮笑肉不笑冲我点点头,我没有心情,便没有搭理她,径直往楼上走,去寻母亲。 我上楼前,父亲从车里下来,正跟小倩站在楼下谈笑风生,我恶狠狠的蹬着他俩,却心一横,管他呢!我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 “回来了?”母亲问道,正跟淑芬婶站在走廊说着什么笑话。 “嗯嗯。”我敷衍的点点头,便转身进屋。 母亲也就来了半天,房间便多了些家的气味,我见桌上摆放的水果,便猜想这该是母亲今天下午见小倩给父亲送水果后,就专门去买的吧。她向来是这样的,人前人后都是一副温婉贤淑的人妇模样,但也不代表她就对这一些小手段熟视无睹。 “你爸呢?”母亲站在门口问道。 “楼下呢。”我答道,犹豫了一会儿我又补充了句“跟那文秘在楼下聊天呢。” 母亲一愣,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转身便往楼下走去。 我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探出头往前,确定她是往楼下走去,我心里暗爽,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父亲跟母亲一前一后回到房间,屋子里一片死寂,我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我想要出去,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怕受到波及,可是我又不能出去,至少我是定风珠般的存在。 “恩彰,你先出去吧,爸爸跟妈妈说点事。”父亲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我如得释令,忧虑看着母亲一眼,便逃到隔壁去。 “诶,恩彰。”晓辉躺在床上,见我慌张的模样,担忧的瞧我“你这是怎么了?” 淑芬婶闻声而来,压低嗓音问道“是爸妈闹矛盾了?” 我泄气的点点头,确实如此。 “为啥?”淑芬婶急忙上前问道,晓辉也顿时打起精神,在一侧洗耳恭听。 “我爸跟那个文秘在楼下说话,我把这事跟我妈说了。”似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对,我又补充道“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说完,头便垂下不吭声。 “唉,娃,你说让婶怎么说你才好呢,大人有些人,你们做小孩的就别瞎掺和。”淑芬婶讲道,话里的意思跟父亲对我说得大同小异。 我颇为不服气道“可我这不是在帮我妈防着嘛。” 淑芬婶身为女人自然能够理解母亲的意思,可是她一个农村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就连她也不过是依附在鹏飞叔而活,这也是一代女性的悲哀。 “你爸这样的男人哪是防得住,有时候不是我说,堵是不如疏的,你妈妈越是这样做,就越是把你爸的心推得远远的。”淑芬婶说道。 “真的?”我不解的看向淑芬婶。 “真的,你看古时候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不也生活的好好的,男人本性如此,女人想要一心一意栓住一个男人,便不能逼得太紧喽。”淑芬婶说道。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什么是男人的本性? 晓辉在一旁听着,便问“婶,那要是叔在外头找女人你会怎么做?” 淑芬婶一愣,显然她也没有真的想过这种事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便笑道“不会,哪能呀,你鹏飞叔有不比你明川叔长得好,又有能力的,他就是个大老粗,能有啥女人喜欢。” 淑芬婶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那么假如呢?”晓辉又问。 “假如,假如。”淑芬婶思索了一会儿,又说“假如他外头真有女人,我只要有个娃,我就守着娃长大就行。” “那叔呢?”我问道。 “你叔呀,我才不管他呢,反正也生不出崽,就让其他女人沾到点死水,也没啥。”淑芬婶说道。 “叔,生不了孩子吗?”晓辉惊讶的问道,我也心里一咯噔,心想,难怪鹏飞叔夫妇俩都是爱子之人,却这么多年膝下无子,原是鹏飞叔射得竟是死水,这死水是个什么模样?是跟父亲射出的一样,白色粘稠,还有一股浓烈的麝香味? 淑芬婶似是被提起了伤心事,听罢,眼眶便泛红,一行清泪流出,哽咽道“唉,是婶没那福分。” 我见她伤心,便上前搂住她安慰道“婶,没事,我也是你的孩子。” 晓辉见状,心领神会,也上前搂住她,念叨道“婶,我也是你的孩子。” 淑芬婶心绪激动的将我俩搂住,说道“你俩可真是可人的好娃娃哟。” 鹏飞叔从屋外进来,见这场面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这是乍回事?” 婶默不作声的站起,抹去泪水,说道“明川和秀娟在隔壁吵架呢,你要不过去看看。” “啥?好。”转身便要去劝架。 我急忙跟上去,晓辉见状也跟着。 鹏飞叔站在门外,敲门。 “谁?”父亲在屋里问道。 “哥,是我。我…我跟你说些事。”鹏飞叔找了借口。 “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现在没心情。”父亲说道。 “真生气了。”鹏飞叔小声嘀咕,又讲“急事,哥你就开个门吧,有事就出来说。” 屋里传来的脚步声,门开。 我心虚的往鹏飞叔身后缩缩。 “什么事呀?”父亲问道。 鹏飞叔尴尬说道“哥,就是你说娃晚上要不就跟我们夫妻两挤挤得了。” “可以。”父亲说完,便要关门。 “等等,哥,我还没说完。”鹏飞叔见父亲话音未落便要关门,急忙阻止。 父亲疑惑的看着鹏飞叔,又看了看躲在后头的我,又问道“还有什么事?” “就是,就是…你跟嫂子没事吧。”鹏飞叔尴尬的说道。 “没事呀。”父亲疑惑的看着他,又见我心虚的躲在后头,似是读懂了什么,颇为不悦的看向我。 “放心吧,我们没什么事,我去交公粮了。”说完,便把门关上。 我拽着鹏飞叔的衣角,疑惑不解,父亲去哪交公粮? 鹏飞叔却好似心情不错,赶着我俩回他宿舍。 见我们回来,淑芬婶问道“怎么样?” 鹏飞叔摆摆手,颇为得意的说道“你老公出手,这些都是小事。” 淑芬婶见他在吹牛,当也不恼,笑吟吟道“你最好有这等本事。” “你小瞧我!”鹏飞叔挺起胸腹,阔步走到淑芬婶面前,一把将婶子抱起,扔在床上,用身体压迫在她身上。 “你干嘛?”淑芬婶羞恼得拍鹏飞叔的胸口,示意到“还有两孩子呢。” “今晚,哥要怼嫂子,要不是两孩子今晚在这,老子也要怼你。”鹏飞叔趴在淑芬婶耳边喘着粗气。 “老没正经。”淑芬婶酥软的说道。 夜里,我和晓辉挤在一块,鹏飞叔和淑芬婶宛若夹肉饼一般,分别躺在床两侧。 我将脚放在鹏飞叔腿上,触感奇特,鹏飞叔腿上的毛发茂密蓬松,我按耐不住好奇,伸手去摸,黑灯瞎火的一顿乱摸,鹏飞叔没有抗拒,反而贴的更近,摸了会儿,我带有几分故意的意思,往他裆部用力一戳,鹏飞叔倒吸一口凉气,一只大手伸过来将我的手老老实实压回原处。 我也不自讨没趣,转身背对他,今天舟车劳顿,再加上考试,参加宴席一些下来,我已经颇为疲惫了,不一会儿便睡着。 耳边响起了细微的思索声,我迷迷糊糊一拍身旁,却发觉一旁空荡荡没有人,我睁开眼睛一看,就连一侧的淑芬婶也不见人。 厕所里传来压抑的喘息声,似是淑芬婶的声音,我猛地清醒过来,下床穿上鞋子,摸索着来到厕所门前。 一只手印贴在不透明的玻璃门上,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弄得门咔嚓作响,肉与肉之间的纯粹有力的碰撞,水滴滴落下的声音,和男女极致压抑下,暗藏不住的兴奋的喊声。 我回到了床上,却没有睡着,我知道厕所里的人是鹏飞叔和淑芬婶,也知道他们在里头做着什么事。 我睡不着,晓辉好像真的很累了,睡得香甜。我想要出去走一走,可是又怕打搅到正在交合的两人,过了许久,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厕所出来,鹏飞叔蹑手蹑脚的爬上床,我闭上眼睛,却能感觉到,他为我盖好被子,还是心里头热乎乎的。 我假装翻了个身,靠在鹏飞叔怀里,我想要闻闻看,他是不是也跟父亲一样,身上都有一股浓郁的麝香味。 不过让我颇为失望,有丝丝缕缕的烟味,却没有一点麝香味,难怪淑芬婶说鹏飞叔射的都是死水,真是一点香味都没有。 我转身,便又睡着。 第二天,楼里头动静不小,各种各样的声响都有,我虽是被吵醒,却一点也不恼,只觉得热闹极了,因为外头传来是汉子爽朗自信的笑声,是彼此之间打闹的声响,听得我格外舒坦。 淑芬婶心情愉悦的唱着小曲,对着镜子梳妆打扮,我从床上爬起,晓辉还在恬静的睡着。 “娃,起床了。”淑芬婶问道。 “起床了,婶。”我想起昨晚她和鹏飞叔在厕所发生的事情,尴尬的挠挠头,便出门了。 从楼上探出头,楼下的男人光着膀子成双结对的走在路上,稍稍见几个身材好的男子都有种赚到了的感觉。 “起来了,睡得习惯吗?”身后,父亲围着我的肩膀,今天他的心情也显然还算不错,看来是昨天晚上交完公粮了。 男女交合可真是件有意思的事,只要做过以后的人,第二天心情都能够便好,难怪李雪梅说这是舒服的事,看来确实如此。 我没有回答父亲。 “傻小子,还生我气呢。”父亲揉揉我的脑袋,我故意侧身躲过去。 我其实并没有真的生父亲的气,正所谓,父子哪有隔夜仇,可我的心里呀,就是堵得慌,憋屈着难受。 “好了,爸爸跟你说对不起好不好,昨天晚上不该对你大呼小叫。”父亲谦然说道。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搂住他。 母亲是中午的时候带我和晓辉离开的。父亲开车送我们到车站,一路上气氛凝重,大家都没有开口说话。一直到下车的时候,父亲上前抱了抱母亲,随后一个电话,便又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楼主| 发表于 2020-11-11 00:0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四个月后。 大概是年初的时候,下了太多场雨,村里足足有三个多月没有下过一场雨,颇为罕见。 为此也是愁苦了村社里的一众领导,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农门靠庄稼吃饭也就是靠天靠地,村里的年轻人倒也还好,再不济便去城里打工,也是饿不到自己,只是留守在村的孤寡老人,也就靠这一亩三分地养活自己,这大旱是要绝了他们的生路。 王建国这几天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这段时间自己村长办公室的门槛怕是要被人给踩烂了,从早到晚过来抱怨的人是络绎不绝,王建国也是心中苦闷,话说,这本就是老天爷的事情,可是这偏偏村里人硬是要攥着元宵游灯灯的说辞,说是今年大旱便是王鹏飞给害的,若不是他破坏了游灯惹得神明不高心了,怎么会出这档子事情。王建国年轻的时候也是读过私塾,也看过一些当时苏联的先进书籍,也算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随着年纪的上涨,心中的寄托有变,再被众人信誓旦旦的模样弄得心里头惶惶不安,莫不是真是自己那不争气的侄子搞出来的祸端? 而远在城郊的王鹏飞却浑然不知村里发生了这档子事情,说起来这段时间他也不好受,自从上次我和母亲过来后,父亲第二天随便编了个理由,便将秘书小倩辞退了,新的员工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没有办法,父亲只好赶骡子上马,让王鹏飞先接替小倩的位置再做打算。 天气干燥炎热,我房里的空调坏了,母亲不知从哪借了一床竹席,便将席子放在他房里上,酷暑难耐,我整日整日的窝在他们房里不愿出去,自从期末考试过后,我便迎来了我人生中第一个无负担的假期,没有任何作业,只是不知心中挂念着录取通知书什么时候可以发来。 "你有空就出去走走。"母亲打开门念叨道。 我将手里的漫画放下,转身不想理会,放假在家,这句话我一天可以听个几十遍。 "你这孩子,"母亲无奈的摇摇头"那你把你爸的衣服翻出来整理一下吧。" 整理父亲的衣服? "好!"我答应下来。 母亲从衣柜顶层里翻出一包衣服,上面标着"陆明川,夏",这是父亲夏天的衣服!我心中一喜,虽然我喜欢看父亲冬天的时候穿深色西装打领带的模样,但我更喜欢看父亲夏天的时候,穿白色短袖,有时候在家甚至可以看见父亲穿背心,充满弹性的面料更是能够将父亲健硕的身形勾勒的越发完美,甭提有多帅了,我一时间心驰神往,浮想联翩,而且里头说不定还有父亲比较贴身的物品。 母亲疑惑的看着我,不解的嘟囔道"这孩子怕是魔障了。" 我拖着包袋,拽到洗衣机旁,将父亲的衣服一件接着一件摆放好,再放进洗衣机,浅色的跟浅色的洗,深色的跟深色的洗,我乐此不疲的将衣服分类好。将所有上衣裤子翻出,里面还有两个小袋子,我打开其中一个袋子,踏破铁鞋,原来这里面装的就是父亲的夏天的短袜,那岂不是?我望向另一个袋子,迫不及待的打开,果然,里头的是一条条丝质的黑色和白色的三角内裤,触感摸起来丝丝滑滑,冰凉凉的,只是这么小一条可以抱的住父亲的大叉叉吗?真想看父亲穿上去会是什么样子。 母亲在厨房里捣鼓饭菜,家里就只有我一人,我环顾四周,脱下鞋子,小心翼翼的将内裤套上,可惜了,我心中感慨,伸手抚摸裆前扁平的一块,远不如父亲来的硕大饱满。 "恩彰!"突然起来的喊声,吓得我一个激灵,我慌不择路的拽着自己的裤子,一道身影从门外跑进来,是晓辉,他怎么来了,我急忙用一旁父亲的衣服挡在身下。 "哦,你在洗衣服呀。"晓辉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看着我。 "有事吗?"我心虚的看向他。 "这是你的信。"晓辉将手中的信封递给我,可是这个时候我腾不出手接,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你放着就行。" 晓辉疑惑的看着我,将信放在桌上。 母亲听到这边的动静,走过来一看"是晓辉呀,吃饭了吗?" "阿姨好,还没。"晓辉说道,我心中埋怨,真是没有眼力见,别人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 "那等下一块吃饭吧。"母亲邀请道。 晓辉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好,今天奶奶正好外出看病。" "嗯。"母亲转身离开,真巧瞄到了放在桌上的信封,拿起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市一中发来的,我也有一封。"说完,晓辉从口袋里掏出一封。 "市一中的!?"我和母亲惊叹。 我急忙走上前察看,双手一松,衣服掉落,露出了我这诡异的"超人"造型,只不过我是白内裤超人罢了。 "你这是?"母亲和晓辉震惊的看向我,尴尬、羞愧、难堪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心头,我就像是被扒光了游街示众一般。 母亲噗呲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这是超人漫画看多了吗?" 晓辉也是哈哈大笑,笑道"我说你为什么要用衣服挡着呢,原来是在模仿超人,也太好笑了······" 我看着面前笑成一团的两人,却也庆幸,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轻松自在,原来他们是以为我在模仿超人,在游戏,而我在自己心里却是觉得我是在···这种对父亲过度爱恋的情感终究是有违人伦。 "好了,好了,他脸都红了。"母亲捂嘴说道,可眼神里满是笑意。 我转过身,将父亲的内裤脱下,一块放进了洗衣机,心情郁闷。 "快看看,是不是录取通知书。"我嘟喃着嘴巴,装作不悦的说道。 "好好。" 我和晓辉凑到前头,一同颇为期待的看着母亲手中的信封,母亲小心细致的撕开封条,我们一同屏住了呼吸,我在心中默念,千万是录取通知书,千万是录取通知书···一张红色的卡纸,母亲展开来,眼神停滞。 "妈,什么样?给我看一眼。"我焦急的伸手扯着母亲的衣角。 "录了,录了!"母亲将卡纸放在桌上,转身便跑向屋内。 我颤抖着手,小心谨慎的抓着薄薄的红色卡纸,生怕下一瞬间它便破裂,消散不见。 "录取通知书,恭喜陆恩彰同学······"我一字一字的往下念,是真的!我真的被一中录取。 屋里传来母亲的声音,她正在跟父亲兴奋的报备着此事。 "恭喜你了。"晓辉在一旁说道。 我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晓辉,那你的呢?" 晓辉茫然的挠挠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封还未开封的信,我从他的手中夺过来,替他撕开,晓辉在一旁任由我的所作所为。 同样是张红色的纸片,我打开一看,也是一封录取通知书。 我兴奋的抓着晓辉的手,说道"晓辉,太好了,你也通过了录取!我们以后又可以是同学了。" 晓辉皮笑肉不笑的冲我点了点头,接过我手中的录取通知书,便离开了。 我跑进母亲房里,母亲正滔滔不绝的跟人打着电话,显然不是父亲,父亲向来接电话不超过1分钟。 "妈,你跟爸说了吗?"我问道。 母亲笑着点点头,捂住电话说道"说了,你爸晚上回来。" 真的?真的!太好了!老家大旱三个月,我也有三个月的时间没有看见父亲,父亲的归来对我来说,无异于双喜临门,我兴奋的跑到阳台,将父亲一件又一件的夏装放在脸上抚摸,放在鼻下轻嗅。 父亲要回来了,我考上一中,此刻眼前的一切对我来说,美好的有些许的不真实。 午饭后。 淑芬婶提着一根猪腿肉过来。 "唉,淑芬你来就来,你还带肉干嘛?"母亲抱怨道。 淑芬婶将猪肉递给母亲,认真说道"我给你就拿着,这是应该给的,咱家娃这么聪明,考上了一中,我作为婶的说什么也应该有点表示。" "婶。"我从屋里跑出了。 "哎呦,我家娃娃。"淑芬婶见我出来,热切的走上前,揽住我的脑袋说道,"娃,你可太厉害了,婶可听说了,今年我们镇上可就三个人考上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装作谦虚的说道"这都是运气好,运气好。" "啥运气呀。人古人都说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说我说的对吗?秀娟。"淑芬婶问道。 母亲噗呲一笑,敷衍道"对,你说的对,再说下去,你家娃娃都要被你捧上天了。" "那我也乐意。"淑芬婶沉溺的捏捏我的脸颊。 "好了,进屋坐坐。"母亲提着猪腿吃力的招呼道。 淑芬婶见状,上前一把提起,侧目看向母亲,取笑道"你说,你身子骨弱成啥样了。" 母亲不甘示弱的说道"你身子骨不弱,也没有见你生过一儿半女。" "又不是我的毛病。"淑芬婶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母亲没有听清。 "我说,我没你这福分!行了吧。"淑芬婶喊道。 母亲见她有点不高兴了,也不自讨没趣,便闭上嘴。 我站在门口向远处路口眺望,心里头着急的不行,怎么还没有看到父亲车子的踪影。 我手中握着录取通知书,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天气炎热,好在门口的风来得通畅,附近的庄稼也是一副枯死的模样,时不时会有一两只麻雀从田里飞起飞落,一无所获,这样的景象让我误以为到了秋天,可是明明才刚刚入夏没多久。正所谓,心静自然凉,看着眼前的景象,吹着和煦的清风,春眠,夏乏,收拾了一上午的衣服,我感到了睡意,渐渐依靠在门梁上睡着。 梦里,我轻飘飘的浮游于天地间,恍若轻鸿,自在无束。我驻留在一柱长在悬崖上的青松上,与之朝夕相处······ "醒了?"熟悉的浑厚男声。 我茫然的睁开双眼,迷茫到清醒,再到震惊皆为眼前的男人所控制。 "爸···爸。"我喉间似是被粘住,让我说的干涩不自然。 "恭喜你了。"父亲神情温柔看着我说道。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此刻是被父亲抱在怀间。 我猛地想起,我要第一时间向父亲展示我的录取通知书,我从父亲身上下来,摸索全身,奇怪刚刚明明放在身上的呀?在哪呢? "你是在找录取通知书?"父亲问道。 我点头,抬头发现,父亲手中抓着的红色卡纸便是我的那张录取通知书。 "在这呀。"我羞涩的说道,心中暗暗期待着父亲的夸奖。 "嗯,不···错。"父亲话音未落。 鹏飞叔从门外走进来,大大咧咧的抱起我,便是往我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我家娃娃真是不错。" "嗯,是不错。"父亲点头赞同。 我却觉得很是诡异,觉得这父子关系和叔侄关系倒是反过来了。 "好了,娃醒了就一块出来吃饭吧。"淑芬婶吆喝道。 "好。"父亲应道。 我这才发觉,这么热的天气,父亲竟然还是穿着西装,显然看上去要轻薄透气不少,可是大夏天的穿着长袖得多热呀,像鹏飞叔光着膀子,套件背心就要凉快得多。也不知道上午晒的衣服干了没有,我心痒痒的想要拿上一件,让父亲换上我给他洗得衣服。 "爸,你们先去,我去收下衣服。"我跑到楼下去,找到了件白色背心,和一条居家的黑色短裤,犹豫了一会,又从绳子上扯下一条内裤。 我拿着衣服跑回楼上,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猪肉白菜味。 "娃,先吃饭。"淑芬婶招呼道。 我点点头,将衣服放在身后,侧过身去,偷偷将衣服递给了父亲。 父亲一愣,随即心领神会,我感到放在身后的衣服消失不见,转头一看,父亲拿着衣服走进房间。 "你们两父子干什么?"母亲疑惑的问道。 我若无其事的摇摇头,坐下来,看着一桌子的菜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里过年了呢。 "诶,哥,你咋换衣服了。"鹏飞叔伸手指向我身后,我转身看向父亲,眼前一亮,父亲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尤其是这种稍稍有点紧身的背心更加适合他,更能将他完美的的身材勾勒的尤为完美。 父亲坐在我身旁,呼出一口气说道"哎,凉快多了!" 我心中一喜,偷偷瞄向一侧的父亲,再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心里头热乎乎,说不出来的安定,幸福。 母亲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落灰的红酒,说道"今天这样的好日子,说什么大家伙儿也要喝上一杯。" "好"淑芬婶颇为豪气的应道,转身去厨房里拿了几个杯子,嘴上念叨着"要真说起来,咱家娃能这么优秀,要我说,除了娃以外,我觉得第一大功臣就是秀娟。" "没有,没有。"母亲摆手否认,"这都是娃自己努力的。" "那当然是娃自己努力的,可是要不是你照顾他生活起居,他哪来的这么好的学习环境。要我说,应该让娃先敬你一杯。"淑芬婶说道。 鹏飞叔认同的说道"对,该让娃敬他妈一杯!" 说完,便让淑芬婶给我倒了杯底浅浅的红酒,父亲在一旁看着没有阻拦。 我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与母亲的视线交接,无需证明我有多爱她,也无需证明她有多爱我,如果说父亲是一座皑皑雪山,给我依靠,可这么多年照顾我衣食住行,给我温暖的人,却真真切切的是眼前的女人,父亲在外工作,以往我生病也都是她独自一人照顾我,操劳着这个家,也只有同为女人的淑芬婶更能体会到母亲的不易。 我真心实意的对母亲说道"妈,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母亲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眼眶微微泛红,不在乎的摇摇头。 也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此时此刻的母亲,好像一下子老了不少,我只在乎时间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美好痕迹,却忘记了岁月于女人来说,却是刀刀砍在心尖上。 "唉,娃真的是长大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淑芬婶在一旁感慨道,不知为何,眼角竟也泛起了泪花。 鹏飞叔见状,说道"人家母子情深的时候,你捣什么乱。" "我···哼。"淑芬婶不满的瞪了眼鹏飞叔,便转头不愿搭理他。 鹏飞叔也不自讨没趣,便岔开话题道"娃娃,敬酒这种事,你可不能偏心呀,正所谓爹娘,你敬了娘,自然也要敬你爹一杯了。" 我急忙点点头,便是赞同。 刚刚咽下一小口葡萄酒,整个舌尖都充斥着一种酸涩的味道,就像是食物在肚子里发酵返上来的味道,也不知父亲他们平常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种东西当作珍馐。 拿起葡萄酒瓶,小心翼翼的对准杯子,或许是不胜酒力,又或许是酒瓶太滑,我一时间没有控制好,闪着琥珀色光泽的葡萄酒,顺着酒杯漫出,流到桌面上。 "诶,小心。"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地将我往后拽,我一愣,便倒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爸。"我略带歉意的转头看向父亲。 "没事吧。"父亲伸手将酒杯从我手中拿走。 "没事。" 我从父亲身上站起。这才发现,有不少酒水洒在父亲身上。 "爸,你衣服。"我伸手指向被红酒浸湿的衣服。 "没事,我进去换件,你们先吃。"父亲转身回房间。 我站起身,往楼下跑去。 "怎么了娃?"鹏飞叔问道。 我游离于一件件晾晒的衣服,在里面摸索,最终找到了一件已经干透的衣服,急忙扯下衣服,跑回楼上。 "怎么了?"母亲问道。 我伸手示意手中的衣服,便走进房间。 父亲光着膀子,站在衣柜前翻找衣服,见我进来问道,"怎么了?" 我将衣服递给他,说道"爸,这是我洗的衣服。" 父亲一愣,笑着接过,在我面前便套上衣服,夸赞道"洗得很干净。" "嗯嗯。"我低头微笑,抬头悄悄瞄着他,父亲站在镜子前,整理仪容,宽广的肩膀, 和紧实有力的身材形成了一个倒三角的形状,这样的身材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不同我单薄的手臂无法撑起双袖,父亲肿胀,壮硕的二头肌和三头肌将袖口紧紧蹦起。 "走吧,出去吃饭吧。"父亲伸手揽住我的肩膀一愣,问道"你是不是长高了。" 我茫然的摇摇头,抬头看向父亲,不觉得自己长高了,父亲在我的眼中还是一如往昔的高大威猛。 "也是,你都快要是初中生了。"父亲释然的微笑。 晚饭后,鹏飞叔夫妻俩人也是许久未见面,久旱逢甘霖,早早的便回去休息。 "爸,这次你回来几天呀?"我问道。 父亲站在阳台上,夏夜的微风混着蝉鸣,和丝丝缕缕的烟草气味,顺着我的脖颈钻入我的身体,凉爽极了。 我站在屋内,踩在门槛上,看着脸上笼罩着层朦胧黑影的父亲。父亲抖抖手指,弹落烟灰,深思熟虑了一会儿说道"估计明天就要回公司了。" "哦。"我点点头,语气里不无失望,原来就回来一天呀。 "对了,送你个礼物。"父亲熄灭烟头,风轻云淡的说道。 "礼物?"我一扫心中的郁闷,期待的看着父亲。 "嗯。"父亲点点头,走进房间,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袋子递给我。 这是?我接过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礼物被精致包装着,不大的盒子,看不出里头包着是什么。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父亲说道。 我抬头冲父亲笑,其实只要是他送的,我就没有不喜欢的。 我小心翼翼的将包装纸撕开,心跳加速,莫非是?我心中隐隐约约想到。 果然,我将全部包转撕开,里面是架未开封的手机。 "这是给我的?"我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父亲,再三确认。 父亲看着我,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点点头。 "谢谢爸爸。"我尖叫道,兴奋的扑上前,一把揉住父亲的公狗腰。 "好了,别跟小孩子似的,这是买来方便联系你用的。"父亲伸手将我轻轻推开。 母亲从客厅进来,好奇的问道"什么好事?你们父子两高兴成这样。" 我将手机壳高高的举起,向母亲示意。 "这是?你给他买的?"母亲指着手机问父亲。 "嗯,给他的奖励。"父亲说道。 母亲嘟喃道"这也太贵了,浪费钱,而且会不会影响······" "我会好好珍惜的,而且不会用来玩游戏。"我急忙表明立场。 "你就相信他吧。"父亲说道。 我抓住母亲的衣角撒娇道"妈妈,求求你了,妈妈···" "好了!行吧,行吧,你们父子俩一唱一和,我也说不赢你俩。"母亲一摊手,无奈的说道。 "耶。"我偷偷向父亲摆了一个胜利的姿势。 我爱不释手的拿着手机回到房间,其实时候也还早,但是父亲却早早的招呼我回房间休息,我也不是当初的小孩子,怎会不懂的他的意思,父亲和母亲两人分开这么多日,小别胜新婚,更何况如此。 摆弄了会儿手机,我却怎么也合不上眼,似乎太多太多的惊喜一下子全都涌到我的面前来,让我无所适从。也不知道是否是幻听,我始终觉得耳边有男女若有若无的声响。 我关掉空调,打开窗户,屋外一片寂静,新鲜澄净的空气涌进房间,我深吸了两口气,可还是觉得心头堵着,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我伸出头望向楼下爸妈房间,虽然被窗帘遮挡着,可我还是从微微透亮的间隙里发现他们也还没有睡,父亲是在干母亲吗?我在心头胡思乱想,脑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父亲当日在李雪梅房中发生的一幕,父亲是否现在也是将自己的大肉棒塞进母亲的身体里? 我觉得身体骚热难耐,从床底下,将屌状树根从箱子里拿出,躺在床上,情不自禁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好似口中喊着一根特大号棒棒糖,不一会儿便被我舔的油光水亮。可还是觉得不舒服,身体热得不行,痒的不行,好似电影《青蛇》里的蛇妖喝了雄黄酒后,浑身难受,现出了原形,不停的蠕动身体。 我掀开衣服,树根微微发热,触碰到我的身体,我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娇媚的呻吟声。 树根好似活了一般,紧贴着我的身体上下游走,丝丝麻麻,我闭上双眼,极为享受,突然一种撕裂痛感袭来,我猛地清醒,一身冷汗。 惊恐的看着下身,睡裤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褪下,而且居然手握着树根试图将它塞入自己身体里,我刚刚是鬼魅附体了吗? 窗户开着,一阵冷风吹进,我一个激灵。 我这是疯了吗? 第二天,早上母亲没有煮饭,父亲说是卧病在床,我进去一看,确实,母亲的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父亲煮了一锅桂圆红枣粥,也给我盛了一碗,自己则给母亲端进去,将母亲扶起,一口一口喂给她,两人有说有笑。我趴在门外看着,母亲瞧见我,示意父亲,父亲转头看向我,我一个转身,心虚的躲起来。 早饭后,似乎是听闻父亲回来了,王建国登门拜访。 "娃,你爸在家不。"王建国站在院门外问道。 我正在收昨天晾晒的衣服,父亲午饭后就要回公司了,我提前帮他把衣服收拾好。 "在家。"我跑过去打开门,王建国手里提着个红色袋子,头发凌乱,神色疲惫。"村长爷爷。" "诶,娃,今年你可真给咱们村长面子,来这是村里给你的奖励。"王建国将手中的红色塑料袋递给我,我接过瞄了眼,里头是一些文具。 "谢谢。"我礼貌笑道,因为已经有了父亲给的礼物,这就只能算是锦上添花,我也并没有太感到兴奋。 我领着王建国来到楼上,父亲正在厨房洗碗。 "爸,村长爷爷来了。"我喊道。 父亲解开围裙从厨房出来,高兴说道"叔,你咋来了。" 王建国见父亲,没开口,先叹了口气。 "怎么了?叔。"父亲察觉到有事,上前揽住王建国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王建国支支吾吾说道,"就是···村里有段时间没有下雨了······粮食都枯了。" 父亲点点头,扶着王建国坐下,说道"这我知道,天灾人祸,也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天爷说了算,叔你也别太着急,先跟县里反应一下,现在国家都会给补助的。" "唉,这缺水大旱也不是就我们王家村,这附近十几个村子都是这么个情况,县里那点钱层层剥削,哪还够十几个村子分。"王建国揉搓脑门说道。 "我看不少人不也去城里打工了吗,情况还这么严重?咱们村现在会有不少人在我那工作,那二腿子现在还在我那当上了个小组长。"父亲说道。 "确实是这样,可是靠山吃山,年轻人都跑出去谋生了,可这村里的老人,可就靠这一亩三分地存活,这大旱,地里庄稼都死光了,不就要了他们的命嘛。"王建国情绪激动的说道。 父亲了然,宽慰道"叔,你也别太着急,你先在这等会儿。" 父亲转身,回到房间。 王建国低着头,俯下身子,双手捂住脑袋,抬头无奈的看看我,问道"你说叔公是不是很没用啊?"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老人,怎么会呢?这个村里拥有最大话语权的男人,居然这样说自己,我急忙将脑袋摇成拨浪鼓,否认到。 "唉,老了,老了。"王建国说道。 父亲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张卡。 王建国见状,急忙站起来,气急败坏的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  父亲牵起王建国的手,将卡硬塞进他手中。 "叔,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些钱你先拿去应急。"父亲诚恳的说道。 王建国气血上涌,脸上泛着红,气急败坏的解释道,"唉,你···你把叔当作什么了,这钱我说什么都不能要。" 说罢,王建国将卡放在茶几上,转身便要离去。 "叔,你这是?"父亲追上前,我站在楼上看着他们两人互相推囊。 最终,终是父亲拗不过这个强硬的老人,又或是为了老人一身清贫所留的最后的些些自尊。 父亲拿着卡回到楼上,母亲佝偻着身子,扶着墙壁从房间里出来,刚刚屋外发生的一切,她在屋里也听了个七七八八,见父亲沮丧苦恼的模样,她便知这钱怕是没有送出去。 "王叔没要这钱吧。"母亲说。 父亲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叹了口气,点头默认。 "你难道还不了解你叔?宁可饿着自己,也不会吃嗟来之食,你直接给他,这不是在扫他的面子嘛。"母亲分析道。 父亲点头,颇为认同母亲的观点。 "我到有一个主意。"母亲说道。 "说。"父亲好奇的看向母亲。 "你倒不如让儿子去给你叔送。"母亲说道。 "我?" "恩彰?" 我和父亲一同疑惑的看向母亲。 "对呀,就让儿子去送是最好的,你想想看,就算你跟王叔关系再好,可你就这么给他,老人家终究放不下面子的,但是儿子就不一样了,他毕竟年纪小,懂得不多,自然就不怕尴尬。"母亲解释道。 "倒也是这么回事。"父亲听闻,"好,那就这么办!" 人在家中躺,活从天上来,真的是欲哭无泪。 我手插在口袋里,郁闷的摸着手里的银行卡,耳边回荡着,刚才出门前父亲交代的工作。给了就走,不要回头。 远处的稻田,土地干裂,就连杂草都死绝了,好萧条呀,我在心中感慨。 "恩彰。"身后有人打招呼,是晓辉。 我转身跟他打了声招呼,发现他背后背着比人都要高的木枝将他的身体压得只有半人高。 反正村长家和晓辉家是顺路,我便小心翼翼的将卡放在口袋里,提议道,"晓辉,你把柴火分我一半,我帮你一块搬回去。" 晓辉看着我,拒绝道"没事,我自己搬就行。" "没事,我帮你搬。"我不死心的说道。 "那行吧。"晓辉也不墨迹,将柴火从从肩上放下来,我这才发觉晓辉的脖颈连着肩膀都被绑柴火的麻绳勒得淤青,红的一块,紫的一块,让我不忍心直视。 "你怎么今天搬这么多呀?"我看着地上散落开的柴火,吓了一跳,虽然以往晓辉也常常会去在放学后去后山上捡一些枯枝烂叶,可也不曾像今天这样不要命的搬这么大一卷柴火。 "我想多搬一点,就有时间去多去采点草药卖钱。"晓辉解释道,将地上的柴火分成大小两捆。 "卖钱?"我疑惑的问道。 "嗯,这段时间奶奶要去县里看病,就可以随便把草药一块带过去卖了,县里医院给得钱也会多一点。"晓辉解释道。 我弯下腰,学着晓辉的样子,将柴火扛着背上,好家伙,够重的,我倒吸了口凉气,而且不光重,木头枝条和麻绳还喇皮肤。 "你可以吗?"晓辉担忧的看向我,我咬紧牙关,强忍着不适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路上,太阳照在身上,干燥瘙痒难耐,就这么一小段路,我便浑身都湿透了。 我顿时心疼,却又佩服晓辉,他明明跟我一样大,我却要比他幸福的多,我起码父母双亲都在,而他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而且还有一个女人,貌似是他的母亲,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跟有妇之夫搞在一起。 我从未觉得从我家到晓辉家的路有这么远过,我将柴火卸下,便冲进厨房,打开水瓶,里头却一滴水也没有。 "晓辉,咋没水呀?"我汗流浃背的问道。 晓辉尴尬的挠挠头,解释道"水喝光了,这段时间大旱,连井里也没有水了。" "啊?"家中喝的水都是自来水,自然是不清楚的这种天气下,水的宝贵性。 "没事,往村头再走两里地就有地下水了,我带你去接水。"晓辉提议道。 我连忙拒绝,表示自己有事要先走了。 帮晓辉搬柴火,已经耽误了我不少的时间,我一路小跑着,向王建国家跑去。 路上看见远处有一伙人,手里抓着平时农作的工具气势汹汹的走在路上,有我们村的,也有一些陌生的面孔,我见状,找了个平日里天天坐在村头下象棋的老叟问道"大爷,你们这是要去哪?" 老叟吐了口恶痰,骂道"我们这是要让灾星给个说法!" 其余人纷纷附和道"对,我们要替天行道!" "灾星?谁呀?"我好奇的问道。 "哼,大家伙跟这姓陆的小子说说看,谁是灾星。"老叟大声说道。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王鹏飞···" "要不是因为他···得罪了老天爷,我们这怎么会平白无故大旱!" "对,就是他的错!" "跟他要个说法!" 队伍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但是胜在人多势众,一伙人手里拿着"武器"挥舞起来的模样也十分的有气势。 鹏飞叔?我停住脚步,愣在原地不动,这是咋回事?怎么会是我鹏飞叔?我看着浩浩汤汤的一伙人往鹏飞叔家走起,心中担忧不已,迈开步子往家的方向跑去,不行,我得去叫父亲,晚了鹏飞叔要危险了。 这该死的大太阳,我骂道,身上的汗液如流水顺着身体流淌而下,黏腻的难受,口干舌燥,喉咙似乎被粘液给粘住了,苦涩难受。 经过拐角处,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走来,与我撞了个正着。 "晓辉!" "恩彰!" 我定睛一看,竟是刚刚提桶准备打水的晓辉。 "你怎么,跑这么快?"晓辉问道。 "有人···有人要去鹏飞叔家里!"我气喘吁吁的说道。 "怎么了嘛?"晓辉问道。 "他···们人很多···要打鹏飞叔···我得赶快跑回家跟我爸说一声···"话音未落,我转身便跑走。 "你等一下。"晓辉在身后喊道。 "怎么了?"我停下看向他。 "我跑得快,我去你家找你爸!你快去找村长,村长是鹏飞叔的亲叔叔,他一定有办法!"晓辉说道。 "好!" 晓辉将桶放在路边,拐出小巷,跟我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跑到村长家的时候,我的脚已经不是自己的脚了,下次一定要让母亲带我去配个手机卡,不知道晓辉是否已经到我家,找到父亲了。 我用力拍打着村长家大门,屋里一片寂静,莫不是没人在家,我心如死灰。 我不死心的大声喊道,"村长爷爷,村长爷爷,你在家吗?" 房门打开一条缝,一个花白的脑袋从里面探出。 我吓了一跳。 "姨奶。"我喊道。 "是小恩彰呀。"确定是我后,老人才屋门打开。 我心中焦急,便往里张望道"姨奶,村长爷爷呢?" "唉,他血压升高了,在屋里躺着。"老人说道。 "啊?那村长爷爷他没事吧?"我担忧的问道。 姨奶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疼爱的说道"放心吧孩子,没事的。" 我支支吾吾的倒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了害怕等下王建国身体受不了,可是不说吧,鹏飞叔此刻说不定就在水深火热之中,犹豫再三,我咬咬牙,还是对姨奶开口说道"姨奶,我叔怕是有事。" "有事?什么事?" 我将刚刚在路上的见闻如实转告,老人顿时变了脸色,慌不择路的跑回屋里,不一会儿,我便看见王建国颤颤巍巍的屋里走出来,狼狈的样子哪还有平日里村长稳重的模样。 "村长爷爷。"我喊道,老人表情严肃,脸上毫无血色,我本想将银行卡一并交于他,如今看来也只能等鹏飞叔的事情先处理完再说了。 "娃,你跟你姨奶在家等着,不要乱跑哈。"王建国说道。 "不行,我爸也会过去,村长爷爷,你就让我一块去吧。"我祈求道。 "唉,行吧,造孽呀!"王建国无奈的摇头说道。 我走上前扶着他,一路小跑才跟上他的步伐。 姨奶在后头喊道"老头子,你走忙些,小心点。" 这么一会儿,我也算是从村东到村西走了个遍,走着走着,脚跟火烧了一样。 王建国像是憋着一口气,既像走路,又像跑步,走得飞快。 "娃,你要累了,就先在旁边休息休息。"王建国说道。 确实脚酸的不行,要是别人我早就想停下休息休息了,可是现在出事的是我鹏飞叔,我就算是把腿走断了,说什么也不能停。 "没事,我还能走。"我咬紧牙关硬撑着。 "好,不愧是明川的种。"王建国称赞道。 我心中一喜,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顿时就连步子都迈得更大了。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鹏飞叔家院门已被卸了下来,屋里屋外全是人,隔得老远我都能听到鹏飞叔的喊叫声,我担忧的说道"爷,你说他们该不会是打起来了吧?" "哟,这下坏事了。"王建国迈开步子,挤进人群。 我往周围打量了一圈,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想来是还没到。 "大家静静,听我说,听我说。"王建国站在人群中喊道。 众人纷纷侧目,往向他。 我趁此机会,贴着墙角溜进院里。 淑芬婶正蓬头垢面,气势高昂的跟几个老妇正在推囊着,但是看这情景,怕是要不了一会儿便会败下阵。鹏飞叔被几个老汉一同用锄头,夹住脖子,按在地上,虽说多是老人,可是一群人劳作了一辈子,力气跟普通小伙儿相比也是不在话下。 鹏飞叔骂骂咧咧的喊道"你们这群老狗逼,你们他妈这是污蔑,老子他妈不服!" "呸!你就是个祸端!要不是你,能害的我们这附近十几个村子年后,连着快四个月没有下过一滴雨!就是你元宵节那天鬼上身,惹得神仙不高兴了!"骂得是我今早问话的那老人,显然他在老人中相当有话语权。 鹏飞叔对老人冷笑道,"王德贵,你个老狗逼,这些全是你他妈给老子搞得鬼吧!你信不信我让你儿子在厂里混不下去!" 老人一惊,说道"你少吓唬人了,你在这装模作样给谁看,就你也不过是人陆总的一只狗!" "对呀,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是说。" 周围人纷纷附和道。 "你们他妈放屁,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跟我哥的关系,好好好,你们都给我等着,老子他妈要是能活着走出去,你们的龟儿子一个个都别想在厂里混下去!"鹏飞叔表情狰狞,凶神恶煞的骂道。 周围都人顿时议论纷纷。 开弓没有回头箭,王德贵直接破罐子破摔,再给火上加了一把油,说道"要不是你害的,我们的娃,怎么会平白无故到城里去打工,把爹妈老婆孩子留在这!这都是你害的!大家上!打死他!打死这个祸害!" 我站在一旁隔岸观火,见这一群年纪都可以当我爷爷奶奶的老人,在王德贵的游说下,群起激愤,居然真举起农具作势要打,这些个铁疙瘩打在人身上,就是铜皮铁臂都要给剥下一层皮,更何况是人。 淑芬婶见状,跟发了疯一样要冲过去阻拦,但却被一群老妇人死死的牵制住,只能绝望的哭丧着。 一股难以言表的热血涌上心头,往昔在鹏飞叔、淑芬婶家度过的快乐时光,和他们二人待我如亲子的回忆涌上心头,我不知哪生出的勇气,竟然不知死活的冲进人群里,张开双臂挡在鹏飞叔面前。 "你们要打,就打死我吧!打死我了,我爸也不会放过你们!"我站在鹏飞叔面前,对着众人恶狠狠的说道。 "娃,娃,你咋在这?快走呀!"鹏飞叔脸贴在地上,侧着脸,努力昂着脑袋看着我。 "快走呀,娃!这群老畜牲都是混蛋!"鹏飞叔说道,淑芬婶脚一软,瘫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王德贵不死心的说道,"小子,我们是不敢动你,但是你自己也别不知道死活!在这胡乱来,到时候,把你伤了,我们这群老头可就管不着了,反正我们这也就半条老命,可活够本了,不过你才这么小,可得想清楚了,别到时候把自己伤喽。" "王德贵,你他妈不得好死!"鹏飞叔骂道。 王德贵听闻,便踹了鹏飞叔一脚。 "你干嘛?"我见鹏飞叔吃痛的表情,怒目而视。 "好了,就不跟你个小屁孩闹了,德庆,德顺,你俩把这小子抓走!" 两个老汉放下手中的农具,伸出手,向我走来,"走吧,小娃娃。" "我不走,我不走。" 我蹲下身子,拼命的护住身后的王鹏飞。 "把这小子给我抓走!"王德贵命令道。 两个人,四只手紧紧分别握住的双臂,我挣扎着,竟也哭丧起来。 鹏飞叔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王德贵挥手示意,我绝望的看着各式各样的农具被高高举过头顶,在日头的照耀下,闪着死亡的色彩,我撕心裂肺的喊道"爸爸!救救我们!" 眼见着,这些铁疙瘩便要落下的时候。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从门外冲进来,我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流出,来了,他们终于来了!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兄弟!"父亲大声呵斥道,我空落落的心一下子就稳下来。 其余人被父亲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手中的农具摇摆不定,唯有王德贵全然不顾父亲的存在,竟一意孤行的举起锄头,眼看就要咋在鹏飞叔脑袋上,其心可诛! 死亡,恐惧,鲜血好似下一秒都会出现在我眼前,我瞪圆眼睛,屏住呼吸,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屋里,响起老人,女人,小孩的喊声。 "不要呀!"王建国劝住了屋外的人,刚进屋便见到了眼前的一幕,顿时气血上涌,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你敢!" 父亲怒吼,不同于往日风轻云淡的模样,此时的他仿佛化身罗刹,一个猛冲,将面前的两三人撞得七荤八素,一个箭步来到王德贵面前。 铁锄头悬在了鹏飞叔的脑门前不足两寸的位置,只要再晚一点,便是另外一副血腥恐怖的场面,这王德贵是什么仇什么怨,竟要对鹏飞叔如此下狠手。 父亲一手握住锄头,一首拽着王德贵的衣领将他提起,表情平静,看不出一点情绪变化。 "你···你要干嘛?"王德贵惊恐的看着父亲,满脸的皱纹都在微微颤抖,刚刚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父亲便越过众人到了他面前,此刻更是将他如同布袋一般随意提起。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父亲开口说道。 鹏飞叔从地上挣扎起来,脸上伤痕累累,神色狰狞,大有几分山雨欲来的架势。 鹏飞叔一个俯冲,拽起王德贵的衣领,轮圆了沙包大的拳头,一拳难保王德贵这个老匹夫还能不能站着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淑芬婶的哭喊声,"王鹏飞!你快来呀,叔不行了!" "什么?"鹏飞叔转头望向身后,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王建国竟昏倒过去,顾不上王德贵,反正都是一个村的,这梁子也是从此就结下了,早晚他要跟这个老匹夫了结此事,以报今日折辱之仇。王鹏飞跑过去,从淑芬婶手中,一把抱起王建国,夫妻俩火急火燎的往医院跑去。 父亲见状也是心系王建国,看了眼手中早已吓得瘫软的王德贵,心中权衡利弊,便将他如同垃圾一般,随手扔在地上,便也跟了出去。 其余人也都是早已散去,村里人都是这样,稍稍被蛊惑一下,便容易被调动,被人利用。 晓辉跑到我身边,我们两望着面前如同死狗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的王德贵,我看到脚边一些零碎的小石子,便捡起两颗,一颗递给晓辉,一颗瞄准王德贵的后脑勺便扔了过去。 王德贵将头转过,双眼布满红血丝,双手十指深深的嵌入手里,一丝丝鲜红的血液从双手间冒出,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晓辉似乎觉得不妥,便将石子丢了,拉起我的手,对我说"我们先走吧。" "好。"我也觉得慎得慌,便跟晓辉一同跑了出去。 说来也是觉得奇怪,说不出的奇怪,好像故事开始不再按着正常发展,或许一开始便不正常,又好像我的生活掉入了一个莫名的漩涡中,我身处其中,身不由己。 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从床上起来,正叉开腿在厨房准备午饭。 "回来了?"母亲在厨房问道。 "啊,回来了。"我有气无力的答道,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 "咋了?肚子饿了?"母亲迈着奇怪的步伐,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个刚洗的苹果。 "没。"我摇摇头,但也接过苹果,好奇的打量着母亲,气色红润,精神饱满,哪是生病的样子,看样子状态还要更胜以往。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母亲问。 "妈,你是腿受伤了吗?"我好奇的问道,因为母亲刚刚走路的姿势确实别扭,叉开腿一摇一摆的走着,再加上今天穿了条嫩黄色的条纹长裙,远远的看去,好像一只人型的鸭子。 母亲转过头,耳朵连着脖颈都泛红,娇羞的说道"嗯,昨天晚上不小心伤到了。" "那你以后要小心点。"我关心道。 母亲闻言,迈着奇怪的步子,小跑回厨房。 到了厨房的时间,父亲还没有回来。 "你爸咋还没回来?"母亲盛好米饭,闷闷不乐的说道。 我便将今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母亲叙述了一遍。 "居然发生了这种事,都什么年代了,也就这些乡下老头老太相信这些话,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野蛮不讲理。"母亲愤愤不平的讲道。 "对呀,害的村长爷爷还给气晕了。"我说道。 "什么?连村长都被气晕了?"母亲震惊的看向我。 "对,妈你当时是没有看见宝爸爸有多帅,就这么上下几下······"我双眼冒光的母亲比划着。 午饭后,父亲还是没有回来,母亲专门拿了盘子,将父亲要吃的饭菜提前分了出来。 我见饭菜摆的整齐,便提议道"妈,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给爸爸送饭,我看电视里都是家属给送饭的。" 母亲闻言,噗呲一笑,拍了我的脑袋,说道"你个小傻瓜,脑袋里都想些啥,以后就少看电视。" 我抗议道,"如果我们不去送饭,爸爸要是饿了怎么办!" "放心吧,你爸饿了自己会知道回家,更何况,你爸爸又不是生病了,干嘛要给他送饭。"母亲说道。 "我怎么生病了?"突然楼道里传来声音,父亲从楼道里走出来。 "你回来了?我给你热热饭菜。"母亲迈着鸭子步,把饭菜端进厨房加热。 "爸,你回来了。村长爷爷怎么样呀?"我问。 "放心吧,村长爷爷没事,就是着急上头,血压升高晕过去了,现在已经醒了。"父亲说。 母亲在厨房里抱怨讲道"要我说,你说这些老太老头都是在想什么,都什么年代了,还把他们老封建的一套搬出来用,真是愚昧无知!" 父亲笑着摇摇头,小声嘀咕道"现在是不得不封建迷信了。" "你说什么?"母亲转头问道。 父亲否认道"没事,对了,你们刚刚说我生什么病?" "哦,就是儿子说,怕你肚子饿了,要让我带他,去给你送点饭。"母亲笑着说道。 父亲欣慰的望向我,说道"你有心了。" 我心中一暖,显然父亲的夸赞对我很受用。 父亲进厨房洗手,脑袋靠向母亲,嘴唇贴近母亲耳垂,轻轻的呼出热气,母亲身体颤抖,伸手在父亲腰间轻轻一拧,父亲假装疼得不行。 "还疼吗?"父亲压低声音,在母亲耳后问道。 "混蛋!"母亲小声斥责道,余光瞄见站在身后的我,轻轻跟父亲挑眉,示意我的存在,注意分寸。 父亲尴尬的咳了一声。 我识趣的离开了,心里却很不爽滋味,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明明父母关系和睦,合家欢乐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是我就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强烈的占有欲在我的心中肆意蔓延。 甚至闪过心头的一丝恐怖想法竟让我不寒而栗——我只想要父亲属于我。 父亲吃完饭后,便提议要再去趟医院,母亲便提议将我一块带上,并塞给我一百块钱,让我去买个好一点的果篮,她身体不适就不过去了。 夏季炎热,医院里也多是些中暑、感冒的人,我提着果篮跟在父亲身后,拐进了二楼的一间病房。 屋里,王建国正躺在病床上,手里打着点滴,嘴巴微微张开,呼噜声震耳欲聋,仿佛嘴巴里装了个唢呐。鹏飞叔和淑芬婶坐在病床两侧守护,蓬头垢面的,显然一直没有离开病房。让人意外的是,二腿子竟然也在屋里,他不是在父亲的公司那里打工吗?听说还当上了个小组长。 "哥。"鹏飞叔喊道。 "陆总您来了。"二腿子笑吟吟的说道。 父亲笑着点头说道"嗯,你也在。" 二腿子误以为父亲是在责怪他,便补充道"不过陆总您放心,我这都是把工作安排好后,才跑回来的。而且呀,我还将那王狗日的龟儿子给恶狠狠的收拾了一顿,那小子连滚带爬的都跑走了。" 父亲出言提醒道,"嗯,有小孩子在,就不要说脏话了。" 鹏飞叔不屑的撇撇嘴,说道"你小子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咋了解是王朝那小子自己走得呀?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个说法?" 场面话被戳穿,二腿子尴尬的挠了挠头,找补道"我这也不是担心我这二爷爷嘛,一听说出事就跑回来看看。" "哼。"王建国醒来,作势要坐起,淑芬婶见状,赶紧拿起隔壁床上的枕头垫在他身后,王建国往身后一躺,似笑非笑讲道"别人不知道你小子,我还能不知道你小子?" 二腿子脸上的褶子皱成一朵花,埋怨道"叔公,咋就连你也埋汰我,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来了。" 王建国笑着摇头,说道"不过,你不回来,我也得叫你回来。" "是吧,看我说的,我二爷爷还是想我。"二腿子颇为得意的讲道,要说起来他原先正名也是叫王伟业,伟业本是好的寓意,也就是他父母想着他能成就一番伟业。不过说来也是缘分,王伟业跟这王建国的缘分,小时候这王伟业一到夜里就哭个不停,如今的大嗓门十有八九就是小时候练的,谁抱呀,也不管用。说来奇怪的是,有一天王建国来他家串门,见小孩哭个不停,便伸手逗了逗他,这王伟业就跟着了魔似的,看着他乐个不停。大家都说他两有缘,一直到王伟业成家立业,也都是一直跟在王建国身后做事,因为王建国在家中排行老二,小辈的也多叫他二叔,二爷爷的叫,而跟在王建国身后的"狗腿子"王伟业,也就落了个二腿子的名号,不过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王伟业也是对这个绰号也是不反感,便放任大家伙叫了一二十年,到如今人家一提起,不知其名,但只要说王家村的二腿子,也算是附近村子里出了名头的人。 "叔,他能做啥事呀?"鹏飞叔调侃道。 "你什么意思!"二腿子一挑眉,不服气的讲道。 "好了,你们两从小吵到大,做叔叔的每个叔叔样,做侄子的也没个侄子样,都是半斤八两,不让人省心···咳咳···"话音未落,王建国便又咳了起来,我见状急忙倒了杯水递过去。 王建国接过水杯,咽了口水,感慨道"唉,你们都还没个娃娃让人省心。" "就是,两大男人还跟个小孩似得拌嘴,还是我家娃好,快到婶这来。"淑芬婶说道,向我挥挥手。 我走过去,被淑芬婶一把抱在怀里。 "婶没白疼你。"淑芬婶眼眶泛红,感慨道"真就跟亲生的似的,你们不清楚呀,当时那个挨千刀的,眼瞅着就要了阿飞的命,要不是娃冲出来挡在他叔面前,说啥,也赶不到你们来。" 父亲听闻,眉头一皱。 鹏飞叔走上前,一把揉住我的脸,说道"来让叔亲一口。"胡渣刺挠的脸生疼。 "虎父无犬子嘛,你们说,陆总的种哪能差到哪里去。"二腿子这时也不忘拍父亲的马屁。 淑芬婶颇为感伤的望着鹏飞叔,神情惆怅。 "好了。各人各命,好好养好身体,说不定以后就会有了。"王建国见状,出言宽慰道。 "田是好田,只是种···"淑芬婶小声嘀咕道。 "好了,有完没完。"鹏飞叔不耐烦的摆摆手。 淑芬婶觉得心中委屈,起身离去。 "又不是我的错,就只会跟我发脾气。" 王建国瞪了眼鹏飞叔,无奈的摇摇头,轻声叹道"天要亡我一脉呀。" "叔,你就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就是,我出去看看淑芬。"鹏飞叔说完,便追出门。 二腿子说道"叔,我到有个主意。" "什么?"王建国问。 二腿子挠了挠头,走上前,凑在王建国耳边窃窃私语。 王建国眉头皱起,摇头否认"不行,绝对不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好了,你带娃先出去,我有些事跟明川商量一下。"王建国对二腿子说道,就连我都要出去?我疑惑道望向父亲,父亲沉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办法,我只好跟二腿子一块出去。 我坐在屋外的走廊里,二腿子正趴在门上偷听。 "你在干什么?"我站在他身后问道。 "嘘~"二腿子跟我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我见周围走廊没有其他人,便也学他,将耳朵趴在门上。 "到时候你就要多担待了。"是王建国的声音。 "不过,这件事希望您能帮我保密。"父亲说道。 保密?什么秘密?该死,我刚刚没有听到。 屋里传来脚步声,父亲要出来了,我深吸一口气,踮着脚尖跑回原位。 "陆总。"二腿子装作不经意的跟父亲打了声招呼,神态自然,显然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爸。"我走上前。 "走吧。"父亲牵起我的手说道。 我握着父亲的手,觉得很安定。祸福相依,虽然鹏飞叔出了这档子事,但是起码父亲可以再多陪伴我一天。
 楼主| 发表于 2020-11-11 00:0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霍乱开端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如同清风扫落叶,不留下一点痕迹。 王建国出院后的当天下午,父亲便跟鹏飞叔回公司,只不过这次把淑芬婶一块带着,现在村里的局面已经让王建国下不来台,难保到时候会发生今天这样的闹剧。 "丁铃铃······"父亲的手机响个不停,鹏飞叔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了眼号码,问道"哥,这有个188开头的号,接不?" "188开头的···接吧。"父亲犹豫了下说道。 鹏飞叔接通电话,"喂,你好。" "猜猜看我是谁?"电话那头的人,一开始就打哑谜。 "诶?这个声音···"鹏飞叔觉得这声音熟悉的很,却一时间没有任何头绪。 "嘿嘿嘿···" "是娃!"我没有忍住笑出了声,一下便被鹏飞叔辨认出来了。 父亲嘴角微微翘起,欣慰的念叨"这孩子···" "川哥,你给娃买手机了?"淑芬婶趴在车前座上问道。 "嗯,给他的奖励。"父亲淡然的说道。 "那我岂不是也可以跟娃打电话了!"淑芬婶拍打鹏飞叔后背喊道"喂,你聊够了,差不多得了,人是打个自己爸爸的,你在哪说个没完。" 我在电话那头听到,认同的在心里点头,母亲刚刚带我去置办了张电话卡,我第一时间打给父亲,便是想跟他分享我的喜悦。 鹏飞叔颇为不悦的瞪了眼淑芬婶,便将电话外放,递给父亲。 "喂。"我瞬间辩认出父亲独特低沉的嗓音。 "爸!"我兴奋的喊道。 "有事吗?"父亲平静的语气多少有点浇淡了我的喜悦。 "就是···就是想跟你说···我可以打电话了。"我羞涩的说道。 "嗯,以后就方便多了。"父亲说道。 淑芬婶在后座看不下去,替我埋怨道"真不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孩子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不就是想跟你分享喜悦嘛,真是热脸贴冷屁股。" 我心中暗暗佩服淑芬婶,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好了,爸爸正在开车,就不聊了。"说完,父亲便将电话挂掉。 "诶诶,咋不聊了?我都还没跟娃说上话呢!"淑芬婶嘟喃着嘴,闷闷不乐的说道。 "好了,你就算了吧···"鹏飞叔说道。 我看着挂断电话后,灰暗的手机屏幕,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问,爸爸,我以后可以经常跟你打电话吗? "怎么了?聊完了?"母亲提着菜篮子走出市场。 "嗯,聊完了。"我默默的点头。 "那咱们回去吧。"母亲说道。 这段时间王家村的集市都没有人出摊了,要不是母亲带我到镇上办卡,说不定我还有再吃十多天的炖白菜了。毕竟村里没水,自家的瓜果蔬菜都不够吃,哪还会有盈余的拿出来售卖。 "唉,现在是菜比肉贵了,都快吃不起了。"母亲在路上埋怨道,"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天气。" 我在树荫下来回跑动,正巧碰见一整排豪气的黑色商务车开进村,将路边干燥的泥土扬起,我和母亲一同停驻在路边,伸手捂住口鼻,我数了下,竟然足足五辆四轮汽车进村。 "妈,这是啥大事呀?"我问道。 母亲茫然的摇头。 回到家后,母亲一如以往的去准备饭菜,我瞧着时间还早,便揣着我的宝贝手机一路小跑到晓辉家里。 "晓辉!晓辉!"我站在门口喊道。 从门缝里,我看见一道佝偻的身影从屋里走出。 "奶奶。"我喊道。 老人打开院门,几天不见,竟越发显得老态了。 "是恩彰呀,来找晓辉吧。"老人笑眯眯的说道。 "对,奶奶。"我说道。 "不正巧,他刚刚被伟业给叫走了。"老人说道。 伟业?那不就是二腿子吗?我想,他叫晓辉干什么? "哦哦,这样呀,那我就不打搅您了,奶奶再见。" 居然不在家,我颇为失望,本想跟晓辉拿上我的手机,一同去找猪头辉家的王小帅好好得瑟一番,那家伙他爸将一架坏了个角的旧手机给他用,他可没少在我和晓辉的面前得瑟过,这次父亲送给我的手机,比他的新,比他的贵,比他的好上一百倍,我要看看他还怎么在我面前得瑟了,浇灭他的气焰! 就算晓辉不在,我也打算独自一人带着我的新手机去找王小帅。 他家是店面,一家人便是住在菜市场店铺里面。 隔得老远我都能看到五辆显眼的车子停在村社门口,甚至还有几个小孩围着车子在打转,我定睛一看,王小帅竟也在里面,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就不用我专程跑一趟了。 我兴冲冲的跑上前,王小帅正跟这一群比自己还要小的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王小帅!"我大声喊道。 王小帅一愣,惊讶的望向我,颇为尴尬的挠挠头发,问道"干嘛?" 我调侃道"都快初中生了,还这么幼稚。" 王小帅不耐烦的说道"你丫是吃饱了没事做,还是皮痒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得意的说道"我这是来给某个土包子长长世面。" 王小帅怒道"你说谁土包子!" "我说你!谁让你天天拿着你的破手机跟我得瑟!"我得意的仰着脑袋说道。 "好,看我不砸了你的手机!"王小帅说完,便向我跑来。 我顿时心中一惊,我可以伤着,这手机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失,这可是父亲送我的礼物!我见王小帅向我冲来,我拔腿就跑,你追我赶,我们两人绕着五辆汽车跑得气喘吁吁。 "你小子给我停下,看我不打死你。"王小帅扶着轿车,气喘吁吁的说道,别看他虽然个头长得大,可是毕竟一身的肥肉也是累赘,刚跑两步就喘个不停。 我得瑟的说道"你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你小子给我等着!要是被我抓到,我把手机跟你都打烂!"王小帅威胁道。 我赶忙撒开脚丫子跑。 "谁家小孩!不知道这里是村委会吗!跑跑跑!跑什么跑!"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骂道。 我一愣,停住了,被身后的王小帅抓了个正着。 "你小子跑呀!不是得意吗?不是跑得快吗?"王小帅将我压在车前盖上,好烫!铁皮被临近中午的太阳晒得滚烫,我奋力挣扎。 "恩彰?王小帅!你干嘛呢!" 一道身影冲了出来,将王小帅撞开,是晓辉!我心中一喜。 "你没事吧?"晓辉问道。 "没事。"我伸手捂了捂被烫红的手臂。 "怎么了?"二腿子跑过来问道,刚刚在门口喊得也是他,毕竟除了他,十里八乡找不出第二个"大喇叭"了。 "没事。"毕竟是小孩子间的矛盾,再说,王小帅说要砸我手机,他也是知道分寸的,并没有太过分,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手,同理,小孩的事,自然也不想家长过多管辖了。 "你咋在这?"我问道。 "恩···过来办点事。"晓辉看着地面说道。 他能办什么事? 一群人从村社里走出,我眼前一亮,里头多是陌生面孔,就连衣服也都穿得颇有个性。 尤其是为中的一人,头发花白,但脸色红润饱满,气度非凡,竟让人一时间看不出他的年纪;他的穿着也极为奇特,身上穿着件黑色的大长褂子,脚上踩着布鞋,头上戴着小方帽,活脱脱电视剧里的道士打扮,不过面料材质倒是看起来要考究的多。 "师傅。"晓辉走上前喊道。 师傅?这是那道士的名讳? 道士冲晓辉点点头,视线移向我,突然两条浓黑的眉毛拧在一起,紫黑的双唇微微颤抖,口中念念有词。 "道长?道长?你这是怎么了?"一旁的王建国问道。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道士摇头说道。 "道长的意思是?"众人皆望向我。 "这孩子跟我一位故友太过相像了。"道士说道。 我?这老头在胡说八道什么,他的故友?怕也年过半百了吧,竟说我与其长得相像。 "小兄弟叫什么?"道士问道。 我疑惑的望着他,没有回答。 晓辉见状,便替我答道"叫陆恩彰。" "姓陆?"道士瞳孔震动,眉毛挑起问道。 "对,姓陆。"王建国应到,随即趴在道士耳后窃窃私语"···就是他父亲。" "哦哦,好。"道士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冲我点点头。 "道长,我们走吧。"王建国上前一步,领着众人往村社后侧的庙宇走去,一道靓丽的身影从我面前闪过,我定睛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钟灵,钟灵嘴角带着和煦的笑容,裙摆轻轻撩过我的脸颊。 "好漂亮哦。"王小帅瞪圆了眼睛看着钟灵。 我认同的点点头,确实漂亮,多一分过艳,少一分过淡,恰到好处极了。 莫非?心跳加速,我在心中大胆猜测,钟灵可是电视台的记者,先前我与杨平躲在庙内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莫非她此次前来便是为了传说中的神龙祭?我的心跳加速,越是思索,越是觉得事件极有可能发生。 "恩彰!"晓辉在我面前摆摆手。 我回过神问道"怎么了?" "你看啥呢,都看呆了?"晓辉问道,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没,倒是你,这些是什么人?"我指了指远处的人群。 "这些人是···"话音未落,晓辉警惕的看了眼站在我身后的王小帅,扯着我离开。 我们两一路小跑到,村西的山坡上,太阳高照,汗水滴在石子上。 我记得,先前便是在这里,晓辉亲手用弹弓打伤了在此处通奸的王德庆,因果缠绕,环环相扣,现在回过头看如今的一切都是命运罢了。 晓辉站在坡前的,我紧随其后,晓辉捡起地上的碎石头,奋力的掷向天空。 "晓辉···"我站在他身后,看他这模样心中疑惑,也不知该说点什么,一切话语都显得多余无力。 "啊······啊···啊。"晓辉冲着山谷喊着,声音从高昂到虚弱,双腿疲软,渐渐瘫坐在地上,一声不吭的目视前方。 "晓辉。"我走上前,这才发现他在悄无声息的落泪,双唇微微颤抖,细密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虽然心中疑惑,可见他这副模样,我更是心疼。 我站在他身旁,默默陪着他,一直等到太阳渐渐落下,天色渐晚,晓辉哽咽开口说道"恩彰,我也可以去一中了。" "你本来就可以···"我哽住,我猛的意识到,对于我来说,一中于我而言只是成绩,名次罢了,可高昂的学费却是晓辉难以落下的石头,他一直都没有跟我提起,只是默不作声的承受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太好了。"我坐在他身旁,轻轻拂拍他的后背。 夜晚可真凉快,可是太阳终究会升起。 我站在家门口,看着晓辉走远,朝他挥手告别,晓辉一脸释然的冲我笑笑。 我用筷子挑弄着碗里的米饭,心里很不是滋味,为晓辉的不易。 "怎么了?"母亲看出了我的反常问道。 我摇摇头,不想说起。但有忍不住问道"妈,你知道晓辉的妈妈吗?" "晓辉的妈妈?"母亲瞪圆了眼睛看着我,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好好地问这个?" 我心虚的抬头看了眼母亲,说道"我是听人说,晓辉是有妈妈的。" "谁这么无聊,这不是在胡说八道。"母亲觉得胡闹,又怕我口无遮拦,补充道"对了,你不要在晓辉面前说起,知道吗?" 我点点头。 母亲自顾自的说道"这孩子本来就可怜,小小年纪,便跟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说起来,王老太太也怪惨的······" 这些话,我没有听过一千,也有一百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帮帮晓辉呢?"我开口问道。 母亲愣住,无奈的摇摇头讲道"我们也是爱莫能助,晓辉这孩子比我们想得还要倔,之前我和你爸爸还想过收养他。" "真的?"我震惊道,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心中却暗自庆幸,我可不想有人来刮分父亲对我的爱。 "恩,后来是这孩子拒绝了,说是要靠他自己,真是个好孩子。"母亲不无怜惜的感慨道。 原来先去母亲和父亲竟然还动过这个想法,如果是晓辉真的被我们家所收养,那到时候我岂不是要喊他哥哥,已经有陆宇翔这个麻烦存在了,我可不想再多一个莫须有的哥哥了,来割分我的爱。 "那妈妈,你可听说过神龙祭祀?"我想起今日的所见所闻,便跟母亲提起。 "神龙祭祀?"母亲思索了一下,便茫然的摇摇头。 竟然就连母亲也不知这神龙祭祀是什么,可若不是神龙祭祀的话,怎会有如此一大批人,兴师动众的来到我们这小村落?更何况,我先前可是与杨平一同在庙宇内,偶然偷听到了王建国与电视台台长的对话,虽没有见过他模样,但是今日站在王建国身旁的中年人,说话的语气声倒是与当日,庙宇内的台长声音神似,我记得当时这位可就是为了神龙祭祀而来,世界上真的有龙吗? 第二日,还未等我醒来,屋外便传来了货车的响声,我跑到阳台上,看着门外村路上一辆接着一辆的货车往村社的方向开去,母亲也被吵醒了,披着毛毯,睡眼惺忪的看着路上的情形。 "妈,他们这是在干啥呀?"我问道。 母亲眉梢微微皱起,茫然的摇摇头。 鸡鸣狗吠后,村里的老人小孩纷纷聚集在了村社外面的广场上,三五壮汉将木架木梁堆砌在墙角,众人叽叽喳喳的相互指点讨论,颇有几分年初闹元宵时候的情形。 人群里,我瞧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正是昨日见到的那位道长和王建国一伙人。 晓辉也在其中,跟在道士身后,左手拿着块圆形罗盘,右手牵着红线,线的另一头牵在道长手中。在场的诸人纷纷观摩着这少有的情景,也不知是在王建国的暗示下,还是被眼前景象所吸引,四周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道长和晓辉扯着红线,在庙宇与村社间的空地上拉扯,比划,模样看着极为认真。 晓辉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我心中疑惑。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围观群众也只余原先的一半不到。 "好。"道士缓缓吐出一口气,将晓辉与自己手中的红线握成一团,从长衫内侧掏出一卷草纸,铺在桌上,举起备好的毛笔,在纸上大开大合的涂抹着,我挤上去观看。 只见,道士先是画了个八条边的方型,又在其中画了个一分为二的圆,倒是与晓辉手中的黑白圆盘样式颇为相像。 "好了。"道士落笔。 我定睛一看,匆匆几笔,虽看不出具体形态,但也可见其实力深厚,略带中国山水画的潇洒苍溅。 "好图。"王建国赞道,"道长好功力。" 道士谦虚的摆手否认,"不过是熟尔。" 随即下面几日,每日清晨到晚,村社与村庙间的广场上,便突然多了个石头搭起的方形露台,模样正是那日道士纸上所画,我心中疑惑甚多,想要找晓辉问清,可惜的是,王老太太告知,晓辉跟道士离开,需要些时日才可回来。 父亲不在家,我每日都会去广场,被人发觉去得频繁,便被嗤笑道"是个监工。" 其实不然,说来惭愧,夏日炎炎,我还如此坚持,不过是觉得好看罢了,每日见这三五壮汉赤膊上身,肩宽体阔,肤色骏黑,虽不如父亲来得俊俏,但当身下穿着薄透的短裤,来回走动,汗水打湿内外裤,紧贴住裆部,却是极为诱惑,要是运气好些,穿条浅色的短裤,就连里头的奥妙都得见一二。日日看得我口干舌燥,却乐此不疲。有这独特爱好和新奇发现的人,显然不止我一个,第二天,我便发觉,广场旁的二层小楼,日日都有一个女子身穿透明薄纱站在阳台上,体态丰满,看模样也是个半老徐娘。 一日,劳作间隙,两个壮汉拿着袋馒头,蹲坐在我不远处的树荫底下休息。 "你瞧见了那骚娘们了没?"其中一人问道。 "哼,咋能没瞧见,昨天还在老子面前挤弄她的奶子呢!妈的,真骚。"壮汉答道。 "咋的?想干了?"那人又问。 "你不想?"壮汉反问道。 "想有啥用,你敢上人家里去?" "唉,算了吧,早点做完,早点领钱回家,反正家里也有的干。" 壮汉离去的位置上,一片汗渍。 也不知是那阳台上的女人确实是听见了,还是凑巧。第二天,我如往常一样,来到树荫底下,身旁多了一道身影,我一眼便认出她,正是阳台上的女人,又觉得看得眼熟,仔细一想,竟然是那日也王德庆在山脚下行苟且之事的女人,貌似还是晓辉的母亲。 她的到来,顿时引起了场中过半男子的注意。 我在一旁暗自瞧着,只见女人从胸口的夹缝中掏出一根折扇,悄无声息的将胸口下扯开,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引人注目,惹得一众男子口干舌燥。 休息时间一到,众男子纷纷围上前,宛若众星捧月一般,将女人团团围住。 "妹妹,多大呀?"男人问道。看模样,不过三十未到,倒是将更为年长的女人称呼为"妹妹"。 "三十了。"女人答道,用脚背轻轻摩擦男人的小腿。男人脸上露出一抹邪笑,一把握住女人的脚踝,将她的凉鞋解开,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口脚趾。 "好甜。"男人看着女人说道,周围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呃~"女人发出娇唅,含情脉脉的看着男人。 男人没有片刻犹豫,抱起女人便走,其余男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议论纷纷。 我见状,绕开众人,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虽说男人步子迈得很大,但不难跟,一路上女人娇媚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男人抱着女人拐进了一片干枯的稻田,惊起一整片的麻雀,我急忙跟上前,水稻高度正好挡住我的视线。我便沿着干裂的脚印一路跟随。 突然四周寂静,我停住脚步,不敢乱动。 "啊——"女人凄厉的喊叫声划破天际,我蹲下身子,化身为土里的蚯蚓,蚂蚱,螳螂,穿梭在水稻与水稻的根系之间。 前方的一片稻草摇晃的厉害,我屏住呼吸,轻轻拨开水稻。 眼前出现一个白皙挺翘的屁股,与古铜色的上身用一条清晰的分割线分开,阳光透过斑驳的枝条照在男人的高高耸起又落下的臀部,女人的长裙被扔在一旁,蕾丝花边的粉色布条,挂在浑圆的脚踝上,顺着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冲撞而摆动着,汁水从洞穴里漫延出,渗到土地里。 男人一声怒吼,趴在女人身上喘气。手不老实的捏着女人的乳房,惹得女人娇叫连连。 "小声点。"男人开口提醒。 双膝跪地,将自己的阴茎从女人的潮湿的穴里拔出,弯曲浓密的阴毛被淫水打湿,跟阴茎连成黑色的一片,我趴在地上瞧着它如同一条张开双腮的泥鳅。 男人拉上裤子,见女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不耐烦的问道"干嘛?还不走?" 女人一声不吭。 男人怕惹火烧身,便又提醒道"我可跟你说好,我们这是各取所需,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你别在这烦人,我跟你说。" 女人坐起身,伸出手指,用指甲盖轻轻刮蹭肿胀的花口,花口一张一合,宛若嘴巴,一滩浓白的液体从里头流出,流入种满水稻的田地里。 "你这是?"男人似是想起了什么,紧张的问道"你不会是有病吧?"病,自然指的是性病。 "我没有病,我没有病!"女人突然从地上跃起,浑身赤裸的死死拽住男人的腰带,口中念念有词道"给我,我还要,我还要!" 男人一脚踹开了她,拉紧裤头,骂道"妈的,他妈的是个骚婆娘!晦气!" 话音未落,钻进稻田,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人走后,我并未离开,女人一动不动的躺在田地里,望着天空轻声抽泣。 过了一会儿,稻田响起细细索索的响声,我警惕的蹲在底下,三个男人从稻田里钻出来,正是先前离去男人的工友。 男人们看见女人赤裸的身体,最浓烈的诱惑,上帝创造了男人,也创造了女人,让男人和女人有了与生俱来情欲,男人们的裆部支棱起来,三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在外漂泊多日,一个个早就饥渴难耐了,都想靠地上的女人,先来爽上一番。 "我先。" "我先。" 其中两个先争执起来,稍稍年长的一个说道"我看尊老爱幼,我年长你们一些,就我先来好了。" 另一个年纪轻些的说道"那咋就不爱幼呢?我年纪最小,不应该我先来?" "你个小屁孩,还知道操逼!" "你个老东西怕是硬不起来了!" "你放屁!" 三人中稍显冷静的男子开口说道"好了,你们就别吵了,等下把人招来了,我看不如比吊大,谁得大就谁先操。" "好,我的肯定比你俩大。"年长的男人说完,便解开裤带,一根褐色的肉棒从内裤里弹出,龟头半露,形状如同一根梭子,两头要稍微细些,中间的一截怕是有我半个手掌来得宽,模样看起来颇为唬人。 "我的才大!"年轻男子伸手便将自己的肉棒从裤中掏出,一根鲜红的肉吊被裤带卡在身体外面,不同于前面的男人,他的龟头基本全部露出,并且没有包皮半包龟头,如同一朵鲜红的杏鲍菇,枪身向右弯曲,不过他说言不假,从形状和长度来看,确实是它的肉棒要来的更为修长秀气一些。 不过两者之间,难分伯仲。 两人目光落在最后一个男人身上,男人莞尔一笑,一副胜卷在握的模样。双手拽住裤带往下一扯,将阳具尽数露出,一根笔直挺翘的肉棒宛若一柄长枪,霸气的指向天上的太阳,腰身挺起,颇有后裔射日的风采。 "父亲。"我喃喃自语道。 这最后一人的阴茎竟然在形状上与父亲的阳具颇为相似,同样是根笔直挺拔的长枪,不过恍惚过后,再仔细一观,还是有极大的差别的,父亲的肉棒从规模上来讲,便是与这个男子的不是一个量级,而且父亲的龟头要来得饱满圆润许多,浑圆的马眼微微睁开,如同闪闪发亮的王者之冠,而此人的龟头却干瘪粗糙,最重要的是,父亲的茎身上青色筋络缠绕,起伏不平,看起来极为威武霸气,而他的却只是薄薄的一层皮罢了,更别提父亲无人能及的睾丸规模了,如此一来,这男人的阳具在三人中是最为出彩的一个,可是要是与父亲的相提并论,堪称云泥之别'。 我颇为得意的比较着,父亲果然是最为出色的男人,是男人中的男人,极品男人。 "相比两位,看来是我的兄弟略胜一筹了,那我便不客气了。"男人狡诈的笑道,想来,他之前便计划好了,其余两人的阳具大小定不如自己。 "哼。" 男人脱光衣服,一把将女人托起,自己则躺在身下,扶着自己的屌对准花心,欲行观音坐莲之姿,我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脑中浮现出当日在李雪梅家中所发生的一幕,当时便是如此,父亲酒醉不醒,便是被李雪梅以同样的姿势吞下巨屌,我想起李雪梅当时酥爽的神情,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只想干呕,觉得恶心至极!我怎能任由他人玷污父亲的阳根,无限的悔恨充斥在我心头。 我再也无心偷窥,从稻田里爬了出来,蹲在路边,吐出一地酸水,而我的裤子也已经脏的不能看了,只好偷偷避开母亲,回到房间,偷偷将裤子泡在水里。 "恩彰?"母亲站在门外问道。 我缓缓站起,往前一步,将泡裤子的脸盆挡住。 "怎么了?妈妈。"我尴尬的看着她。 "走开。"母亲平淡的说道。 我见母亲表情严肃,只好听从的让开,解释道"哎呀,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每次都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母亲弯腰将裤子捞起,指着裤子上的破洞问道"你是说,这些也是摔得?" 我看着从裤子上滴落的水滴,自知此次难逃一劫,除非打电话给父亲求救。 对了!我猛地惊醒,任由母亲在喋喋不休的谩骂着,从她的手中夺过裤子,掏出口袋,没有,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我的手机呢?父亲送我的手机呢?这可是父亲送给我的升学礼物,不能丢,这是父亲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要疯了,我推开母亲,在仅能容下三四人的浴室里来回翻找。 "你···这是怎么了?"母亲震惊的看着我。 我无暇理会她,自顾自的翻找。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放在口袋呀,我等下还要给父亲打电话呢!手机丢了那就打不了了! 会不会是丢在稻田里,我摔门而出,一路狂奔向稻田,望着一片干枯泛黄,死气沉沉的稻田,我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我冲了进去,在哪?在哪? 我趴在土地上,如同刚刚偷窥时的模样,我摸索着往前走,天色渐黑,我的心沉入谷底,这下还怎么找,我绝望的站起,望着远处的渐渐落下的太阳,凉风吹过,我却只觉得心如死灰。 "阿爸,太阳出来月亮回家了吗? 对啦! 星星出来太阳去哪里了? 在天上。 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它······" 这是我的手机铃声!我回头望向稻田,远处的田地冒着微微亮光,我迈开步子,奋力的奔向光亮。 准确无误的找到手机,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我打开手机,正是父亲打给我的! 没有任何犹豫,我接通了电话。 "爸。"喜悦,紧张,羞涩的心情交杂,涌上心头。 "吃饭了吗?"父亲在电话那头问道。 "还没呢。"我答道。太阳便要落山了,只给人间留下一点亮光,我要抓紧时间回去才行,而且我都能想象到母亲火冒三丈的模样。 正当我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我的右脚踝被握住,天色已晚,漆黑无人的稻田,我生平所看过,所经历的所有恐怖的事情统统浮现在我眼前。 "救我。"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你和你妈妈···"父亲的话音未落,我便挂断了电话。 "你是?"我用手机的亮光照向地上。 一个男人的脸庞出现在我面前,居然是今天下午最先出现的那名男子,他不是早就离开了吗?他怎么会在这?我惊讶的看着他。 "救我。"男人神色痛苦,蜷缩在地上,我往下照,才发觉的他浑身赤裸,最为瘆人的是,他的裆部竟是一片血肉模糊,我打了个激灵,手一抖,手机都险些脱落,这是谁做的?居然狠毒到将这个男人毁掉。 "救我,救我,我好疼啊。"男人喊道。 "好,好。"我打开手机通讯录,从里面翻出了卫生院的电话,这是母亲之前嘱咐我留一个电话,没有想到现在便用上了。 "喂,卫生院吗?我这里有人受伤了。"我说道。 "好的,请问病人什么病情?"电话那头问道。 病情?这算什么病情。 "就是,就是下面受伤了,都流血的那种。"对方或许是发觉我的声线稚嫩,并不过问。 "那你们现在是在哪里?" 我环顾四周,全是稻田,怎么知道这是哪里。 "是,是,是在田里。"我答道。 "田里?" "对,是稻田!" "小朋友,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吗?" 对方显然是不大相信我的说辞,这可怎么办?看着脚边正在哀哭的男子,我急忙解释道。 "我没有开玩笑,不信,你听。"我将手机发在男人嘴边。 男人见状急忙喊道"救命呀!快来救我!我快要疼死了!快来人救救老子······" "好,孩子,你快打开手机定位。"电话那头的人,确定这是真的后,立马吩咐道。 "手机定位?" 我打开手机,毕竟手机对于我来说,还算是一个比较新鲜的玩意,我来来回回查找,终于找到了。 "好,你们留在原地不要动。" 电话挂断,我这才发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父亲和母亲竟然足足打了有十几个电话。 我心中权衡,便先给母亲回拨过去。 "恩彰,你在哪呀?"母亲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询问道。 "妈,我在田里。"我答道。 "田里?你怎么会在田里?"母亲问道。 我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这让我可如何回答,我只好强行解释道"我今天路过这,不小心把手机给丢这了,刚刚找到,这不是又在田里发现了个人受伤了······" "什么?有人受伤了?那你呢?"母亲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我解释道。 "哦,那就好。"母亲在电话那头长舒口气,"那现在怎么样啦?" "我已经打电话给卫生院了,你别担心。"我对母亲宽慰道。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刚回来就又一声不吭的跑走了,你说我能不担心吗?"母亲哽咽道,我心中谦然,确实是我太过任性,一声不吭就跑了出来,让母亲一个人在家中独自担心。 "好了,你在哪里呀?我过来找你,你一个人怎么办?那人情况严不严重?"母亲问道。 我看了眼浑身赤裸蜷缩在地上哀嚎的男人,这怎么能让母亲过来呢?我急忙拒绝道"没事,妈已经没事了,你就不要过来了。" 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 太好了,车子终于来了。 "妈,救护车来了!"我挂断了电话,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将亮光高高的举过头顶。 远处也亮起一道更亮,更刺眼的光芒,我对男人说道"你有救了,有救了。" 两道亮光汇合,几个身穿白褂的医生合力将男人抬到担架上。 我紧跟着他们的步伐。 我站在马路边,看着救护车驶远。 电话又响起,正是父亲。没有片刻犹豫我接通了电话。 "喂。你怎么了?"父亲在电话那头焦急的问道。 "没事·······"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将欺骗母亲的说辞再对父亲说了一遍。 夜晚星空璀璨,四周一片漆黑,稻田里点点萤色亮光冒出,忽明忽暗,宛若星辰。 因为搭建露台的施工队出了这件事,弄得人心惶惶,第二天尚未完成的工程被迫停止。 天有不测风云,村中接了自来水水管的农户家中,皆停水了,我们家也是其中一户。 "妈,咋没水了?"我看着水从水龙头里先是流出一股,随后便是一小股,一小滴,再到最后连一滴都没了。 母亲刚刚从外头回来,说道"都停水了,村里的其他人家里也是一样。已经有人去了解原委了,今天就省着点用水了。" 母亲从楼下提了半桶水上来,我拿着牙杯走上去,却见这水如同洗菜水一般,浑浊不堪。 "妈,这水咋这样啊?"我将手伸进桶中搅浑,更浑浊了。 "好了,你就别挑了,有总比没有好。"母亲说道。 下午时候,二腿子跑来我家,站在楼下大声喊道,"嫂子,陆嫂!" 我和母亲探出头看向,问道"查明是什么原因停水了吗?" "查明了,原是那上头引来的水源,也不知道怎么的,水管断裂,都流光了。"二腿子说。 "水管断裂?" "对,不过听说,怕是人为的,不然那么粗的水泥管咋能说断就断。"二腿子分析道。 "人为原因?" 王建国得知此事后,一个脑袋两个大,就这几天,他这前额的头发眼见着越发稀疏,事情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解决,毕竟现如今的问题太多,单是这停滞不前的施工便是一个难题,要知道这可是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看,暂且不论村里那群老人的态度,就是市里投入的资金都算是一大难题,这可如何是好。 晚上的时候,母亲与父亲通了电话,说明我们这边的情况,父亲得知后,便主动提出让我和母亲先到公司住段时间。 我得知又能到公司,又能跟父亲,淑芬婶,鹏飞叔在一块了,我兴奋的一晚上没有睡。 第二天一早,母亲简单的收拾好行李,我则在房间里看着那根树根发愁担忧,我是想带着它一块离开的,可是又心里担忧不已,在公司显然无法向家中一人一间,若是被人发现了,难保因为它的奇特造型而被人诟病,到时候因为它牵连我,甚至再牵连父亲,犹豫再三,只好恋恋不舍的树根放回原位。 父亲是独自一人回来,开得是他的那辆黑色越野车。父亲刚回到家没有多久,王建国就登门拜访,愁眉苦脸的样子,想来是为广场露台的搭建而苦恼。王建国趴在父亲耳边窃窃私语,随后父亲将他请进书房,过了许久后,王建国从书房走出,眉眼舒展,神情淡定。 车子开在路上,卷起黄土。 我迷迷糊糊的坐在车上,不知车子开了多久,我靠在母亲的肩上,远远的瞧见淑芬婶站在楼下。 车子停靠在路边,我迫不及待的从车里下来,抱住淑芬婶,淑芬婶也伸手摸着我的脑袋,笑着说道"娃娃,还是想婶的。" "婶,你不想我吗?"我反问道。 "你婶要是不想你,大中午的,太阳那么大,能在这等你。"母亲从车里走下来。 "大妹子。"淑芬婶客气的冲母亲笑道。 "怎么了?"母亲疑惑的看向淑芬婶,"来城里几天就不认识我了?" "咋能呀,就是天怪热的哈。"淑芬婶见父亲将行李搬下来,急忙上前帮忙。 "真奇怪。"母亲看着淑芬婶的背影嘀咕。 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鹏飞叔的身影,想来是厂里有事就没来了,我走上前,从母亲的手里接过从家里带的咸菜。 经过一扇扇半关的门,门口杂乱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鞋和发黄甚至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袜子,母亲捂着鼻子小跑过去,我却缓慢行走,颇为好奇的看着屋里的情景,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窗户开着,每间屋子里都躺着几个赤裸上身的工人,风轻轻吹过,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奇特气味,夹杂着烟酒味,还有汗臭味,还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麝香味,杂糅在一起,变成了极致诱惑的男人味。 "娃,快点走吧。"淑芬婶催道。 我恋恋不舍的朝屋里扫了一眼,正巧看见一个男人翻了身,薄薄的床单从他的身上滑落,一根肉肠硬邦邦的矗立着,我倒吸了口气,心跳加快。 "咋了?"淑芬婶又问道。 "没,来了,来了。"我应道,追上了她的步伐。 将行李搬到楼上后,父亲便出门。 不过这次父亲的房间与之前相比可是大相径庭了,之前我来一中考试的时候,父亲独自一人就将房间收拾的井井有条,如今屋里的陈设还是一样的,可衣服袜子却是乱丢乱放,窗户也紧关,一进屋便有一股二手烟对味道,不过好在父亲没有什么太大的体味,我倒觉得味道很好闻。母亲却是嫌弃的不行,一进屋便把门窗打开,站在阳台上,看着屋子沉思了一会儿。 母亲朝我招了招手,问道"儿子,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卫生不如上次过来。" "恩,应该是工作太忙了吧。"我理所当然的认为父亲是忙于工作,无心收拾。 "哼,看来现在是没人照顾了。"母亲笑着摇摇头,将行李搬进房间,开始收拾。 淑芬婶从刚刚出现后,便将自己独自关在屋子里。 下午两点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铃声,竟跟学校里的是一模一样,随后楼下便传来吵杂的嘻闹声,我站在阳台上看见一排排的工人结伴同行。 "看什么呢?"母亲问道。 "没啥。"我心虚的说道。 "没事,去小卖部买瓶洗衣液回来,我把你爸的脏衣服给你洗了。"母亲说道。 "哦哦,好。"我点头答应,跑到楼下的时候,一间间宿舍里都基本上已经没人了,只有最左侧的房里还有一个青年正躺在床上抽烟。 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他凑巧也转头看向窗外,我俩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我自认心思不正,心虚的低下头,便跑去小卖部买了桶优惠装的洗衣液。 回去的时候,青年人竟然没有在房间里,而是光着膀子站在楼道看着我。 我低着头,心虚的从一侧走过。 "小孩。"青年一把拉着我的手。 "有事吗?"我看着面前这个嘴角叼着烟的年轻人,仔细一看,嘴角长着两撇清渣,一对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着我,看着不大,可是一身的市侩气息,看着也不小。 "你是陆总家的,还是王哥家的?"青年问。 这里能当得起陆总的自然只有父亲,而这王哥,大抵上就是鹏飞叔,毕竟鹏飞叔全名是叫王鹏飞。 "我爸叫陆明川。"我直接表明了我的身份,我可是你们老板的儿子! "哦?你也是老板的儿子?"青年疑惑的看着我。 "什么叫,你也是老板的······"我愣住了,确实,要说起来,除了我以外,父亲还有一个亲生儿子叫陆宇翔。 "我'哥'来过?"我小声问道。 青年讲道"来过呀,之前来找老板,还请我们兄弟几个出去耍,出手可大方了。" "哦,这样啊。"不知为何,听闻这个消息,我心里堵的难受,这么说来,陆宇翔经常来找父亲? "对了,这次你哥跟你一块来吗?"青年问道。 "他不是我哥。"我瞪了他一眼,举着洗衣液越过他走掉。 "真是奇怪。"青年在后头嘀咕,"不愧是兄弟,都不正常。" 父亲居然带陆宇翔来公司,他带陆宇翔来公司干什么?陆宇翔为什么要来公司,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危机感在我的心间漫延开来,对于这个突然走入我生命的哥哥,我不曾感觉到亲昵,更多的是对他的厌恶,或者换句话说,对他更多的是一种恐惧,他如同一只幽灵一般四处飘散,让人琢磨不透,他为什么要到公司这? 回到楼上,母亲正站在鹏飞叔他们屋子门口,跟淑芬婶正在窃窃私语,我缓步前行,趴在房门后窃听。 "明川他当真没有带人回来?"母亲问。 淑芬婶犹豫了会儿说道"你放心吧,川哥···川哥一天天这么忙的,而且我天天呆在宿舍,哪知道啊。" 怎么可能?我心中疑惑,刚刚楼下的青年明明跟我说,陆宇翔来过,淑芬婶为什么不告诉母亲? "你叫阿飞就什么都没有跟你说起。"母亲逼问。 淑芬婶一跺脚,背过身面对母亲,答道"你就别问我了,男人在外面有些事都是难免的,更别说川哥这样的了,反正只要他的心在你哪不就好了。" "诶,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说的是啥话,我不是让你帮我盯着点明川吗,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说的是啥话。"母亲说道,语气已经透着几分怒气。 "哎呀,你就别问我了。"淑芬婶摔门离开。 我转过身,装作刚刚碰巧回来的样子。 "妈,洗衣液我买回来了。"我尴尬的说道。 "哦,好。"母亲接过洗衣液,回头疑惑的看了眼隔壁鹏飞叔的房门。 还没到晚饭时间,父亲便急匆匆的从工厂回来。 "爸。"我笑嘻嘻的看着父亲,就算心中有千百种疑惑,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儿子,你跟你妈妈好好收拾一下,晚上要出去吃饭。"父亲说道。 母亲从房里出来,不解的问道"怎么好好的就要出去吃饭?" "唉,杨哥听说你们从老家过来,说要请你们吃顿饭。"父亲说。 母亲掩嘴一笑道"杨哥这是干嘛呀,都是自己人。" 是杨伯伯?我眼前一亮,急忙问道,"爸爸,那杨平哥哥会去吗?" "会去,你杨平哥哥听说了你过来,补习班都不去了。"父亲说道。 "真的?"我心里一暖,在这陌生的城市,除了父亲,杨平便是我唯一的期待了。 我站在镜子前,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可是还是会有几根不太听话的翘起,我只好将头发打湿,这才将头发梳成了我最满意的模样。 "儿子好了吗?"父亲在屋里问道。 我从刚刚到现在独自一人霸占厕所老半天,我看着镜子里稚嫩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在心里感慨,这是哪家俊俏的少爷,真是长得好生帅气。 我打开门,憧憬的看着父亲,期待父亲接下来的反应,父亲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翘,说道"你今天的发型很奇特。" 很奇特?是很好看的意思吗? "谢谢夸奖。"我说。 车子开在路上,母亲一路上看着我的发型哭笑不得,问道"儿子,你这发型是跟谁学的?" 跟谁学的?我看了一眼父亲,心想,这不是很明显嘛?我这显然是跟父亲学的。 "怎么了?不好看吗?"我被母亲笑得心底空落落。 "好看,好看。"母亲笑着说道。 就是嘛,明明是好看的。 父亲将车子开到一家小饭店,杨伯伯和杨平正站在门外等候,上次见杨平还是刚刚开学不久,过来考试,现如今都已经快要七月份了,从春天到冬天,从长袖到短袖,身穿短袖的杨平,腰细腿长倒是更具少年气。 父亲和母亲一下车,便走上去熟络的跟杨伯伯打招呼,我冲杨平挥了挥手。 杨平也伸手回应,只不过脸上玩味的表情,多少是让人有点不解。 杨伯伯邀请我们进去,屋内有空调,好似与屋外是两个世界,从沙漠到冰天雪地,也不过如此。 "今天就我们两家人,我们就简单来就好。"杨伯伯说道。 其实说是简单来,但是杨伯伯自己毕竟是市教育局的局长,不便于在屋外抛头露面,于是还是订了一间小包间。可是明明两家人,可我为何从未见过杨平的母亲? 服务员陆陆续续上了一些菜,杨平与我坐在一起,我本想有许多话想要跟他说起,可看他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我头上。 "你这发型蛮有意思的。"杨平说道。 "还行吧。"我羞涩的看着他。 "有点可爱,也有点搞笑。"杨平认真的评价道。 "搞笑?"我不解的看着杨平,可爱我还能接受,可是搞笑是什么意思? "呵呵,我看恩彰这孩子还是蛮有想法的哈,还梳了一个这么潮流的发型。"杨伯伯也点评道。 我不自然的摆弄着头发,用笑容来掩饰尴尬。 饭局过半。 杨伯伯突然问道"对了,明川,你有买房的想法吗?" "买房?"母亲和父亲异口同声的说道。 "对,你们难道要让恩彰一个人住校?"杨伯伯问。 父亲看了我一眼,答道"打算在外面租房好了。" "租房?那多不划算啊。"杨伯伯说道。 "只是一时半会也没有合适的房源,所以也就不着急了。到时候等娃高中了以后我们会买的。"母亲解释道。 "唉,早买早省心,对孩子也好。"杨俊峰说道。 父亲笑道"杨哥,你就不要兜圈子了,你这边是不是有什么合适的房子。" 杨俊峰大笑道"还是你小子懂我,没准的事,我能说。" "什么房子?"母亲眼前一亮问道。 "是个套房,两卧两卫一阳台一厨房一客厅,位置就在市中心,跟我是同个小区,虽然是个二手房,可小区离孩子的学校就两站公交车,明川去公司也就开车半个小时,十层楼高,还有电梯呢。"杨俊峰解释道。 母亲闻言,眼前一亮,颇为心动的问道"贵吗?" 杨俊峰摆摆手,说道"111万,不过你也别担心贵不贵了,大不了到时候贷款,而且这也是我托朋友留着的,钱不够我也可以先给你们垫着。你们想想看,毕竟现在这种地方也都是寸土寸金、有价无市的。" 母亲看了眼父亲。 父亲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好,那就劳烦杨哥多给我留一段时间,钱这边我会想办法。" "可以吗?"杨伯伯疑惑的看向父亲。 父亲笑着摇头说道"你也别担心我了,怎么说我好歹也是家物流公司老板。" "哈哈哈···行,给你留着。"杨伯伯说道。 回去的路上,母亲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的盯着父亲,问道"咱们真的买得起?" "放心吧,这段时间有个不小的单子。"父亲说道。 "好,我相信你。"母亲说道。 我在后座也说道"爸爸,我也相信你。" "好。"我透过后视镜看见父亲脸上一抹浅浅的笑容。 路上灯火通明,我看见远处的小洋楼里,三五成群的男子拥着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女人浓妆艳抹的模样,穿着清凉,看着很是艳俗。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母亲嫌弃的说道。 "各取所需罢了。"父亲解释道。 "哦,这么说来,你跟之前的那个小狐狸精也是各取所需了?"母亲冷不丁的说道。 父亲沉默不语,只是平静的开着车。 回到公司,楼下三五成群的大老爷们围坐在一起吹风,见父亲从车里下来,纷纷过来打招呼道"陆总好。" 其中有些跟父亲关系好的,打趣说道"陆总可真命好,老板娘长得这么漂亮,真有福气!" 其余的人纷纷附和。 女为悦己者容,母亲对这种恭维自然也是来者不拒,轻轻掩面,笑不露齿。 "好了,你们一个个别每个正型,都早点休息吧。"父亲说道。 "哈哈哈,好,大家就不要打搅陆总跟老板娘睡觉休息。"那人说的时候,眉飞色舞,尤其是'睡觉'二字咬的分外用力。 "哈哈哈哈哈······" 我自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也知道他们这不过是在调侃父亲罢了,但是我却也颇为苦恼,不知道今晚我是不是也要跟淑芬婶和鹏飞叔一同睡觉,好给父亲和母亲多留出些两人的私密空间。 回到房间,母亲先去洗澡,我识趣的去了隔壁房间。 就淑芬婶一人在屋子里面,我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鹏飞叔的身影。 "娃,你咋过来了?"淑芬婶问道。 "我爸妈他们要睡了,我就想过来跟你挤挤。"我解释道。 "好,娃,来到床上来。"淑芬婶拍拍身侧的凉席。 我坐在床上,问道"婶,咋没看见我鹏飞叔呢?" "哦哦,你鹏飞叔有点事不在。"淑芬婶说道。 "那他去哪了?"我追问道。 "去帮忙了,过段时间就回来。"淑芬婶解释道。 我靠着淑芬婶身上,她的身上有着一个不同于母亲身上的独特气味,我记得之前她说,她是一块肥沃的土地,只是没有遇到好种子罢了,我之前是不信的,现在我醒了,她确实是一块肥沃的田地,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股土地清甜的香气。 "娃,热吗?"淑芬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个芭蕉扇,轻轻的在我脸上扇动。 "婶,不热。"我闭着眼睛答道。 "娃,你能答应婶一件事吗?"淑芬婶突然问道。 我睁开眼,疑惑的看向她,"婶,啥事?" "唉,也没啥事。"淑芬婶眼眶泛红,轻轻的摇头。 "婶,啥事我都答应你。"我不以为然的躺在床上说道。 "谢谢娃,婶的小心肝。"淑芬婶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 一夜过去。 大清早,我的身旁便没了身影,淑芬婶一早便出门,我来到隔壁,父亲已经起床了,母亲还躺在床上休息。 "爸,你醒了?"我打声招呼。 "恩,昨天晚上睡的好吗?"父亲问道。 "挺好的,你呢?"我下意识的问道,突然又觉得不妥,毕竟昨天晚上我主动去隔壁休息,多少是有点心知肚明。 "恩,挺好的。"父亲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长高了。" 我这才发觉,以往依偎在父亲身上,连胸口都到不了,如今倒也到了父亲的胸口位置了,正视父亲的胸口,倒是可以看见父亲背心里透出的两颗红褐的乳尖高高耸起。 "要不要去锻炼?"父亲问道。 "锻炼?这里也能锻炼?"我疑惑的看着父亲。 "当然能锻炼了,带你去看看。"父亲冲我招招手,我跟在他身后,一块往楼下跑去。 绕过员工宿舍,父亲带我来到宿舍后面的区域,地上摆着一些生锈的器械,已经有四五个男人赤裸上身,举着铁疙瘩往一个方向使劲,舒展开的肌肉颇具美感,古铜色的肌肤上,一滴滴浑浊的汗水挂在毛发上,青筋暴起,表情狰狞如同一只只人型野兽,凶猛霸气。 "陆总,您来了。"众人见父亲过来,纷纷打招呼道。 "对,带我儿子过来看看。"父亲走上前,顺手把背心脱了扔向我。 "不愧是虎父无犬子,陆公子以后怕也跟陆总一般帅气,有魅力。"众人里,一个戴眼镜,身材和模样都要显得单薄秀气些的男子说道。 "秀才就是会夸人,不愧是大学生哈。"其余人起哄道。 男子扶了扶眼镜,不屑的撇撇嘴,说"我这是实话实说。" 父亲走到一根两米多高的栏杆前,身体轻轻一跃,双手牢牢的抓住杆,就在我们期待父亲接下来的一步动作的时候,父亲轻轻一荡,向上一抛,在空中旋转一圈半后,又反手牢固的抓住栏杆。 "好。"我和眼睛男子不约而同的喝彩道。 父亲冲我们这边莞尔一笑,别有一番魅力,我的心也跟着他的动作而起伏。 "给你们看个厉害的。"父亲说道,众人纷纷向父亲呈弧形包围。 只见父亲突然将身体绷的直挺,从头顶到脚底崩成一根直线,浑身到肌肉紧绷,水汽弥漫阳光普照,闪着晶莹的亮光如同经过艺术家细细雕琢一般,只不过裆下突出的一大包软肉就像是个小山坡,颇为引人注目。父亲的手臂和栏杆形成九十度的直角,手臂又跟身体形成了同样的角度,父亲的腰轻轻一荡,身体便保持同样的角度高高荡起,又落下,足足转了十多圈。 "好!"众人皆鼓掌示好。 父亲双手松开,从栏杆上轻轻一跃,稳稳落下。 "陆总真是好身手。"眼睛男子夸赞道,给父亲递了条毛巾。 "谢谢夸奖。"父亲接过毛巾,看着对方一愣,问道"小兄弟不像是吃体力饭的呀。" "哦,是。"男子说道。 一旁的大汉插话道"老板,这可是个人才,人可是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哩。" "哦?"父亲颇为好奇的打量了眼面前的男子。 "其实也没有,普通大学罢了,只是对这个行业有点兴趣,又听闻陆总在业界的好名声,慕名而来。"男子说道。 父亲点了点头,邀请男子坐在一旁的大理石圆桌旁,我跟在他们身后。 "不知你如何称呼。"父亲问道。 男子介绍道"陆总,在下姓赵名磊,如果陆总赏面,就称呼我小磊便好。" "你大学学得是?"父亲又问。 "我在男大学得是物流管理,海运方向。"赵磊答道。 "什么专业?"父亲眉毛一挑。 "物流管理,海运方向。"赵磊重复道。 父亲与赵磊的双眼对视了片刻后,讲道"好,你下午拟一份面试资料,到公司二楼找我。" "谢谢陆总。"赵磊站起,与父亲握手。 我看着赵磊离开的方向,不解的望向父亲,问道"爸,物流管理很厉害吗?" "也不是,只是海运的,还是男大的就少见了。"父亲解释道。 "原来如此。" 父亲说是带我来锻炼,其实全程都是他自己独自一人在运动,我也不自找苦吃,觉得今早的光线,再加上满墙的爬山虎别具美感,便掏出手机想要拍摄,环顾四周,一连拍了几张都欠缺一些味道,环顾四周,我看着出现在镜头里的父亲,轻轻的按下拍照键。果然是图片里有了父亲,要显得画面更有层次感,而且父亲活动时,身上的青筋暴起,倒跟爬山虎攀岩而上的根茎相互呼应,相得益彰。 我一连给父亲拍了不少的照片,看着照片里的父亲,我陷入了沉思,想起了在陆宇翔家中看到的相册,当时的我还不存在,我也就无法得知当时发生了什么。 现在,就在我面前的父亲,与过去的父亲我都看不清,我真想拨开迷雾回到过去,一看究竟。 父亲锻炼后,换了身衣服便先出发去了工厂。 母亲还是躺在床上休息,这我也早已习惯了,我似有似无的明白了些什么,往往父亲和母亲久别重逢,共度良宵,母亲都要休息一段时间。 不过,好在淑芬婶将我的早饭一并煮了。 "娃,你想啥呢?"淑芬婶伸手在我眼前挥挥。 我一愣,恍惚的望向淑芬婶,问道"婶,你说这市中心的房子贵不贵呀?" "你咋问这个干嘛?"淑芬婶疑惑的看着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惊讶的问道"可是你爸妈要买房了?" "对,昨天杨伯伯说,他这边有一套现成的二手房,我看爸妈好像有想要买的意思。"我说道。 "这可不便宜啊,市中心的呢。"淑芬婶感叹道。 "是吗?"我在心里暗暗担心。 "好了,娃,你就别想这个了,这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淑芬婶说道"你跟婶说说看,你今天要做啥?" "做啥?我想去爸爸的公司看看。"我说。 说起来,之前父亲带我去过仓库和工厂,现在我们更是住在公司宿舍里,可是真说起来,公司我却是一次也没有去过。 "公司吗?那你咋不让你爸带你一块去。"淑芬婶问道。 "父亲太忙了,我不好意思麻烦他。"我挠挠头,为难的说道。 淑芬婶说道"这有啥不好意思,你们是父子,还搞得这么客气。" "呵呵呵······"我苦笑道。 父亲的公司距离工厂不过几公里的距离,淑芬婶带着我直接步行过去,我站在公司门口,看着门口墙上挂着父亲的照片,父亲好像很抗拒拍照,就连家中都很少看到他的照片,甚至连他和母亲的结婚证我都不得见,也不知道有没有,可是为何父亲过去在李雪梅家中却拍了那么多的照片?一想到这,心里就变得酸酸涩涩。 "娃,婶就不进去了。"淑芬婶说道。 "为何?"我困惑的看着她,都已经到公司门口了,为何不一同进去? 淑芬婶扭捏的解释道"婶进去不合适,你进去就行了,等回去的时候你跟婶打个电话哈,家里还有不少衣服没有人洗呢······" 淑芬婶边说边往后退,我疑惑的看着她,看着她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照片墙上的父亲,公司总经理--陆明川。 门是推拉式的玻璃门,正对大门的位置上,有一个服务员模样的女人站在柜台后面。 "小朋友,你找谁呀?"女人从柜台后走出来,站在我面前半弓着身子问道。 我看着面前陌生的女人,不由得觉得紧张,不清不楚的回答道"我找我爸爸。" "你爸爸?"女人疑惑的望着我,似乎想在我的脸上看出我的血脉的源头到底来自谁。 我点点头,平复心情答道"对,我爸爸是公司的总经理,叫陆明川。" "哦哦,你是陆总的小儿子吧。"女人说道,又补充道"难怪见你与陆总长得有几分想象。" "对,姐姐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吗?"我问道。 "姐姐?"女人捂嘴一笑,笑道"年纪不大,倒是跟你爸爸一样会哄女人开心。" 女人向前走了两步,冲我招招手,道"走吧小朋友,姐姐带你去找爸爸。" "好。"我跟在女人身后,望着她的背影,肆意揣测着她与父亲的关系。 女人带着我拐进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门口,还未进屋,我便知道父亲就在里面,因为屋里激烈的争论不休,父亲的声音或许不是最大声的,却是最沉稳,一股不可抗拒的力气蕴含其中。 女人抬起手,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将手放下,对我说道"小朋友,看来你要在屋外等一会儿了,你爸爸正在谈生意,我们就不要上去打搅他们。" "好。"我点点头答应,我来公司也只不过是好奇而已,倒不是真想见父亲。 女人将我留在楼下后,便先回到楼下,想来她的工作就是以接待客人为主。 我蹲坐在门口。也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争吵不休。倒是很少见到父亲这个样子。 足足过去半个多小时,门才被打开,我从地上站起,乖巧的站在一侧。 一个挺着圆润肚皮的身影从屋里出来,身后紧跟着出来的人却是一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模样。 我看着他两人一愣,觉得这两人,奇形怪状的模样极为眼熟,在脑海中搜索,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俩! 当日陆宇翔婚宴后,父亲的一些生意上有所往来的好友,便又将'闹洞房'这等恶习重新提出,父亲无奈只好堵在门口阻拦,他们便趁机灌酒,又对父亲提出'闹父亲'的无理要求,可惜当时我和鹏飞叔被他们清场了,也无从得知到底那天晚上在那间屋子里他们对父亲发生了什么,可是事后我却真真切切的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大堆沾满白色粘液的纸张,那上面的气味分明就是精液的气味。 就算不全是他们所为,可是这两人却也绝对是'主谋'之人! 两人离开后,房门没有关上,虽然还未进去,我却已经闻到了好大一股烟味,我探出脑袋往屋里望去。 父亲正站在窗口上思索着,我好奇的打量着他,这就是父亲在工作时候的样子吗?看起来还挺有魅力的。 "谁?出来!"父亲突然大声呵斥道。 我吓得一抖搜,一脚落空没有踩稳,摔了个狗吃屎。 "恩彰?"父亲走上前将我扶起,问"你怎么在这?" 我挠挠头,说道"天气太热了,妈妈说公司有空调,我就过来看看。" "哦,这样啊。"父亲捏捏我的脸颊,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说爸爸是不是个好父亲?让你和妈妈跟着我受委屈了。" 我震惊、不解的望向父亲,坚决否认道"怎么会?爸爸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真的吗?"父亲苦笑道,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从上午那两人走后,就没有人再过来,我躺在父亲的办公椅上,望着头顶的空调,感慨道,空调可真是个伟大的发明! 虽然一个早上都没有人再来,电话却是响个不停,父亲好像比较顾忌我,都是在走廊接电话。 中午临近,淑芬婶给我打了个电话,意思是问我要不要回来吃饭,我理所当然的认为,既然已经到公司了,那自然应该是跟父亲一同吃饭才是。 可是一切却没有我相信的那么简单,当挂钟上的时针指向'1'的时候,父亲坐在茶几上,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计算器,认真的工作着。 早上起来吃过一些清汤寡水的饭菜后,到现在我也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我拿水杯去饮水机打了两杯水,一杯给父亲,一杯给自己用来充饥。 "爸,喝口水吧。"我将水杯递给他。 父亲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抬头看着我,又看了看墙上的钟表,问道"饿了吧?" 我点点头,"有一点点。" 父亲放下手里的工作,牵着我手,说道"今天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看着父亲的大手,将我的小手紧紧包裹住,心里美滋滋,也无所谓好不好吃了,反正只要能跟父亲在一起就行。    父亲牵着我来到公司一旁的菜馆,显然父亲是常客,还未等父亲开口,一个大大咧咧的服务员大妈便问道"老板今天又是老三样?" 父亲笑道"欧大姐,今天再加俩。" "好咧!"大妈应道,冲后厨喊道"五盘小炒!" 大妈好奇的打量着我,对父亲说道"老板,这一看就是你的儿子吧。" "对。"父亲说。 "模样跟你一样俊。"大妈夸赞道。 我心中暗喜不已,夸赞这大妈有眼光! 菜端上来后,我便知道为何父亲喜欢来这吃了,这里的菜量大些,而且味道很是不错,父亲给自己单独要了米饭,我则吃菜。 结账后,我跟着父亲回到公司。 门口正站着一个人,正是早上碰见的戴眼睛的青年--赵磊。 "陆总。"赵磊微笑道。 父亲冲他点点头,道"你倒是守时,这么早就过来了。" "那是应该的,比较您的时间宝贵,我是应该早到一些。"赵磊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又是和煦谦虚,确实很给人好感。 "进来聊聊吧。"父亲邀请道。 回到楼上办公室,父亲泡了壶茶。 赵磊将手中一叠材料递交过去,说道"若是陆总想要粗略了解,大可一阅。" 父亲眉尾轻挑,将材料放在桌上,依靠在沙发上,好奇的问道"那想要仔细了解你呢?" "那就需要陆总好好了解。"赵磊说道。 父亲点点头,说"好,那我就好好了解你。说吧,你想要应聘什么职位。" "秘书。"赵磊答道。 秘书?那不就之前小倩的职位,对于这个位置我想来多有顾虑,但若是个男人倒也还好。 父亲频频点头,"秘书?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呀 。" "不瞒你说,小倩是我的前女友。"赵磊说道。 父亲眉心皱起,觉得来者不善,问道"所以你这次前来是?" "是因为仰仗陆总的威名。"赵磊说道。 父亲嘴角微微翘起,颇为无奈的说道"若是这样的话,我恐怕不好将你留下呀。" "陆总会将我留下的,因为陆总需要我。"赵磊平静的说道。 父亲一个附身,靠近赵磊,将手放在赵磊肩上,平静的问道"你凭什么觉得?" 赵磊不动声色的说道,"就凭我可以让陆总成为全市最大的物流公司。" 父亲松开手说道"你小子口气有点狂呀。" "陆总应该心知肚明,物流薄利多销,真正利润的肥肉可是一直握在海关手里,而我们市里海关一直都握在吴家兄弟手里,哥哥吴文豪为官,吴文辉为商,将这块肥肉全揽,但是我有办法让这块肥肉转移到陆总的手里。"赵磊站起身,极为自信的说道。 "就凭你?"父亲看着他问道。 赵磊微微一笑,趴在父亲耳边窃窃私语。 随后父亲脸色微变,惊讶的望着赵磊,犹豫了会儿问道"当真?" 赵磊笃定的点头说道"千真万确,陆总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好好好,你相信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专职秘书。"父亲伸手说道。 赵磊握住父亲的手,说道"相信,我们会合作很愉快的陆总。" "好,希望如此。"父亲与赵磊眼神对视片刻,两人双手分开。 父亲一改先前剑拔弩张的模样,亲昵的搂住赵磊的肩膀。 下午的时候,今天早上从办公室离开的吴文辉和龚老板两人去而又返,还带了一个身材肥硕的女人。 父亲便让赵磊先带我回宿舍。 路上看着赵磊不苟言笑的脸庞,我也不敢多问,也不知父亲是为了什么才把这么一个"机器人"招进公司。 赵磊将我带到公司楼下,便离开了,这个时候是上班时间,我一如既往的朝宿舍张望,又碰巧遇到了昨天的那位青年。 "嘿,小老弟。"青年从床上站起,走出门跟我打了声招呼。 "你好。"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昨天光着膀子出来,今天身上倒是穿着件印着市一中的校服,他黝黑的脸上衬得衣服显得格外突兀,我先前看过杨平穿过,青春年少,好似这衣服就是为他设计的一般。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青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说道"这是一中的校服,我弟的。"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对了,我听淑芬姐说起,你也是一中的?"青年又问道。 我疑惑的看着他,转念一想,若是先前陆宇翔来公司找过父亲,说不定能在他的话中掏出些有用的信息。 "对,不过我是小升初。"我答道。 青年点点头,说道"要进来坐坐吗?" 我愣住,往屋里张望,虽然之前私底下多次窥视过这"男人窝",可真是要进去却觉得心里头有些胆怯的。 "进来坐坐吧。"青年又邀请道。 我看着他点点头,一同进屋。 也许是其余人都去工地干活,所以青年没有开灯,不过这个时候也不过是下午,光线还是很充足的,两侧是并排的铁架床,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潮流明星照片,地上堆放着杂物,同一栋楼,楼上的情形和楼下的情形却是天壤之别。 "很脏吧?"青年将窗户打开。 我看了眼地上泛黄的白袜,点了点头,隔着段距离我都能闻见上面汗渍的恶臭。 "来朋友了?"突然从上铺传来一声,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从床上探出头打量着我。 "这是你弟弟?"中年人问道。 青年答道"不是,这是老板儿子。" "老板儿子?"中年人定睛一看,自言自语道"这个也是老板儿子?老板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老板有两儿子,这个是老板的小儿子。"青年解释道。 我在心底琢磨,这么说来,之前陆宇翔来得时候还跟其他人宣布自己的身份,还声称自己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我在心底不屑的冷笑着。 "原来是小公子呀。"中年人从床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条豹纹内裤。 "你先坐。"青年指了指他身后的床,他则从架子上取下一袋青色的小果子,拿出去洗。 我坐在他的床上,看着对面正在穿衣服的中年人,好奇的问道"大叔,你知道我哥之前为什么过来吗?" 中年人穿上裤子,转过头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哥没有跟你说起?" "哦,他之前没跟我说起。"我随意扯了个谎。 "听说是过来找老板商量开个服装厂,好像还跟你爸把阿飞借走了。"中年人说道。 "阿飞?"我猛地一惊,问道"是鹏飞叔?" "对呀,不就是王鹏飞嘛。"中年人说道。 难怪自从来这以后便没有见过鹏飞叔的身影,淑芬婶还说鹏飞叔是外出帮忙,原来帮的是这个忙呀,难怪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跟我说实话。 青年端着一盘果子进屋招呼道"来,这是我昨天去超市买的李子,你们可以尝尝看。" 我看着端在面前的小野果,从中选了一颗看上去红一点的,放在口中一咬,也是酸涩的不行。 "太酸了?"青年问道。 我点点头,将口中咬下的一块吐出。 "我还以为你跟老板一样,也喜欢吃酸的。"青年说。 父亲喜欢吃酸的?这我确实不清楚,在我印象中父亲向来是不挑食,所以我也就无从得知父亲口味上的喜好。 "你怎么知道?"我都不清楚的事情,为何他却知道。 "之前倩姐在的时候,她每天都会给老板买水果,我看她买的都是些酸的,就知道老板喜欢吃酸的。"青年说道。 "倩姐?是我爸之前的秘书吗?"名字里带倩的,除了聂小倩以外,我能记得也就只有她了。 "对,就是你爸之前的秘书,不过后来被老板辞了。"青年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听人说,倩姐辞职的时候,还跟老板大闹了一场。" 我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青年茫然的挠了挠脑袋。 中年笑而不语,见青年说不出个所以然,便说道"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 青年一拍大腿说道"对,就是这个关系,老板跟秘书的关系就是男女关系。" 老板跟秘书的关系就是男女关系,那要是这么说的话,父亲刚刚新招的秘书,不是男人,也算是男女关系? 中年人深以为然的说道,"而且像老板这样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心甘情愿的投怀送抱。" 我好奇的打量着他,分析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我问道。 青年从口袋里抽出根烟递给中年人,又给自己和他点燃。 中年人深吸一口,缓缓的呼出,说"一个男人征服一个女人,一个靠钱,一个还不是靠'能力'。" 钱我自然是理解的了,虽不像他们将钱看得如此万能,但我也清楚钱的重要性。可这'能力'又要从何说起。 "而老板这种既有财力又有能力的自然会是艳遇不断。"中年人说道。 青年不解的问道"大哥,财力我知道,可这能力是什么?" 中年人嘴角微微翘起,走到青年的面前,伸手便抓向青年的裆部,青年来不及反应过来,被他抓了个正着。 中年吐出烟,说道"这就是能力!" "到一定时候,钱不钱的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多少商界名流挣得钱这辈子都花不完,可这极致的快乐才真正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存在!"中年说。 "你是说老板性能力出众?"青年问道。 "不然你想想看,老板凭什么让小倩一个富家千金死心塌地的跟在他身边伺候他。还不是因为胯下功夫高超。"男人一脸邪气的坏笑道。 "我爸不是这样的人。"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太小了,成人世界的规则你不懂而已,世界上最牢靠的关系,除了利益关系,就是男女关系!"男人说道。 我脸色微变,先前对中年的好感全然消失,怒斥道"你胡说八道!" "我咋就胡说八道?不信的话,你去问问其他人,以前小倩在的时候,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你爸房里头!大家都是知道的!"男人说道。 我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步一步推出门外,转身跑向公司。 父亲不是这样的人,我要当面问清楚!他不会这样对我,对母亲! 我一路跑到公司门口,父亲对越野车还停在门外,一个肥大的女人身影从公司走出,吴文辉和龚老板紧随其后。 我不想面对吴文辉和龚老板,便躲在了越野车后面。 "这陆明川模样看着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了。"是女人的声音。 "黄姐,你的喜好,我们哥俩能不知道吗?你就放心吧。"吴文辉说道。 我蹲下身子,几双脚就在车子的另外一侧。 "就是黄姐,这小子可不是什么绣花枕头,他那根棒子那可是又大又粗,用起来不知道得多爽。"龚老板眉飞色舞的伸手比划,丈量了个夸张的尺寸。 黄姐担忧的说道"听你们讲得天花乱坠,可他能同意吗?" "哎呀,黄姐你就别担心这个了,他陆明川只要是想做赚钱,这点牺牲还不应该?"龚老板说。 "哦?跟我上床很为难吗?"黄姐不悦的瞪向龚老板。 "没有,没有,黄姐国色天香,就该配这样的男人。"吴文辉急忙解释道。 "哼,这还差不多,到时候要是中看不中用,到时候我可就让你两个来了。"黄姐说。 两人心底发虚,打量眼女人过度丰满的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蹲在地上,双脚酥麻僵硬,他们是说父亲要跟这个女人上床?怎么可能呢? 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真就是男女关系吗。 我失魂落魄的走进办公室,父亲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赵磊见我进来,伸手示意我小声,走上去问道"少爷你怎么过来了?" "我···我想找我爸。"我小声嘀咕。 "老板正在休息,晚上有酒局。有什么事你先跟我说,我替你转达。"赵磊说。 我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面前陌生的面孔,无奈的摇摇头,转头离开。 我看着笔直的公路上,洒落了一地金灿灿的光,夕阳西下,我便向着太阳的方向前进。
 楼主| 发表于 2020-11-11 00:0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爱无罪 我躺在开满野花的芳草地上,耳边响起的是潺潺的流水声,有那么片刻我误以为我回到了老家,母亲在家里煮好饭等着叫我回去,可是抬起头望向远处的柏油路,这种幻想与现实交替的奇妙感觉瞬间就被冲破了,心里说不上的感觉。明明已经来到这日思夜想的地方,明明日日渴望这样的生活,可真来了以后,我又觉得很是心累。 或许是买房带来的压力,又或许是本就到了公司的旺季,我和母亲来公司一个星期,父亲日日应酬,每晚都是赵磊开车送他回来,一开始是晚上十点,再接着就是十一点,十二点···凌晨······我生怕哪天父亲彻夜未归,便每晚守在阳台上等待父亲归来,我要第一时间得到他的准确消息。 我从草地上站起,伸了个懒腰。天色渐暗,再不回去母亲要担心了。每到傍晚时候,路上的男男女女便全都冒了出来,成双成对的走在路上,举止亲昵。不过我清楚,这里面多的是在这大城市里相互依靠,相互排解寂寞的陌生男女,他们或许都有各自的家庭,但在这城市的角落,谁又会在乎这些呢,不过都是生活罢了。 路旁的廉价'妓院'一到天黑便亮起灯,每到这个时候,穿着凉快的女人便会依偎在门槛上,含情脉脉的看着过路的单身男人。不过这段时间,我也看出了她们揽客的手段,无非是一个是靠身体,一个就是靠些小手段,投其所好。几天前,我路过这的时候,我就看见一个妓女站在电线杆底下,趴在一个小青年的耳边说道,我可以给你口交。说这话的时候豪不顾及我的存在,随后我便看见小青年跟着女人进屋。我懂得,他们这是要去做快乐的事。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宿舍楼下的这群民工便会在宿舍里聊荤段子,我每天混着其中,一开始我还会觉得不适,想要跑开,后来也开始渐渐明白了一些隐晦的男女之事。比如说,妓女所说的口交,就是将男人的肉棒放在嘴里舔舐,就跟吃棒棒糖一样,说这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当时听他描述的时候,可是神采奕奕,眉飞色舞,好似神仙快活。 还有乳交,据说是靠女人的奶子夹住男人的肉棒进行撸动,据说这种感觉也颇为奇特······各种各样的性交方式,听得我头晕目眩,又觉得很是刺激,每每在脑中浮想联翩时,父亲的英姿雄屌都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不过众多性交的类型里,只有一天晚上的时候,青年说起的一种最为被诟病,就是肛交。青年正说起肛交的美妙滋味的时候,便有人骂道,这是变态的行为,是只有那些不正常的男的才搞的,拉屎的地方都搞。其余人纷纷附和,好似正教与邪教的区别,将肛交说的极为不堪,众人将青年数落了一顿,接下来几天我都看见青年形单影只的走在路上,周围都没人理会。肛交真的有这么不堪吗?可是我明明记得当初父亲醉酒后,便是那个名叫李虎的男人用自己的屁眼来与父亲性交,脸上的舒爽的表情,我确信那是极为美妙的,远没有他们说得如此痛苦不堪,不过说起李虎这个人,当初趁父亲酒醉,偷偷与其性交,还谎称是为父亲解毒,如今想起来真的是荒谬至极。 路灯亮起,我看着远处几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父亲公司里的员工,几个中年人正拖拽着青年往妓院走,我走近听到。 青年这几日与他相熟,随是唤作小明。 "我不去!我不去!"小明被左右两人架起胳膊,竭斯底里的喊道。 那日还与他相熟的中年人,如今换了副凶神恶煞的面孔说道"你不去也得去,老子早他妈看出来你不是个正常的男的!" "我不去!我不去呀!"小明死命挣扎着。 "不去也得去,让你知道女人的滋味后,你就能变成正常的男人了!"男人说道,不容抗拒的夹住小明的肩膀。 小明闻言,泪水淌出放弃了挣扎,幽怨的瞪着男人,说道"我没有病,有病是你们!是你们呀!" "走!你就放心吧,今天哥几个找个俏点的,给你小子开开荤!走!"一伙人架起小明,走进'妓院'。 我想要跟上去,妓院门口的一个年纪稍大,脸涂的粉白的老妇走上前拦到,"哟,这么小的娃娃,也想姑娘了?" "不是,我进去找人。"我捂住鼻子强忍不适的说道。 "找人?"老妇疑惑的看着我,笑道"怕是来找奶喝吧!哈哈哈······" 众人哗笑,我看着他们穿红戴绿的打扮嫌弃万分,转身跑开。 怎么办?怎么办?小明就这么被他们拽进去了,怕是到时候出什么事了。我慌不择路的掏出手机,这个时候也只有父亲才能救他了,我拨通了父亲的号码,听着熟悉的铃声,时间好似停滞放缓了。 "你拨打的电话······"父亲竟然没有接?怎么会? 我又拨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喂,爸爸,我······"我焦急的说道。 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我,是个男人的声音,"喂,老板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事的话,稍后再拨。" 话音未落,电话便被挂断了,我辨认出这是赵磊的声音。父亲不方便接电话吗?我失落的想着。 我孤寂无助的走回宿舍楼下,看见成群结队的一伙人还似往日一般热火朝天的吹嘘自己,全然没有人在乎小明。 母亲站在阳台上,对我喊道,"恩彰,吃饭了。" 我看着她,点点头。 因为嫌这郊区水电贵,再加上鹏飞叔这段时间在陆宇翔那里,淑芬婶这段时间便和跟我们一起搭伙吃饭,反正父亲也不回来吃饭。 "娃,去洗个手吃饭了。"淑芬婶吆喝道。 "好。"我垂头丧气的应道。 母亲察觉到我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啊,没事,就是觉得很无聊。"我从脸上挤出一个'没事'到笑脸。 母亲无奈的看着我,"确实是有点无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心里极度渴望,渴望回到老家,回到田野里去,我想晓辉了,我想我的床了,我想我的树根了!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妈,我们什么时候回老家?" 母亲听到后一愣,跟淑芬婶彼此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认真的说"儿子,你要知道,你以后就要在城里读书的,你不能每天都想着回老家,那个地方不属于你。" 淑芬婶迎合道"对,娃,你妈说的对,你要好好读书,那乡下有什么好的,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我沮丧的点点头,表示我明白。 晚饭后,我又如以往一般站在楼下,只不过这次我不仅在等父亲,也在等小明。 天色已然全黑,我看着手机相册里父亲举着个硕大的哑铃,正在锻炼肌肉,这张照片是我拍的最满意的一张,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父亲的躯体上,突显出裆部饱满的一包,丝质的短裤被汗水打湿后变得轻薄透明,在阳光的覆射下若隐若现的显露出一包显眼的黑褐色软肉。 晚风习习,一排又一排的路灯下,一群人簇拥归来,我远远的看见人群中的小明走在前头,急匆匆、头也不回的走进宿舍,我想与其打招呼,关心他一下。却从屋里传出男子哀怨的哭泣声,我从未听过这样的声响,如同女人一般竭斯底里的尖叫,哭泣,辱骂,晚风伴着哭声钻进了我的心里,我的鬓角也冒出了冷汗,我这是···在担心什么,我一个激灵。看向一片漆黑的房间,如同九泉地狱一般,里面有野鬼在哭鸣!屋外的男人若无其事的抽着烟,津津有味的说笑着。 一直到房间里没了动静以后,小明的舍友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便跟几人破门而入,我跟着后头,打开灯。 我猛地一抖,屋内寂寥无人,只有一具冰凉的身体躺着地上一动不动,我恍惚间看到一道金灿灿的身影从地上升起,我确信那就是小明! "救命呀!救命呀!吴小明自杀了!快来人呐!"男人大声惊恐喊道。 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看着人们将他扛起,看着救护车停在门外,看着母亲从楼上跑下来,一把将我揽住。 "儿子,儿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妈妈呀!"母亲牵着我的手,担忧的看着我。 我胆畏的看着面前熟悉的女人,抱住她。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我好怕,我好怕。 我和母亲一直等到深夜,也没有等到父亲回来。 送小明去医院的工友回来说,小明已经脱离了危险。 一夜未眠,我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心乱如麻,我的脑子不受控制的想起小明躺在地上,手腕上鲜血流淌出的模样,就因为他是异类,就因为他不喜欢女人所以他就是变态,就该被孤立。我想着父亲,想着杨平,想着这两个最先走进心里的两个男人,我承认我对他们不光只是父子和朋友的那种喜爱,多少夹杂着我这个年纪的一些些渴望,又或者说是私欲。 第二天,小明自杀的事情在附近掀起了轩然大波,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在人们得知了真相以后,对这样的一条生命却是嗤之以鼻的态度,将小明的自杀称呼为一种愧疚心理。我想要为小明辩解,可是又害怕引火烧身。 父亲虽然昨天晚上没有回来,可是早上得知消息后,一大早便赶到了医院。 中午的时候,我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楼下传来了父亲的怒斥声! 我兴奋的跑下楼,小明他们宿舍外黑压压的围了一群人,父亲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我推开人群,往里挤。 屋内,父亲面前站着五名男子,正是昨晚拖拽小明去'妓院'的几人,几个大男人在父亲面前低垂着脑袋,任由父亲辱骂,显然父亲也是怒火中烧,眉头紧皱,眉梢高高扬起。 赵磊站在父亲身后,劝导道,"陆总,你也别太气了,我听说那吴小明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脱离生命危险?那要是没有呢!那可是一条人命呀!他才十八岁,要是死了,你们对得起他的家人吗?你们就全都是杀人犯了!"父亲来回踱步,对着一排男人骂道。 其中的一个男人小声嘀咕,"我们是带这小子去享受去了,谁知道这小子有病。" 父亲站在男人面前,问道"有病?你倒是跟我说说看,吴小明有什么病?要被你们逼到自杀!" 男人抬起头,脸上流露出嫌弃的表情,说道"这小子不正常,他喜欢男的!" 男人的一席话掀起轩然大波,屋外众人议论纷纷。 "这是人家的自由,就算不对,你们也不应该这么做。"父亲说道。 不对?父亲也觉得不对吗?我心冷的想到,那要是我呢?若是我是吴小明,因为喜欢男人而自杀的人是我呢?父亲还是会觉得不对吗? 我看着父亲朝我走来,光打在他的脸上,棱角分明,英武不凡,如同天神踏步走来。 这样的男人是我的父亲,我最亲最亲的人,我爱他,爱他的一切,爱他的天赋异禀,他的一切都是这样的完美,怎么能不让我迷醉呢? "爸爸。"我小声嘀咕,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我爱你'。 父亲冲我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又坐上车离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同一阵风。 我站在路旁,看着车子驶出视线,心里头淡淡的失落。 这天,突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我接通后,一听到对方的声音我便知道对方是谁,但听着对方故意捏着嗓子说话,我觉得好笑,却也配合他玩了下去。 "喂,你可知道我是谁吗?"对面的人开口问道,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一只咳嗽的唐老鸭。 我嘴角上翘,也捏住嗓子说道"你是唐老鸭!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对面传来了笑声,说道"你是米老鼠吗?" "吱吱···你说对了,我是大老鼠!"我说道。 "哈哈哈······你小子。"杨平在电话那头爽朗的笑道。 我一早便猜出是他,故意问道"有事么?唐老鸭先生。" "我,杨平。"杨平解释道。 我噗呲一笑,原来杨平还有这样的一面呀。 "哦~是平哥呀。"我没有戳穿,给了杨平足够的面子。 "你明天有空吗?"杨平问道。 "有!"我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又觉得自己答应的太过干脆,显得有些太急不可耐。 杨平说"那我明天下午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你保证喜欢。" "嗯嗯。"我在电话那头疯狂点头,一边兴奋不已,又一遍在责怪自己太过心急。真是没出息,我心想。 接到杨平的邀约后,我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一如既往的一到下午黄昏的时候便来到桥梁旁的梯形堤坝上,躺在长满野花野草的土地上,会觉得心灵越发的平静,可以短暂的忘记这段时间经历的所有伤悲。 晚上回到家,让我颇为意外的是,父亲竟然也在家中,站在镜子前整理衣领,看着父亲身上的那套夏季款的轻薄西装,我忍不住上下打量着,款式倒是常见,不过让我觉得最妙的是黑西装里内搭的那件肉色衬衣,我觉得很适合父亲,进一步将父亲身上浓厚的荷尔蒙激发出来,格外的性感,让人着迷。 父亲注意到我在打量他,便转过身问道"好看吗?" 我看着父亲点点头,发觉一侧的母亲脸色不大好,便顺便夸奖道,"爸爸穿的好看,那还是因为妈妈眼光好,衣服买得好看。" 母亲愣住,讲道"不是我买的,不过是眼光不错。"随后,母亲便转身离开。 "这是你哥买的。"父亲小声说道。 陆宇翔买的?我的心尖一颤,原来是陆宇翔买的,我还以为是···我苦涩的笑着摇摇头。 晚饭后,父亲带着我去医院看望小明。 我这才知道,小明自小便无父无母,与弟弟两人相依为命,自杀未遂住院,因为怕弟弟当心就没有告知,所以身边连个能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不过在医院里我却碰见了我许久未见到的鹏飞叔,隔得老远,我便看见了站在走廊尽头提着水壶的高大身影。 "鹏飞叔!"我大声喊道。 父亲在一旁提醒道"在医院不要大声喧哗。" 我讪讪的点头答应,便张开手臂,跑向鹏飞叔! "娃,你咋来了?"鹏飞叔一把搂住我。 我看着面前清瘦了不少的鹏飞叔,说道"我跟爸爸一起来的,叔你咋也在这呀?" "我···我是。"鹏飞叔话音未落,后头响起个于我来说如同鬼魅的声音。 "爸,你来了?" 我惊讶的转头看见陆宇翔和父亲并排站在一起,笑盈盈的看着我。 鹏飞叔看了眼陆宇翔,松开了我。 "哎呀,弟弟也来了。"陆宇翔看着我说道。 父亲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宇翔解释道"我听说小明受伤了就过来看看。" "你倒是有心了。"父亲夸赞道。 陆宇翔上下打量了眼父亲,不禁点头说道"爸,这套衣服果然还是你最合适。" 父亲嘴角微翘,显然陆宇翔的马屁拍到点上了。 "不过嘛~"陆宇翔眉头一皱。 "怎么了?"父亲疑惑的看着他。 陆宇翔靠上前,将手放在父亲的胸口上,一连解开父亲四五个衬衫纽扣,将领口摊开,露出了父亲呈"v"状的锁骨,和鼓起的上胸,我毫不怀疑,只要再往下轻轻一拉便可将父亲的两颗紫黑乳头露出来。 "这样就对了。"陆宇翔伸手整理好父亲的衣领,手背在父亲的胸口若有若无的抚摸过。 "这样会不会太暴露了些。"父亲低头看了眼陆宇翔的杰作。 陆宇翔说道"怎么会,不信你问鹏飞叔。" 鹏飞叔一愣,连连点头示意道"对,宇翔说得对。" "叔······"我不满的小声喊道。 "哈哈哈,我们进去看看小明吧,走吧。"鹏飞叔跟陆宇翔对视一眼,假笑道。 病房里,小明半躺在床上,抬头看见父亲进来,急忙从床上站起,激动的说道"老板,你怎么又来了?" "对,川哥说要来看看你的情况。"鹏飞叔说道。 父亲走上前,将小明扶回到床上,道"你就好好躺着休息,医药费和住院费公司会负责的。" 小明点点头,任由父亲将他扶回床上,眼神却不老实的偷偷瞄着父亲微微袒露的胸口。 "老板穿这套衣服可真好看。"小明夸赞道。 父亲闻言,表情却不太自然,显然是耳闻小明的好男色的特殊传闻。 陆宇翔邀功一般说道"那是自然了,这可是我给我爸买的!"我听他将'我爸'二字咬的分外用力,就知道他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 "果然是亲父子,知父莫若子呀。"小明说道。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暗暗后悔,自己干嘛要多事,早知道不来好了,便不会见这让我如此不适的一幕。 鹏飞叔察觉出我的不适应,便站在我身后,将手放在我肩头,让我宽慰。 "对了,这段时间公司怎么样了?"父亲问陆宇翔。 陆宇翔的公司?我自然是十分的好奇和诧异,毕竟一个不过十八岁的青年,再开公司本就是天方夜谭。 "开始起步了,不过再过几天,公司总部会有人过来,到时候可以介绍给爸你认识。"陆宇翔说道。 父亲点点头,看向鹏飞叔说,"阿飞,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鹏飞叔摆摆手,讲道"川哥瞧你见外的,都是小事。" 陆宇翔见状,补充道"多亏鹏飞叔帮忙,不然我又得一个人忙活到晚上了。" 鹏飞叔尴尬的笑了笑,松开了放在我肩上的手。我抬头看了眼,见他正看着陆宇翔。 从医院出来,我站在马路上深吸了一口气,父亲让我拿着车钥匙先去车里。 我透过车窗看见父亲和陆宇翔站在医院门口窃窃私语,晚风吹过,吹乱了父亲的衣领,我依稀看见父亲的一侧的乳头昙花一现。陆宇翔见状又伸手为父亲把领子整理好,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告别,我只觉得的自己就是多余的人罢了。 今晚虽然看见鹏飞叔,但是鹏飞叔对我反常和不自然的动作还是让我觉得不对劲,我在心中隐隐担忧。 昨晚,父亲不在家,我便跟母亲一同睡,今晚父亲回来,我只好跟淑芬婶一间房。 淑芬婶如同往常一样,拿着蒲扇对着我轻轻摇晃。 我忍不住开口说道"婶。" "咋了?"淑芬婶微微睁开眼睛。 "我今天看见鹏飞叔了,他跟陆宇翔在一起。"我说道。 淑芬婶双眼睁开,盯着我看,片刻后说"哦,怎么了吗?" 我本想将今晚鹏飞叔反常的表现和我心中的疑惑跟淑芬婶说起,可是看她这模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闭口不谈。 "叔他瘦了。"我说道。 "哦,累的吧。"淑芬婶风轻云淡的说道。 一夜过去,清早起床父亲便去公司了,我将行李箱翻出,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一件件摆好放在床上,衣到穿时方恨少,我一眼扫过去,也不过区区五套,而且没有一件像样的。母亲每次买衣服都以小孩子长得快为理由,只给我买便宜,耐脏的衣服。 可这毕竟是我杨平的第一次'约会',我想要穿得像样一些。 "娃,你要洗衣服吗?"淑芬婶站在门外问道。 我抱怨道"今天杨平哥哥邀请我去他家玩,我都没件像样的衣服。" 我将衣服揉作一团放在行李箱内,无奈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不都挺好的嘛,你长得好看,穿啥都好看。"淑芬婶将衣服拾起打量着。 我将信将疑的问道"真的?" "真的!你是婶见过最好看的孩子。"淑芬婶说道。 "真的吗?比晓辉都好看。"我下意识将晓辉搬出来跟我做对比。 淑芬婶思虑了片刻说道"好看,你最好看了!" 我信心百倍的从床上跃起,从衣服里找了一套我自认为非常摩登时尚的搭配。 午饭后,母亲给了我一张百元大钞,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我,一定要随时随地保持手机畅通,我自然是答应应付过去。 坐车前,我与杨平通了电话,他表示会在楼下等我,让我不要走错。我坐在车后座,看着前座车镜里的自己,心情极为激动紧张,随时随地注意自己的形象。 虽然公司地处郊区,可是却也是条交通便利发达的道路,如同两个世界一般,明明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便从广阔荒凉的地方来到了这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的摩登都市。一路通畅来到了一座装修高档的小区门口,果然,杨平穿了套白色短袖黑色短裤,正站在门口等我。 "杨哥。"我从车里下来喊道。 杨平上去牵住我的手,我的心跳加快,羞涩的抬头看向杨平,心想这么直接的嘛? 只见杨平好奇的打量着我的脑袋,问道"你今天怎么没有'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我一愣,顿时感到羞恼,好家伙,他这么看着我,牵住我的手,原来是好奇我这次有没有梳那奇怪的发型。 "没有!"我伸手甩了他,闷闷不乐道。 杨平噗呲一笑,道"好了,对不起别生气了,走吧带你去我家。" 我幽怨的瞪了杨平一眼,我自然是没有真的生气。 好高端的小区呀,我在心中感慨,杨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卡,刷的一声门口栅栏便打开了。 我看着被精心规划设计好的园林景观,确实不一样,在王家村自然是不缺植物,不缺景观,却从未因为没有人管理,难免生长的随意了些,从美观角度而言,就是天壤之别了,更别提踩上去光滑平整的石砖地板,干净整洁的路面······· "怎么了?"杨平见我在发呆问道。 我笑着看着他,摇摇头说道"没事,我们走吧。" "那边是别墅区,我们这边是单元楼,所以往这边走。"杨平介绍道,指着一栋标着二单元的房子说道,"爸爸介绍陆叔叔的那套房子就在这栋。" 我抬头看向高大的楼房,只觉得遥不可及。 "而且我听爸爸说,陆叔叔已经决定要买了。"杨平说道。 我停住脚步,不可思议的看向杨平,觉得杨平是在开玩笑。 "怎么了?陆叔叔没有说,据说是这段时间陆叔叔接了个大单子。"杨平说道。 说起来也是,父亲生意上的事情,我向来是无从得知,也一向秉承着少理少看的原则。现在倒是要从外人口中才能得知情况。 "那我们以后是邻居了,我不就可以天天骚扰你了。"我打趣道。 杨平笑道,说"那好呀,以后就可以一起去上学了。" "对呀。"我红着脸应道。 杨平家是在五单元,离二单元不过五分钟的距离,坐着电梯来到十五楼,两户一梯倒也方便。 杨平打开房门,我犹豫了一下,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我见杨平脱下球鞋,也跟着脱下了鞋子。 "来,家里没有小的,你就穿我小时候的就可以。"杨平从鞋柜里掏出一双拖鞋递给我。 "好。"我穿上拖鞋,跟着杨平走进房间,我好奇的张望着问道"平哥,伯伯和伯母都不在家吗?" 杨平从冰箱里拿出根冰淇淋递给我,平淡的说道,"我爸不在家,不过我妈在家。" "伯母在家?在午睡吗?"我问道,我向来对这个素昧平生的伯母极为好奇,以往我们两家聚会也不见她出现过。 "不是的,我妈在我小时候就走了。"杨平解释道。 "走了?那阿姨去哪···"杨平领着我来到客厅,我这才发现客厅显眼的位置上有一个小小的牌位,上写着杨俊峰之妻,杨平之母。 莫非···我惊讶的看向杨平,却见他云淡风轻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都没有看见我妈妈,你一定很好奇吧。" 居然是这样! "对不起。"我小声说道,没想到无心之举却戳到了杨平的痛处。 "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不知者无罪嘛。"杨平说,模样看着倒是很豁达。 "对了,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杨平转身走进一间漆黑的房间。 我点点头,跟了上去。 "这些就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杨平打开灯,房间里最显眼的便是柜子上摆放整齐的一排奖杯。 "这是?"我走上前看着奖杯上一个个名字。 "这些是我从小到大参加的篮球比赛的奖杯。"杨平说道。 "这么多?"我惊讶的看着他。 "对,喜欢嘛。"杨平讲起这些的时候,双眼亮晶晶的载满了星辰。 杨平拉着我的手,跟我一个一个介绍起墙上奖杯的故事,他兴致勃勃的跟我介绍奖杯,我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怎么样?哥厉害吧。"杨平问道。 我一愣神,反应过来讲道"确实厉害。" "哈哈哈,哥哥怎么说在学校也是个'万人迷'。"杨平颇为得意的讲道。 我思索着,玩笑道"那平哥有没有女朋友呢?" 杨平惊讶的看着我,说道"你一个小屁孩还知道女朋友哈。" "我就是好奇嘛。"我解释道。 杨平看着我,犹豫了下,鬼鬼祟祟的讲道"我确实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叫陈静。" 杨平居然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我的心头一疼,看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不是蛮好的嘛,平哥这么帅,陈静姐姐应该也很喜欢你吧。"我表情僵硬的看着杨平说道。 杨平羞涩的挠了挠头发,颇为神秘的对我说道"我觉得她也喜欢我,不过我们两个还在考验期,你知道吗?我前段时间发现她居然跟我是一个小区的?" "一个小区的?"这不是成了近水楼台,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我觉得心中一阵慌乱。 "对,就是她家是住别墅区,也没啥机会遇到。"杨平失落的讲道。 我不想跟杨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便岔开话题问道"杨伯伯什么时候回来呢?" "哦,爸爸晚上应该会回来,我跟他说了会带你来家里玩的。"杨平说道,"唉,对了,带你去看个东西。" "什么?"我好奇问道。 "你爸和我爸他们年轻时候的照片。"杨平说着从电视柜里翻出一本落灰的相册,居然是相册!自从在陆宇翔家里看过父亲过去的一些照片以后,我便变得对相册极为敏感,此次来杨平家中居然能看到父亲和杨伯伯过去对相片,这倒是意外之喜。 "就是这本,"杨平扫落封面上的灰,"我之前打扫卫生的时候,在角落里发现了这本相册。里面照片保存的都蛮好的。" 我从杨平手中接过相册,沉甸甸的厚重的一本。 我心潮澎湃的翻开照片,在一张张陌生的脸庞里试图搜索到我最想要看到的人。 父亲,父亲,父亲,我在心中默念着。 终于在最后几张照片里我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这是我爸爸。"我指着照片里笑容灿烂的男孩,向杨平询问道。 "对,这个是我爸。"杨平指着照片里父亲身旁的一个少年。 我看着照片里的父亲和杨伯伯,又觉得熟悉,但生涩稚嫩的脸庞还是觉得多了些时间的隔阂,陌生了许多。 "杨伯伯变化可真大。"我说道,照片里的杨俊峰跟如今的他相比确实变化颇大,当时显然条件要艰苦一些,杨伯伯年轻的时候面黄肌瘦,而且面容也不似如今温文尔雅,好似两个人。 "对,陆叔叔到一直都是这么风流潇洒,还穿件牛仔服嘞。"杨平笑着说道。 对于父辈的过往,我们自然是无从得知,只能靠这些老照片去追忆和想象。 "不过,这个叔叔倒是出来都没有见过。"照片里一共三个人,杨平指着照片里另外一人。 "这人···"我的脑中闪过一道身影,戴着眼镜,穿着格子衬衫的···是他! 我看着照片里的这个男子,掏出手机,翻找手机相册里的照片。 "恩彰怎么了吗?"杨平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我见过这个人。"我答道。 "你是说这个叔叔。"杨平惊讶道。 "对。"我的手指飞快的翻到我的第一张照片,正是那夜在陆宇翔家中,陆宇翔交给我的那张!我将照片放大,放在相册旁边比对,虽然图片过去这些年也已经模糊了许多,可我还是从人物的穿着体型上辨认出,这是同一个人。 "平哥,你看看这是不是同一个人。"我让杨平对比看看。 杨平看了眼照片,又看了眼手机,来回认真比对,确信的点头道"确实应该是同一个人。" 这人到底是谁?为何从未见过,也从未听父亲提起。我看着照片里模糊的人脸思索着。 "你哪来的这照片呀?"杨平问,显然比起这个人,他对我手里的照片要来得更为兴趣。 "哦,我有次无意间看到的。"我说道。 我翻找着相册也不过是找到了寥寥数张父亲的相片,也多是合影,并无什么有用信息。 "唉。"我叹了口气,心烦意乱的抓了把头发。 夜晚悄悄来临,马路上的车灯亮起,杨平去阳台接了个电话后,颇为失望的回来讲道"看来只有我们两个一起吃了。" "杨伯伯不回来吗?"我说道,倒也没有什么太多感触,我反而更愿意单独跟杨平吃晚饭,这样岂不是更有'约会'的气氛。 "对。教育局这段时间事情多,他也好几天晚上没回家了。"杨平无奈苦恼的讲道。 确实,同为人子,我很是能感同身受,父亲这段时间不也同样忙于工作,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杨平掏出手机自言自语道,既然晚上我爸不回来,那我看看带你去哪里吃晚饭? 我蛮不在乎的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觉得杨平认真的模样还是长得很像杨伯伯的,可惜了,今天在杨平家里呆了一下午,也没有看见杨平母亲的照片,我主观觉得杨平长得不像杨伯伯,若是那样的话,我想杨平俊秀的眉眼应该多像他妈妈一些,想来阿姨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长相清丽的美人。 "你看什么呢?"杨平拍拍我的肩膀,我盯着他晃过神来,羞恼道"没,没。" "肚子饿了吧,我带你去家店,也不知道钱够不够。"杨平说道。 "很贵吗?"我问道。 杨平摇摇头,道"没多贵,走吧。" 走在霓虹闪烁的街道,很是恍惚,我觉得我离这里很远,可是我又身处其中,我无可适从,紧紧的跟在杨平后面,生怕他走远了,把我丢了。 杨平领着我来到一家装潢高档的餐厅。 餐厅内的景象更是我从未见过的情景,屋里没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白色盘子,将摆在大长桌上的食物用夹子夹进自己盘子。 “先生,请问有预约吗?”服务员问道。 “你不记得我了?”杨平问道。 服务员茫然的摇摇头说"先生,我们这需要预约才可以进入。" 杨平无奈的叹了口气,环顾四周,神秘兮兮的靠近服务员说“我爸之前带我来过,你不记得了吗?就是杨俊峰,教育局杨局长。” 我离得近,也听得真切,觉得好笑,没想杨平既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服务员看着面前的男孩恍然大悟道"哦哦,我想起来了,是杨公子呀!" 杨平显然还不适应别人这么喊自己,便摆手说"你给我安排一个位置吧,最好是靠窗的。" "好嘞,您稍等。"服务员恭敬说。 过了一会儿,换了一个女服务员领着我俩来到靠窗的位置旁。 "诶,这不是一中的校队队长嘛。"我听到有人在身后窃窃私语。 校队队长?我见众人在暗地里偷偷注视着杨平,心想,原来杨平还是一中的校队队长呀,真是厉害! "一中校队队长?我看也就那么回事,那是没有碰见我们五中的!"人群里,一个留着两撇小胡须的男人极为不屑的说道。 我看向杨平,杨平却全然不理会,坐在我对面,拿着盘子去夹菜。 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便乖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呦,还是个胆小鬼!灰溜溜跑走了。"胡须男见杨平不理会他,便又出言冷嘲热讽。 我看向坐在隔了我们一桌的男人,心想,这些人是五中的?我记得之前陆宇翔还在读书的时候,听人说起,他好像也是五中的,今晚的这些人居然也是,真是物以类聚。 我看着男人,心想到陆宇翔便不屑的摇摇头,怎料被胡须男看见,胡须男见我与杨平同坐一桌,自然是将我和杨平划等了,更何况我一个小孩子竟然敢对他如此不尊重!胡须男一拍桌子,一桌的男生纷纷响应站起,胡须男领着一众青年气势汹汹的走到我的面前。 我吓到往椅子里缩了缩。 "你们干嘛?"杨平喝声跑来,挡在了我的面前。 "听说你是一中校队队长?"胡须男仰着脑袋,瞪着鼻孔问道。 杨平嫌弃的看着面前的胡须男,说道"你有事吗?" "我跟你没事,我也就是看你不爽,不过刚刚你弟对我不大尊敬,我看你识相的话就滚开。"胡须男盛气凌人的说道。 杨平将我死死护住,态度坚决的说道"我是绝不可能将他交给你的!" "哦,这么有种?"胡须男笑道"是你自己不走开,要是哪伤了可就怪不得我们弟兄了。" 门口的服务员,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带着一伙人跑来劝架。 "各位都是客人,怎么好好的就伤了和气呢?"门口的服务员毕恭毕敬的问道。 "你来得正好,这群小混混怎么进来的?"杨平问道。 "小混混?"胡须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表情夸张的瞪着杨平,背地里已经暗示自己身旁的小弟围上去。 服务员在一旁嚷嚷着,却毫不作为,杨平见状挡在了我的面前,严阵以待。 "你们在这干什么!"人群里传来一吼声,一个浓眉壮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板在我的眼中竟然不亚于父亲一般高大,肩宽臂圆,毛发茂盛认同一头人型棕熊,最惹眼的是他手臂上的黑色纹身,上面纹着花纹繁杂的图案,看不出全貌,只有一朵玫瑰露出,可是这样女性化的标志,却完美的被壮汉身上的魁梧气息中和掉。 壮汉走到胡须男面前,挡在了杨平面前,低头看着胡须男,开口问道"你是吴义弟弟吴勇吧?" 胡须男看着面前壮汉彪悍的气质和手上若隐若现的纹身,心里打鼓,下意识点头承认。 "你走吧。"壮汉不容置疑的说道。 吴勇一愣,怎么说自己也是五中校霸之一,怎么能被人说走就走?随即颇为硬气的挺起腰杆说道"你谁呀?多管闲事!知道我哥是吴铭还不快滚。" 壮汉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露出了一拍整齐白皙的牙齿,倒是跟他黝黑古铜的肤色形成对比。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吴勇便双脚离地被拽了起来,"你哥都不敢这么跟我说,你小子算哪根葱。" "你干嘛?你要干嘛?"吴勇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双腿微微发颤。 "再给你次机会,走不走?"壮汉低沉的说道。 "老大,走吧。" "要不就算了。" "走吧。" 吴勇身旁的小弟说道"老大,这个人不是个善茬,我们回去找吴义老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放开我。"吴勇喊道。 壮汉将他放下,脸上喜怒不显。 "你叫什么?"吴勇不死心的问道。 "我叫秦汉声。"壮汉说。 秦汉声?我趴在杨平后背偷偷张望着,没有想到这么一个长相彪悍的男子竟然有个如此书生气的名字。 吴勇走远后,秦汉声似是秉承雷锋精神,做好事不留名,转身便离开,等我和杨平反应过来后,已经走远了。 服务员见场面控制住后,上前道歉"对不起呀,为了补偿两位,今晚两位的饭钱全免。" 杨平扫了一眼服务员,闷闷不乐的问道"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实在抱歉,不瞒你说,刚刚的那位是海关总署的二公子,确实是他做的不对,可是毕竟他父亲的职位要比您父亲更高,我们也不好得罪。"服务员为难的讲道。 "行吧。"杨平无奈的叹了口气,眉头紧锁,想来心情不太愉快。 "怎么了?"我见杨平情绪不对,小声问道。 杨平不做声,只是看着窗外摇摇头。 晚饭后,时候还早,杨平便提议带我到他们学校旁的学生街走一走,我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对于将来的校园生活我是浑然不知,虽然只是学校外的生活,但对我来说也是格外新鲜。 我站在台阶上,望着下面的街道,左右两侧一辆辆推车排列摆开,人流络绎不绝。 "这就是学生街了。"杨平介绍道。 我点点头,表示我明白,我看着面前的灯火通明喧哗热闹的街道觉得有些不习惯,就连走路也是不习惯的,这里的一切都与我过去的生活截然不同,不论是杨平所在的小区,还是这条学生街都是我不曾生活经历的地方。杨平牵着我的手,如鱼得水般穿梭在每个小摊,小贩之间,我被动的接受着他递过来的东西。 我看着手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里面有不少的小吃是我从未听过的。 "吃呀。"杨平站在路牌下温和的看着我笑。 我点点头,同样冲他笑,将一块沾满辣椒油的豆腐放入口中。 好辣!我一个激灵,泪腺不受控制的打开闸门,一滴滴酸涩的泪珠滑落。 "怎么了?"杨平问道。 "好好吃,就是太辣了,我不适合。"我眼眶红肿,却挤出一个笑脸对他说,我不想他担心。 "没事。"杨平揉了把我的头发,拽着我的胳膊往不远处人满为患的地方走去。 "好···"人群中的赞赏声络绎不绝。 我和杨平跨过人群挤进前拍,原来是射击气球的游戏,我看向视线的中心,心头跳动,是他!在人群中最前排的不正是晚饭时为我解围的壮汉,我记得他是叫秦汉声,显然注意到他的不止我一个,杨平本是很不服气的,这射击可是他的强项,今日居然有人在他的地盘砸场子,所以杨平见状便想与之较量一番,怎料这砸场之人竟是今晚有恩于自己的男子。 男子手举着枪,极为认真的瞄准了墙上转动的气球,我自认要是我怕是一发都打不中,秦汉声严阵以待的瞄准后,扣动扳机。 "中了!" 人群中响起掌声,我发现就连杨平也鼓掌认可。 一个老汉拿着头快有人高的玩偶站出来说道,"还剩三发,只要这个小哥再中两发,就可以为他女朋友赢得这只大白熊了!" 我这才注意到,在秦汉声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身材都是很火辣,前凸后翘;模样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不过对于秦汉声,我却是实在瞧不出他的年纪,你说他二十我也信,你说他三十岁我也信,五官端正大气,亦正亦邪,尤其是一对浓黑的眉毛看起来特别醒目。 秦汉声也注意到了我们这边,杨平朝他挥挥手,他冲我们笑笑,又将枪瞄准气球,一枪下去又中了! 还剩两枪,只要再打中一枪就算成功。 胜利就在眼前,秦汉声女朋友见状便偷偷吻了他一口,众人嬉笑哗然,再将枪架起,一枪射出,却是个空把。 "加油呀!"我小声喊道,转身发现杨平不见了,定睛一看,原是跑到秦汉声那侧去了。 "秦大哥,你要信的过我,最后一发就让我一试。"杨平真切的说道。 秦汉声看着杨平,没有多说,将枪递出。 我挤到杨平身后,看着杨平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转台上仅剩的气球,一枪射出,就连我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的盯着看。 "啪!"气球爆裂。 人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秦汉声激动的揽住杨平的肩膀夸奖道"很准。" "秦哥也不错。"杨平同样夸赞道。 老汉闷闷不乐的拿着玩偶走来,将其递给秦汉声,秦汉声转头便将玩偶递给了身后的女友。 看着女人欣喜若狂的样子,我很羡慕的想着,有这样一个男人宠着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见了,纷纷散去,杨平与秦汉声互留电话后,便分开了。 我和杨平漫无目的走在路上,学生街说是一条街,其实也只是一条步行街的一小截罢了,穿过学生街周遭便是一些夜店,KTV等娱乐场所。 "这里是···"我听着杨平介绍着周围的环境建设,觉得无趣,将视线投向了马路对面酒店,一辆车停在马路旁,一道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的从车里走了出来,门口的门童见状上前搀扶。 身影真像父亲,我心想。 "你看什么呢?"杨平问道。 "没,我就是刚刚看到一个男人喝醉了,路都走不好。"我指向对面的酒店笑着说道。 杨平望去,无奈的说道"生意不好做呀。你看这人都醉的走不了路了。" "对呀···"话哽在喉咙,我瞪圆眼睛看着对面的那道身影,袒露出的肉色衬衫不正是陆宇翔送给父亲的那一件嘛?莫非?我心乱如麻。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道奇特身影又从另一辆车里下来,不正是吴文辉和龚老板两人!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杨平担忧的问道。 我脸色苍白的看向杨平,双手抱着肚子蹲下,呦呵道"啊,我肚子好疼呀!会不会是刚刚吃坏了肚子呀,我肚子好疼。" "怎么了?肚子疼?"杨平慌张的看着我。 "没事,就是肚子疼,平哥我要去趟厕所。"我说道。 杨平点点头道"走吧,我陪你去。" 我急忙补充道"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说完,捂着肚子转身跑走。 绕了一圈跑到对面酒店,父亲早就不在门口了。正当我准备询问柜台的时候。 门口的门童毕恭毕敬的喊道"您来了,黄姐。" 我转头望去,正是那日从父亲办公室离去的那个女人。 女人坐电梯径直上了六楼,我见隔壁有楼梯,急忙钻进楼梯一口气跑到六楼。 走廊里静悄悄的,尽头不见女人的身影,只有高矮胖瘦的吴、龚两人站在一间房门口来回走动,如同守护皇城的禁卫军。 我喘着气站在拐角处,看向玻璃墙外灯火通明的景象,四通八达的马路,川流不息人群,杨平正站在对面街道。 "丁零丁零···"电话铃响。 我手一抖翻出手机,警惕的探出头看向站在走廊的吴文辉和龚老板,两人正站在屋外吞云吐雾,全然没有注意到从我这的铃声。 是杨平打来的电话。 "喂,恩彰你在哪上厕所?"杨平问道。 我压低声音,撒谎道"平哥,我肚子不舒服,我先坐车回去了,你别担心。" "什么,你回去了?有没有事呀?"杨平担忧的说道。 我心中愧疚,但是为了父亲只能撒谎说"平哥,我没事,你别担心,到家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吧,也只好这样了。" 挂断电话后,我趴在墙上偷偷张望,只见吴文辉掐断了烟,将烟头扔在地上,和龚老板猥琐的对视一笑,一同趴在房门。 足足一个小时后,房门打开,吴文辉两人倘若无事一般,顿坐在墙角,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黄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黄姐,您好了?"吴文辉讨好的走上去问道。 只见这黄姐刚刚进屋前,还是一套黄色连衣裙,出来后却是换了套黑白色格子裙,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的模样倒是舒坦极了。 "还不错。"黄姐说道,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吴文辉。 吴文辉弯腰接过,如获至宝。欣喜万分的连连说道"谢谢黄姐,谢谢黄姐。" "好了,我累了就先走了。"随后,黄姐岔开腿,极为不自然的走路离开。 黄姐走后,吴文辉和龚老板两人看着面前的纸张,小心翼翼的将纸张收好。 龚老板见黄姐走远后,不屑的撇撇嘴说道"妈的,这头母猪可算是搞定了,不过说起来还真亏了陆老弟。" 龚老板和吴文辉对视一眼,一脸坏笑。两人一同走进房间,过了一会儿便走了出来,吴文辉兴致勃勃的拿着相机炫耀道"以后就算是事情败露了,我就不信他陆明川敢怎么样!" "还是吴老弟有主意!这下可算是万无一失了。"龚老板说道。 "哈哈哈······" 两人拿着相机一同离去。 父亲,父亲怎么样了?我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蹲了半天后,我的脚也早已麻痹了,失去知觉。 我扶着墙壁休缓片刻,这时走廊里又走出一道身影,我定睛一看,是赵磊?他怎么来了?只见赵磊手里提着一套西装打开了房间,正是父亲所在的那间。 我依靠在墙上,偷偷注视,过了片刻,赵磊从房间里出来,我瞳孔震动,心绪不宁。怎么会?怎么会?赵磊手中拿着的分明便是父亲今天所穿的西装,显眼的肉色的衬衫,黑色西裤,那父亲···岂不是,我一个不稳,跌倒在墙后。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莫非要被赵磊发现了?我担忧的蜷缩在一起,期待赵磊错过这个死角。 "先生,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突然响起女人的声音。 赵磊答道"哦,请你帮我把这套衣服拿起清洗一下,还有把这件房间的垃圾清理一下。" "好的,先生。"女人答道,想来是酒店的服务人员。 赵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一身的虚汗,流淌不止。 我从墙后爬了出来,正巧看见保洁将房门关上,急忙走上前。 "阿姨,你能帮我开个门吗?我忘记带钥匙了。"我强打精神,从脸上挤出一个诚挚的笑容。 "钥匙?"女人疑惑的打量了我一眼,我心虚的低头看向自己,这才发现刚刚躲在角落里,身上又流了不少汗,竟然肮脏的如同个"小乞丐"。 "对,我就是这间房里男人的儿子。"我指向房门急于证实自己的身份。 女人笑了笑,问道"你确定?可是我们酒店没有用钥匙开门,都是房卡。" 是房卡?不是钥匙。我自知可能露馅了,便焦急的抓住女人的衣角说道"你不信就让我进去,我让我爸证明。" "行吧,行吧。"女人无奈的打开房门。 我推开女人,房间里温度比走廊的低得多,我身上被汗液浸湿,一进去便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打开房门,房里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房间昏暗密闭不透风。 时间停滞放缓,我的脚步越发的小心,我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是,千万不是我想的那样。 一步,两步,我站在拐角处,墙上开着盏昏黄的壁灯,父亲躺在床上平稳呼吸,上身赤膊,被子盖在身下,衣物被整齐的摆放在床尾,正是赵磊刚刚带进来的那套,暖色灯光浅浅的打在他的脸上,锁骨,胸口,腹部,和突起裆部形成一道高低起伏的独特风景,如同一幅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油画。 "爸。"我开口轻声喊道,喉间似有粘液,干渴生涩。 女人站在身后,疑惑问道"他真是你爸爸?" 她刚刚进来过,自然知道这个屋里躺着怎样一个活色生香的俊俏男人。 我点头,走上去轻轻摇晃父亲,可是父亲却一动不动的没有任何反应,我担忧的问道"我爸他怎么了?怎么都没有反应?" 女人闻言,上前打量眼父亲,心中暗暗吃惊,刚刚灯光昏暗看得不真切,原来这男人竟是长得如此相貌堂堂。女人恍惚间将手放在了父亲的胸口自言自语道,"好烫呀。" "你干嘛?"我伸手抓住女人的手,厉声呵斥道。 女人脸颊泛红,尴尬的讲道"我看他浑身滚烫,会不会发烧了。" "发烧?"我将手掌心放在父亲额头上,确实体温要更高,怎么办?怎么办? 我推开女人,跑进浴室,取下挂在架上的毛巾,学着以往我生病时,母亲为我降温的方式,打了盆温水,将毛巾浸湿,拿着温热的毛巾走出来,却见女人半边屁股坐在床上,用手指一下一下的刮弄着父亲的乳头。父亲嘴巴微张,发出哼唧声。 "你在做什么?"我问道。 女人见我出来,急忙从床上站了起来,解释道"我看你爸爸有没有反应,没有反应的话说不定要送去医院呢。" 最好是!我将毛巾叠好,放在父亲的额头上,转身见女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不耐烦的讲道"没事你可以离开了。" 女人愣住,开口说道"可你也没有证明你跟这位先生的关系呀。而且这位先生现在昏迷不醒,我怎么能把我们酒店的客人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我看应该你离开才对吧。" 我听着女人'头头是道'的讲着,心里本就不耐,烦躁的瞪着女人,只好打开手机,拨通了电话,过了会儿,床头的手机响起,我将屏幕里显示的两个字示意给女人看,证明道"现在可以证明我是他儿子了吧。" "那你一个人可以照顾好你爸爸吗?"女人不死心的追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谢谢,不麻烦你了。" 女人讪讪的转身离开,我看着她三步一回头的架势觉得十分的好笑。 女人走后,我锁上了门,坐在床沿上,看着熟睡中的父亲,下意识的将手放在床单上,犹豫了一会儿掀开了被子,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出,父亲身上穿着以往常穿的黑色内裤,内裤的前端的颜色要更深一些,我见父亲没有反应,犹豫片刻,用指尖轻轻的在上面一抹,竟带出一丝粘液。 房间里被刻意的用香水掩盖气味,就连垃圾都被保洁整理干净,甚至就连衣物都被带走,最让我不可思议的莫过于赵磊显然是知晓此事的,却助纣为虐,反过来帮助别人陷害父亲?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父亲又是为了什么将他招进公司。 我看着父亲的睡颜,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一看究竟,看着父亲胯下饱满的一团软肉,我颤颤巍巍的伸手抓住内裤两边,眼睛却时不时的瞄向父亲,房间的温度这么低,我却又开始止不住的流汗,看着鼻尖的汗水滴落在父亲腹毛上,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心中默念,一二···三··· "丁零零~丁零零~"电话铃声又响起,我打了个激烈,睁开眼,父亲的腹毛已经和胯下的毛发连成一片了,只要我再轻轻往下一扯,便可以近距离观摩父亲的肉屌,占领我生命的高地! 我从床上站起,看了眼父亲,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如我心中所想,正是杨平打开的电话,我刚刚骗他说我先回家了,按理说我早该到家了,该给他回个电话,可是这么半天过去却没有反应,想来他也是等着急了才打过来。 "喂,平哥。"我看着床上只着片缕的父亲说道。 "你到家了吗?"杨平问道。 "到家了。"我小声应道。撒了一个谎,我只好用无数个谎言去自圆其说。 "真的?"杨平又问道。 "真的。"我越发没有底气的说道。 关断了电话后,我暗暗松了口气,看着露出一大片阴毛的父亲,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内裤扯了回来,不然总觉得内心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负罪感。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父亲,拉开他的手臂,脱下鞋子轻轻躺在他的臂膀上,感受着他的温度,闻着他的气味,听着他沉稳平缓的呼吸声,一天的忧虑和疲惫好似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我侧过身子靠着他的胸膛,静静看着父亲,我有无数次在背地里偷偷看着父亲,却没有哪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父亲,好似他的一切都变不一样了,变得更真实。不似平日里威严高大的形象,此时此刻他舒展开的眉眼宛若我不曾相识的样子,就像下午在杨平家中看到的旧相册里的那个父亲一样无忧无虑,阳光灿烂。躺在父亲的身旁我无比的安心,那是一种天塌了都不怕的奇妙力量。 我依偎着父亲迷迷糊糊的睡着,第二天,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不是我的,是父亲的手机铃声。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赵磊打来的电话,我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父亲,又将手机放回原处任由它响动,我打开手机,只剩不到一格的电了,现在父亲还没有起床,我正好离开,若是等他醒了,恐怕一时半会也解释不通。 临走前,我终是下定决心,小心翼翼的将被子掀起。 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一夜过去,父亲还是保持着昨晚的睡姿,可是身上的小兄弟却不比昨晚来得老实,半截通红发紫的漂亮龟头探出裤外,饱满充血的枪身上,青筋起伏有致,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将油光澄亮的王者皇冠捏住,父亲含糊不清的吧咂嘴,挺了下腰身,一缕透明的粘液从龟头上微微睁开的孔眼里流淌出,滴落在我的手上。 我本以为父亲就要装醒,身体僵硬不敢随意动弹。 我死死的盯着父亲的脸,脑中想着各种各样的说辞,可若是父亲看见了我将手放在他的龙根上,他必然会勃然大怒!看着父亲平息下的胸膛,我将手收了回来,清早的阳光透过窗帘间隙,打在我两指间的粘液上,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轻轻揉搓,甚至还能感受到它刚刚离开主人的身体所残留下的温度。 我屏住呼吸,打开手机,对着还在睡梦中的父亲偷偷拍下了他的睡颜,拍下了他近乎赤裸的身体。 "丁零零···丁零零···"桌上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我心虚的打了个激灵,父亲眼皮微微颤抖,眼见就要有醒来的迹象了。 我往下腰,捡起地上的鞋子,勾着身子垫着脚,悄悄离开房间,大有几分偷情的样子。 关上房门后,我在过道上换上鞋子,碰巧遇到昨晚的女保洁推着清洁车路过。 女保洁见我这狼狈的模样,狐疑道"你怎么在这?" 我低着头,将鞋子套上,不吱声,不想搭理她。 女保洁却不死心的又问道"你不是这间房里先生的儿子吗?怎么跟做贼一样,鬼鬼祟祟的。" 我恶狠狠的白了她一眼,表明硬气,心里却是极为心虚的,生怕自己内心的那些难堪被人给发觉了,到时候便会落得跟小明一般可悲的下场。 "反正你不说,我也要进去收拾卫生了。"女保洁说道,看神情好似十分有把握能够拿捏的了我。 我挡在女人面前,刚刚出来的匆忙,并没有给父亲将被子重新盖上,指不定父亲半露的身体和肉屌便会被这女人看见。 "你不能进去。"我斩钉截铁的对女人说道。 "怎么了?莫非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呀?"女人一脸讥讽的说道。 见不得光的?才没有呢!"我···我爸他···"我支支吾吾的答道,心里却很慌乱。 女人双手叉腰,掏出手机 ,作势要拨打,"你这小孩奇奇怪怪的,我昨天就怀疑了,要再不走开的话,我就给保安打电话了!"女人威胁道。 给保安打电话?那岂不是注定会打草惊蛇,我急忙阻止道"你别打,我让你进去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女人嘴角上扬,盛气凌人的说道。 我站在一旁,幽怨的盯着女人得意的嘴脸,看着她用房卡打开了房门。心想,这酒店也不安全,就这区区一个酒店保洁都可用这房卡随意进出酒店房间,毫无隐私可言。 女保洁仰着头,推着清洁车走进房间,本想跟在她身后以防她图谋不轨,怎料她才进去,便大声尖叫着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满脸通红,这是怎么了? 这时,屋里传来父亲的询问声"小姐没事吧?" 父亲醒了,我暗自后怕,幸亏刚才提早一步出门,怕就是刚刚赵磊打开的电话将父亲吵醒。不过这保洁这是怎么了?我看着保洁默默退到一侧的盆栽后,只见女保洁轻轻怕打着胸脯,面若桃红,一幅娇羞的模样。口中念念有词,我细听,竟是一直在重复"好大"二字。 什么好大?莫不是!我心头一颤,莫不是父亲的阳具刚刚进屋被这女人给瞧见了? 过了几分钟,父亲穿戴整齐的从房里走出,对着女保洁歉然说道"抱歉了,刚才陆某在屋内洗澡竟被小姐不慎看到。" "没事,没事。"女保洁低垂着脑袋羞涩的摇头说道。 "那小姐进去收拾吧,我便先走了。"父亲说完,转身朝电梯走去。 待父亲离开后,我从盆栽后走出,看着女人兴奋陶醉的抚摸着桶上的拖把杆,看着父亲离去的方向口中念念有词道"我的妈呀,怎么会这么大,这么粗?" 我转身从楼梯道离开,故意在楼梯道等了许久以后,才走出酒店。 口袋里还有昨天打车还剩下的七十多块,我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坐在车上想着,只不过是一个匆匆而过的女保洁都会对父亲如此痴迷,对于父亲的魅力我自然是知晓的,若不是这气宇轩昂的高大模样和天赋异禀的雄伟存在,我怎会对父亲如此的着迷依恋。让我苦恼的也不是女保洁,我自然懂得她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只不过随着我的成长,我逐渐参与进父亲更多的生活,那些我曾经未知的生活里,我才渐渐发现父亲那些不曾被我所认知的一面。 出租车停在了公司楼下,父亲的越野车停在公司楼下。 "谢谢师傅。"我递给了师傅二十五元。 看着公司大门上挂着的父亲的相片,我下意识的揉捏手指,却发觉双指间的粘液已经干结了,再仔细一闻,上面还残留着丝丝气味。 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公司里走了出来,是站在公司柜台的女人,从淑芬婶口中我得知她叫小梦。 "诶,是你呀,过来找你爸爸吗?"小梦手中拿着一堆文件问道。 "没,就是路过。"我小声答道。 小梦自顾自得说道"不过你今天还是别来打扰老板,今天有一笔很重要的生意要谈成了,老板正在里头接待呢。" "我只是···路过。"我欲要狡辩证明,小梦拿着文件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我又看了看墙上父亲的证件照,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现在是工作时间,所以工厂宿舍里头空荡荡的,唯有最靠左边的宿舍还亮着淡淡的亮光,我记得那正是小明的宿舍。 推开宿舍门,屋里的人慌乱的看向我,手腕上还绑着白色的绷带,此人不正是小明。 "小明,你怎么回来了?"我问道。 小明见是我,松了口气,苦笑道"唉,这不是没啥事就准备出院了,回来收拾下东西。" 我这才注意到他脚边的一个破皮旧箱子,原先是他用来放衣物的。 "你要走了?"我语气低落的问道。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其实我并不算意外,我早已预料到这一天,只是当这一切真实的发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内心还是无法接受。 小明将床上的床单用席子一裹,扛在肩上,无奈的说道"我不是个正常人,这里容不下我,没有人能接受我的。" "我能接受!"我肯定的回答道。 小明一怔,哀伤的看着我,眼眶里一行清泪流出,嘴唇轻微颤抖着,"谢谢。" 我冲他笑了笑,希望能带给他力量。 站在台阶上,看着远处马路上一道单薄的身影头顶太阳走在路上。 "再见了小明。"我轻声喃喃道。
 楼主| 发表于 2020-11-11 00:4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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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11 01:11 | 显示全部楼层
792252173 发表于 2020-11-11 00:47- o- p" ?9 C/ o3 o- M)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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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 l" k6 u2 n% A4 S哇撒!但估计要等好久,毕竟审核的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发表于 2020-11-15 18:44 | 显示全部楼层
792252173 发表于 2020-11-11 00:47) ~7 T' O  G4 F6 G7 ?+ 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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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作者发网盘吧!版主不会去审核的,一看就是个兼职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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