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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昴宿星君

[同志言情] 霍 流 年 更新至(第四部) 零夜孤君——乌鸦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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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8-30 09:30 | 显示全部楼层
加油,真棒
 楼主| 发表于 2021-8-30 09: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周后,要去磊哥诊所的前一天晚上,没想到大哥突然回来。我倒没太当回事,原定着第二天我跟红梅嫂一起去磊哥诊所,因为他的回来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好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个还处于冷战状态,所以应该不会过问我们要去干嘛。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商量好了一样,基本上同时起床,早早的奔磊哥那边去了。没想到那天诊所里的人还挺多,更没想到的是郭哥也在,毕竟郭哥跟红梅嫂打过招面,也不算陌生。磊哥见我们来了,直接让红梅嫂进了会诊室。我呢,这里自然没我什么事,也就跑后院去找丁朋去了。这懒鬼到现在还没有起床,好在大家都在前院,后院没人过来。当然趁着机会跟丁朋“打闹”了一番,没料正在进行式当中,前院却传来吵闹声。
“前院儿这是咋了?这么吵。”
“我哪知道,走,过去看看。”
我们穿好衣服,迅速跑到前院,刚进房门口,我就愣住了。门口处堵着好多人,有来看诊的,估计也有听到吵闹声进来看热闹的,那房间里面红梅嫂瘫坐在地上掩面哭泣,一边三个人正打架。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人在打架,当中一个人劝架。再确切点儿说,我大哥在跟郭哥打架,磊哥在当中劝架。我跟丁朋忙分开人群进去,我上前拉住我哥质问道:
“哥,你干啥呢?”
我哥回头看到是我,那原本青筋暴跳的脸上变的一脸迷惑。
“你咋在这里?”
“我跟我嫂子来瞧病来了,咋了?你咋来了?”
丁朋和磊哥趁机把血管膨胀的郭哥拉到另外一边,郭哥口里高声叫道:
“这里也是你撒野的地方?我要不是看赵凯的面子,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好了行了,你少说两句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丁朋,把郭洋带里屋去。”
磊哥一脸不奈烦的表情,跟丁朋两人使劲把他往屋里推。郭哥偏偏挣着要往前冲,我忙问我哥:
“你咋来了?”
我哥猛的推了我一把,瞪着眼睛指着我鼻子说: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是你把你嫂子带来见那个畜生的?”
“你他妈骂谁畜生呢?”
郭哥一听又要往上冲,被磊哥和丁朋死死的拉住。
“我就带我嫂子来看个病,咋了?”我分辩道。
“看病?看他妈个逼的什么病?啊?我说我感觉你们这段时间咋鬼鬼祟祟的,要不是我今天偷偷跟过来,还被蒙鼓里呢,原来是你带着你嫂子过来偷人。”
“偷人?哥,你瞎说啥呢?!”
我哥猛的推了我胸口一把,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都亲眼看到了,我进屋的时候,这个破鞋躺床上还光着呢,屋里就这俩畜生在。能干啥好事?这就是你带她过来瞧病?”
郭哥一听,大叫道:
“你骂谁,你再给我骂一句试试?!”
“畜生,一屋子畜生,打着给人看病的愰子跟女人搞破鞋。”
一直拉着郭哥的磊哥突然发疯一样把脖子上的听诊器一摘,“啪”的摔在地上,大叫了一声:
“都给我滚!”
这一声,倒是一下把这两位大神阵住了。那煞白的脸上从来没见他那么凶过,突然指着郭哥说道: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你给我闭嘴!”
然后走到我哥跟前,脸上的怒气消减了不少,扶了扶眼镜。
“首先,我是一个大夫,你爱人不易受孕,需要烧药暖宫,当然得撩起腹部的衣服,这是正常的步骤。怎么?不在会诊室里,你还让她在大厅广众下撩衣服?第二,请别侮辱我的职业,我是在坐诊看病,需要患者配合,即便是脱光了,在医生的眼里,男女都一样,没有性别之分。怎么?你没有脱过裤子打过针吗?你在医生面前没露过屁股吗?”
大哥强词道:
“你们这里就没个女大夫了吗?就偏偏你个大老爷们儿给她看?”
“妇科是我的专业之一,谁规定男大夫就不能看妇科了?”
“你允许一个老爷们儿在你老婆身上摩摩挲挲的?还是你老婆允许你去摸别人家老婆?”
“你给我听好了!我是大夫,我是在看诊治疗,不是在猥琐别人,懂吗?!”
郭哥一边插话:
“别跟这种人废话,直接打出去。”
我哥一看明显不占理了,只好把矛头对准郭哥,挽起袖子说:
“你动我一下试试?!”
郭哥一听又要往上冲,却被丁朋从后面死死的搂住腰,气息败坏的说道:
“姓赵的,你以为他稀罕你老婆?告诉你,他不稀罕。”
一边说一边猛的甩开后面的丁朋,走到磊哥面前,当着我和我哥的面,当着众多看热闹的人的面,一把揽过磊哥的脑袋,一下深深的吻了上去。我,我哥,丁朋,所有的人,都懵在那里。怎么还有这种操作?磊哥猛地推开郭哥,用手擦了擦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郭哥对着我哥大声说道:
“你看到了吗?!他不会稀罕...”
话只说了一半,后面惨叫了一声,是磊哥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当胸给了郭哥重重的一拳。完全没有防备的郭哥直接后退几步撞到桌子上,愣在那。磊哥一脸平静的对着众多看热闹的人说道:
“乡亲们,对不住了,今天有点事要处理,就暂停看诊了,你们请先回吧。”
一边说一边像驱鸟一样把那些看热闹的人一一清了出去。关了大门,我哥这才反应过来,一回头掐住我的脖子。
“你他妈的都认识的这是些啥二倚子货,爹娘花钱让你来上学,你就学了些这个?”
我愤怒地挣开他的手,大喊道:
“用不着你管!”
“好好好,我不管。”
猛的一抬脚狠狠的踢了我屁股一下。
“我他妈不管你才怪呢,你等回去吧,我非让爹把你腿打断!”
“就不用你管!”
“你就跟这些二倚子住一块是吧?马上,马上把你东西搬回去,离这些二倚子远点!”
我发疯似的回他:
“你才二倚子!”
我哥一听,气的脸都红了,举手就要打我。磊哥一个箭步走了过来挡在我们两个中间,拍拍我的肩说道:
“听你哥的,你先回吧。”
我哥一把把磊哥的手打开,对着我说:
“别把二倚子病传你身上。”
磊哥似乎也不没生气,对着我哥说道:
“兄弟啊,你应该比我小,听哥一句,你爱人身体没什么问题,倒是你,应该好好去检查一下。”
这话本就没错,没想到我哥张嘴大骂道:
“查你妈的逼,你他妈才有毛病。”
一边骂一边手已紧握拳头,磊哥摆摆手,意识他停下。
“听说我,女性不怀孕,问题不一定只在女性身上。有非常大的概率出在男性身上。听我一句劝,如果你没问题,当然更好。如果真有问题,应该及时治疗,不都是好事吗?话呢,我就说到这里,你信我的话,就去查查,不信的就算了。”
我哥本就是个粗人,哪是听的进去别人跟他讲道理,冷笑着说:
“算了?”
磊哥还没反应过来,我哥一拳头就横扫了过去,打在磊哥脸上。磊哥一个趔趄,眼镜也飞了出去。刚要再上前打时,一边的郭哥猛地窜上来,朝着我哥的肚子上就是一脚,直接把我哥踹倒在地上。说实话,要说打架,哪有不帮亲哥的,可这一刻,我真的就没有想帮他的一点儿想法,忙给磊哥把眼镜捡回来。倒是一边的红梅嫂忙赶过来想扶我哥,却被我哥又推了一个跟头。郭哥还要往前冲,磊哥再次挡住他,郭哥叫嚣道:
“以前接触过你一次,感觉还挺好,没想到你是这么个混蛋!”
磊哥推着他对着我哥说道:
“事情都跟你说清楚了,赶紧走。派出所离着不远,别逼我报警啊!”
我哥站起身来,扑打了一下身上的土,指着磊哥和郭哥说道:
“好,你们给我等着,早晚把你们一个一个收拾了!”
说着一把拎起红梅嫂,就像拎只小鸡子一样,可怜红梅嫂被他像撵乞丐一样推搡着出了门。磊哥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说道
“赵凯,你也回去吧。”
其实我是真的不想回去,却也无法再说什么。
“你也是大小伙子了,你回去了,还能给你嫂子挡一挡,要不然你嫂子还知道怎么着呢。”
回到家后,事情远没我想的那么糟。我哥和红梅嫂虽说一直冷战,甚至时常被我哥骂几句,但好在没有动手。父母那边倒是也不知道这些事。让我担心的反而是磊哥和郭哥他们,知道他们会怎么样,丁朋又怎么样了,会不会恨我,会不会想我。
几天后就假期结束,到了返校报到的那天,我起了个大早,收拾了一下,早早就踏上返校的路。到了教室,却发现丁朋并没有来。从上午等到下午,也没见到他人影。无奈之下,鼓足了勇气跑到磊哥的诊所。推开房门,看到磊哥正坐在会诊桌前看书
“哥。”
磊哥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平静的说道:
“开学了?”
“恩,丁朋呢?咋没去报到?”
“他前天就回汶山了,估计明后天才能过来。”
“咋开学了他倒回那边去了”
“家里有点事。”
磊哥说完,又继续看起书来,完全没有再理我的意思。突然感觉磊哥对我冷漠了好多,我也没理由再在这里了。
“那,哥,我先回去了。”
“恩。”
一直在看书,虽是回答我了,眼睛却没离开过书。
我虽不知道丁朋家出什么事了,总感觉不会是大事。要大事的话,磊哥怎么不回去呢。本来想等他家里的事处理完,估计过两天也就回来了。没想到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来上学 。上次见磊哥对我那态度,我也不好意思再过去问他。突然想起来,好几天也没见到郭哥了,他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像磊哥一样会对我冷漠?只可惜郭哥的宿舍在哪里我并不知道,只知道是在学校后面的家属院那块。好在打听他的宿舍并不难,三排带院的家属院当中,最后一排就是。郭哥在最里面靠近校墙的那间。进了院才发现,这是典型的单身汉的宿舍,小的可怜的院子里只有一个红砖砌的水笼头,门口处放着他平时骑的那辆“大金鹿”,再就是地上放着两个用了很久的皮球,基本上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两间很小的房间,一间算是堂屋,另一间就算是卧室。一进所谓的堂屋门,扑面而来的酒气。我叫了一声“郭哥”,没人回应,但内室里地传出粗重的鼾声。打开内室的房门,一张双人床上铺着凉席,郭哥仰面躺着睡在上面。床前的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杯盘狼藉,一个老白干是空瓶,另一瓶也少了有三分之一。
“郭哥,郭哥。”
郭哥没有回应,我忙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刚刚洗好收起来,就看到郭哥在床上翻了一下身,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却伸出一手摸向桌子方向。我忙上前问道:
“哥,你要啥?”
“水。”
“我给你拿。”
我忙跑去拿缸子倒了半杯水,递了过去,他竟然也知道闭着眼睛慢慢坐起来,端起缸子往嘴边送。“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用手一抹嘴,把缸子又递给我,努力睁开眼看了看我,瞅了半天才皱着眉头说了句:
“你是谁啊?”
“哥,是我,赵凯。”
郭哥一听,慢半怕的说道:
“赵凯?你咋来了?我还当小朋呢。”
一边说一边慢慢找衣服解开脱掉,嘴里嘟囔着:
“热死了。”
直到脱的一丝不挂,我忙问道:
“哥,你要干嘛?”
“热死了,冲个澡。”
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下了床,东倒西歪的就往外走。我忙上前扶住他,一直走到院子里 ,跑到门口把虚掩的大门关上,一转身,看到郭哥已经赤裸着身体站在水笼头旁边。拧开水管,那水“哗哗”的喷流进下面的水桶里,他拿起水瓢,舀起一瓢水,从头“哗”的冲了下来,溅起碎玉无数。那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挂在他的发尖,黝黑的肌肤被水滋润后显的更加油亮,那宽肩阔背,配上刀刻般的肌肉,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苍劲的铁塔接受着暴风雨的洗礼。正当我看的发呆,那边郭哥突然把手瓢举到嘴边,闭着眼大声深情的唱道:
“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我已厌倦漂泊,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抹去创痕.....”
我第一次听到郭哥唱歌,尤其是一丝不挂的,情到深处,下面一晃一晃的,用水瓢当麦克风,竟然唱的那么好听。这歌手唱完后,把手瓢往水桶里有气无力的一丢,转身丧丧的往屋里走。那通体黝黑的皮肤只有那坚实的屁股被捂的曲白曲白的,界线分线。刚走几步又开始东倒西歪起来,我忙上前扶住他。他扭着头仔细的看了看我,又问道:
“你是谁啊?你怎么在我家啊?”
“郭哥,是我,赵凯。”
“哦,对呀,我给忘了。”
“你喝醉了,我扶你躺下。”
“好,躺--下。”
扶他刚躺下,发现他好像很快就睡着了一样,我过了一会儿,对着郭哥说道:
“哥,你睡吧,我先走了。”
谁料他眼都没睁,说道:
“走吧走吧,知道你烦我,这么多年了,我,我他妈的就自作..呕...”
一句话没说话,正躺着的老先生嘴里竟如喷泉一般,一口污物喷涌而出。更让我感觉想吐的是,那些污物喷出后又直接落到他满脸满身都是。刹那间,屋里一股酒酸臭直冲鼻子。不过看来人喝醉了还有知觉的,郭哥被污了一脸后,竟自己一翻身把头伸到床下去,又干呕了起来。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我忙出外面端来清水,准备给他擦洗一下。不料看到郭哥脸已红紫。
“哥,你没事吧?”
我忙蹲下身子问他,郭哥用手指了指他的后背,可咳嗽声却没有停下来。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不想郭哥一边咳一边猛的指了指后背,我才明白过来,对着他的后背使劲捶打了起来。刚拍了几下,又一口污物被呕了出来,连嘴带鼻子里都往外冒。吐完后,他才长长的呼吸着,脸上的颜色也快速的退了下去。他这才翻过身来躺。我忙用湿手巾给他把脸上身上的污物都清理干净,可郭哥虽说没刚才那么夸张的咳嗽了,却时不时的还咳一下。
“没事了吧,哥?”
郭哥没说话,却好像很难受一下,呼吸声里加杂着怪声,我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突然想起磊哥来。
“哥,你再忍一下。”
我忙冲到院内,推上郭哥的自行车就跑,一口气骑到磊哥门诊,风一样的冲进去,对着正在写东西的磊哥说道:
“哥,郭哥出事了。”
那磊哥一听,猛的站起来,问:
“怎么了?”
“喝酒吐了,可感觉他呼吸好像不太正常。”
“哦,就喝多了呀,我还当出啥事了呢。”
磊哥刚才的紧张劲儿一下放松下来。
“我是感觉他好像不太对劲儿,刚吐了,可好像喘气都费劲儿。”
磊哥一听我这么说,忙说道:
“走。”
他忙收拾了一下医药箱,跟我一起飞奔回去。可当我们进了郭哥的房间,他竟已经睡着了,身上依旧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偶尔咳嗽两声。磊哥看到他是睡着了,这才放了心,走过去坐在床边给他把起脉来,又把耳朵贴近他的脸听了听他的呼吸声,对我说:
“气管里还有残留物,来,你帮我把他扶起来。”
磊哥一边说一边上了床,把郭哥翻了个身,头垂在床沿处,让我按住郭哥的头,他跨在郭哥大腿外,两手搂住郭哥的腹部,猛的往上提了几下。郭哥猛的咳嗽起来,挣扎着想起来,被我死死按住,又被磊哥提了几下,一肚子的污物从他嘴里鼻子里喷了出来。等他吐完了,磊哥吩咐我拿了水给他擦脸漱口。郭哥早已被折腾醒了,瞅着磊哥说道:
“特解恨吧,你直接给我勒死得了。”
磊哥没说话,下床收拾了一下东西,顺手拿起床单扔了过去,挡着郭哥那赤裸的身子,把郭哥的身体扳向侧身,才问我。
“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醉了,后来他醒了后,就洗了个澡就又躺下了,结果就吐了。”
“他是仰面吐的?”
“恩。”
“作死。”
“咋了?哥。”
“仰面躺着吐,呕吐物很容易进入气管里,造成呼吸困难从而窒息死亡,所以,醉酒的人,一定要让他侧躺,一旦发现气管堵了呼吸困难,先别急着找人,就用刚才我用的那个方法,头冲下,使劲冲击他的腹部,直到把气管内的异物顶出来,这叫海姆利克腹部冲击法。另外,喝了酒的人不能洗澡,尤其不要洗热水澡,记住了吗?”
“噢。”
没想到一边侧躺的郭哥突然说话了。
“我要不快呛死了,你还不会理我是吧?”
磊哥瞅了他一眼。
“我来是因为这是医家的本分。”
“哈哈”郭哥冷笑着,“你就那么绝情,我跟你这么多年的哥们儿了,就因为那点儿事,哥们儿都做不成了?”
磊哥一听这话,有点生气的说:
“那点儿事?那是一点儿事吗?现在影响到我的工作不说,你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些什么话吗?我老婆因为这事,一天巴不得二十四小时盯着我,你知道吗?”
郭哥听了这话,把头埋在枕头里,竟抽泣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还不成吗?”
“我跟你说过,这种事,我遇到得多了,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完全能处理好这件事,更相信我医者的本分,何必用那样的手段处理。你就从来不为我考虑考虑,那样处理,负作用会有多严重。”
郭哥低泣着说道:
“我就看不了你被别人欺负,我看着心疼,你知道吗?我真心疼,凭啥做了件好事还要打你冤枉你,我情愿挨打的是我。”
“我明白你的好意,但处理这种事我比你有经验,你不觉得你的做法很可笑,太莽撞了吗?”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些天你不理我,我总感觉都没法活了。”
磊哥坐到床边,轻轻的拍了一下郭哥的后背。
“郭洋,我了解你,从认识你不久,我就明白,我知道你帮过我救过我,我也曾帮过你,但那都是基于人的本性,跟感情无关。因为我感激你,所以,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虽说不认同那么做,但比起少了一个好兄弟来说,那件事就不重要,因为我更在乎你这个兄弟。可你想过没有,咱们这能一直那样下去吗?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当然希望你也不是。可我也知道,各人有各人的性向,我是医生,我当然比任何人都能理解。但问题的关键是我的性趋向是正常的。说实话,可能是因为职业的原因,更可能因为咱们是好兄弟,所以那些事,我纵容着你,但我并不是没有底线的。我也怕影响到以后,怕影响到你,也怕影响到我,也怕影响到我跟她的夫妻关系,甚至怕影响到孩子。同性恋并不可耻,但你选择的对象错了,我到现在才明白是我错了,当初就不该纵容你。如果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越界,也不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发生,咱们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好哥们儿,不好吗?非得有那种关系才行吗?郭洋,你要明白一点,如果非要拿这种关系跟我的家庭来对比的话,那实在不好意思,我宁可放弃这层兄弟关系,选择家庭。我希望你能理解。”
说完,磊哥站起身来,背起医药箱就准备往外走,郭哥抬起头来,哭求着说道:
“丁朋,我保证再也不做那种傻事了,我去跟你老婆解释还不行吗?咱们就不能跟从前一样了吗?”
磊哥回过头来,冷冷的说道:
“你能想像到的解释,我也能想像的到,你想像不到的,我还能想到。那不是关键,你应该思考的是怎么定位咱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说完背起医药箱走了出去,留下郭哥一个人,把头又埋在枕头里,狠狠地捶着床板。我在一边有点不知所措,不过今天第一次听到了一个词,也让我对以前看到和自己身上发生的有了一个具体的概念——同性恋。
“赵凯,你出来一下。”
院外磊哥叫我了声,我忙跑了出去。
“哥,咋了?”
估计是磊哥走出去不远又回来的,他把我拉到一边,搂着我的肩膀说道:
“这几天,你没事就勤过来看看你郭哥,他呀,我不担心他想不开,但也怕他酗酒过度,不要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有什么事,赶紧跟我说,如果来不及,就按我今天跟你说的做,不行的话,我那边药架子上层常备着葛根汤,解酒用的,随时过去拿,记住了没?”
“恩。”
“那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哥,您咋这说?”
“尽量劝他白天不要喝酒,晚上也得少喝,毕竟他是在这里工作,影响不好。”
“恩。”
“那我先回去了。”
“哥。”
磊哥刚要走,听我叫了一声,回过头来,问道:
“怎么了?”
“丁朋这几天倒底咋了?”
“你甭管他,我看他是快魔怔了,这两天是因为他妈的忌日,过几天他自己就回来了。”
快魔怔了?这话怎么讲,看来他们兄弟俩之间应该有点矛盾,难怪他几天都没出现。
“还有事吗?”
“哦,哥,那啥,上次我大哥的事,我想代替他向您道谦,我知道我大哥对不住您,您别怪他,要怪就怪我,我.....”
磊哥一听,拍了拍我肩膀说道:
“你不需要跟我道谦,你哥是你哥,你是你,我分的清,没事。还有,等过段时间,不管小朋怎么样,你要想回来住,随时过去就行,知道吗?”
“知道了,哥。”
没想到又过了两天,我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丁朋坐在他的座位上。我既开心也担心,开心的是见到他人了,担心的是因为我哥的事,他会不会迁怒于我。我慢慢走过去,还没等我说话,丁朋冲着我笑着说:
“你咋才来?”
“啊?噢,我,我从家走到学校就得一个多小时啊。”
“哦,也是,这几天咋样?”
“啥咋样?”
“我不在的这几天,估计没人陪你说话聊天了吧?”
我突然感觉有点陌生的看着他。
“你没事吧?”,
被我这一问,丁朋也愣了。
“我?我没事啊,咋了?”
“你没生我的气?”
“我为啥要生你的气?”
“因为,因为我哥,我哥在你哥诊所里闹事,还闹的磊哥跟郭哥闹矛盾。”
“哈哈,那跟我有啥关系?他们愿意闹就闹呗,我哥跟郭哥闹,又不是我跟郭哥闹,我怕啥?”
“恩?”
我怎么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丁朋啊。
“还有,.....”
我把前几天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他,他听后的反应让我更加郁闷了,竟看不出任何一点不开心。我又跟他说磊哥让我多去看看郭哥,他听后说道:
“没事,这几天我去照料他,毕竟我跟他比较熟一点儿。”
我心想,那最好不过了,毕竟我在郭哥面前会稍显拘束。
接下来的日子,丁朋确实信守了他的诺言,基本上每天都会去找郭哥。后来我倒是又见过郭哥一次,还是在上体育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没了以前的状态,胡子拉碴的,也没正经上课,只是让大家自由活动,然后他就不见人了。自由活动,本身就是大家最喜欢的。一段时间里,其实真正让我感觉反常的,不是郭哥,因为郭哥的反常是意料之中的,而丁朋的反常却是我没想到的。一天下午的自习课上,丁朋坐在凳子上,后背靠在后面的课桌上发愣,也不知道他脑里在想什么,我把手轻轻的放在他手中,刚放上去。
“干啥?”
他的手触电般的反应倒吓了我跳,忙把他的手收了回去,我郁闷的问道:
“你这是咋了?”
他反道问我:
“你咋的了?”
我的内心一阵冷落,甚至感觉委曲。
“你以前不是这样啊?”
他愣了一下,忙解释道:
“哈哈,我正在想事儿呢,你一伸手吓我一跳。”
我知道他这也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心情一下降到冰点,只好坐好,不再招他。当然我整天的心情也受到影响,而他呢,见我不理他,也懒得理我,各人忙各人的。放学后,甚至没说一句话,收拾了东西抬屁股走人。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内心里却难以平静,自己落寞的收拾东西走人。家,不是我最好的港湾,懒得这么早就回家,溜溜达达,懒懒散散的往回走。看着其他的学生疯一般的往家冲,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来就没有着急回家的冲动。不是最后一个离校的,我却是走在最后。不知道丁朋现在在干嘛,是回到磊哥诊所了还是去陪郭哥了。总之,一下看不到他的生活还没有完全适应。人,真的很奇怪,平常要好的时候,即使见不到他,也会放心。关系有变的时候,满脑子却都是他的影子,当然最终的原因还是归结于自己身上,他嘴里说我哥闹事不怪我,可还不是一样不理我?难不成仅仅是口是心非?
不知不觉,自己的路线偏移,从大路一直走到离学校三四里的的河边。其实这条河跟我们寨子的那段河是同一条,顺着这河边也能走回家。虽是同一条河,可三里不同景,这里的河一边全都是白杨树,沙滩也窄了很多。我坐在一棵已经倒掉却依然坚强活着的杨树杆上,望着眼着那宽阔的河水。那平静的水面一片泛白,晃的眼睛直难受,难受到想流泪,水天相接处,没有界线,天水一色,犹如那河水是从天空中直接流下来,流到眼前,燥热的天气下,景色也一样不美,无心去看什么风景,思绪早已飘忽.....
“Hello”,突然一声招呼伴随着一个脑袋从我身边侧面伸过来,吓我一跳。
“你在这干嘛呢?”
定睛一看,秀花妹妹?
“没干嘛,你咋到这儿来了?”
她笑着坐下,并排着跟我一样坐在树杆上。
“你能来我咋就不能来?”
“哦,放学了你咋不回家?”
“这么早,回家多没意思,你呢?”
“我?我无聊,就到这边闲呆会儿。”
“同学都两年多了,我还不知道你家是哪个村儿的?”
“栖风寨的,你呢?”
“我家刘家庄的。”
“刘家庄?刘家庄不是在学校西边吗?你怎么跑大南边来了?”
“我,我就是过来看看这边的风景啊,不行吗?”
“这大热天的有啥可看的啊?”
“我愿意。”
得,我无话可说了,秀花妹妹打量了我一下,笑道:
“这几天看你情绪不太好,是不是失恋了?”,
失恋?我算吗?还是我恋过?可这也不算的话,这又算什么?我摇了摇头苦笑道:
“我哪有恋可失啊?”
“拉倒吧,我早就看出来了,从开学到现在,看你整天愁眉苦脸的,一定是失恋了,哈哈哈。”
“真没有。”
“快告诉我,那人是谁?”
“跟你说了不是。”
秀花妹把头一歪瞅着我说道
“我还是不信,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恋爱过?”
“当然没有。”
“哎~~~好可怜啊。”
这话说的,未成年的毛孩子没谈过恋爱就可怜?
“咋了?”
秀花妹瞅着前面的天空,两只脚回来的踢动着,老成的教导起我来。
“咱们啊,明年这个时候就毕业了,你说上了三年初中,连恋爱都没谈过,这三年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我听了感觉好笑。
“哈哈,那你意思是上学就是为了谈恋爱的?”
秀花妹一听,头转向我噘着嘴着说道:
“上学跟谈恋爱两不冲突好吗?”
“那你的意思是你谈过了?”
这听我这么说,她两手一捧脸,娇羞地扭动身体。
“哪有啊,哪有啊。”
我的个娘呀,我真想吐她一脸,故意气她说:
“咋没有,你不是还追过丁朋吗?”
她一听这话,停下扭动,瞬间从娇羞切换成大白眼。
“别瞎说好不好,我跟他只普通同学关系好不好?”
我笑道:
“拉倒吧,你写的情书不都让我帮你转给他的吗?”
“你还说。”
一听这话,秀花妹妹伸直两个手指,在我胳臂上掐了一下。
“那根本不是情书好不好,我看他整天挺郁闷的,想跟他做朋友开导开导他好不好?”
“好好好,你说好就好。”
我听了有些无奈,真佩服有些人睁着眼说瞎话跟真的一样。她见我不说话,又问道:
“哎,你说,咱们学校谁最帅?”
“恩?不知道。”
“你猜嘛?”
“猜不着,我一个男的,注意哪个男的帅不帅干嘛?”
“那我告诉你吧。”
“恩。”
“以前咱们学校不是有四大美男子吗?前两届的那两个美男子都已经毕业走了,现在就剩下咱们这届的丁朋了。”      
“哈哈,你还在打丁朋主意呢?”
“我打他主意干嘛,再说了,他就是在别的女生眼里帅,也不见得在我眼里帅啊,我觉得吧,他还没有你帅。”
“我?”
我吃了一惊,哈哈,真吓人,我自己什么样儿我自己还不知道,难不成这就是人家说的“骚包儿眼里都是嫖客”?
“哈哈,我看你是眼睛有问题吧?”
“真的,我真的觉得咱们学校里你最帅,比丁朋可帅多了。”
虽说不相信她的话,可被人当面夸帅内心里还是美的乎儿的。
“不过吧,人家越是帅的人越坏。”
“恩?咋这么说?”
秀花妹把头一歪。
“不是吗,你不坏吗?”
“我哪坏了?”
“你最坏了。”
“瞎胡说。”
秀花妹低头不语,含“骚”傻笑着,过了一会儿才说:
“你还记得上届的王子康吗?”
“王子康?不认识。”
“哎呀,就是四大美男之一。”
“哈哈,咋了?”
“他追过我。”
“哦。”
“他就特别特别坏。”
“他咋坏了?”
“那时候他老约我出去,去一些没人的地方,对我动手动脚的。”
“哦。”
“他还老摸我这儿。”秀花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敷衍地笑了笑,说实话,我对这个话题没太大兴趣。秀花妹忙说,
“我当时可害怕可害怕了,心都怦怦跳。”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的手放在她胸口上说道:
“比现在跳的快多了呢。”
突然的动作确实把我吓一跳,我忙把手往回撤,却听她娇羞的噘着嘴喊道:
“哎呀,你真坏,手别乱动,你都摸着我那个了。”
我忙使劲挣出手来解释道: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就是,就是,就是。”
突然有种想走的冲动,那秀花妹又说道:
“有一天晚上,他还把我还到这边来,就是那儿。”
她顺手一指前面的一片沙滩,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她瞎指的。
“就在那儿,他,他还欺侮我。”
说完竟双手捂脸“嘤嘤”的哭了起来,我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哪料看她时她竟从手指缝里偷偷看我,我只好说:
“别哭了,都过去了。”
一听这话,她哭的更加起劲了,骂道:
“你们男生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大坏蛋,大坏蛋!”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他妈哪儿跟哪儿啊?哭了一阵见我没反应,才渐渐抽泣着停了下来,问我道:
“你怎么不问问他咋欺侮我?”
“啊?噢,那他咋欺侮你的?”
嘤嘤嘤,又哭了起来。
“他把我推倒在地上,他摸我这儿。”
一只手揉着她梨花未带雨的眼睛,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他还,还,还摸我这儿。”又指了指她的裙底。“他还,还把你们男生那个脏东西弄进去了,呜呜呜。”
说实话,哪个青春期的男孩子听到这些身体会没有反应,我感觉出自己身体的膨胀,却又怕被她看到,感觉夹紧双腿。好在天色已渐晚,料想她应该没有看到,可内心的火却在一点点燃烧。
“你们这些臭男生跟我们女孩子在一起,是不是都想干那事儿啊?”
“啊?没有啊。”
“你骗人。”
“没骗人啊。”
“那你那儿咋了?”
她突然指着我的裤裆说道。我才发现原来那里早就鼓了包,想起身躲开,却又更怕出丑,赶紧用手挡了挡,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哼,算了,我就知道你也想那样。”
“没有,真没有。”
“反正我一个女孩子也打不过你,你要是想,就随你便,哼!”
一下子倒让我不知所措了,明摆着人家“在线急等”呢。我倒犹豫起来,却没想到,秀花妹突然抓起我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胸上,另一手被她引导着放入他的裙底两腿之间。见过柴禾上浇汽油吗?那身体内的火苗“腾”的燃了起来,我忙滑下树杆,站在她前面,双手钻到她的内衣里面,上面波涛汹涌,秀峰挺拔,下面丛林茂密,泉水横流。秀花妹忙从树杆上滑下来,靠在树杆上,我急不可耐的撩起她的裙子,褪去她的内裤,但手却在颤抖。秀花妹学着我,帮我解开裤子,释放出那关在牢笼中的野兽,早已渴望着那清泉解渴,不由的把身体贴了上去,却又不知道从何入口。突然想起磊哥的那个笑话,“往哪儿插啊”,倒是秀花妹伸手握住我的分身,慢慢的引导着它进入一个温暖湿润的洞穴之中。那里热情澎湃,那里幽暗绵长,似乎有磁吸力,让男人欲罢不能,只想狠狠的去探索它。正当我还在体验当中,那秀花妹却又嘤嘤的哭泣起来。
“你讨厌死了,讨厌死了,你也欺侮我。”
我哪顾得上她假惺惺的演戏,两手搂着她的胯部,下体狠狠地撞击着,见我没有理会她的表演,又随着撞击呻吟了起来。
“不要,不要啊。”
“啊?你不想要了?”
我忙停了下来,她不耐烦地说:
“烦死了,快点吧。”
我只能更加卖力。人,真的很奇怪,那个年代里,性教育几乎没有,可偏偏就跟动物一样,有些东西不用别人教,甚至不用学习,就可以无师自通。难不成这就是天性?正当我热火朝天的时候,秀花妹已不能自持,双臂搂着我,脸贴在我的身上,陶醉般的轻轻叫道:
“赵凯,我喜欢你,我要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一瞬间,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也浇灭了熊熊烈火,更像一条横冲直撞的蟒蛇被突然削掉头,瞬间变成了一条软塌塌的死蛇。我操,我他妈才刚刚十五岁,我他妈还是个孩子呢,自己还靠着爹娘吃现成饭呢,要给我生儿子?生了我可怎么养啊?怎么跟我爹我娘交待?怎么跟丁朋交待?一时间,我猛地后退一步,把秀花妹也吓了一跳。我忙提上裤子。
“拉倒吧,我不弄了。”
“咋了?”
“没咋,天黑了,快,快回家吧。”
我慌忙穿好衣服,把丢在地上的书包捡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就要走。
“你,你就这么走了?”
“回家吧,太晚了。”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赵凯,你个王八蛋。”
拉倒吧,王八蛋就王八蛋吧,别他妈真的搞出个小王八蛋来,那真的就玩完了。离开了一段距离,我才回过头来,对着已经看不清的秀花妹大喊:
“快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原来紧张的心情才慢慢放松下来,回想一下,又觉得好笑。怎么说呢,少年不知那啥滋味,终于那啥了,可连那啥长的啥样儿都不知道,啥那啥玩意儿啊。哎,可悲可叹啊。
接下来的几天去上学,只要一进到教室,实在懒得动活儿,当然最怕见到的还是秀花妹,最怕跟她有眼神上的交流。只是每当发现我在偷看的时候就狠狠的瞪我一眼,往往是给我吓出一身冷汗,所以,除了上厕所,基本上就在自己的座位上趴着。丁朋也跟以前不一样,不太爱跟我说话。他懒的理我,我也更懒得理他。
该来的始终会来,一节课上,刚打开书本,里来露出一封信。我打开一看,还没看到内容,只看到署名,就已经浑身冒汗。
“凯:
你真的好绝情,你们男生都一样吗?得到了我的身体就把我抛到脑后,在你们眼里,我仅仅是供你们玩乐的道具吗?我真的好伤心,真的好难过。这几天,我睁开眼就是你的影子,闭上眼梦里也全是你,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你,可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一个爱你的女孩?我想像不出以后没有你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我真的受不了这种相思的苦。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多么希望给你生个孩子,拥有一个我们的爱情结晶,可这几天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太伤我的心了,你欠我一个解释。如果你想给我解释,今天放学后,老地方见。爱你的秀花。
娘哎,俺那黄天厚土火神爷爷呀,怕什么来什么,从看完那封信后,一下午就如同火僚了屁股一样坐立不安,扭来动去,终于一边的丁朋看不下去,问道:
“你这是咋了?”
我低声说道:
“没事儿。”
后面两个人都没了对话,其实我多想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帮我出出主意,可看他那张已经瞅我不奈烦的脸,我也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熬啊熬,终于熬到下午那块破铁声被敲响,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我抓起书包,旋风一样跑了出去了。其实说跑不太对,应该说是逃了出去。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是过够了,都不愿意去学校。可没办法,毕竟已经初三了,只过了几天,真的是度日如年。
一天刚刚走到教室坐下,丁朋竟然笑着偷偷的跟我说:
“告诉你个重磅消息。”
我冷冷的问道:
“咋了?”
他贴近我的耳朵,悄声跟我说道:
“刘秀花怀孕了”
“啊!?”
瞬间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样,怎么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丁朋看我愣在那里,忙问:
“你咋了?”
我都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你咋知道的?”
“学校里都传开了,听说谢老板发现她老是呕吐,就逼问她,后来几个女老师连哄带骗的劝她,她才招了。”
“那,那她招了那男生是谁了没?”
“好像没有,不过她怀孕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不知道那男的是校内不是校外的....”
后面再说了什么,我确实没有听进去,因为自己脑子已经彻底乱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我那间小房间,感觉似乎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回到家里,随便扒了两口饭,就要回我那房间。母亲看我着急忙慌的样子,忙问我:
“这是咋了?”
“没事。”
回到自己的小窝,早早就躺下了,却翻来覆去的。门外响起红梅嫂的声音:
“小凯,你吃饭了没有?”
“我吃过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事。”
“没事?你要生病了,我给你拿药去。”
“不用了,我没事。”
“没事就好。”
说完听到嫂子离开的声音。
“哎,嫂子。”
“啊?咋了?”
“我,我想问你点事儿?”
“好,屋里热,你出来说吧。”
我答应着忙下炕走了出去,看到嫂子正准备坐下洗衣服,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让我坐下。
“咋了?啥事?我看你这几天好像有心事似的,到底咋了?”
我低着头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开口合适,毕竟她是嫂子,又不是姐姐,可除了她和石头哥,石头哥现在也难得见他一次,我也不敢问别人。
“嫂子,那啥。”
“啥?”
“就是,那啥,要是女孩子怀着小孩儿了,有啥好办法能去掉啊?”
“啊?”
红梅嫂明显吓了一跳。
“我的天爷,你,你,那啥,那女孩儿哪儿的?”
“刘家庄的,我同学。”
“你啊,可真行,你同学的话不也就十四五岁吗?你们胆儿也太大了,这事你跟你哥说过吗?”
“没有,我,我不敢跟他说。”
“那跟爹娘说过吗?”
“也没说。”
“这可不行啊,这事必须得跟爹说啊,你们都是些孩子,处理不了这事的。”
“那就没有啥药片之类的,吃了孩子就没了的?”
“你瞎说啥呢,要是都已经安稳了,那就只能做手术,可那样很伤身体。”
说到这儿我看红梅嫂的情绪也变差了起来。
“那做手术的话必须要去医院吗?”
“当然了,不过这事,你可别乱来啊,做手术是大事,你们两个孩子可不行。人家医院也未必给她做。实在不行,你还是得跟爹商量商量,看看该咋办,这事我本不该给你瞎出主意,可我觉得吧,还是家长出面去解决这个事比较好。”
“我怕咱爹生气。”
“他肯定生气,可也得告诉他呀。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没法处理这事的,就是可惜了那肚子里的孩子了,还没见过世面就要走。”
“嫂子,就真的没有药片之类的吗?”
“哪有那种药,要是孩子太大了,还不一定能动手术了呢。”
“啊?”
“真是那样,生下来,你们养不了,我帮你们养都行。”
“那你的意思,我还是得跟爹说吗?”
“一定得说。这样,你要怕咱爹的话,不行我跟你哥说说,让你哥陪你去,让你哥好劝说着点儿。”
“好吧,我哥啥时候回来?”
“八成儿过两天就回来。”
果不然,两天后我哥回来了,因为我一到家门,就看到他坐在院里的小凳子上,虎视眈眈地瞅着我。
“你小子行啊,上学学出本事了?”
我低着头走了过去。
“哦,我嫂子跟你说了?”
“哪怕你十八九岁了要出这事都不怕,你说你才多大,我看,你这顿打是免不了的了。”
我低着头没敢说话。
“你自己先考虑考虑吧,考虑好了,我和你跟爹说去。
我低头考虑了好久,其实也没考虑什么,更多的是害怕而已,我哥见我不动活儿,又说道:
“你准备等到啥时候?反正早晚都得说,你看着办吧,你要去就跟我走,你要不去就算了。”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到了父母那边,我爹我娘正在院里收拾院子,我哥走到我爹跟前,不知道啥时候手里多了两瓶酒。
“爹,给你捎了两瓶酒。”
我爹手都没停下,看了一眼。
“放那儿吧。”
“爹,您先歇会儿,一会让小凯收拾,我跟您商量点儿事。”
我爹一听,头都没回。
“他会收拾个屁,我就知道你送东西,就没憋啥好屁,你说吧。”
“嘿嘿,不是我的事,是小凯的事。”
“小凯能有啥事啊,他没你那么不省心。”
“爹,要不您先歇会儿,坐下咱爷俩儿说。”
“咋的?他能有啥天大的事,你还怕给我吓的站不住?”
我爹嘴里说着,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走到凳子边坐下,我哥忙从兜里摸出烟来给他点上。
“你说吧,他咋了?”
“爹,那啥,小凯吧,在学校里,有个女孩子老招惹他。”
“女孩子?招惹他干嘛,不理她不就完了。”
我哥也小心移移的坐在他旁边。
“关键吧,你说小凯这么大年纪的孩子,哪懂那些个,结果,结果两个人就那啥了。”
“啥那啥?搞对象了?”
我爹一听这话,皱着眉毛看了我一眼。
“毛儿他娘的还没长全呢,搞啥对象啊?让你上学是学文化的,是让你去搞对象的?”
吓得我赶紧低下头,不敢说话。我娘一听这话忙过来摸着我肩膀对我说道:
“小凯啊,咱们还小,好好上学学文化长本事,别老想三想四的,她要再招惹你,就你叫她滚。”
我早已羞的不敢跟她对视,我哥忙解释道:
“没有没有,他们也没搞成对象,就是吧,就是.....”
“就是啥?”
“那女孩儿好像怀孕了。”
“啊?”
我娘一听愣在旁边,我爹惊的一下站了起来,后背着手,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突然指着我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滚滚滚滚滚,你爱滚那儿去滚那去。”
“爹,您先别急,咱们得想想办法啊。”
我爹一听这话,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脸红脖子粗的叫嚣道
“我他娘的想啥办法啊?跟我有啥关系?我花钱是让他上学的,不是让他学搞破鞋的!!”
一回头看到我,捡起地上的小凳子就朝我要砸过来,幸好我哥手快,一把把他手拉住。
“爹,您消消气,消消气。”
我爹刚刚被我哥按着坐下,我哥大声呵斥道:
“小凯,过来,跪下!给爹认个错儿,你看爹气的。”
我本不想上前,旁边的母亲推了我一把,我慢慢走到我爹跟前,跪下。
“爹,我.....”
“你别叫我爹,我可当不起你爹!”
我哥忙说:
“爹,您别生气了,您要气了我替你打他。”
说着抬脚在我屁股上轻轻踢了两脚,嘴里念道:
“叫你不听爹的话,叫你不听话!爹,您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再咋的咱们也得想想办法吧。”
“我有啥办法想,都他娘的一群毛孩子,还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咋着,他养的了啊?你自己说吧,你打算咋办?”
我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说,更不知道怎么办。我哥急了,大喊道:
“你说话啊!”
我才小声说道:
“我想是打了不要,要真不能打的话,我嫂子说她能帮着养。”
我哥一听,不等我说话就喊道:
“你嫂子说她养?她养个屁!你听她胡说八道的!”
我爹一听我这么说,指着我哥说道:
“你看你看,你老婆有点好心眼吗?”
我娘忙上前说道:
“你嫂子有句人话吗?她自己都不养孩子她给你养,安的啥心?这是成心在当中拨火儿呢。”
我哥一听,得,话也不说了,直接往后退了一步。我娘忙小心翼翼地跟我爹说道:
“那要不咱们跟女孩子家商量商量看看咋办?”
我爹一听,“腾”的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我娘,对着我娘骂道:
“商量你娘个逼,仨孩子都让你惯的,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一个比一个会搞破鞋,你但凡管的严点儿,哪能出这些事?”
一边说一边猛地推了我娘一把。我娘踉跄往后退,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我娘脚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拌,“咕咚”一下倒了下去,脑袋重重的磕到身后的青石板上。我忙跑上去扶她,大叫着:
“娘,娘!”
眼泪一下飚了出来,才发现母亲身体已瘫软,扶都扶不起来,竟然晕了过去。我爹一下愣在那里不动了,大哥忙跑过来帮着把我娘扶了起来了,见我娘没有醒,着急的跟我大喊道:
“快,快去叫大木鱼去。”
我疯一样冲出家口。
大木鱼过来看了看,又是下针又是掐人中的,好不容易把我娘弄醒。可醒了没多一会儿,母亲又是头晕头痛,又是要吐的,意识有些恍惚,把我们吓坏了,连忙喊了几个乡亲,七手八脚把母亲弄上拖拉机,去了十几里外的人民医院。去了医院一查,竟是脑震荡。
这下可好了,我的事儿还没有解决,母亲偏又住了院。我哥怕我爹看到我生气,让我跟着乡亲一起回了家,并且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去上学,省得我爹看着闹心。其实,学校里,家里都出了事,哪还有心绪上学,可我哥说的也对,我帮不上忙不说,也省得再给家里添乱。不过,人是在教室里了,心却没在。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突然胳膊被碰了一下,我抬头一看,丁朋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不知道。他小声跟我说:
“这几天你咋的了?”
我白了他一眼,又趴在桌子。
“没事。”
他贴近我耳朵说道:
“看你不高兴,跟你聊点开心的事呗。”
我本没兴趣听,可他既然找话题跟我说,也不防听听。
“你说吧。”
“哎,你说,刘秀花长的跟暖壶胆(保暖瓶的内胆)似的 ,噘着个嘴跟鸡屁股一样,谁会看上她啊?就咱们班这岁寒四友里,随便摸一个也比她漂亮,那男的也真够眼瞎的。”
我一听这话,没理他,见我没理他,又说道:
“你猜会是谁呢?咱班的?还是别的班的?还是校外的?”
本来他也只是瞎猜,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感觉他好像句句是针对我。我抬起头来,瞅着他,说道:
“你说够了没有?”
他一愣。
“咋了?”
我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攥住他胸口的衣服,直接给他拉出教室,一直拖到后面的树林里才松手。他还感觉莫名其妙呢。
“你这几天到底咋了?我就见你不开心才想逗逗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委曲一下涌上心头,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咋了?我还想问你咋了呢,从上次我哥闹事儿后,你就对我冷淡不拉爱搭不理的,我哪儿做错了?我咋就招你惹你了?”
“我不跟你说了吗?你哥那事,没招惹到我,跟我没关系。”
“那你咋不理我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他陪笑着说:
“是你想多了,我不还是老样子吗?没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情不好了就不爱说话。”
“咋就没变,现在放学你一句话都不跟我说就走,我都不知道咋对你才好。我实话告诉你,刘秀花的事,是我干的!”
“啊?”
丁朋一听,愣在那里,嘴张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啥真的假的,你不理我,我又想你,我自个儿去了河边散心,结果她跟踪我,那啥......我,我就把她给.....”
我本以为他听了会晃着我的肩膀跟我说:
“你怎么那么傻啊,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不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吗?你忘了我们的过去了吗?我们接过吻,我们有肉体的接触,我们有心灵的交织。即便我们远隔天涯,我也依然想着你,爱着你,你感受不到吗?难道这一切你都忘了吗?”
哎呀,多么的浪漫啊!
结果呢,结果是这孙子一听,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到飙出眼泪来,揉着肚子问我:
“原来是你把暖壶胆给操大肚子的?哈哈哈,滋儿吗?哈哈哈,你咋下的去手来着?不对,哈哈,应该说咋下的去屌,哈哈哈。”
我心中的火一下烧到了顶点,趁他笑的正欢,猛的给他肚子一拳。
“我让你笑!”
孙子痛的“嗷”的一声,捂着肚子后退了几步,我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因为这事,我家闹翻了天。我娘气的摔出脑震荡,我爹气的要打我,你还笑的出来。都他妈因为你,要不是你不理我,我他妈跑河边去想你干嘛?哪会发生这种事,你还笑话我?”
丁朋见我这样,一下心软了下来,走到我跟前,拍拍我肩膀安慰我道: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是因为不知道这事,才这么说的,不是成心笑话你,我没想到是这样。”
一听这话,我蹲到地上大哭起来。
“我都不知道这事咋解决才好,可咋办啊?”
他忙陪我蹲下,过了好一会儿。
“对了,咱们找我哥啊。”
我擦了擦眼泪问他:
“找哥能解决啥问题啊?”
“你想啊,你家暖壶胆.....”
“滚!”
他忙打了一下嘴巴接着说道:
“我听说校长,主任,谢老板来来回回找了她好几回了,结果她一直也没说出是你干的,反正你们也小,也不可能结婚成亲,就劝劝她让她把孩子打掉,这事不就完了吗?那我哥会啥你还能不清楚?”
我一想,还真是,怎么就没想到磊哥呢,他既然能治疗不孕不育,想必也能去珠落胎。我赶忙站起来擦擦眼泪说道:
“那,那咱们现在就去找磊哥去。”
“好啊。”

4 e8 O; ?2 C+ k: _9 o& j
 楼主| 发表于 2021-8-30 09:55 | 显示全部楼层
逃学跑到诊所,磊哥没在前院,听到我们喊他,在后院答应了一声。我们忙去了后院,见他正在挖后院里种的草药,见我们来了,磊哥站起身来,两手带泥,只好用胳臂擦了一个额头,问我们:
“大白天的,你怎么没去上课,逃学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张嘴跟他说,谁料丁磊这孙子满嘴跑起火车来。
“哥,赵凯找你有点事儿,想让你帮着出出主意。”
“啥事啊?”
磊哥一边说一边又蹲下继续挖他的草药,丁磊看了看我,我小声跟他说:
“还是你说吧。”
丁朋点点头,对着磊哥一脸坏笑的说道:
“哥,赵凯把我们班暖壶胆给干了,结果出事了。”
我一听这话,忙在他后面给了他一拳头。磊哥听了这话,抬头看了我一眼,一脸的平静,上上下下量了我好几遍,轻声问道
“没事吧?”
“啊?我?没事啊?”
磊哥听我这么说,云淡风轻的说教起来。
“经常有人在自慰的时候会借助于其他工具,其实这也正常,但你要记住,尽量不要用那些东西,尤其不要用有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危险物品,像暖壶胆这样的玻璃制品很容易破碎,一旦不小心碎了,很容易伤到生殖器,极有可能会造成.....”
“哈哈哈哈”,丁朋一听,笑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起不来了。我忙解释说:
“哥,不是,不是,他说的暖壶胆是个人,是我们班的女同学。”
磊哥听了,仍然平静。
“哦,我还当是真的暖壶胆呢。”
转脸对着丁朋厉声喊道,
“起来,别把我草药压坏了。”
又转过脸来平静的对我说,
“那你找我帮你出什么主意?”
“就是她现在怀着小孩儿了,我想劝她让她把孩子打掉。”
“哦,然后呢?”
“然后?磊哥你有把孩子打下来的药片吗?”
“年龄应该跟你差不多吧?”
“恩。”
“那就只能打掉了,要不然后续也没法办,不过要看月份。”
“恩。”
“她现在是什么状态?比如感觉倦怠,或者孕吐之类的。”
“我听丁朋说,她就是呕吐才被老师发现的。”
“恩,说实话,这种事,我一般不管。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年龄太小,我还真想劝你们把孩子留下。”
“不行,不能留。”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因为胎儿一但稳定,就不好再打了,很容易伤身体。”
“哦。”
“现在有几个月了?”
“几个月?没有啊,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
磊哥一听,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一个星期?什么意思?是发现怀孕有一个星期?”
“不是,就是,就是跟她做那个有一个星期了。”
“你是说一个星期前你跟她还发生过性关系?”
“性关系?”
丁朋见我不明白,在一边说道:
“就操逼。”
磊哥看了他一眼。我忙回答道:
“是。”
他放下手里的活,认真地问我:
“丁朋刚才不是说你们老师是见她孕吐才发现的吗?”
“是啊。”
“正常孕吐一般是发生在受孕后45天左右,那照这么算起来,那她怀孕至少有一个半月了。”
我一听,忙解释:
“没有没有,哥,最多最多有十天,没有一个半月。”
“十天?不可能。”
“我就差不多一个星期多以前跟她那个过。”
“那也不对啊,你说一个星期前发才过性关系,那在这次之前呢,你们还有没有发生过性关系?”
我赶紧摇头。
“没有没有, 只有那一次。”
“那就是说你在差不多一星期前才跟她发生性关系,可现在她已经有孕吐了是吗?”
“恩。”
磊哥不假思索地说:
“那就不对了。”
“咋了?哥。”
“一个星期怎么可能会孕吐?这么说来,有两种可能。”
“啥可能?”
“第一,那孩子不是你的,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第二,也许她根本就没怀孕,可能是生病,错被认为是怀孕。”
“那您不是说身体状况不同,也有差异吗?那他会不会怀上一个星期了,就开始吐了。”
“不会不会,一个星期的话,才刚刚着床,不会孕吐的。”
“真的吗?哥。”
“当然了,我要连这个常识都没有,就不配当医生了。”
听到这话,我这一段的时间的郁闷终于消散了,突然感觉天都晴朗起来,连呼吸都顺畅了。
“我就说呢,我都没有怂,咋就怀上孩子了呢?”
丁朋一听,忙问道:
“啥意思?”
“啊?没啥意思。”
“有事你就说出来,咱俩不懂,也好让哥跟咱们解释解释。”
一听这话,我倒有点害羞了,忙蹲下一边挖草药一边说:
“那天,我跟她那个的时候,只做了一半,还没弄她里面。”
“体外排精可不一定不会怀孕的,也有可能受孕。”
“不是,嗨,管他呢,现在确定不是我弄大的就行了。”心情突然好起来,可一边的磊哥却丝毫没有一点放松的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不懂这些,那她呢,她就一定懂吗?没准儿......”
我一听,不解的问道
“咋了哥?”
“我是在想,你不懂这些,她也不一定都懂,万一她就以为是你跟她发生性关系后怀孕的呢?”,
我听了更加紧张起来,磊哥没停下挖草药,摇了摇了头叹道
“恩,不无那种可能。”
丁朋一听,也说道:
“哦,我听学校的老师们议论,如果发现是咱们学校的学生或老师,高低是要被开除的。”
我心头一紧。
“那可咋办?”
磊哥想了想说道:
“她现在应该没去上学吧?”
“恩,三天没来上学了。”
我突然想到,
“对啊,那要不我去家找她,跟她解释一不就好了吗?”
丁朋冷眼说道:
“拉倒吧,她爹娘不把她天天关屋里才怪呢,咋可能让你去找到她,要被她爹娘发现了,那可就认定是你了,到时咋办?”
磊哥问道:
“最近她家人去过你们学校吗?”
“有啊,几乎天天来讨说法。”
“那就好。”
“咋了?”
磊哥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里的土,对我说道
这件事,还得需要一个人帮忙
谁啊?
郭洋
郭哥他能帮上啥忙?
你先不用管了这样,你现在就去找郭洋过来,我跟他商量一下
还不等我说话,丁朋忙说
哥,还是我去吧
也好,那你快去快回他要问起什么事来,你就告诉他,跟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好嘞丁朋答应着欢快地跑了。见他走了,磊哥跟说道:。
“一会儿你郭哥过来,也快中午了,咱们去准备点饭去。 ”
这边还没准备完,丁朋和郭哥就过来了。见到郭哥,还是给我吓一跳。胡子拉碴的,脸上一脸的疲惫感。磊哥看了他也一愣,但是让人奇怪的是,以磊哥的性格,竟没追问是什么原因。郭哥看起来跟以前大不一样,话也少了,似乎没有以往的精神头。磊哥忙吩咐道:
“你们俩,把桌子摆了,准备开饭。”
我俩一听忙动手准备了起来。磊哥走到郭哥面前,看了看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
“怎么把自己造成这样儿?”
郭哥挠了挠头。
“最近有点累,你找我有事?”
“一会儿坐下说吧。”
突然间感觉郭哥跟我们陌生了好多。刚刚坐到饭桌前,丁朋突然起身问道:
“哥,酒呢?”
磊哥冷冷说道:
“大白天的喝什么酒,一会儿上班的上班,上课的上课,等空闲时候再喝。”
“我没说我要喝,你跟郭哥喝啊。”
“你郭哥下午还得上班,不能喝。”
丁朋一脸的不开心,闷闷地坐下了,郭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哥说的对,这个时间确实不适合喝。”
丁朋听了撇了撇嘴,没再说话,郭哥小声说道:
“找我有啥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磊哥看了看他说道:
“你们学校女生怀孕的事,你听说了吧?”
“我知道,刚才来的路上丁朋也跟我说了,说怕连带到赵凯。”
“恩,我想请你帮个忙。”
“那要我干啥?”
“我想让你把我引荐给你们校长,不知道你跟校长熟不熟?”
一听这话,郭哥还没有反应,丁朋“哼”的一声冷笑,磊哥看了,问他:
“怎么了?”
丁朋一边吃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能不熟吗?这段时间被校长训了好几次了。”
“为什么?”
丁朋一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磊哥说道:
“说郭哥最近浑身酒味儿,心思没在上班上,”
郭哥忙拍了丁朋一下,制止了他再说下去。磊哥听了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说:
“至少跟校长熟悉就好。麻烦你帮我引荐一下。”
“我该咋引荐?”
“这样,我听丁朋说那个女生的家长天天去学校讨说法。他们讨说法的目的,其实大家都明白,无非就是要钱,如果你是校长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我要是校长的话,那就让女的把那男人招出来,想要钱就找那男的要去,跟学校啥关系。”
“然后呢?”
“然后全部开除。”
“是吧,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那万一那女生一下咬出好几个人来,还包括赵凯呢?”
“丁朋跟我说你不是已经确定不是赵凯干的了吗?”
“孩子确定不是赵凯的,问题是赵凯确实跟她发生过关系。校长、家长要追问的话,可能只是问让她怀孕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哦,明白了。昨天还听他们在议论说查出来后,如果是校外人仕干的就报警,如果是校内人干的,就报教育局。那女生,肯定是会被退学的。”
“退学是肯定的,我个人觉得报教育局和报警的可能性都不大。”
丁朋问:
“为啥?”
“那女生家长明摆着就是为了要钱的,要不然他们直接报警就好了,干嘛要到学校讨什么说法。报教育局的可能性更小,这事要捅到教育局去,挨批受训,甚至记过的是你们校领导,也不可能是女生家长吧?所以,校领导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事儿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能捂住就捂住,怎么可能主动上报教育局?”
郭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磊哥接着说:
“现在我猜啊,估计你们校领导着急想把那个男人找出来,好让那个男人承担责任,来撇清校方。”
郭哥点头说道
确实是有这种想法
那校方想捂住这件事,其中有一点,就是不敢带这个女生去大医院去做检查,因为医院里都会留下记录,那样的话消息很容易被捅出去,所以校方很可能会找一个可靠的诊所来确定和处理这件事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过来,郭哥也点点头
所以你才想让我在校领导面前引荐你
恩,我只要接触上了那女生,就有办法让她说了那个男人是谁,再说,我也有胎的方法,这样才不会牵连赵凯
郭哥点点头。
“引荐你倒很容易。”
他吃了一点东西,冷笑了一下,磊哥看在眼里,问道:
“怎么了?”
“没事儿,你关心赵凯倒比自己亲兄弟多。”
这话一出,我们三个人都愣了,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磊哥过了一会儿才说。
“赵凯在这里住了也两年多了,我拿他跟丁朋一样,当自己亲兄弟待。别说是他,你们三个人谁出点事,我心里都不好受。”
这话,我听了当然很开心。郭哥听了,无言以对。丁朋听了,却跟刚才郭哥一样冷笑了一下。
下午放学后,我着急跑回家,想把这压抑了我好几天的好消息告诉家人。谁料一推开家门,却看我哥愁眉不展地在院子里蹲在地上抽烟。
“哥,咋了?”
我哥抬头看了我一眼。
“没咋。”
“哥,跟你说个事。”
“你说。”
“学校的事,基本处理好了。”
“咋处理的?”
“已经确定那孩子不是我的。”
我哥抬头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又低头抽起烟来,一脸不耐烦的抱怨道。
“你说你,这没影儿的事,愣被你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把咱娘折腾成那样。你啊,过会儿自己跟爹解释去吧,我不管这事。”
一听让我去爹跟前解释这事,心头一紧,却也没办法。
“对了,娘咋样了?”
“能咋样?再在医院里治几天,就回来慢慢养着呗。”
“哦。”
“对了,你跟你二哥最近有联系吗?”
“没有啊,他从来就没给我写过信,咋了?”
“哎~~这可咋办?”
我哥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双手使劲搓了搓脸。
“咋了?哥。”
“咱娘住院治病,得花点儿钱,家里钱不够。”
“哦,那找大爷二大爷他们借借呢?”
“拉倒吧,去年一年大家伙儿都一样,麦子发了霉,苞米都旱死了,日子都不好过,好不容易今年补一下去年的窟窿,谁家有闲钱借咱们?”
“那大爷没准儿能借到。”
“你还少提他们家,就石头那老婆是啥省油的灯?找他家借,还不知道落下多少话头子,还不如去要饭去呢!”
我知道这两年大哥对大伯他们家人不待见,也不好多说什么。
“对了,哥。”
“又咋了?”
“奶奶走的时候不是留给我一个银子戒指吗?那个能换多少钱?”
我哥听了一愣,没有回答应我的话,对着屋里喊道:
“红梅。”
红梅嫂听着喊声手里端着簸箕从屋里探出头来。
“咋了?”
我哥忙站起身来问道:
“奶奶给咱们那个玉镯子你收哪儿了?”
“玉镯子?那镯子不是你收着吗?”
我哥一听忙说
“瞎说,那时奶奶直接戴你手上的,我连碰都没碰过。”
“不对吧,你忘了,那天晚上在砖厂宿舍里,我用白布包着还给你了。”
“哪有的事,你啥时候还给我了?”
“我记的清清楚楚的,我用白布包着塞你手里的。”
我哥一听,急了,瞪着眼大声喊道:
“你胡说八道,你要还给我了,我还能一点印象都没有?那镯子从头到尾我就没有碰过,你是不是给弄丢了?”
“哪有,我明明就给你了。”
我哥眼光突然一变,冷冷斜瞅着红梅嫂,半眯着眼睛问道:
“你是不是拿回娘家送人了?”
红梅嫂一听也急了,脸涨的通红,大喊道:
“天地良心,我要送回娘家去就让我不得好死。大强,你摸着良心问问自个儿,我跟你这几年,我往娘家拿过一根针线头子没有?你咋能这么诬陷我?”
“我咋诬陷你了?我动都没动过,那镯子能自己长腿跑了?在你手里没了,我不找你要找谁要?你麻利的给我找出来,那是要给我娘换救命钱用的,快点儿!”
我哥最后突然一声高调,别说红梅嫂,连我都吓了一跳,我忙上前拉着他胳臂说道:
“哥,没事,咱娘还收着我的银子戒指呢,用那个吧。”
我哥胳膊猛的一甩,给我甩出去一个跟头,对着红梅嫂大喊着:
“快点儿!你要不给我找回来,我削死你!”
红梅嫂一见我被甩了出去,忙上前要扶我,嘴里说着:
“你有气冲我来,你甩他干嘛?!”
刚走过我哥的位置,被他一把攥住衣服,猛地摔了出去。红梅嫂大叫着被重重摔到地上,坐起身子,摸着胳臂肘,那胳臂肘生生被磕掉一块皮,血都冒了出来,大声冲着我哥喊道:
“我还你了,你弄丢了就赖我?”
我哥一听这话,嘴里念着:
“谁弄丢的,你说谁弄丢的?!”
几步上前,抬脚照着红梅嫂的胸口就是一脚,那红梅嫂被生生蹬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却又被我哥狠狠的踢了几脚。我忙爬起来,死死拉住我哥,乞求他:
“哥,哥,别打了,别打了,你陪我去见爹去吧,我怕爹打我。”
我哥被我硬是强拉出了门。出了大门还不忘回头对着红梅嫂大喊:
“你要找不回来,我回来打死你!”
院里传出的只有红梅嫂哭泣的声音,那凄惨的哭声就如一些巨石般塞住我的胸口,堵的我喘不动气。
到了父亲那边,从进门的那一刻起,我爹就没给我一点好脸子看,阴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我看了看大哥,他明白了我的意思,缓了缓脸色,忙上前说道:
“爹,小凯学校那事处理好了。”
我爹只顾喝茶,冷冷地说:
“咋处理好的?”
我哥强笑说:
“弄了半天是个误会,是别人的孩子,不是小凯的。”
我爹冷笑道:
“他要不跟人家搞破鞋,人家能误会他?”
我哥忙瞎编道:
“没有搞,他都说了,他们年龄小,也不懂人事,以为男人女人拉拉手啥的就会生孩子,才闹了个误会。”
我爹瞅瞅我,说道
“你们真没瞎搞?”
我忙撒谎说:
“没有。”
“这是实话?”
“恩。”
我爹猛的站一来,“啪”的一个耳光甩我脸上,顿时感觉一个耳朵“嗡嗡”直响,人也懵在那里。
“你娘被你气到住院也是实话。”
半天我才缓过神来,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对着我爹大喊:“我娘是被你推倒的!”
这下可好,轮到我爹我哥懵住了。可能他们打死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话来。我爹愣了半天没说话,我哥突然反应过来,忙推了我一把,厉声说道:
“你咋跟爹说话呢,这是咱爹,你没老没少了?赶紧滚!”
一边说一边把我往屋外推。我爹缓过神来,慢慢站起来,冲我招着手,轻轻的说道:
“你来你来。”
已经快被我哥推到门口了,我扭头就走了过去,站到他面前,还没站定,就被我爹一脚踹了出去。我马上站了起来,不自觉的把拳头握了起来。我爹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走了过来,说道:
“行啊,长本事了,敢顶撞老子了。”
顺手抄起一边的凳子,我哥一看,忙上前拦在我们两个中间。“爹,爹 ,他不懂事,您消消.....”
一句话没说完,被我爹一胳臂肘子杵到旁边去,两只眼瞪的跟杀牛的一样,举起凳子就要砸。我猛的一步冲到他跟前,仰起头瞪着他大声叫道
“砸啊!”
我爹一下愣住了,只愣了一秒钟,直接使足了劲就要砸上来。我哥突然一抬脚,猛的把我从侧面踹了出去,又硬生生的一把把我爹手里的凳子抢了过去,从房门口狠狠的扔了出去,满脸涨红青筋暴跳,对着我大声拉着长声喊道:
“滚----”
我爹瞅着他,脸色铁青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好-小-子,都反了天了!”
拳头握了起来,还没等他出手,我哥猛的跪在他面前,两手“啪啪”的抽着自己耳光,那声音就如同打砸声一样,狠狠的砸在我胸口上。刚才一直没掉眼泪的我噗噜噗噜的往下掉,我爹没管他,冲着我就要打。我哥一把死死抱着我爹的双腿,大喊道:
“爹,我娘还在医院呢,看我娘的份儿上,您饶了他吧,我给您磕头。”
我哥松了手就给我爹磕起头来,我看在眼里,心里好难受。
“哥,你不用求他,你....”
还没说完,肚子上被我哥重重的打了一拳,直接从门口跌了出去。我彻底懵住了,爬起来,冲开大门跑了出去。
出了大门,一口气跑到寨子边上,却傻了。我要去哪儿,以前可以跑到大伯家,奶奶活着的时候,可以跑到奶奶家,现在呢,我要去哪儿,我自己也不知道。算了,放开了跑吧,不要让脑子去回放刚才的画面。四周一片漆黑,管他呢,跑到哪里算哪里。
结果谁能想到,竟一口气跑到了磊哥的诊所。这件事,怎么说呢,说来也怪,其实当时自己脑子完全没有想过要去磊哥的诊所,以至于我曾经一度怀疑是“神的指引,上天的安排”。直到多少年后,跟一个懂心理学的人聊天时,才得到了答案,当一个人蒙上眼睛置身于熟悉的环境当中,原于身体会在不受意识支配的情况下选择自己最熟悉的那条路。
当我走到磊哥的诊所门前,自己都惊呆了。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来干嘛?我来找谁?尤其是这个时间来,打扰磊哥他们也不合适。可天早已黑,我一个人落寞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越想越难受,任凭眼泪放肆的流,希望能冲刷掉这几天的记忆,让思绪再回到从前。
不远处渐渐过来一个黑影,像是推着自行车,慢慢走了过来,在离门口还有几米远的时候,似乎停下来仔细看了看,我终究没看清那是谁。那人影突然张嘴大声对诊所里喊道:
“赵凯,赵凯。”
听到这声音,一肚子的委屈涌了上来,忙躲到一边的墙根下,暗地里观察。
“赵凯。”
我擦了擦眼泪准备过去,却听到大门“吱啦”一声,传来磊哥的声音伴随里他手里手电筒的光。
“谁啊?谁找赵凯?”
“那,那啥,赵凯过来了吗?”
“没过来,他放学后就回家了,你找他有事?”
“没事,他离家出去了,我当是他到你这儿来了呢。”
“离家出去?”
“恩。”
“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他哥。”
“噢,你是他哥?那咱们见过,那你进来说话吧。”
估计大哥早就认出是磊哥来了
“那啥,他没来就算了,那我再去别处找找看。”
说完掉转车头,借着手电的光,看到大哥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更可怜的是那自行车的前轮早已变形到不成样子,推都没法推,只能提着车把往前走。我忙从墙根里窜了出来。
“哥。”
磊哥一听,忙把手电光照向我。
“小凯?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哥听到我的叫声,一下站定,把自行车狠狠一扔,瘸着腿快步走到我面前,抬起手来就要打,一边生气的骂道:
“小牲畜,你快吓死我了。”
我连躲也没躲,那举起的手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放下了。磊哥忙走过来,看了看我们说道:
“既然来了,别抻着了,进来说话。”
我看了看我哥,忙说:
“哥,进去吧。”
我哥对着我,却感觉是在回复磊哥的话一样说道:
“那啥,太晚了,赶紧回家了。”
磊哥直接走回门口,把大门完全打开。
“你准备提着自行车回去吗?先进来再说。”,
又满脸责怪的对我说道
“到了家自己不会进来?藏那里干嘛?”
一边说一边直接走到那严重变形的自行车前,伸手把自行车提起,进了院子。我拉着我的哥胳膊。
“进去吧,哥。”
我哥挠着头,也没说话,却跟在我后面进了院子。一进房间,磊哥看清楚了我们哥俩的样子,先是一愣,对着我哥说:
“随便坐吧。”
又吩咐我说:
“小凯,去给你哥倒杯水去。”
“恩。”
磊哥从药架上了拿了一个小盒打开,递到我哥面前。
“抹脸上,消肿止痛的。”
我哥看了看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接了过去。磊哥一脸的严肃,对着我说道:
“一会儿你也抹点儿,以后还少干这种离家出去的事,多大了?不知道吗?”
我忙低头答应着
“恩。”
一转眼,磊哥手里端着他平时用的白瓷托盒走到我哥跟前,一边打开盒子拿东西,一边命令似的说一句:
“裤子脱了。”
“啊?”
我哥愣愣地看着他,磊哥一字一字的又说了一遍:
“把裤子脱了。”
我哥瞅了瞅腿,尴尬的说了句:
“不用了吧,往上挽一下就得。”
“脱。”
还是没有半点表情,这时我才发现我哥的右腿膝盖处裤子都磕破了,露在外面的膝盖早已血肉模糊,胳膊肘上也有擦伤。他慢慢站起身来,跟做错事的小孩儿一样,低着头,慢慢把裤子褪了下来,直到露出受伤的膝盖。我这才发现,难怪他不愿脱,原来他裤子里面是真空,坐下后故意把上衣往下拉,一直拉到遮住他的下体。磊哥一手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小瓶,一手拿着一把夹着脱脂棉的夹子,蹲在我哥面前,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我哥是什么状态,小心翼翼地清洗起受伤处的污血,又上了药后才用纱布细细包扎起来了。
“骑车摔的?”
“恩,路上有石头,没看见。”
那白色的灯光下,我哥坐在那里,磊哥蹲在他面前给他包扎,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画面如此温馨,不由的脑子晃糊起来,竟意淫着他们接下来会慢慢的抱在一起相互抚摸亲吻,然后再发生点不可描述的事。想着想着,竟偷笑了起来。猛的一瞬间清醒过来,轻轻的抽了自己几个嘴巴。那抽嘴的声音引的我哥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我看,磊哥注意力完全在包扎上,嘴里却丢出一句
“脸肿的还不够大是吧?”
我忙低头没敢说话,又听他说道:
“兄弟俩打架了?”
我忙打岔说:
“没有,哥,丁朋睡了?”
“出去了,你.....你们体育老师又喝多了,他过去照料一下。”
我知道他为什么没说是“郭哥”,无非是怕我哥猜到是谁。可我是知道,他这次完全失算了,我从来没在我哥面前提过“郭哥”这两个字,但上次去我哥家取电视机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我跟我哥介绍郭哥的时候是说“这是我们班的体育老师”。
包扎好膝盖处,又拿紫药水在我哥擦伤的肘部也擦了擦,我问道:
“他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没事,他回不回来,你想住就住,但得问你哥同不同意。同意的话,你一个人去后屋睡去,要不同意的话,你们就自己想办法,我不拦你们。”
“不是,我没说要住,我就是问问。”
“恩。”眼睛盯着受伤处说道,“实在不行,你也住这儿,这里有空房。”
我哥一听,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忙说道:
“不用了,他愿意住就住,我得回去,要不然我爹,还有我家里的(老婆),他们还不知道担心成啥样儿呢。”
“随便你们吧。”
他一边拿出一些东西打包,一边说道:
“这纱布和药,你拿回去,过两天换一下。”
我一听,拿着怪调说道:
“磊哥,您多给他拿点吧,家里还有人等着用呢。”
我哥一听,小声斥责我道:
“瞎说啥?”
磊哥抬头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哥,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动不动的就动手可不好。”
一边说一边又加了两卷纱布和几个药瓶进去。
“上次那事,你那边有没有进展?”
我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啥?啥事?”
“我跟你说过,你爱人身体没问题,当然我不是说你有问题,去查一下总是好的。有问题咱们解决问题,没问题那就最好不过了,全当是做体检了。怀孕这种事,不见得是哪方有问题才怀不上,也一样讲求天时地利人合的。”
说实话,我就喜欢听磊哥说话,虽说他跟我们一样是农村人,可人家说话,就是有水平。我悄声说道:
“磊哥,我可爱听你说话了,感觉跟电视上的人说话一样。”
磊哥伸手用食指关节敲了我脑袋一下,走到会诊桌前,手揣在裤兜靠在桌边。我哥搓着手小声说道:
“嗨,这事儿不急,回头再说吧。”
“多大了?”
“啊?24。”
“我大你四岁,让你叫我一声哥也不为过。老弟,听哥一句,有些事拖着不是办法,只会越拖越糟糕。有问题及早处理,别等到最后,连挽救的余地都没了。”
我哥尴尬的笑着说:
“恩,那啥,等我娘养好身体后再说吧。现在也没那心思。”
磊哥一听,眉头一皱。
“你母亲怎么了?”
我哥瞅了瞅我。
“还不是因为他,前些天在学校里出了点事,因为这事家里大闹了一场,我娘一着急,摔了一跤,头磕青石板角上了。”
“严重吗?”
“就是挺严重的,现在还在医院呢,头磕破了倒是小事,医院大夫说是脑震荡。”
“哦,脑震荡得需要静养,得有些时日呢。”
“我也不懂,就是看着有点恍惚,还老说头晕恶心的。”
“这是正常现象,慢慢会好的。”
“恩。”
“但你的事也不要拖,去看一下,也不耽误你什么事。”
我哥低头不语了,我知道我哥担心什么。
“哥,把咱奶留给我的银子戒指卖了吧。”
我哥歪头看着我说道:
“瞎说啥?好好上你的学,别的不用你操心。”
磊哥皱着眉头看了看我,问道:
“你母亲在哪家医院?”
“就县城的人民医院。”
“县城中心街的那个?”
“恩。”
“那就好办了。”
我哥抬起头满脸疑问的看着磊哥,磊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那医院的副院长是我老师,还有好多同学师兄师弟都在那里,要办点事,倒也简单。要不这样吧,后天我刚好要去那边办点事,你顺便跟我走一趟,看看你母亲,正好你也查查。另外呢,我去了,也许你母亲那边还能省些费用。”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哥眼都亮了,不过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丁哥,要不,我就不在那医院查了,人多,怪丢人的,您这儿不能查吗?”
“男科检查,需要借助一些仪器,我这边没有,所以还得去大医院去查。你放心吧,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我哥只好点点头。
“那,那谢谢丁哥了。”
“以后缺什么药,让小凯告诉我,别从医院拿了。”
“那多麻烦您啊。”
磊哥冲我哥摆摆手,又说道:
“只是以后啊,有什么事好商量,别动不动的就动手。”
我忙说道:
“不是我哥打的。”
“恩。我没说你”
磊哥瞅了我一眼,我哥一听一脸尴尬的说
“丁哥,上次的事,实在对不住您,我....”
“不要再提那事了,那都过去了。”
我哥一听,低头不说话了,磊哥又说道:
“小凯的事都跟你说了吧?”
我哥忙说:
“就说了个大概,说孩子不是他的。”
“那事儿,应该也没问题了,我已经跟学校领导搭上话了,明后天就能解决,告诉你父母别担心。”
我哥忙说:
“哦,弄了半天,这事还是您帮忙的?啥事都麻烦您。”
“没事,小凯在这里也住了两年了,懂事,就跟我亲弟弟一样。”
“谢谢丁哥,因为这事,家里人老上火了,等回头....”
没等我哥说完,我就说道:
“上啥火啊,这不没事了吗?”
我哥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生气地说:
“早知道爹打你时我就不拉着,打死你算了。”
“他想打就打呗,还少打了?”
“我看你就欠揍,你够本事啊,还想打咱爹?”
“我哪有?”
“你当我眼瞎啊?那你那回儿攥着拳想干嘛?!”
说着我哥站起来假装动手要打我,磊哥冷眼盯着我哥的一举一动。我哥看到磊哥在看他,忙收敛起来。磊哥轻声说 道:
“看来你摔的还不算重,伤成这样还有力气打人。”
又看着我说道:
“这个年龄,正好是叛逆期,做事不经脑子,倒是能理解,不过你要敢动你父亲,别说你哥想打你,我都想打你。你要再敢动手打你父亲,以后就离我远点儿,别再来了。”
我忙低头不敢吱声了,可这话也怪,我知道是对着我说,可更像是在说丁朋。过了一会儿,我哥站起身来,对着磊哥说道:
“那个,丁哥,天不早了,我得回去报个信去,要不家里人不放心。”
“也好,应该回去说一声,我就不留你了,你要同意就让小凯暂时住这儿,省得他回去再惹你父亲生气,等你父亲气消了再让他回去陪不是。”
“好。”
我哥答应着,一瘸一拐地出走房门,到了院里还想去提着他那变形的自行车,磊哥说道:
“慓成那样了,腿上还有伤,还提它干什么。骑我的,你自行车先放这儿,回头找人修好了让小凯骑回去再换。人我会修,车我可不会。”
我哥一听,傻乐着摸了摸脑袋,道了谢,骑着磊哥的自行车回去了。
第二天,我早早就去了学校。刚进教室,就看到丁朋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了,一看到我就皱着眉头说道:
“哎,咋感觉哪儿不对劲儿啊。”
我冲他笑了笑说道:
“挨打了。”
“挨打了?谁打的?挨打了还能笑?”
其实我笑主要是因为两件事基本上都快解决了,所以才笑的了来。
“你爹还是你哥打的?”
“我爹。”
“见他打你还不快跑?”
“跑了。”
“跑去哪儿了?”
“你猜。”
“我上哪儿猜去。”
“诊所。”
“啊?你去诊所了?”
“恩。”
丁朋脸一红,小声说道:
“你不早说。”
“你也不在啊,我咋早说?”
“早知道你过来我就回去陪你了。”
“没事,对了,郭哥昨儿又喝多了?”
“恩。”
“他没事吧?”
丁朋笑着说:
“就喝点儿酒,能出啥事啊?”
我心想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自己心里还没点数?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不过这一天,算是这段时间来最开心的一天,不光是因为家里的事,我的事,更因为丁朋的关心。最最重要的是晚上得到了一个更好的消息,同时也得到了一个重磅消息。下午放学我和丁朋早早的就回了家,前脚刚时诊所,磊哥就吩咐丁朋去叫郭哥过来,说有好消息。丁朋去了后,我追着问磊哥什么事,他冲着我笑了笑,只说:
“等你郭哥来了再说,咱们准备开宴。”
不一会儿丁朋跟郭哥回来了,我们也准备好了酒菜。唯一感觉扫兴的是郭哥还是跟上次一样,无精打采的。坐定后,磊哥要求我和丁朋也要喝酒。一杯酒下肚,磊哥才对着我说:
“小凯,你应该敬你郭哥一杯。”
“恩。”
我忙学着大人样,站起身捧起酒盅对郭哥说道:
“郭哥,谢谢你。”
可谢谢完了,后面的话没词了,不会说了。郭哥轻轻一笑,什么话也没有,端起酒盅主动跟我碰了一下,仰头就喝了下去。磊哥说道:
“小凯,你应该谢谢你郭哥,帮了你大忙了,让那事顺利的解决了,你也不用再担心了,没事了。”
我忙又站起来,刚要说,郭哥摆摆手示意我坐下,轻声说:
“不用说,没事就好。”
丁朋忙问道:
“咋解决的?”
磊哥才慢慢跟我们叙述了一番。原来事情远比我们想像的要简单,因为正如磊哥说的一样,校方巴不得找人甩锅。郭哥一引荐,如同打盹遇到送枕人,一切似乎都被磊哥说中了。今天校领导找来刘秀花和她父母,其实过来的还有她两个叔叔,一共五个人准备来兴师问罪。校领导以医生把脉检查身体为由,把磊哥推荐了出来。磊哥给秀花妹号了脉后,也就明白了她怀孕其实已经两个月多了,跟她和家人说身体状况及胎儿有些问题,必须找出这个人来问清楚才能对症下药。让她回想两个月前跟谁发生过性关系。那秀花妹一听也害了怕,自然也就说了出来。只是这人名,把我和丁朋给吓了一跳。这位大神就是体育课代表吕庆国。

  a& v* L( Q+ C% K1 ~: X! c
发表于 2021-8-31 09:56 | 显示全部楼层
加油,真棒
 楼主| 发表于 2021-8-31 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酒过三巡,磊哥喝的早已脸红,郭哥今天倒也奇怪,明显没有喝多少。丁朋就更奇怪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喝醉,没下酒桌已经爬桌边睡着了。我喝的不多,却也感觉有点头晕。我忙把丁朋扶回后院休息。想想前面还是杯盘狼藉,忙回去想收拾一下。刚走到前屋的后窗,却听到磊哥和郭哥的对话。磊哥平和却带着严厉地质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因为上次的事?”
郭哥似乎有气无力的回他:
“没有,就是想换个学校,在这学校呆烦了。”
郭哥要走?我倒真没想到。
“仅仅是呆烦了这么简单?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呵呵。”
郭哥一脸无奈地轻笑敷衍着。
“按理说你要调换学校我无权过问。我以前的言行可能伤害过你了。我也知道,如果是因为上次的事和我说过的话,那向你道歉。可我自认为我的大致方向并没有错。”
“没有的事儿,我就是在这呆烦了。”
磊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好吧,既然你跟我都懒得说实话的,那我就无言以对了,你自己的事自己考虑吧。”
说完竟从杯盘狼藉的桌子上拿起郭哥的烟,抽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他抽烟。刚抽了一口,就被呛的咳嗽起来。郭哥轻声说道
“抽不了就别抽了。”
磊哥像没听见一样,郭哥见磊哥没有理他,慢慢站起身来。
“没事我回去了。”
眼瞅着郭哥就要走出房门,磊哥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半瓶酒,仰头猛的灌到嘴里,喝凉水一样“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这突出其来的举动把郭哥吓了一跳,忙跑来,说道:
“你疯了?”
伸手就要抢他手里的酒瓶,却被磊哥一肘子推开。郭哥再次扑过去,双手才抢过那半瓶老白。磊哥用袖子擦了擦嘴,一步一步走到郭哥面前,一把揪住郭哥胸口的衣服,把他推到会诊桌边才停下。我第一次见到性情温和的磊哥会有这样的动作,一时倒把我给吓住了。只见他咬着牙,眯着眼冷漠地说道:
“你假惺惺的给谁看?你想去就走,不用他妈告诉我,你以为你以前对我做的事,我不知道是吧?你以为你每次把我灌醉,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吧?姓郭的,我告诉你,我都记得,我不说破是因为什么,你不懂吗?我不是不知道你的性向,这么多年了,我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能不知道?”
“我知道你喜欢女人。”
磊哥突然大声喊道:
“你知道还对我那么做?你知道我不喜欢,还非碰触我的底线?我有家庭有老婆有孩子。”
他一把把郭哥甩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还没等郭哥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把按在郭哥的肩膀上,脸对着脸,极其平静的说道:
“知道我酒量多少吗?”
郭哥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一直以为我四两必趴是吧?”
突然指着饭桌上的瓶子叫道:
“老子一斤白干下肚也不会醉,就是真醉了脑袋也是清醒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我一步步退让,你一步步紧逼,你瞎吗?看不出来是吧?灌醉了我,从偷摸我,亲我,到给我口交,从股交到往我嘴里射精,我一忍再忍,最后竟然想操我,你还以为我醉透了,什么都不知道?”
说实话平时面对磊哥一本正经的斯文,突然从他嘴里说出粗话,我还是一时难以接受。
“我要不把你当兄弟看,我会忍受你对我做这些?从一开始我根本没法接受,到后来默许你这么做,那是因为咱们比亲兄弟还要亲。就因为我是大夫,所以我才劝自己,身体不过就是一具皮囊,我才慢慢试着去接受你做的这些事。可再怎么想的开,我也接受不了被自己亲人一样的兄弟压到身子底下鸡奸,因为太受侮辱。这就是我肉体上的底线,那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了我,我不知道你是想为我解围吗?但我接受不了以践踏我尊严的方式来解围,这是我精神上的底线。你对我了解有多少?我总幻想着将来哪天,咱们都有了各自家庭,解除那层关系,恢复到最开始那样的兄弟哥们儿关系,不是挺好吗?还撒谎你呆烦了?你当初选择来这个学校的目的,你当我不知道?你当我看不出来?怎么?现在连句实话都懒跟我说了。”
郭哥听完他说的话,站起身来。
“丁磊,我,我也知道你对我很包容,我真是糊涂了,以前对你做了那些事。”
话刚说完,被磊哥一把又推坐下了。
“你糊涂?你真糊涂吗?郭洋,你知道我压力有多大吗?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吗?”
“我,我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磊哥凶狠的盯着他。
“你知道个屁,当初毕业后从汶山来到这里,这儿是我爷的故居,可我对这里不熟悉,完全陌生。我对这里没有感情,到这所宅子里开诊所也只是完成我爷的遗愿,他的遗愿,我不做,家人再没其他人做。我也想去县医院上班,那边医院已经叫了我好多次了。去上班多稳定,可是不行,我得呆在这儿,可我为什么要呆在这个对于我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周边一个人都认识。我呆在这里很难受,我结婚了跟老婆孩子都分居两地。虽说不远,可一两个月才见一次。她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家里老人孩子。我上愧对父亲,下愧对孩子,中间愧对她。只好拼命工作赚钱,我不是不知道像这样的小诊所早晚会被设备完善的大医院所取代。可没办法啊,因为这是一直拿我当宝儿的爷爷对我的期待。我没法轻易放弃。后来呢,你来了,我知道你是为我才来到这个学校的,当我知道你要过来这边的时候,我虽然表面上装着不在乎,可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多高兴,为什么?因为我知道我身边有亲人了。”
说到这里,磊哥声带哽咽,那坐着郭哥也瞬间泪崩。
“我有亲人在,我不再是一个人了。你只看到我天天跟病人打交道,说我很熟练,很老成,可你了解过我的内心吗?除了病人,别人我不愿意接触。因为我畏惧跟患者以外的人打交道,我不知道怎么去跟外人交往。可有你在身边,哪怕你站在我身边一句话不说,哪怕你人在学校,可你就是我的定心丸,强心针,给了我跟人打交道的勇气。后来丁朋把赵凯也带来了,在丁朋身上我看不到太多希望,可赵凯不一样。他懂事,比丁朋强,你知道那段时间咱们四个天天混在一块儿,我有多开心。我很自豪,我有三个亲人三个兄弟在身边,因为我知道,不管我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哪怕有一天我突然死在这里,我知道不远处的学校里会有人帮我收尸,不至于烂在这里臭在这里都没人知道没有人管。”
郭哥听到这里,再次站起来,伸手给磊哥要擦泪,却被磊哥把手甩开。磊哥扭头离开,走到饭桌前,又抓起酒瓶仰头就要喝。这次郭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抢了过去。磊哥还想从他手里抢回去,却被郭哥把酒藏在背后。磊哥抢不到酒,猛的推了他一把,大喊道:
“滚,你不是要走吗?我喝我的,管你屁事,老子今天就想放纵一把,不用着天天再装的人五人六的了,就他妈想做一回自己。”
郭哥狠狠地把酒瓶摔到地上
“我让你喝,想疯是吧,我陪你!”
一把把磊哥推了个趔趄,没想到磊哥看着他痴痴地笑了,一脸挑衅的说:
“姓郭的,特想操我是吗?今天你想操,哥们儿让你操,想怎么操就怎么操,你他妈有本事今天就把我操死!”
一边说一边把衬衫扣子全部解开。
“告诉你,我他妈还是那句话,老子就是被你操了,倒在地上也是个爷们儿,也不会是喜欢你,更不会放下原则。”
说完猛地扑向郭哥,抱着他的头,狠狠地把他头按在自己胸口上。郭哥左右摆着头,极力推开他,却没料到磊哥突然照他肚子上一拳,嘴里嘟囔着:
“装,接着装!你他妈不就好这口儿吗?”
郭哥吃了一拳头,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一脸气愤地盯着磊哥那张嘲笑他的脸,慢慢站起身来,猛地上前抱住磊哥。两个人干柴烈火般扭抱在一起,郭哥两手一用力,袋熊般抱起磊哥,走进一墙之隔的房间。
进了房间,郭哥直接把磊哥压在炕上,连门和窗帘都没关,直接把头埋到磊哥胸口。一手蹂躏着他的胸口,嘴也跟了上去,一口含住那埋没在胸毛里的激点,如婴儿般舔噬着。磊哥仰面躺在炕上,闭着双眼皱着眉头紧咬着牙,那表情终究看不出是痛快还是快乐。郭哥一边折磨着他的胸口,一边解开上衣,身体慢慢上移,快要碰到磊哥的嘴唇时,磊哥猛地把头偏向旁边,躲开他的索吻。郭哥愣了一下,猛的伸手去扯磊哥的腰带。磊哥忙用手阻拦,郭哥气凶凶的质问:
“你不是说让我想怎么操就怎么操吗?我他妈现在就要操你!”
磊哥没有睁眼,却猛的一把推开半压在他身上的郭哥,自己坐起身来,麻利地脱掉身上所有束缚,狠狠地丢在旁边,往炕上大字型的一躺。一边的郭哥倒是被他一连串的动作惊呆了,愣了几秒,也解开腰带,裤子只往下褪了一点,猛地压在他身上,双臂支在磊哥身体两边,撑起上身,下身贴合的部位猛地顶撞了起来。磊哥举手投降般把两手摆在头两边,任由身体被郭哥不停地碰撞。郭哥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骂了一句:
“你他妈就是条死鱼。”
一翻身,脱了裤子,强力掰开磊哥的腿,俯下身去,一口含住磊哥那完全没有反应的分身。唯一让他有反应的是那紧皱的眉头和忍不住压抑着的吟呻声。看得出磊哥几次想去碰触郭哥那正在忙碌的脑袋,却又生生忍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郭哥才慢慢抬起头。磊哥那本来已经抬头的分身又在慢慢的瘫软。郭哥跪在他的腿间,架起两条毛茸茸的双腿在自己肩头,口水润在磊哥的身体,扶正他早已充血的下体,对准磊哥的身体,一点点进入。双眼紧紧盯着身下那张一点点变扭曲的脸。可能已经到了磊哥忍力的极限。他慢慢伸手想推开磊哥,却被他一把把手打开,下身猛的往前一顶,顿时听到一声惨叫。身体似乎要挺了起来,头顶着头,两手死死的抓住郭哥那血管爆跳的上臂,把郭哥的上臂都抓到变形。脸已憋的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两楚,那痛苦的表情像是求饶,却更像是在顽强抵抗。过了好久那表情才在一点点放松,慢慢后仰着头。郭哥看着他的变化,轻轻的吻着他铁青的下巴,轻轻问道:
“好点儿吗?”
磊哥颤抖着声音骂道:
“郭洋,你他妈真畜生!”
“一会儿还有更畜生的呢!”
说完两手卡住磊哥的脚踝,那坚实的屁股对着磊哥的身边猛烈地抽插起来。
“我就要让你一次记住我。”
可怜磊哥那新被开发的身体哪受的了一身健子肉的壮牛蹂躏,每每刺入都伴随着他一声惨叫,终于忍不住狂吐着粗气骂道:
“郭洋,我早晚弄死你!”
那身上的郭哥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
“我知道以后也不会再有了,今晚过后,死也值了。”
说完竟咬着牙,把磊哥的身体快压到折叠起来,下身拼命往下撞,如同匕首般刀刀见底。过了好一会儿,竟不知怜香惜玉般猛地抽离身体,生生的被他带出“啵”的一声,被抽离后的磊哥终于瘫软休息一下,一边的郭哥却强力给他翻了个身,拉着他的后胯迫使他跪撑着身体。
“你他妈有完没完?!”磊哥大骂道。
“你不说你是个爷们儿吗?你要是个爷们儿就信守诺言!”
一听这话,磊哥竟主动撑起身体,做好被蹂躏的姿势。
“来,老子让你操个够!”
郭哥本也不是什么温柔人,直接卡住他的胯部,生生顶了进去。没有缓冲,没有暂停,直顶的磊哥瞬间爆炸。刚刚恢复的帅气脸庞再次扭曲变形,如同临死前的绝望挣扎,面目狰狞,龇牙咧嘴。郭哥上来就以高速摧残着身下的人,磊哥似乎要挣扎着想脱离开他的侵入,却被他死死的掐住腰胯往自己身上撞击。“啪啪”的撞击声响成一串,每一次深入就如同泥鳅入洞,直至探入深穴。郭哥俯下身子叠压在磊哥身上,眼前的两个人,仿佛不是人类,更像是野兽之间的交合。冥冥之中,那来自于同性之间的交合似乎变的也如此顺理成章,没有那种天然的异类感。郭哥一阵加速后,慢慢停了下来,身子一沉,合着磊哥的身体一起爬在炕上,像极了一对交尾的青蛙......
早上起床时,丁朋还在睡着,我洗漱完后走到前屋,刚好看到磊哥也在洗漱。当我们四目相对时,竟丝毫没有看到他跟往日有何不同,以至于我都怀疑昨天晚上跟郭哥疯狂的人是不是他。我怎么也想像不出这一身利落的装扮的人跟昨天晚上那个满嘴粗话脱光后一身体毛的人有什么瓜葛。再或者说,其实打内心里希望他就是眼前这个形象,实在无法接受昨晚被人“欺侮”的样子。
“小朋起来了吗?”
“还没呢。”
“一会儿把他叫起来。”
“恩。”
“估计你哥一会儿就来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你母亲?”
“想去。”
“那你准备一下,一会儿赶紧吃点东西。”
“恩。”
我忙跑到后院把丁朋叫了起来,一起去前屋吃饭。刚坐下,发现桌子上的饭菜都用碗扣着,丁朋打开后问道:
“哥,这菜都凉了,你啥时候做的?”
磊哥听了一阵脸红,只说道:
“爱吃就吃,不吃拉倒。”
“问问都不行啊?”
丁朋抱怨着,我一下明白过来,或许这饭早就有人给我们做好了,更确切的说,是给磊哥做好了。磊哥一边擦着手,一边往桌前的椅子上一坐,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刚刚坐下,猛地站了起来。我忙问:
“咋了?哥。”
磊哥尴尬地笑了笑,红着脸说道:
“没事。”
一边的丁朋嘴里没停下咀嚼,满脸疑惑的看了看磊哥,又继续吃他的饭。
刚刚吃完饭,大院里走进来一个人,是我哥,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丁朋一看到我哥,愣了,
“你哥来干啥?”
我刚要解释,磊哥忙招呼我哥进来坐,虽不热情,但也的确符合磊哥平常的待客之道。丁朋悄没声儿的问我:
“这是唱的哪一处儿?”
“前天晚上我哥来这里找我,矛盾也就解决了。”
我哥跟磊哥说聊了一会儿,毕竟磊哥是个细心的人,叮嘱了丁朋帮我请假,我们便匆匆上路了。
三个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走进医院才发现,磊哥好像谁都认识,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很多人都认识他。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磊哥明显对医院也很熟悉,没费劲就找到了他的老师,也是这里的高副院长。磊哥带我们刚进他的办工室,还没有开口,正在办公的高副院长一看到他,推了推快掉到鼻子尖的眼镜,一脸不可思议却又开心的笑着说:
“哟,你还知道来啊?”
那是一个非常和蔼的中年人,高高的个子,头发微有发白,脸上架着金边眼镜,一身白色大褂。见到磊哥后,似乎有点喜出望外,一开口说的话,就让人感觉亲切。磊哥走到他面前,深深鞠了躬:
“老师好!”
那高老师帮招呼他说:
“我还当是你不稀罕踏进我们这小庙呢。”
“老师,您别开玩笑,我可担当不起。”
“哈哈哈,圣手老丁的后人,怎么担当不起”.....师徒两人看来好久没见面,聊的起劲,也能看的出来关系很亲。我跟我哥两个人在他们后面就那么傻站着。聊了好一会儿,磊哥好像突然想起我们来一样,对我们说道:
“噢,我倒忘了,赵强、赵凯,这是我的恩师,你们应该叫他高叔。”
我跟我哥忙假模假样的向高老师问好,磊哥又跟高老师介绍我们。
“老师,这是我的两个表弟,赵强、赵凯,今天我也是跟他们一起来看看他母亲,就是我舅妈。”
我跟我哥一听这话,相互对视了一下,没说话。
“你舅妈?你舅妈在这里住院?”
“恩,都好几天了,前几天不得空,没过来,今天刚好过来看看。”
“都好几天了?那你怎么不早说,什么原因?”
“脑震荡,没什么,都快出院了。”
“你瞧你,你这外甥当的,别傻呆着了,一起过去看看。”大哥一听,忙带路一起去了住院部,刚进病房,看到母亲正站在窗口向外张望,脑袋后面被剃掉一块头发,伤口都已经结了黑痂,一身病号服。我第一次看到母亲这种状态,心里直范酸。出乎我意料的是红梅嫂也在,见我们进来了,忙对母亲说道:
“娘,你看谁来了。”
我娘回过头来,看到我跟我哥,眼圈马上红了,上来就来了一句:
“你们咋才来?”
红梅嫂看到磊哥,刚要张口,却生生吞了回去,低头没说话。倒是我哥,对着红梅嫂说道:
“红梅,这是.....”
刚要介绍,磊哥一手轻拍了我哥肩膀一下,制止我哥说话。我哥回头看看他,生生把话吞了回去,磊哥对着红梅嫂问道
“弟妹,我舅妈好点了吗?”
背对着高老师,面冲着红梅嫂挤了一下眼。红梅嫂愣了一下,才说:
“挺好,就是在里呆不住,非要回家。”
那高老师听了,哈哈地笑了,说道:
“正常,这是什么好地方,谁住这里都呆不住?”
慢慢走到母亲身边,问道:
“今天感觉怎么样?”
母亲愣愣的看着他,说道:
“已经全好了,大夫,今天能出院吗?”
高老师对着磊哥笑了起来。
“你看,着急了,看样子问题不大,一会儿我让他们过来看看,没大问题就回家养着吧。”
磊哥忙答应着,对我哥说:
“赵强,我恩师都说没问题了,你一会去叫主治医生过来看看,顺便把账都结了。”
“恩,哥,我这就去。”
高老师一听这话,对我哥说道:
“你啊,一会儿去结账的时候,先不要着急付钱,把账单拿过来我看一下。”
“好。”
“去吧。”
我哥一听,忙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拿着账单走了进来,高老师要过去看了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笔,迅速的在单子上签了他的名字,又递给了我哥。
“结账的时候把单子给他们就行,别的你不用多说。”
“好的,高叔。”
一边磊哥忙说道:
“老师,这太麻烦您了。”
高老师笑着摆摆手,又对磊哥说道:
“后期还需要什么,你到时候告诉我。”
“好的,谢谢老师。”
“你那么客气干嘛,与其那么见外,不如过来跟我一起共事。”
磊哥听后笑了笑。
“我看也用不了多久了。”
“恩?你考虑好了?”
高老师一听他这么说,貌似很开心。
“什么时候过来?”
磊哥忙说:
“先不着急,可能还得过段时间。”
“好好好,早就跟你说过让你过来,你啊就是....”
两个人聊的很欢,我问身边的红梅嫂:
“嫂子,你啥时候过来的?”
红梅嫂一听,回道:
“我昨天一早就过来了,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不用上学吗?”
“我请假了。”
红梅嫂小声的问我:
“刚才丁大夫怎么叫咱娘叫舅妈,怎么论起来的?”
我也小声的给她解释了一下,红梅嫂点点头,又问道:
“你哥怎么突然跟丁大夫一起来了?他们不是....”
我笑了笑,忙把他们怎么和解的也跟她说了一遍。正说着,我哥走了进来,似乎情绪很不错的样子,把结账的事跟磊哥和高老师说了一下,又感谢了一番。磊哥突然对高老师说道
“对了,老师,还得麻烦您件事。”
“怎么了?你直接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是这样,我表弟结婚几年了,到现在弟妹一直没有怀孕,想请您帮忙给他做一下检查。”
高叔一听,笑了。
“这个是你的专业,怎么还找我啊?”
“老师您说笑了,女性我这边没问题,男性因为牵扯要化验,我那边没有这个条件。”
“这简单,一会儿你就直接带你表弟过去,我跟他们科室说一下就行,别的你不用管了。对了,你弟妹要不要也做一下检查?”高叔很关切地问道。
磊哥回头看了看红梅嫂,轻声说道:
“她.....她就不必了。”
高叔一听这话,突然笑道:
“哟哟,哈哈哈,你瞧我,真是老糊涂了,班门弄斧了,哈哈哈。”
磊哥忙说道:
“不不不,老师,您千万别那么说,我是怕给您添麻烦。”
高叔一听这话,笑得更欢了,指点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磊哥说道:
“你呀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会说话了。好吧,专家既然都说不用了,我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磊哥满脸通红,两只手不停地揉搓着。
办理完母亲的出院手续,磊哥带着我们去了一个接待间,让我和红梅嫂陪着母亲,安排好一切,带着我哥就要走。
“哥,我也去。”我见他们要走,忙说道。大哥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去干啥?好好在这里陪咱娘。”
磊哥却说道:“让弟妹在这里陪着就好,一起去吧,多长长见识没什么不好。”我一听这话,忙起身跟了上去。
磊哥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跟红梅嫂说道:
“弟妹,东西放这里没关系,要是闷了就跟我舅妈去院里走走。”。
我真的很佩服磊哥的细心,要不人家能成为大夫呢。跟着磊哥他们一起去了另一幢楼,七拐八拐的来到那个让所有来这里人的都倍感压力的科室——“不孕不育科”。这大医院里就是不一样,一进那个科室的楼层,楼道里沥沥拉拉的好多人,有男也有女,基本都是“丢盔卸甲”的样子。尤其是男人,个个头都不好意思抬,见有人走过,忙把身子背过去,省怕别人认出来。
前面的磊哥自然跟没事人一样,一边走一边安慰着我哥。我哥就像是不懂事的孩子跟着他,完全没有平常打架时的威风。看着他们走进了一个房间,我站在门口外,磊哥熟络地跟里面的大夫打着招呼,我哥坐在大夫面前。让我感觉好笑的是大哥的腿竟不停地发抖,聊了些什么我倒没在意,毕竟我的注意力都放在楼道里那些一脸忧愁的男男女女身上。过了一会儿,我哥站起来,磊哥跟他一起走了出来,磊哥指了指楼道中间,说道:
“那是厕所,你去吧。”
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一个小玻璃瓶塞到我哥手里,我哥接过来,一脸难色的问道:
“就在厕所里弄?”
磊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去吧,没事,我们等你。”
我哥听了没说什么,几步一回头地朝厕所慢慢走去。我忙问磊哥:
“咋了?他干嘛去?”
磊哥瞅了我一眼,抬起手猛的推了一下我脑门。
“问什么问?!”
我一脸莫名其妙的说道:
“问问还不行啊?”
磊哥一仰下巴,对我驱逐道“去”,自己便转身进了科室跟里面的大夫说话去了。不一会儿,却看到我哥从厕所走了过来,来到科室门口,脸红的跟猪肝一样,小声叫了声“哥”。磊哥一听,忙回头问道:“完事了?”我哥蚊子一样说:“没有,哥,你出来一下。”磊哥一听,忙起身走了出来,拍着我哥的肩膀,似乎头挨着头问道:“怎么了?”我忙靠近了想听听他们说什么,我哥一看,对着我一脸凶狠的说道:“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我知趣地退了一步,磊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的,甭管他”。大哥才红着脸小声的说道:
“那里头都是一格一格的,可连个门都没有,别人都能看到。我,我,我弄不出来啊。”
磊哥一脸平静的说道:“你弄你的,怕什么?”
“里面还有别人。”
“有人怕什么,这里来的人都是检查身体的。”
“可,可我,我硬不起来啊。”
磊哥一听,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不能勃起?你平时性生活的时候能勃起吗?”,
我哥脸上汗都冒出来了,忙解释道:
“能,当然能,我是说在那里头不能。”
“哦,那你等一下。”
磊哥走到科室门口,对着里面说道:
“刘哥,这里有没有私密一点的房间?”
那里面传出一个声音:
“哟,还真没有了,要么就诊疗室,可里面有人呢。”
“哦,那算了。”
“要不你们下一层楼,那是妇科,那边的男厕基本没人去。”(有人要问了,现在哪个男科里没有采精室,大哥,您可看好了,这是什么年代的事,别说采精室,连男科这个科室都还没有呢,切!)
“好,谢谢刘哥,那我们先去。”
磊哥带着我们俩下了一层楼,与楼上不一样的,这里清一水的都是女人。偶尔倒是能看到几个男人,不过也都是忙忙碌碌的男大夫罢了。那厕所里基本跟大哥所说的一样,都是一个一个的小格间,却没有门。走到厕所口,磊哥说道:
“你进去吧,这边没什么人。”
我哥答应着,突然说道:
“哥,你,你能不能别走远?”
磊哥原本想走的,一听他这话,一脸疑惑的说道:
“怎么了?”
“没事,我,我就是怕别人进来。”
“进去怕什么,你不理他们不就完了,反正谁都不认识谁,你要不放心,让小凯在门口等你。你完事了去楼上找我。”
我哥一边答应着,望着磊哥离去的背影,慢慢走到最里面的一个隔间,却又伸出头来对我说道:
“三儿,你过来一下。”
我一听,忙走了过去。
“咋了?”
“你就在门口,帮我看着点儿人。要是有人来了,你跟我说一声。”
我答应着走到厕所门外守在那里。不一会儿,不大的厕所里传出粗重的喘息声.....
“有人来了。”我看到楼道里不远处有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忙压低声音给我哥发信号。
那喘息声戛然而止,不一会哥一边系着腰带走了出来,看没人进来,忙问道:
“人呢?”
“又走了。”
我哥皱着眉头,看了看门口没有其他人,忙又进了隔间。一会儿,那喘息声又起。这时,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急步走了过来,我心想会不会又是路过的,看样子不像,却没想到那医生眼瞅着就要走过去了,走到门口却突然改变主意一样拐进厕所。我忙咳嗽了一声,也算是给大哥一个信号,毕竟人家已经进去了,我也不好再喊话。不料那医生站在格间正对面的小便池前解开裤子时,明显是听到隔间里大哥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就转回头去,一脸平静的说:
“采精呢?”
“啊?恩。”
那医生头也没回说道:
“没打扰到你吧,你继续。”
“啊?没事。”
我听到大哥的声音,却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表情。一会儿医生撒完尿洗了洗手走了出去,他刚走,大哥一脸沮丧的走了出来,气呼呼的小声说道:
“你怎么不说一声啊?”
“我,我咳嗽了啊,他过来的太突然了,我还没来的及说。”
我哥气息败坏的说道:
“你好好看着点儿!”
我哥又走进那隔间,这次过了好久里面才有喘息的声音传来。我突然想起,这“采精”??是不是就是要手淫啊?刚才他跟磊哥说硬不起来???那我哥现在就是在里面手淫?脑子里突然有了画面,晕了晕了,他现在硬不硬的起来我不知道,反正我倒是硬了。
正想着呢,“有人来了”,刚说完一会儿,我哥又从格间里走了出来,腰带已经系好,装着没事人的样子,朝门口看了看。
“人呢?”
“又走了。”
我哥一听,眉头一皱。
“你看他要进这厕所的时候再告诉我。”
“哦”,我答应着,大哥再次去了那格间,这次,哈哈,这次,这次里面再也没传出喘息的声音,倒是没人再经过。可过了好一会儿,大哥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到门口,气呼呼的跟我说:
“走!”
“完事了?”
“完你娘...”
这话只说了一半,估计自己也突然想起来他跟我是同一个娘,才硬吞下那后半句,气呼呼的上了楼。我跟在他后面也不敢说话,到了那个科室,大哥依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轻声的叫了一声“哥”,里面传来磊哥的声音:
“完事了?”
“没有。”
“怎么了?”
磊哥走了出来,大哥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搓着衣角低头说道:
“还是不行。”
“哦,没事没事。”磊哥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安慰道。
我哥小声说道:
“要不还是算了吧。”
磊哥看了看他,说道:
“你呀,先休息一下,别把自己搞的那么紧张,一会儿再试试,实在不行就算了。”
“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查精液就是最直接的方法了。”
“我知道,我是说有没有办法用不着那样就能弄到那个的办法?”
磊哥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我哥又说道:
“让我在厕所里弄那个,我实在是......”
“没事,你别想那么多。”
“哥,你帮帮我吧。”
“我?我帮你?”
我哥一听,忙解释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让您帮我想想其他办法,我自己弄。”
“我明白,先不想那些,咱们先活动活动,过会儿再说。”
大哥沮丧地说道:
“哥,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只是感觉机会比较难得,你说呢?”磊哥一边说一边揽着他的肩膀,往楼下走去。“走,咱们先出去走走,别想那么多”.......
本以为磊哥带着我们只是随便走走,却没想到一切似乎都是有目的的。到了一楼,磊哥不知不觉把我们带到了高叔的办公室,那高叔看到我们,忙完道:
“这么快就检查完了?”
磊哥坐在高叔办公桌对面,微笑回答:
“没呢,那边人来人往的,我表弟脸皮薄,不太方便采精,我带他出来走走。”
高叔抬头了看了看站在磊哥身后的大哥,关切地说道:
“没事,小伙子,先坐会儿,不用那么紧张,就做个体检而已。”
我哥点点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脸的沮丧,无聊的听着他们师徒闲聊天。过了一会儿,高叔整理了一下东西,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跟磊哥说道:
“午饭时间了,怎么着,你们先在这里呆会儿,我先去吃个饭,顺便给你们打几份饭过来。”
磊哥忙起身说道:
“不用了,老师,我们完事后回家再说,那我们......”
没等磊哥说完,高叔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放到磊哥手里,看了一眼我哥说道:
“大中午的,别出去走了,那我先去吃饭了,一个小时后回来,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拍了一下磊哥的肩膀,磊哥忙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老师。”
高叔大手一挥,“哎~~~~跟我还客气什么,你们呆着吧,我先吃饭去了”,说完冲着我大哥微笑着点了点,走了出去。
高叔走后,磊哥走到我哥面前问道:
“那小瓶儿呢?”
正沮丧的大哥一听,忙把手里的小瓶拿给他,磊哥说道:
“好了,我老师给咱们腾出空间来了,你,你一会儿再试。”
我哥这才明白过来,忙答应着“恩”,磊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一会儿你把门反锁一下,别着急,慢慢来,咱们有的是时间,完事儿我和小凯就在大厅那边等你。”
磊哥带着我去了大厅,那大厅离高叔的办公室总共十几米远,坐在大厅的长排椅上直接能看到办公室的门。我脑子却在像想着那办公室里的画面:大哥是站着呢还是坐着呢?是褪了裤子弄还是只是解开裤子?现在是不是正在“忙”呢?哈哈,一不小心,自己笑出声来。磊哥听到,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疑惑的问道:
“你笑什么呢?”
我忙躲开他的目光,掩饰着说:
“啊?没笑啥。”
磊哥伸手用指关节敲了我脑袋一下,“想什么呢,少见多怪的”。我听了没敢吱声。
刚坐下一会儿,却见一个男医生急步走了进来,直接奔高叔的办公室走了过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医生站在办公室门口,“邦邦邦”敲了几下门,喊道:
“副院长,副院长?您在吗?”
“邦邦邦”又敲了几下,我一看,忙碰了一下磊哥,磊哥这才注意到,忙起身走过去,对着那个拿着文件夹男医生说道:
“里面没人,都去吃饭去了。”
那人微笑着冲磊哥点了点头,离开了。刚刚离开,办公室的门却打开了,我哥从里面走了出来,磊哥问道:
“完事了?”
我哥挠了挠头,红着脸道:
“没有,刚才一敲门,吓我一跳。”
我听了差点笑出声来,磊哥瞪了我一眼,说道:
“不急,没事。”
我哥脸红着说道:
“哥,那个啥,要不.....”
磊哥没等他说完就说道:
“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等我回来了再说。”说完转身上了楼。
我跟我哥进了办公室,刚坐下一会儿,磊哥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口罩,胶皮手套,还有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白色塑料瓶。磊哥反锁了门,戴上口罩和手套,跟我哥说道:
“你跟我到里间去。”
我哥答应着起身跟他进了里面那个房间,磊哥突然盯着我哥的眼睛说道:
“你--不会还怀疑我是......”
我哥一听,忙说道:“哥,哥,我错了,咱们再也不提那事了,我错了成吗?”
“那我可上手了?”
磊哥举着两只手,冷冷的说道
“行,我都听你的,你叫我咋着我就咋着。”
磊哥指了指里面一张空荡荡的台面,说道:
“裤子解开,躺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几天前磊哥给我哥包扎伤口的时候,大哥还扭扭捏捏的,这次倒好,一听磊哥刚才的话,连犹豫都没有,解开腰带,把裤子褪到膝盖处,直接躺在台面上,小腿垂在台面下。磊哥打开带来的瓶子,往胶皮手套上倒了一些跟胶水样的东西。
“闭上眼。”
大哥听了忙把眼睛闭上,又用一条胳臂把眼睛挡。磊哥坐在台面前,把那“胶水”在手上搓了搓,一只手轻轻握住大哥的下体,刚一握上去,我哥猛的抖动了一下。
“别紧张,放松,慢慢的呼吸。”
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撸动着大哥的分身,每每让那鲜红的“蘑菇头”露到极致又轻轻地推回。
“包皮稍微有点长了。”
大哥轻声答应着“恩”,磊哥的手回来的把弄着大哥的下体,如同把玩着一个玩具一样,时而快,时而慢,时而轻柔,时而劲重,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看别人把弄,不由得下身也热了起来。只没几下,大哥的分身已经坚硬充血,那“蘑菇头”似乎变的更红,茎体被磊哥手上的“胶水”弄的润滑发亮,上面的“青筋”跳动了出来,直直地立在那黑草丛中,磊哥手指在“蘑菇头”下轻轻的揉捏,台面的上的大哥,呼吸随之也越来越重,似乎在咬着牙齿强忍着,那原来叉开的双腿再慢慢合拢,渐渐的,腿上的肌肉越来越紧。
“别忍着,该出声就出声,没事。”
一听这话,大哥原来咬紧嘴唇突然松开,叹息般的呻吟声释放了出来,胸口起伏,随着磊哥手上的速度也在慢慢加快。
“你的敏感点在哪里?”
“啊?我不知道。”
大哥连回答的声音似乎都在颤抖,磊哥一只手撸动着,另一只手握了握手上的“胶水”,慢慢伸到大哥的子孙袋撩起,揉弄着会阴处,时而轻,时而重,时而进,时而出。手放进去,大哥的腿明显用力一夹,头猛的抬起来,那露出来的腹肌猛的收紧,伴随便着一声长叹“啊---”,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磊哥双手也变得越来越用力,速度越来越快。
“要射的时候说一声。”
大哥答应着慢慢的又躺平,可身上的肌肉已经越来越紧,两只脚不停的搓动,那脸上的表情似乎也越来越“痛苦”,那充血的“蘑菇”上早已春水直流,就在磊哥手速越来越快的时候,大哥忙说道:
“不行了,快不行了。”
磊哥忙拿起一边的小瓶子,对准大哥的分身,大哥猛的抬起半拉身体,两只手一下握住磊哥撸动的手,助力着又撸动了几下,头跟磊哥的头顶在一起,闭着眼龇牙咧嘴的“痛苦”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怎么着呢,那画图比前几天更加刺激,倒真希望他们接下来会吻到一起,两人撕烂对方的衣服,在台面上疯狂的“交锋”,哈哈,要真那样的话,只是不知道如果磊哥露出那一身的黑毛会不会把我哥给吓傻了。
“啊----”,一声长叹,伴着全身肌肉猛烈的抖动着,那下体狂喷出几股白浆,冲进瓶中。大哥通红的脸,脖子上血管暴出,僵持了一会儿才长叹一声,松了那口气,虚脱着,一头栽倒在台面上,猛的喘息着,渐渐的,渐渐的平静下来。那分身还挂着残留的露珠,渐渐的疲软了,不时痉挛般的抖动。磊哥坐在那里,收好了小瓶。
“小凯。”
“啊?”
“你哥一会儿楼上送这个,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磊哥把手中的小瓶亮了一下,放在旁边。大哥一听,慢慢起身下了台面,用纸擦了擦下身,穿好衣服,虽说还是一脸的羞涩,却比之前轻松了好多,竟开起了磊哥的玩笑。
“哥,你手法不错啊,哈哈。”
磊哥一脸平静,脱下手套,说道:
“说实话,帮人采精,这还是第一次。”
“哈哈,你的第一次,给我了呗?”
磊哥摘下口罩说道:
“不是刚才急的直冒汗的时候了啊?”
我哥一听,挠着头傻笑了起来。
大哥送东西去了,磊哥才慢慢站起身来,一回头看到我站在旁边,又忙坐下。
“你,你,你一会儿收拾一下。”
我看了看磊哥,忍不住笑出声了。磊哥的脸一下红到脖子根儿,他知道我在笑什么。磊哥忙把扎在腰带里面的衬衫拽出来,遮住裤裆那鼓起的大包,厉声说道:
“你不也一样吗?这是正常反应,小屁孩儿的懂什么,赶紧收拾一下!”
“恩”我红着脸答应着。
......
回家的路上,磊哥并没跟我们一起。母亲自然很开心,毕竟闷了这么久,可我哥却显得心事重重,一直看着车窗外。我故意找话问他:
“哥,一共花了多少钱?”
我哥回头看看我,挤出一点笑容小声说道:
“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点儿,回头好好感谢感谢丁哥。”
说完又看向外面,不再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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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31 13:1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
把母亲送回家,还没有安顿好,我哥就回家了。红梅嫂似乎也有察觉,跟在他后面也回去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等安顿好母亲,陪她呆了一会儿了,也忙跑去了旧舍。一进门却看到红梅嫂在院子里,靠在墙边哭泣。见我进来了,忙擦了擦眼泪转向一边,轻声跟我说:
“娘那没事了吧?我一会儿就过去做饭。”
我没回答她的话,问道:
“嫂子,我哥呢?”
她把头压的更低。
“屋里呢。”
“我去看看。”
红梅嫂一听,忙说:
“哎,兄弟,别去了,让他自个儿呆会吧。”
    如果没猜错的话,我想应该是被磊哥说中了。
“我哥没事吧?”
红梅嫂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屋里传出低泣声,红梅嫂抬起头来,两只哭红的眼睛里还含着泪,挤着笑容跟我说道:
“兄弟,帮嫂子个忙行吗?”
“嫂子,你说。”
红梅嫂从裤兜里掏出一卷钱递给我,一毛两毛五毛的票子总共也不过三五块钱。
“你能不能去把你建国哥叫来,顺便再买瓶酒,行吗?”
“你还纵着他喝酒?”
“没事,他心里难受,就让他喝点。”
说着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我也不好说什么。
建国哥倒是陪着他喝了,可他毕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在建国哥也没追问,只是一个劲儿陪着我哥喝,任由他无节制地猛灌,直到酩酊大醉。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早早来到学校。具体应该说是去了磊哥的诊所。磊哥似乎没感觉意外,只是问我:
“你自己来的?”
可我多少有点意外。
“啊?恩,咋了哥?”
“没什么,我以为今天至少你哥或你嫂子会过来。”
“没有,哥,我正想问您呢,我哥咋的了?回家后就一直难受,昨天灌了好多酒。”
“恩,能理解。”
“到底咋了?是不是昨天检查的结果不好?”
“恩,结果是不太理想,以你哥目前的状况,想要自己的孩子,可能比较困难。”
对于这个说法,我早已猜到。
“具体咋的了?能治好吗?”
“你哥有弱精症。”
“弱精症?啥意思?”
“简单一点说,就是精子成活率低,造成无法怀孕。”
“哦,那能治好吗?”
“可能比较困难。你哥属于重度弱精,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来说,暂时还无法治疗。”
我一听这话,也替我哥感觉难过。心心念念想要孩子,老天对他怎么这么不公。
“那可咋办啊?我哥两口子一心想要个孩子。”
“你先别急,这种事,有时也得看机会的,以他现在的状况,目前比较困难,不等于以后就没有机会。他们两口子年龄也不大,也许再等个三年五年的,治疗技术如果有所突破,就有可能实现。另外,我一会儿给你写两个方子,让他们照着做,也许会有些改观,但我也不敢给他做完全的保证,等下午放学你过来拿。”
正说着呢,丁朋走了过来,看到磊哥正跟我说话,竟没吱声,背着书包就要走,我一下愣在那里了,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忙叫他,他没理我,我问磊哥:
“丁朋咋了?”
磊哥冷冷的说:
“谁知道他又犯什么病。”
“那哥,没啥事,我先走了。”
“去吧。”
我匆匆别过磊哥,追出大门,上前一把拉住丁朋。
“你咋了?”
他一下甩开我的手,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没事。”
“没事?没事咋感觉你在生气?”
我一边跟他并排着走,一边追问道。丁朋停了下来,盯着我说道:
“你现在都不跟我说实话了是吗?”
“恩?我哪有不说实话,咋了?”
“那你说,前天晚上,郭洋是不是住丁磊那里了?”
我一听这话,却不知道怎么回他。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做完那事后,我就回屋睡觉了,至于郭哥有没有住那里,我是真的不知道,忙说:
“我不知道啊,他在不在磊哥那里住,也不会跟我说啊。”
“你不知道?那天早上吃的早饭是谁做的?”
我一听这话,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其实那天我也猜到那饭不是磊哥做的了,只好装傻道:
“我真的不知道,不是磊哥做的吗?”
“你真的不知道?郭哥告诉我,那天晚上你没喝醉,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是没喝醉,可我回屋后,其他事我就不知道了。”
“昨天我看郭哥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对我爱搭不理的,我就知道那俩混蛋又搞到一块去了。”
我一听笑了。
“哈哈,他俩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吃的哪门子的干醋,咋还大惊小怪起来了?”
丁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懂个屁?”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本以为这不过是件小事,没想到,整整一天,丁朋竟没理我。我也实在搞不懂,他们俩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搞的他对我也不理不睬的。下午放学后,本来想跟他一起回诊所,可他并没等我,直接走了。等我回到诊所时,发现他并没回去。在诊所里我见到的竟是我哥,因为磊哥早上还说意料到了,所以我也没有太意外。磊哥见我来了,忙吩咐我收拾桌子,准备吃饭。 刚刚准备好开饭,郭哥竟推门走了进来。他见到我哥的反应却比我大多了,原来平静的脸一下变的严肃起来,张嘴就问:
“你咋在这里?”
我哥忙站起身来,刚要说话,磊哥就说道:
“郭洋,这是赵强,赵凯的大哥,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哥忙说道:
“郭哥,上次的事,真是对不住,都怪我当时....”
郭哥没听完他解释,冷着脸摆了摆手打断他说话:
“没事。”
磊哥忙说道:
“上次就是个误会,郭洋,坐着。”
郭哥听了,说了句:
“不了,我一会儿还有事,我就过来跟你说一声,这两天丁朋不知道咋了,闹情绪呢,你回头问问咋回事。”
“恩?为什么?”
“我哪知道,你回头问他吧,我还有事,先去了。”
郭哥说完转身就走,完全没有理会我们。
我本以为丁朋过几天也就好了,却没想到,好长一段时间对我爱搭不理。我不明白为什么,直到有一天放学,我正准备回家时,突然有同学在议论说校外吕庆国跟丁朋打起来了,我忙跑了出去。 看到丁朋跟吕庆国正打的热火朝天。我忙冲过去,跟几个同学一起把他们拉开。那吕庆国比丁朋壮很多,再看丁朋,眼睛已经肿的只剩一条缝,鼻子下面全是血,衣服也被扯破。吕庆国虽壮,不过也没好到哪儿去,指着丁朋骂道:
“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回去告诉你那二倚子哥哥,老子早晚找人收拾他。叫他多管闲事,你以为老子怕事?告诉你,老子家有的是钱,学校就是开除你也不会开除我。”
丁朋听了还想往上冲,被我死死的抱住。
回到诊所,磊哥也被吓了一跳,让我找来了郭哥,问清了原委。原来是刘秀花的事,被磊哥问出吕庆国后,刘秀花也就被学校除名了,学校算是成功甩锅给吕庆国,本来吕庆国也被一起除名,但无奈吕庆国父亲是做生意的,在这个镇上算是小有名气的“万元户”,所以,对于他来说,无非就是花点钱的事。刘秀花家得到了一笔钱,学校也得到了一笔赞助,所以,吕庆国也就被保住了。只是他把这所有的恨都记在磊哥头上,可惜磊哥毕竟不是学校的人,吕庆国就把这仇转嫁到丁朋头上。
丁朋回来后就直接进了后屋,我们三个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到后屋看丁朋,他已经侧躺在床上。磊哥说道:
“小朋,这件事,我大概了解了。我得给你道个谦,我做的确实不周全,我也没想到那个男的是你们班同学。早知道是你同学,这件事,就另做打算了。”
丁朋一听,猛的坐起来,大声喊道:
“那件事,轮的着你插手管了吗?”
磊哥一听,忙说道:
“我也不想插手,不就因为小凯跟你关系好,我也是为了帮小凯才出手的吗?”
丁朋一听,指着我说道:
“为了他?他是你啥人?他是你弟弟还是我是你弟弟?你为了他,结果人家打我一顿,你高兴了?”
磊哥解释道:
“我确实没想到会是这样,我当然知道你是我亲弟弟,这事,我回头会去学校.....”
丁朋打断他的话说道:
“拉倒吧,你还去?你要再去,我还能在那学校呆下去吗?”
郭哥忙说:
“丁朋,让你哥去学校了解一下情况也未尝不可。”
“了解啥情况?还是到现在他还不了解情况?还去?他不怕丢人我还怕呢,你们没听听学校怎么传你们的?”
这话一出,磊哥和郭哥都无言以对了。我忙说道:
“丁朋,你先别说了,先让咱哥给你上点药吧。”
没想到丁朋冲着我喊道
“滚,用不着你来装好人,要不是因为帮你出头,我能跟姓吕的打架?还咱哥?他是你哥,不是我哥,你应该姓丁,你们才是亲兄弟,我可不是!”
我傻在那里了,磊哥一看,说道:
“你差不多得了,少在这无理取闹,小凯可没招惹你。”
“我无理取闹?要不是他赖在这里,能出这些事吗?”
一听这话,顿时感觉脸上都发起烧来,磊哥大声呵斥道:
“丁朋,你少在这儿瞎说八道!”
丁朋一听,火气更大了,从床上跳下来,冲着我们大喊:
“是,我就不应该在这儿,我本来就不配进来,对不对?老头子本来就偏心眼,我知道这房子是他留给你的,你当初让我进来不就是想装个样子给别人看吗?”
磊哥一听这话,气的胸口起伏,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郭哥忙拉了丁朋一把,抽了个空,郭哥忙说:
“好好说,别动手。”
磊哥指着丁朋说道:
“你对我怎么胡说八道都可以,你要再敢诋毁爷爷我饶不你了!”
“用不着你饶我,更用不着你可怜我。我知道,从我娘进门起,你们丁家上上下下都瞧不起我娘和我,逼死了她,还想逼死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磊哥一步上前,一把攥住丁朋的衣服,狠狠地说道:
“你别不识好歹,你不姓丁吗?我再告诉你一遍,从来都没人逼过你和你娘,这里你想呆就呆,不想呆,马上给我滚!”
磊哥把他往后推了一把。
“滚就滚,谁稀罕!”
丁朋一边说一边蹬上鞋,侧身跑了出去,我忙追了出去。
“丁朋,你等一下。”
丁朋回过头来。
“呸,你也不是啥好东西?”说完就跑出去了。
磊哥和郭哥也走了出来,郭哥责怪磊哥道:
“天黑了,你让他到哪儿去?你们别管了,我去追他。”
......
后来,丁朋倒是还去上学,不过回到学校就跟谢老板打了报告,要求调换座位。结束了这三年同桌的日子,从此我们两个再也不是同桌了。他坐到班里最后排墙角的位置,上课时,我老忍不住回头看他,可每次看到的要么是爬着睡觉,要么在发呆。偶尔四目相对时,他也会给我一个冷眼。 我心里很难过,以前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看来这次,彻底完了,以至于后来的日子感觉越来越孤独。
1988年小年那天下午,正在父母家跟我哥和嫂子一起准备年货,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阵小孩儿们的喧闹声。大门被推开,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头发烫成绵羊尾巴一样,都戴着巨大的墨镜。男的上身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衫扎在腰里,外面套着夹克牛仔外衣,下身也是牛仔裤,只是那牛仔裤胯部勒的死死的,前面勒出一个大包,后面裤缝都要卡进屁股沟子去了,大腿处绷的很紧,感觉随时都会开线,小腿处却宽松成大喇叭状,脚上穿着尖头黑皮鞋。那女的也差不多,不同的是上衣是一件到膝盖的松垮长衫,衣服的两个肩膀上也不知道加了多大的垫肩,撑的两个肩膀都平着。把我们吓了一跳,尤其是我爹,忙上前问:
“你们找谁啊?”
那男的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提包,把脸上的墨镜一摘。
“爸---爸!”
张开双臂就要拥抱我爹,这一声爸爸叫的,愣是把我爹吓的后退了两步。一边的女人和身后一群看热闹的孩子都哈哈大笑起来。我仔细看了看。
“二哥?”
“啊?”
大哥听我这么一叫,也吓了一跳,搓着手站了起来。
“你是小毅吗?”
二哥一听,忙走到我大哥面前,很绅士地伸出手来,要跟我大哥握手。
“大哥,你好!”
我大哥忙把手在衣服是蹭了两下,才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手,笑着说道:
“我还当是两个外国人呢。”
二哥一听,又把墨镜戴上,摊开双手,在我们面前“吱溜”转了一圈,问道:
“哥哥,看,怎么样?”
我爹皱着眉头说道:
“你这穿的是啥呀,那裤子就跟笤帚一样。”
“爸爸,人家现代年轻人哦,都是这个样子的啦。”
我爹一脸嫌弃地说:
“出去两天连话都不会说了?”
二哥忙说:
“爸爸,我们那边都是这样子说话的啦。”
“你别粑粑,粑粑的,你拉裤兜里了?”
“噢哟~~我爸爸说话好幽默哟。”
把我爹气的调头就要往屋里走。
“对了,爸爸,我给您介绍一下吼。”
我爹不耐烦地回过头来,二哥拉过一边的那个女人,说道:
“爸爸,这是我女朋友,叫郑丽丽,你就叫她丽丽好不啦。”
郑丽丽忙摘下墨镜来,对着我爹微微一笑,说道:
“叔叔,您身体挺好的吼。”
我爹一听一脸反感的说道:
“哎哟我的娘,一个味儿。”
郑丽丽一看我爹的样子,猛的推了一把二哥,娇嗔地说:
“哟,你爸爸好像不太欢迎偶们的啦~~~~”
二哥忙上前哄着:
“亲爱的,不会的啦,偶爸爸就是这个样子的啦。”
我爹一听,脱下一只棉鞋冲二哥砸过去。我大哥一看,忙上前,拉住我爹。
“爹,爹,您这是干啥?他在外面呆时间长了,一时改不过来,您别生气。”又对着二哥说道:
“快进去,看看咱娘去。”
二哥一听,一把拉着他女朋友从门侧挤了过去。我爹一看,也不再说什么,一回头看到门口聚集的一大堆看热闹的孩子,大声呵斥道:
“看啥看?都回去!”
我给红梅嫂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也跟了进。二哥正拉着我娘的手说道:
“妈妈呀,您老身体欠佳吼,怎么不写信告诉偶呀,我好回来看望你的呀。”
我娘看了看他,眼里充满着泪水,激动的说:
“出去这几年,咋说话还不利落了呢?舌头烫着了?”二哥一听,忙把一边的女朋友拉到她跟前。
“妈妈呀,偶给介绍一下吼,她叫郑丽丽,是我的未婚妻啦。”
我娘一看那打扮怪异的郑丽丽,忙起身,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笑着说:
“好好,俊,就是这肩膀咋这么平啊?”
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郑丽丽的肩膀,郑丽丽笑的银铃儿一样,说道:
“阿姨啊,就是这样的衣服啦 ,这是今年最时髦的啦。”
我一直在想,这样的衣服,是不是挑水最合适,肩膀肯定不会痛的啦。
晚饭的时候,一桌子的人,只有大哥和我爹在喝酒。大哥是小酌,我爹是喝闷酒。本来我以为二哥回来他会高兴,没想到非但没见他高兴,似乎更加不耐烦。因为从坐上桌时,我那个未来的二嫂就各种的不习惯,一会儿感觉炕太硬,一会儿嫌盘腿吃饭难受,一会儿嫌菜太咸,一会儿嫌馒头吃不下。这可把我二哥给忙活儿坏了,炕硬给她屁股底下垫了枕头,菜咸拿清水一点点给她涮。气的我爹几次想翻脸,都被我娘和我大哥给压了下去。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闹心。吃罢了饭,二哥刚要给我爹和我大哥分烟,结果一边的大小姐脾气就上来了,扇着鼻子说道:
“不要抽啦,炝死人了啦。”
二哥不好意思把他那带过滤嘴的香烟收了起来,说道:
“爸爸,我想跟您商量件事情嗷~~”
“你说。”我爹很不耐烦。
“我们这次回来号,想顺便把那个证子扯了啦。”
“啥?啥证子?”
我大哥忙解释道:
“就是结婚证。”
我爸一听,瞅了一眼郑丽丽,说道:
“你----不用再细考虑考虑?”
“我都想好了啦,反正是早晚的事,不如早点扯了啦。”
我爹一听,大手一摆。
“随便你。”
一边的郑丽丽一听,阴阳怪气地说道:
“奥吆~~~你们家好随便呀。不过,叔叔呀,我跟你说奥,我跟阿毅这次回来吼,就是为了扯这个证子的啦。我们都商量了啦,我什么都不要的啦,够意思了吧?回来就是跟你们打个招呼的,可不是跟你们商量的啦,你们可不要搞错了啦。”
我爹一听,刚要发脾气,我大哥忙按了按他的手。我爹才放轻了话说道:
“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好好合计合计?双方见见家长啥的?说结就结了?”
“你是指订亲吧?叔叔放心好了啦,我们是年轻人,订不订亲无所谓的了啦。您要非得要订亲,我们家人当然求之不得的啦。就是有一个问题吼,你看你是想让我们过来这边呢,还是你们去我们那边吼?”
我爹听了,没说话,估计一半是不想跟她说话,一半是无话可说。我娘忙说道:
“咋样都行,你是要嫁过来,不行就让你爹娘过来也行。他爹,你说呢?”
郑丽丽一听,笑着说道:
“奥吆~~~,阿姨呀,你不要太搞笑吼。”
她瞅了瞅房间的,左左右右打量了一番,说道:
“我们郑家可是个大家族吆,光长辈们少说也有十几口人哎。他们来倒容易噢,你打算让他们住哪里呀?就住这里?”
一句话把我娘噎住了,看了看我爹,我爹也没吱声。
“再说了,还有结婚,你们不会让我住这个破房子里吧?好搞笑哟,阿毅,你说话呀!”
二哥听了,只是笑了笑没说话。郑丽丽又道:
“我告诉你呀,我们家在市里面,虽说房子不多的啦,还是有几间的啦。我们扯了证子就回去那边,你们放心好了啦。”
我爹一听,愣了。
“那不成,你们总得办个酒席让大家伙儿都知道知道吧?”
“呵呵呵,叔叔你好搞笑吆,你们这乡下除了阿毅,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请他们吃酒席。我们在那边,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要吃也是回那边吃的啦。”
我爹一听,急了。
“那哪成?你是要嫁到我们赵家,赵毅又不是上门女婿,凭啥跑你们那边办酒席?这边有这边的规矩,还不得让乡里乡亲的看热闹,笑话死啊?”
那郑丽丽一听,脸不变心不跳的,笑盈盈地说:
“好的呀,要说不在那边办当然可以的啦,阿毅啊。”
我二哥一听,就像被叫的太监一样,小声说:
“哎~~”
“叔叔既然讲规矩,好呀,那我们就来讲讲规矩哈。你也在我们那边生活几年了,对吧?那也应该了解我们那边嫁女儿的规矩吧?你来说说吧,我们那边嫁女儿要多少彩礼。”
二哥笑着挠着头说:
“这,这我哪里知道啊?”
“好呀,那我来告诉你们吧。我们那边呀,嫁女儿,男方要在市里有房子住,要有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组合橱、高低柜,乱七八糟的都要有。彩礼我们要的不多,就五千块的啦。阿毅呀,你家出的起吗?”
我二哥还没说话,我爹火就上来了。
“还五千?你家卖闺女呢?还是穷疯了?”
那郑丽丽不紧不慢地说:
“你不要这样讲话,好不啦?我穷疯了?”
用手比划着我二哥身上的衣服说道:
“叔叔你不要太搞笑哟,连阿毅的衣服都是我给他的票子买的。你看我像穷疯了的样子吗?当初要不是阿毅给了我这个破镯子和一对耳坠子,把我骗到手,我能看上他?还说我穷疯了,笑死人了。”
一边说一边把袖子撸起来,露出她手腕上的绿镯子。我一看那镯子,忙看向我大哥。我大哥也发现了,瞬间脸色沉了下来。红梅嫂也看到了,眼巴巴瞅着那镯子。我二哥一看,忙把她的袖子给放了下来。郑丽丽接着说:
“还有啊,不结就不结,无所谓的啦。这都什么年代了,我还怕嫁不出去?就现在,我要说想嫁,屁股后面一大堆男人等着啦,比阿毅好的人多着呢,不要太搞笑吆。”
我爹一听,气的满脸铁青,指着我二哥骂道:
“赵毅,你看你都找了个啥玩意儿啊,你你你....”
郑丽丽刚喝了一口水,刚到嘴,忙吐了出来,说道:
“感觉偶不好啊,让你儿子重新找一个了,找个乡下的野门丫头娶了就好了啦。大不了,我把孩子一打,天下男人还不一大把?离了他偶还活不了?”
“你,你,你,....”
我娘一看,忙给我爹拍着后背说道:
“他爹,算了吧,小毅也大了,既然孩子都有了,这事咱们管不了。”
“出去,都给我出去。”
我母亲左右一顿安慰才把我爹安抚下。不过好歹听说郑丽丽已经怀孕,母亲还是有所待期。晚上休息的时候,我的房间腾出来给他们俩住。我在父母这边。不过,他们去奶奶旧居的时候,我还是跟了过去。二哥和未来的二嫂回房休息去了,我跑到大哥屋里。大哥大嫂也没休息,估计都是为同一件事。我小声跟大哥说:
“哥,你看到了吗?”
我大哥瞅了瞅两个房间中间的那个窗子,小声说:
“你也认出来了?”
我点点头,瞅了红梅嫂一眼。她没说话,大哥摸着脑袋说道:
“他是咋拿去的呢?”
“哥,先别管咋拿去的,咱们得想想办法咋要回来。”红梅嫂小声说道:
“那万一人家不承认,说是自己买的呢?”
我跟大哥对视了一下,想想也是,万一二哥就说是他买的呢,只是相似而已。大哥突然跟红梅嫂说道:
“那个镯子没经过我的手,我也不知道长的啥样。红梅,你戴过那镯子,有没有注意到上面有啥记号没?”
“我戴是戴过,可也没看的太仔细。就记得那镯子有一小段的颜色比别处都深,还有几个小黑点在上面。”
“哦,那咋能要过来看看呢?”
红梅嫂一听,沮丧地说:
“大强,你现在也知道那个镯子不是我私藏了,就行了,要不咱不要了。”,
大哥一听,有些急了。
“那不成,那是咱奶奶留给....你的,奶奶唯一留给咱们的念想儿,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她了。”
“你真就这么在意那个镯子吗?”
“你这不废话吗?咱奶活着的时候,是我天天陪着的,不是你,你当然不觉得重要了。别说是个镯子,哪怕是一根线头子,只要是奶奶给我的,我都稀罕。”
说完眼圈都红了。红梅嫂听了也没再说什么。大哥猛抽了几口烟,小声说道:
“回头我请老二吃顿饭,看看能不能要回来。”
其实别说红梅嫂,连我都感觉没什么希望。过了两天,已近年根。那天中午,大家一起在父母那边吃了饭,二哥突然问我爹:
“我回来了,应该去看看几个伯父伯母吧?”
我爹白了他一眼。
“能不能正经说话,还伯父伯母?就是你大爷大娘,你快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那怎么可以啦,回来不去看望一下他们,会让人感觉不好的啦。”
我爹一边抽烟一边不耐烦地摆摆手。
“滚一边去!”
也算是默许了,二哥忙问我:
“阿弟呀,大伯父家怎么走的呀?”
这话一出,我还没说话呢,我爹手里夹着烟,瞪大眼睛瞅着他。
“去你娘个逼的,出去这两天,从南方到老家上千里地你都能找的到,就在这里寨子里你他娘的连你大爷家在哪儿你不知道了?”
二哥一听,忙狡辩道:
“奥吆,我是担心大伯父家搬家了,我当然找不到的啦,要是没搬的话,我自然是能找的到的吆。”
我爹“啪”的一拍桌子。
“你他娘的少给我出这洋调,你要不会说人话了,就别出门给我丢人。”
我娘忙说:
“他这回来一趟,不去他大爷家走走也不合适啊,就让他去吧。”
我爹听了,沉默了一会儿。
“你去可以,把你那一身皮给我换了,穿的啥玩意儿啊?那裤子缝儿都勒到腚沟子里了,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爸爸,你老古董了啦,人家我们那边人.....”
一听这话我爹大耳光子就要挥起来,二哥才赶紧住了嘴。我爹对我大哥:
“去,回家给他找身衣裳换上,省得别人看着他膈应。”
我哥答应着,赶紧回去了,二哥又忙说:
“爸爸,不用的了,这身衣服就很好的啦。 ”
“啦 啦 啦,啦你娘个逼,大冬天的穿成这样,咋不冻死你个畜生。”
“一点都不冷的....”
估计后面本来还有个“啦 ”被他生生吞了回去。不一会儿功夫大哥带着一套他的衣服过来,一看大哥也真是心痛二哥,竟带的是他平日都很少穿的衣服。
“奥吆,这这这,这怎么穿的了,好土啊。”
“要去你就穿你大哥这套,要不你就别去!”
“好好好,我穿,我穿。”
终于,二哥还是穿上了大哥的衣服,因为大哥比二哥大一圈,二哥穿在身上就像是演大戏的一样,引的郑丽丽一阵狂笑。穿好了衣服,二哥对我说:
“阿弟啊,你带我走走好不了啦?”
我学着他说话:
“好不啦 ,好不啦 。”
说实话,我打内心里其实很想去大伯家看看石头哥,可有碍于长梅嫂,要不然早就去了。没想到跟二哥刚刚出门,他拉着郑丽丽就往奶奶旧舍跑,我忙追了上去,边跑边问:
“咋了,二哥,你跑啥?”
“跑啥?回去换衣裳去,让我穿这个去,丢死人了。”
“哎,二哥,你说话正常了啊?”
原来二哥还是能正常说话的,他回了一句:
“甭你管。”
回到家里,他自然又换了一套跟他刚才穿的基本上是同一个风格的衣服,对着镜子扭来转去的好半天,才戴上他的蛤蟆镜出了门。走在大街上,那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爹那么烦他穿这样的衣服出门。寨子里的人,冬天大白天的没啥事,都爱跑街上站街头,东扯葫芦西扯瓢的瞎聊,可我这二哥吧,也奇了怪了,哪儿人多,他往哪儿走。原本人家聊的挺欢,一看到他跟郑丽丽走过来,都变得鸦雀无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两个人,直到走过去了,大家又开始说三道四,当然议论的对象自然是他们俩。我赶紧走到他们前面,离开一段距离,也免得尴尬。
一进大伯家,刚巧二伯也在,见我后面跟着两个人进来,给他们也吓了一跳。二哥故意跳到两个伯父面前,把蛤蟆镜猛的一摘。
“大伯好,二伯好,还认识不认识偶了?”
大伯仔细的看了看。
“哎哟,是老二吧,你这是,这是....吓我一跳,我还真没认识出来。”
大伯一叫嚷,引的大伯母、二伯母、石头哥、昱昱他们都跑过来看。大家一起跟扫描仪一样,上上下下把他们两个扫描了好几遍。二哥忙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才坐在炕沿上。
“大伯,二伯,我跟你们介绍一下噢,这是我的未婚妻啦,你们叫她丽丽就好的啦。”
郑丽丽忙上前,也一一问好,大伯母拉着郑丽丽的手,笑着上下打量着。
“这闺女长的真洋气,小毅眼光还真不错。你穿这点儿不冷啊?”
还没等郑丽丽回答,二哥忙说:
“伯母啊,不冷的,我们南方人都已经习惯了啦。”
“噢,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那眼神里透着一百个不相信。也确实是,二哥一边说着不冷,那手都冻的跟紫色的鸡爪子一样,还嘴硬。赶我爹说那话了,“冻死你个畜生”。
大家正瞎聊着呢,房门帘子被撩开,长梅嫂抱着他家老二就进来了。
“哎,这两天我听人家说咱们寨子里来了两个外国人,呵呵,说的就是你们俩吧?”。
二哥忙拉着郑丽丽站起来。
“这是阿坚哥家的嫂嫂。”
那郑丽丽忙上前说:
“嫂嫂好,奥吆~~~,嫂嫂长的不要太漂亮了噢,白花花的皮肤。”
长梅嫂一听,笑着说道:
“弟妹真会说话,我哪能跟你比啊,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你看你,这么漂亮,这么洋气,一看就是大城市里来的,跟我们这些农村人就是不一样。”
郑丽丽一听,也开心了,忙对长梅嫂说道:
“奥吆,差点忘了啦,嫂嫂你等一下吼。”
说着忙打开她身上背的小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漂亮的小盒子,放到长梅嫂手里。
“嫂嫂啊,这个啊,是我哥哥从外国带回来的哟,在国内有票子都搞不到的噢。送给你,就当是见面礼了啦。”
长梅嫂一听,把孩子往炕上一放,打开来,用手指点了一点儿,抹在自己手背上,左看看右看看。
“哎哟,人家外国的东西就是好,一抹上,又漂亮又香,谢谢弟妹了,哈哈。”
“不要客气了,小意思啦。”
长梅嫂一听,忙对着大伯母二伯母夸道:
“娘,二婶儿,你看看,我这个二弟妹长的真俊,个子又高,人又漂亮。”
摸着她的一头绵羊尾巴,
“又会打扮,小毅真是有福气,一看就是大城市出来。”
又瞅了瞅手里的小盒儿,假惺惺的说道,
“给我这么好的东西,都用瞎了。我这土里土气的,哪配上用这么好的外国货,再说了,人家还有正经嫂子,哪轮的着我这个叔伯嫂子。”
“嫂嫂可不要这么说噢,你说的是阿强哥家的嫂嫂吧?”
“对啊,那才是你亲嫂子啊。”
“啧啧啧。”
郑丽丽啧着嘴,说道,
“她哟,奥吆~~~~还是算了啦,好可怕的啦。我第一次见她我还以为是我家阿毅的妈妈或阿姨来,又黑又土,看上去好老的样子噢。她哪配用这么好的外国货,不要太搞笑噢。”
一席话引的大家一阵大笑,一边跟大伯、二伯聊天的二哥一听,也附合着说道:
“刚进家时,我也没认出她来,还以为是来窜门的啦。”
正说着,门帘子又被撩起,竟是我爹走了进来。石头哥忙站起来
“四叔,您来了?”
“恩。”
“四叔,您过来坐,喝点水。”
“不了,石头,我来借个东西。”
“啥啊?”
“推子。”
“推子?好,我给你拿去。”
不一会儿,石头哥拿了推子进来。我还当是他要推头发呢,谁料他趁着二哥跟大伯他们说话的时候,把推子一下架到二哥额头上。二哥大惊。
“爸爸,你干啥子吗?”
我爹气哄哄的说道:
“我干傻子妈?我他妈还干傻子他祖宗。”
手指用力一绞,一瞬间,二哥那绵羊尾巴头从中间被推子一推推到后脑勺,像极了《铁臂阿童木》里面的博士。在场的人都愣了,二哥反应过来,气的猛的站起身来。
“爹,你干啥呢,哎呀,我可咋出去见人啊?!”
看着落地的头发,心痛的不要不要的。我爹生气地质问“你他娘的会说人话啊?看来这一推子还真管用。”
......
1988年的春节,对于我家来说,也算是这几年来少有的团圆年。虽说我爹还有些憋气,但好在大家你劝他劝的,又看在郑丽丽肚子里的孩子份上,好歹也算过的不错。
初六早上,二哥就跟郑丽丽去了民政局登记领了证,算起来也算是大喜的日子,也应着我爹的要求,好歹在家里摆了几桌子。来的也不过就是自家人,一块吃顿饭也就得了。二哥他们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三个伯母和我娘早早的就准备起饭菜来,炒的炒,煮的煮,忙的不亦乐乎。父辈的老爷们儿聚在一起闲聊。我们这辈的哥哥级别的又一堆,再小的,你追我赶的打闹着,气氛倒是也不错。二哥他们回来的时候,也刚好赶上酒席开始。说起来,二哥两口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酒桌上的事,一点也不含糊,对着满桌子的长辈挨个敬酒,那漂亮话儿说的,每个人听了都乐开了花。
到了我们平辈这里,二伯家的龙哥是老大,二哥跟二嫂走了过去,刚刚端起洒盅,龙哥和龙哥嫂子忙站起来。龙哥摸了摸二哥剃了的大光头说道:
“恭喜恭喜,这一转眼功夫二弟也成亲了,我就跟你嫂子祝你们早生贵子吧。”
二哥忙说道:
“谢谢哥哥和嫂嫂,等你侄子出生了,咱们一定好好再喝一次的啦。”
那二嫂因为有孕不能喝酒,只是举起酒盅意思了一下。他们三个一饮而尽,四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龙哥两口子才坐下。又走到石头哥和长梅嫂面前,石头哥和长梅嫂忙站了起来了,还没等石头哥说话,长梅嫂就先说道:
“哎呀,还得麻烦你们两口子走过来,这个时候啊,还是少动活儿比较好。不过,今天好日子,也是双喜临门,登了记,孩子也有了,我可得多沾沾这喜气,一盅可不够,我得要多喝几盅,哈哈哈。”
引的大家一阵大笑,那二嫂也忙说道:
“嫂嫂,两杯可怎么够喝呢,以后一定还有的是喜酒请嫂嫂和阿坚哥哥一起过来吼。”
“那是一定,有喜事,可不能忘了我这个嫂子啊。”
说道着四个人也喝了下去。
长梅嫂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大声说道:
“哎,今年春节联欢晚会你们看了没?那个唱《思念》的毛阿敏,那头发,那衣裳款式跟我弟妹像不像?哎哟,我咋看咋像,不过,她可没我这弟妹好看。”
别说,她这一说,还真引的大家都说像,把这新嫂子给美的不要不要的。
三伯母家的大姐赵霞嫁的是本村,二哥走到大姐和姐夫跟前,霞姐和姐夫也忙站起来,霞姐拉着二嫂的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小声问道:
“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
“哟,再过几个月我又要当姑了,这红包得提前准备好了,哈哈。”
“阿姐啊,到时候红包当然不能少了啦,不过喜酒喜糖,阿姐也不能少吃啦 。”
“那当然,哈哈哈。”
大家似乎都很高兴。二哥走到我大哥面前,大哥跟红梅嫂忙也站起来,大哥笑着说话:
“二弟啊,哥也不会说话,就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吧!”
说着端起喝盅,没想到,二哥尴尬的笑了笑,看向一边的二嫂。那二嫂原来笑容满面的脸上一点点在冷却,没等二哥说话,二嫂倒先说了:
“奥吆~~,阿毅啊,你今天喝的有点多噢,少喝点啦 ,别一会儿喝的醉死了,再干出什么缺德事情来噢,那可就不好了啦。”
还端着酒盅的大哥一听这话,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底,我倒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脸红,二哥忙笑着对大哥说道:
“哥哥呀,你也知道我的酒量的吼,我喝得有点多了,等有机会再补上吧。”
一边的红梅嫂一听这话,端着酒杯忙说道:
“二弟,你不能多喝就少喝点,弟妹怀着孕呢,更不能喝,要不我跟你哥喝了,就当我们敬你们新婚了。”
二哥一听,忙看向二嫂,二嫂眼睛看着别处,没说话。红梅嫂一看,也不再说话,仰头把酒喝了下去,又看向大哥。大哥也只好喝了下去,尴尬地坐下了。 二嫂突然把手往前一伸,故意把袖子往上撸了一下,露出手腕上的绿镯子,伸到长梅嫂面前,说道:
“嫂嫂啊,你帮我看看,这个镯子好不好看啊?”
长梅嫂一听,忙像鉴定专家一样仔细瞅了瞅,说:
“哟,真好看,我不是懂这个,只是感觉可漂亮了,很趁你的肤色,镯子趁的人更美,人趁的镯子更高贵了。”
那二嫂一听,高兴了。
“嫂嫂啊,您呀,说话好好听啊。这镯子啊,是阿毅追我时候的订情信物啦,呵呵,开始呀,我还不太喜欢,可时间久了,奥吆~~~~越看越漂亮,现在啊,喜欢的不得了不得了。”
“那可是我兄弟对弟妹的一片心,快好好收好了。”
红梅嫂一听这话,刚想站起来说什么,却被大哥一把拽住。我不知道大哥演的这是哪一处,更不知道二哥两口子想唱什么戏,只知道这镯子一定是奶奶给红梅嫂的那只,我忙站起来说道:
“二哥二嫂,我还没喝酒呢。”
二哥一听,忙把二嫂的袖子往下一撸,拉了二嫂一把。二嫂一听我这说,跟二哥走到我跟前,二哥说道:
“你小小娃子不得了了呀,还会喝酒了。 ”
“阿弟呀,你这么小小个人儿呀,喝酒不好的啦,多搞点菜吃吃好不啦。”
我忙说道:
“嫂子,刚才你那镯子真好看,能给我看看吗?”
“奥哟~~~你小小个人儿还挺有眼光的么。”
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我忙把两手捧在她面前,她一看,笑着把镯子褪下来,放我手里。
“小心点噢,可不要给嫂嫂搞坏掉了啦。”
我拿着那镯子看了看,一眼就看到红梅嫂说的那个,有一段颜色比较深,并且带着几个细小的黑点儿,对着二哥说道:
“二哥,这是奶奶死前给大嫂子的镯子,咋在你手里?”
二嫂一听,脸色一变,上手就要抢,我忙把镯子藏到身后,二哥听我这么说也急了。
“你瞎说啥?这,这,这不是那个。”
“当时奶奶给大嫂子戴上的,她最熟了,要不信,你问问她。”
我顺手把镯子递给红梅嫂,红梅嫂接过镯子,跟接到贵重的珍宝一样,捧在手里仔细看了看。
“这就是奶奶给我的那个镯子,就是这个。”
二嫂一听,突然指着我大骂:
“哎哟~~~~,你个小刺喽,还我的镯子,你是强盗还是土匪啊?”
还没等我说话,一边石头哥突然站起来对着二嫂说道:“你嘴给我放干净点儿啊!”
一边长梅嫂板着脸没说话,拽了石头哥一下,逼着他坐下了,我大声喊道:
“谁强盗啊,这明明就是我二哥偷我大哥的,你们才是强盗。”
二哥一听,伸手就要打过来,却被石头哥一把攥住胳臂,甩到一边去。长梅嫂猛的站起来,对着石头哥说:
“赵坚,回家。”
说着抱起孩子就要走,我们这边一吵嚷,长辈们那一桌也都停下来都往我们这边看。红梅嫂把镯子捧在胸前,几近恳求的说道:
“弟妹啊,这个镯子对我,对你大哥来说都非常重要,要不,要不这样吧,你说你要多少钱,就当嫂子买这个镯子行不行?”
“你不要那么搞笑好不好,那是我老公送我的定情信物,我为什么要卖给你,怎么?给了你这算什么?算你跟我老公的定情信物?好搞笑噢。”
二哥突然着急的说道:
“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是说这个镯子给我了吗?你不是说不要了吗?”
红梅嫂无助地看了看我大哥,让我没想到的是大哥竟然低着头红着脸,一句话也没说话。长辈们都走了过来,我爹走在最前面,问道:
“咋了这是?”
二嫂抢着说道:
“奥吆,你这个儿媳妇好利害的哟,居然抢我的镯子。”
“什么镯子?”
红梅嫂急的都快哭了,却捧在手里没有给我爹看的意思,忙说:
“爹,这个镯子是奶奶临走前给我和大强的那个,不知道咋就到二弟手上了。”
我爹冲着红梅嫂一伸手。
“拿来我看看。”
红梅嫂一听,才恋恋不舍的把镯子拿出来,递给我爹。我爹拿在手里看了看,看了二哥一眼。
“这确实是你奶奶给你大哥的,咋在你手里?”
“是大哥说不要了,给我的,大哥,你说句话啊!”
可大哥今天特别奇怪,坐在那里低着头愣是不吱声,我爹又问道:
“啥时候给你的?”
“就前两天。”
“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啦 ,什么前两天,这镯子我戴了都一年多了好不啦,你不要太搞笑噢。”
我爹瞪着眼睛盯着我二哥说道:
“说实话。”
“那那那个,就我去南方之前,我哥给我的。”
我爹看向我大哥。
“是吗?”
大哥突然站起说道:“是,爹,是他临走前我给他的。”
我爹一听,没再说话,顺手把镯子递给了二嫂。二嫂一看,开心的接了过去,戴在手腕上,还故意在眼前晃了晃,一脸挑衅的看了红梅嫂一眼。红梅嫂刚要说什么,大哥忙拽了她一把,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对着我爹喊道:
“爹,你不公平,这镯子明明就是二哥偷的。”
二哥瞪着眼睛狠狠的说道:
“你瞎说啥?”
我爹瞅了瞅我,冷静却满眼杀气的说道:“我又不是包公,啥公平不公平的。”
“二哥说他走的时候大哥给他的,年前大哥还因为这镯子打了我嫂子一顿。要真是他给二哥的,大哥咋还找我大嫂子要?”
大哥一听,忙说道:
“我当时这事儿给忘了。”
“哥,二哥刚回来那天,咱们看到了,不是还说这事来着吗?你不还说这个镯子对你很重要的吗?”
红梅嫂一听,忙恳求我爹说道:
“爹,爹,这家里您说了算,要不您看这样吧,让弟妹把镯子卖给我好不好,多少钱我都买,好不好?”
二嫂一听这话,还没等我爹说话就说道:
“好搞笑噢,我老公送我的定情物,我是不会卖的啦,你要有票子,再去买一个好了啦。”
红梅嫂一听这话,双手合十,对着二嫂拜求道:
“好弟妹,您行行好,嫂子一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这个镯子对你大哥太重要了,不行,嫂子给你磕头好不好?”
说着当着全家人的面就下跪,被大哥一把拦住。二嫂突然大声说道:
“你不要搞这套好不啦 ,不要再装可怜啦,搞的好像很关心你老公的样子。你要真关心他,还惦记我老公干啥么?你这个女人真是天底下少找,竟然打小叔子的主意。奥吆,我都替你感觉好害臊噢。”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全愣住了。红梅嫂一听,一下愣住了,脸刷的红到脖子根。
“弟妹,你说啥呢,咋能这么说话?”
“你就不要装了,你老公没用,搞不大你的肚子,你敢说不是你挑唆着你老公要找阿毅借种的?奥吆,借种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你都想的出来噢。你要借种就找别人借好了啦 ,又不是没大过肚子,再找你的老相好的帮你搞一搞,实在不行,你不是还有个小叔子吗?”
二哥插嘴道:
“就是,就是大哥跟我说的,说找我借种,镯子的事就不提了。”
红梅嫂完全懵了,看了看一边低着头捂着脸有大哥,大喊道:
“赵强,这是咋回事?”
大哥一声没回。我爹气的脸色发青,指着大哥说道:
“你,你可真行啊,你是成心不想让我活了,丢眼丢到家了!”
说完上去就给我大哥一个大耳光,那不长眼的二嫂更是变本加利的说道:
“再不行啊,这里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吗,问问哪个要是肯的话就借你好不啦。再不行,不是还有长辈吗?你随便借一借好不啦。”
我爹一听,眼睛狠狠的瞪着她。
“赵毅,你是等着我这个公公出手教训这个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是吗?”
二哥一听,忙走到二嫂身边,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说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那二嫂一听,两手猛的一叉腰。
“滚到一边去,我看你是大了胆了,打,你打!”
二哥被她逼的后退了两步,哪还敢动手打她啊。
“你们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乡巴佬。老公公挑唆着儿子打刚过门的媳妇,欺侮我一个外来的,奥吆,我从小.....”
“把镯子给我摘下来!”
我爹没等她说完,突然大喊一声。二嫂看了看二哥没理她,又看了看周边的人,也没有一个人出来为她说话,猛的摘下镯子,说道:
“你以为我稀罕这个破镯子,还给你!”
说着猛的砸向二哥,那镯子没有砸中,却一道直线砸到地上,“啪”的一声,摔成两半。我忙跑过去,从地上捡起摔成两半的镯子,捧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捧到大哥面前,沮丧的看着大哥。大哥看着红梅嫂,眼里透着一股杀气,“啪”的一个耳光重重的打在她脸上,调头跑了出去。红梅嫂傻站在那里呆了好久,完全没有反应,就好像刚才打的根本不是她,目光呆滞。
原本挺开心的日子,最终大家不欢而散。第二天,二哥和他那疯婆子就起程回了南方。我天真的以为二哥走了,这件也是就不了了之了,却没想到应那那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两天时间,寨子里的人看到我们家人,都窃窃私语,更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从小孩子嘴里流行开来。
赵老四,真有才,
韩家闺女娶进门,
三年母鸡不下蛋,
借个男人搞起来。
那段时间里,父母不让我们再出门,就是出了门,也鬼鬼祟祟的,跟做贼一样,总是找没人时候躲着走。呆在家里没几天,实在过不惯这样的生活,只期盼着早点开学,好离开这个鬼地方。至于大哥,整天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家里没的喝了,就跟他的死党建国哥跑外面去喝,常常都是被建国哥扛着回来。对于这种情况,我跟红梅嫂也习以为常。
+ I6 {, N: G# b) C. G6 D
 楼主| 发表于 2021-9-1 13:38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正月十五元宵节,本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可今年完全不一样,父母在家长吁短叹,红梅嫂自己在家呆着,大哥老早就跟建国哥跑出去喝酒了,一直都没有回来。这种压抑的气氛下,我选择了躲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可能这也是唯一让大家都安心的过节方式。
十六那天,我起来后,并没有看到大哥,忙问红梅嫂。没想到红梅嫂相当平静的告诉我大哥一夜未归,可就这样,红梅嫂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波澜。已近中午的时候,大门被敲响,我忙跑过去开了门,一看竟是建国哥的老婆,见到我后着急的问道:
“小凯,你哥在家吗?”,
“嫂子,我哥没在家,昨天不是跟建国哥出去了吗?”
“我知道他们俩出去了,可你建国哥一宿都没回来,你哥也没回来?”
“没有啊,我刚才还问我嫂子了。”
“那可咋办啊,你说这俩人能去哪里了呢?”
“我之前倒听说他们老去乡里那边饭店喝酒。”
“我知道啊,今天我打发建宁(建国哥的弟弟)去问了,人家说他们昨儿喝完后早早就去了,你说他们能去哪儿啊?”
建国家嫂子急的直跺脚,正说着呢,红梅嫂走了过来,轻轻的打招呼:
“弟妹来了?”
“哦,嫂子,你知道他们俩去哪儿了不?”
红梅嫂一脸平静的说:
“我哪知道,他们老爷们儿的事,从来也不跟我说。” 建国家嫂子一听,一脸懵逼的问道:
“嫂子,你家我大哥一晚上不回来你就不着急?”
红梅嫂笑了笑说道:
“我着急有啥用,人家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
正聊着呢,谁料从外面过来三个人,为首是的邹三大爷,后面两个公安,见到我们站在那里,邹三大爷忙说道:
“哎哟,正好,你们两家家属都在呢,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我们三个人当场懵在那里,建国家嫂子皱着眉头忙问道:
“三大爷,咋的了?”
三大爷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那啥,那个....这两位公安同志正好要找你们两家有点事。”
三大爷看了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不断向我们这边张望,忙说:
“进院子里说吧,这里人多。”
进了大院,三大爷随手把门关上,吩咐我进屋拿几把凳子出来。两个公安才坐下,三大爷坐在旁边,红梅嫂和建国家嫂子才坐了下来。红梅嫂倒是平静,只是建国家嫂子坐在凳子上,腿都在发抖。其中一个公安拿出笔打开一个文件夹,另一个年龄稍大的公安,看了看我们,说道:
“陈建国的家属是谁?”
“我。”
“你是陈建国的什么人?”
“我是他老婆。”
“叫什么名字?”
“李春红,公安同志,我家建国出啥事了?”
那问话的公安似乎没听到一样,又问:
“赵强家属是谁?”
“我,我是他老婆,韩红梅。”
旁边的那个公安一一记下, 问话的公安一脸严肃的说道:
“是这么回事,昨天晚上,我们在野凤岭那块的饭店里抓到两名罪犯,赵强和陈建国。据店主说,这两个犯罪分子在酒后对店里的女性服务人员起了歹心,强迫两名服务员与他们俩发生性关系。”
建国嫂子一听,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问道:
“现在他们人呢?”
“现在他们还在派出所。”
一边邹三大爷问道:
“公安同志,那会咋处理他们?”
“现在不好说,因为现场老板指证说他们两个是强迫性的要求服务员跟他们发生性关系,那很可能以强奸罪定论。”
“公安同志,这事会不会搞错了?那野凤岭那边,是出了名的黑饭店,他们咋可能是强奸呢?”
那公安人员看一眼邹三大爷,说道:
“店老板承认有收取他们俩的就餐费用,可没有收取嫖资,再加上还有其他店员指正,根本洗脱不了他们是强奸的嫌疑。”
.....
公安人员走后,建国嫂哭着骂道:
“臭不要脸的,丢死人了,直接枪毙了得了,还通知我干啥?”
红梅嫂却出奇的平静。邹三大爷在公安人员走后却留了下来。听建国嫂这么骂,才说道:
“两个侄儿媳妇,你们先别急,不行咱们再想想办法。”
建国嫂一听,才慢慢停下来。红梅嫂听了,却只发了一声冷笑,没说话。三大爷坐在凳子上抽着烟,考虑了一会儿才说道:
“派出所的人刚刚去村委找到我,幸好今天村委里也没其他人,这事吧,咱们就胳臂折在袖子里,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建国嫂忙说:
“那也不跟他爹娘说?”
“老人们岁数都大了,经不起事儿,能咱们自己处理的就要惊动他们了,你们说呢?”
建国嫂又说道:
“三大爷啊,我一个女人,在家带着孩子,外面的事我也搞不清楚,可咋处理啊?”
红梅嫂听了,就好像跟她没关系一样,一脸平静,又是去倒水,又是去加茶的,倒把三大爷给弄糊涂了,问道:
“红梅,你是咋想的,你也说说话,别紧着忙活。”
红梅嫂看了看三大爷,说道:
“我跟弟媳妇一样,也不知道咋办,只能说是他自作自受,我管不了。”
三大爷听了这话一愣”,沉思一下,站起来。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管了,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那建国嫂一听,忙站起来,说道:
“三大爷,您别走啊,不管咋着,三大爷得帮我出出主意,不看在小辈的份上,也看看建国他爹娘份儿上呀。”
三大爷听了这话,回头看了看红梅嫂,我一看,忙走到红梅嫂旁边,说道:
“嫂子,这事你要不管,爹娘肯定出面,还不知道会成啥样呢,最后还是埋怨到你身上,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咱们听听三大爷的意见吧。”
红梅嫂听我这么说,才对三大爷说道:
“三大爷,老麻烦您帮衬,我也是一时糊涂才说出刚才那些不着调的话来,对不住您了。”
三大爷这才又坐下,沉思了一会儿。
“法律的事,我不太懂,可我也知道强奸是大罪,但要说是在野凤岭那块,大白天的,男人从那儿走都会被拖进去,还强奸?没准儿啊,还不该他们的事儿呢。”
建国嫂一听这话稍稍宽心点儿了,可红梅嫂却冷笑道:
“那个地儿我不是没听说过,离咱们这里二十多里地呢,春红不是说了吗?今儿建宁去他们常去喝酒的饭店问了,在那里吃完了才走的。刚吃完又跑那脏地儿吃饭去?就算不是强奸,那也是找妓女,呸!”
三大爷一听这话,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两个不省心的东西,啥时候才能长大啊。看来还得找人出马了,这事啊,你们先别跟公公婆婆说,他们不撑事儿,要知道了,只会哭天抹泪的。我想想办法吧,你们先帮着瞒几天。”
说完三大爷起身就走了。
过了两天,三大爷那边有信了,大哥和建国哥以嫖娼定论,每人需要家人去交200元的罚款才能领出来。红梅嫂倒是去了,人也带回来了,只是为此,两个人连话都懒得说了。不过听说出来没几天后,我哥和建国哥一起离开了,去了以前的采石厂上班去了。至于三大爷那边找的人,不用猜我也知道是谁。
本来这个年过的就够闹心了,没想到回到学校后,也一样不开心。总以为一段时间了,丁朋会放下对我的成见,不说回到过去,却也能见面打个招呼吧。结果在他眼里,我似乎就是一个隐形人,完全无视我。回想假期里的这段时间,因为见不到他,可他依然是我激射的幻想对象。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我实在无法相信一个人会绝情到如此地步。难不成过去的回忆就那么容易忘掉?虽说他一样不理我,形单影只,可我却无时不刻不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什么时候趴桌子上睡觉,什么时候上厕所 ,什么时候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笑了一下。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我在关注他。
日子一天天在过,我却越来越担心,越来越着急,因为,因为毕业马上就在眼前,我实在不想在离开学校前留下遗憾。只可惜,这会不会是我一个人的单厢情愿。
终于在一天放学后,看着他已离开,我沉思了好久,壮着胆子去了磊哥的诊所。磊哥见到我后,有点惊讶,刚刚会诊完,忙洗了手,问我道:
“怎么,是不是这段时间把哥都忘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哥。”
“还因为上次那事生气?”
“真没有。”
“没有才怪呢。”
说完往我身后看了看,问道:
“小朋没来?”
“丁朋?放学他早走了,他没回来吗?”
“哦,从上次那事后,他就不在这儿住了。”
“啊?那他住哪儿?”
“暂时住你郭哥那边,我以为今天你是跟他一起过来的呢。”
“郭哥还常来?”
“他来的也不多。对了,你郭哥可能过段时间就是调到别的学校去任教去了。”
我一听,忙假装不知道的样子。
“啊?郭哥要调走?为啥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那边比这边好吧。”
“哦,哥,以后你要见到丁磊能不能帮我跟他讲讲好话,他现在都不理我啊。”
“哦,至于吗,你们不是同桌吗?有什么事,直接讲开了不就好了,还用的着我传话。”
“他根本就不理我,我以为他还住你这边呢,今天想过来跟他讲讲,没想到他不在住了。”
“好,我要见到他了一定跟他讲。”
每天都在期待中,可从来都没有勇气直接跑他面前讲,一晃就是一个多月。谁也没想到,打死都没想到,临近毕业前期,一天下午快要放学了,吕庆国趾高气昂地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掩饰不住满脸的得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道:  
“告诉大家个好消息,咱们班丁某人,要被学校开除了,大家鼓掌!”
一听这话,班里同学倒是没人鼓掌,只是相互议论起来。我脑子感觉“嗡”的一下,瞬间感觉人都处于懵死的状态。我忙看向丁朋的座位,他确实不在。不知道谁问了一句:
“为啥被开除?”
吕庆国得意地说:
“暂时保密,这两天学校自然告之大家。”
说完走了出去,我忙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他:
“吕庆国,你能不能告诉我丁朋为啥被开除?”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笑着说道:
“好啊,当然可以告诉你,让你也高兴一下。”
“你快说。”
他笑着歪着头看着我。
“哎呀,咋的?你这算是求我了?”
“好,我求你,告诉我丁朋咋了。”
吕庆国抱着胳臂,贴近我的耳朵说道:
“丁朋啊,跟郭建伦搞流氓呢,被学校抓了个现形。”
“你瞎说!”
我一听这话,火“腾”的上来了。
“我可没有瞎说,我亲眼见到的。”
“吕庆国,你少胡说,我知道你跟丁朋有过解,用不着这么诋毁他。”
他一听这话,一个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我?诋毁他?他配吗?今天下午我本来打算去郭建伦家问问还上不上体育课,你说,就那么巧,我一进他家,正好让我看到,丁朋正撅着个腚,被郭建伦操呢。”
“不可能。”
“不信拉倒,我去的时候,丁朋裤子都没穿,手扶着桌子,撅着腚。郭建伦裤子脱了一半。哈哈,在丁朋后面抱着他,正在操他的腚呢。哎哟我操,我见过男人操女人,还是头一回见男人操男人的。”
说实话,我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可见他说的一板一眼的,实在不像假的,。
“吕庆国,你,你可不能出去瞎说。”
“我当然没瞎说了。”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那畜生突然大笑起来。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哈哈,我早把这些实话都告诉校长了,校长就带了几个人去郭建伦家了,抓了个现形。”
我一听这话,脑袋顿时懵了。
“你告诉校长了,你说,你举报了,对你有啥好处?”
“你说呢,哈哈,咋了?做了坏事不该被处罚?上次的事摆平后,校长不是让我将功补过嘛,我现在就补上了,哈哈哈。”
“吕庆国,你可真行。一个是咱们老师,一个是陪伴了三年的同学,你这么做良心上过的去吗?”
“过的去啊,这有啥过不去的,再说我举报的也都是事实,又没有瞎编,你没听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吕庆国瞅着我,突然问道:
“对了,你不是跟丁朋关系挺好的吗?他让你操过他屁眼子吗?哈哈哈。”
我一听这话,拳头都握了起来,正当他仰着头大笑的时候,猛的一拳过去,正好打在他鼻子上。
“哎哟”
吕庆国忙捂住鼻子蹲下,那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
“吕庆国,我警告你,你要不想在毕业之前断胳臂断腿,最好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都用不着我来收拾你,自然有人会给你点颜色瞧瞧。”
硬着头皮说完了这些话,抬脚照着吕中国的脑袋就是狠狠的一脚。那孙子“哎哟”一声倒在地上。说实话,第一次跟人打架,并且是一个比我高半头的人。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原来打架是这样的,踢别人一脚,自己的脚都痛了半天。我顾不上脚痛,一口气跑到郭哥宿舍。结果大门紧锁,又跑到教务处,发现教务处那边也没有他们的身影。内心里一直都在祈求吕庆国只是在造谣,根本没有的事,他们一定没事,一定没任何事。可心里越想感觉越难受,只要他们没事就好,哪怕他们真的有那种行为,只要没被发现就好,哪怕他们真的被学校抓了现行了,只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好。
回到教室 ,发现丁朋依旧不在。吕庆国那孙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对了,找磊哥,让他出出主意。一口气跑到了诊所,见到了磊哥正在整理东西。磊哥见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哥,丁朋回来了吗?”
“不是跟你说了吗,他最近没在这里住,在你郭哥那边住,怎么了?”
“那今天郭哥过来了吗?”
“没有,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磊哥给我倒了一杯水。
“慢慢说。”
我哪顾的上喝水。
“哥,丁朋和郭哥可能出事了。”
磊哥一皱眉头。
“他们俩出事?出什么事了?”
“今天吕庆国说丁朋和郭哥在他宿舍....”
“宿舍里怎么了?”
“在宿舍里干那个事,被校长抓了现形。”
磊哥一听这话,脸色骤变,语气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去郭哥宿舍找过,没找到,现在他们俩也不知道在哪儿。”
“那个叫吕庆国的说校长去抓的?”
“恩,就是他发现的,举报到校长那里的。”
磊哥听了没说话 ,沉思了好久。我心急如焚的问道:
“哥,您想想办法吧。”
没想到磊哥冷笑了一下。
“哼,自作孽不可活,自己错误自己担,我有什么办法可想。”
“哥,我听吕庆国说丁朋可能会被开除。”
没想到磊哥背过身去,又继续收拾起他的东西来。
“如果学校要开除他,我能怎么着?我就是去求情有用吗?”
一句话倒让我哑口无言了,磊哥又说道:
“这事,你甭管了,也不用着急上火的,听天由命吧。学校要怎么处理是学校的事,不是你我能挽回的了的。”
我实在不太理解磊哥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漠,却听他又说道:
“赵凯,你先回学校吧,要是学校有什么信,自然有办法让我知道,让我去处理,你别太担心了。”
见磊哥这么说,我也实在没办法,只好听他的返回学校。可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屋里传来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我知道那是磊哥在发泄,也不好再返回去,只好扫兴地回了学校。
放学回到家后,一整晚我都没有睡好,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处理结果会是怎样。学校会不会像磊哥以前说的那样,怕丑闻外传而捂在学校里,小化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外传对学校影响也不好,希望会是那样。如果那样的话,磊哥再出面跟校长协商一下,会不会郭哥和丁朋也就能保住?磊哥会不会真的撒手不管这件事?不可能的,怎么可能?磊哥毕竟是丁朋的亲哥哥,是郭哥的好哥们儿,怎么可能完全不管?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返回学校,临走时,突然想到一件事,顺手把我哥的一把弹簧刀放到书包里。课间操时,学校大喇叭上传来校长的声音,宣布了一个消息:体育老师郭建伦和初三二班学生丁朋因违反学校规章制度,被学校开除。具体并没有说违反什么规章制度,其实我感觉,相比他们那种事被公之于众,这样的处理,我还算可以接受。只是毕业就在眼前了却被开除,也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教室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噢,某人被开除了,好噢!”
我顺着方向看过去,除了那个王八犊子也实在没别人。再看看丁朋那完全已经空的座位,真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突然想到书包里的弹簧刀,我偷偷 摸了出来,其实我自己很明白没有胆子去扎他一刀解恨,就故意站起身来了,往自己的课桌上一坐,一只腿踩在凳子上,眼睛一直盯着吕庆国,把弹簧刀握在手里,一按刀身上的按键,“啪”,弹簧刀带着一声脆响弹出刀头,再给它把刀头按回去,再点按键,直到那吕庆国眼里慢慢露出胆怯的目光,坐回自己的座位不再动了。不一会儿,一只手轻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回头一看,是谢老板。他看了看我,说道:
“刀子不错,干嘛用的?”
我平静的回答道:
“快毕业了,准备在课桌上刻个名字留个纪念。”
“是吗?”
他一边说,一边把我的刀子拿走。
“想留念,到时学校肯定组织大家拍照留念,不要乱刻乱划损坏公物。”
边说着边走到讲台上,对着大家说道:
“这三年来,咱们班里出了好多事,现在大家马上就是毕业了,我劝大家都安分一点,免得这学白上,连毕业证都拿不到。今天,咱们班又被开除了一个同学,丁朋。因为昨天刻意破坏了学校的教学设备,被学校开除。希望大家以此为诫,不要在毕业之前闹事,免得大家后悔莫及。”
说完谢老板走了出去,教室里开始议论纷纷。我回头看了一眼吕庆国,正好跟他四目相对,他瞬间移开目光,低头不语。
下午放学后,我忙回诊所,奇怪的是,从来不挂“歇业”牌子的诊所,今天出奇了,竟然挂着牌子,可门却没有关死。我推门走了进去,刚一进房门,迎面扑来的是浓重的酒味儿。桌子上,两个已喝空的酒瓶,看来真的没少喝。酒桌两边坐下磊哥和郭哥。郭哥一脸的沮丧,磊哥抽着烟,满脸早已通红,见我进来,一只手朝我招了招。
“来来来来来,老弟,来坐。”
我慢慢走了过去,看看郭哥,郭哥没说话,磊哥拍了一边的椅子。
“坐下,老弟,陪两个哥喝一盅,好不好?”
以平时对磊哥的了解,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主动,也没见过他这么话多,看来是真的喝高了。我只好坐了下来,磊哥伸出一只胳臂拥住我,对着郭哥不耐烦的说道:
“愣着干嘛,给老弟倒酒啊?”
“他还是个学生,你....”
磊哥一听,把烟往嘴里一含,一欠屁股,把桌子上的酒瓶抓了过来,顺手抓过旁边的酒盅,慢慢倒满,一边倒一边念秧道:
“倒酒不满,害人不浅,来,老弟。”
我本来也没心情喝酒,只好问道:
“哥,丁朋呢?”
磊哥好像没听到一样,夹着烟的手,指着郭哥划向我
“恩!告诉他。”
郭哥只好说道
“昨天晚上就直接回汶山了。”
“啥时候回来?”
郭哥摇了摇头。
我内心一阵沮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好想喝酒,一边郭哥轻轻跟我说话:
“赵凯,我一会儿还有话想跟你磊哥聊聊,你一会儿能不能....”
还没等他说完,磊哥突然伸出一只手,低着头说道:
“不用,没事啊,自己的老弟,有什么不可说的。”
又转向我说:
“没事,我老弟,你喝你的,喝完了自己倒,啊?”
我一听这话,忙端起酒盅,一口喝了下去,对着磊哥说道:
“哥,你们喝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磊哥一把拉住,命令的口吻说道:
“坐-下-”,
我看了看一边的郭哥,只好又坐下,郭哥说道:
“他说了还有事就先让......”
磊哥皱着眉头指着他说道:
“闭嘴,怎么,怕他听啊?”
然后抱着胳臂往桌边一趴,说道:
“他,是我老弟。老弟嘛,当然不怕他知道,跟你说啊,老弟,你磊哥吧,被你郭哥给操了。”
郭哥忙打断他说道:
“别说了,不怕丢人啊?”
磊哥一听,笑了,瞅着郭哥说道:
“丢人?你当初操我的时候怎么不怕我丢人?”
郭哥一听,端起一盅酒猛的灌了下去。磊哥没理他,又对说我道:
“操了,知道吗?鸡巴插屁眼儿里头,给我操了。我就不明白了,挨操的是我,我脸都不要了,不嫌丢人,他一个操人的还倒怕起丢人来了?”
我忙说道:
“哥,你喝多了,别再多喝了。”
“哈哈,没事,没事,你不了解你哥。”
一边说一边又倒了一盅酒喝了下去。
“你哥我啊,就是一个怂包,平时也不敢多说话,只有喝上酒了,才敢说,什么话都敢说。既然要说,好,咱们就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不说出来就他妈不痛快。”
一边说一边把袖子扣解开,往上一挽。
“你说你磊哥混的,啊?兄弟仨,死了一个,还剩俩,对吧?”
一边说,一边伸出两个手指头比划着给我看。
“剩下这俩吧,都不着调,一个怂包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一个没心没肺不是个东西,就这么两个玩意儿,也算的上是丁家唯一的两根苗儿了,恩?都被他操了,两个长鸡巴的男人,都被你郭哥给操了。”
磊哥指着郭哥给我看。
“哎?老弟,你说,我们哥俩儿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
我实在无法接话,忙说:
“哥,你喝多了。”
说着就要抢他正准备倒酒的瓶子,他一把把我手打开。
“去,我倒完了你再倒。”
我看向郭哥,郭哥点了颗烟,冲着我轻轻摇了摇头。磊哥又说道:
“哎哟,家门不幸啊。我一心想着,我跟你郭哥关系好,那是铁哥们儿,就差拜把兄弟儿了,那绝对是一辈子的朋友。他有那爱好,行,做兄弟的满足他。老弟,你说,这人,这人不就是一具空皮囊嘛,我就是再不喜欢男的,我操,只要我兄弟喜欢,别说被他操,就是被他杀了,我这做兄弟的也没一句怨言。”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往下听了,忙说道:
“那啥,哥,我进来的时候大门没关,我先去关一下大门去。”
磊哥一听,大叫一声:
“好,还是我老弟想的周到,知道顾及他磊哥的名声。”
我刚站起身来,他一巴掌拍我屁股上,说道:
“去吧。”
又对着郭哥说道:
“哎,郭洋,看见没,这才是我老弟。就是可惜了丁家门儿里没这个福气,小凯没投胎到我家,你说丁朋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
郭哥不耐烦的说:
“拉倒吧你。”
磊哥手里夹着烟摆了摆手又说道
“不对不对,他亏了没投胎在我家,要不然,哈哈,不也得让你操了?”
郭哥一脸的难堪,却说不上话来。
我忙跑去把大门从里面上了锁,我在外面磨蹭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大声叫:
“老弟啊,快点,喝酒呢!”
我只好返回去。磊哥笑着说道:
“怎么,一盅子酒就不行了?”
我瞅了瞅郭哥,郭哥小声说道:
“劝他少喝点。”
没想到这话偏偏就被磊哥听到了,骂道:
“少喝个屁,怎么了?怕我喝醉了?还是怕没酒了?哎,郭洋,你去厨房那菜厨子底下看看,我准备了多少酒?告诉你,四捆(40瓶),哈哈哈,你知道我为什么准备那么多酒吗?跟你讲,我知道你喜欢把我灌醉后玩那玩意儿。我给你准备的,上次你把我操了后,我就准备下了。”
磊哥打了个嗝,接着小声说:
“我告诉你个秘密,酒这个东西吧,有麻醉神经的作用,多喝点酒,操着就没那么疼。”
郭哥一听,把脸一扭,发出一声冷笑。磊哥一看他那表情,一拍桌子道:
“哎,不信是吧?”
忙把右手举起来,大声说道:
“我,丁磊,以我的人格保证,以毕生所学的知识保证,句句都是事实。”
突然他右手被泄了气一样放下来。
“结果呢,哈哈,你不来了,我他妈白准备了。哈哈哈,你说可笑不?想想自己啊,还真他妈贱,准备下酒,等着挨操呢。哈哈哈哈。”
郭哥一听这话,眼圈竟红了说道:
“你不是不喜欢吗?”
磊哥也看到他眼圈红了,忙说道:
“哎哎哎,别别,兄弟,大老爷们儿的,怎么还哭上了呢。我呀,说实话啊,我是真不喜欢,你还真以为我会喜欢像个母狗一样被操?可没办法啊,我兄弟喜欢啊,我得让我兄弟心满意足啊,对不对?哈哈哈哈。”
磊哥放肆的大笑着,可一边的郭哥终于没忍住,泪珠子“啪啦啪啦”往下掉。
“结果呢,我操,我准备了酒,你不来了?说实话,你不来了,我还真是挺想你的。不过,别误会啊,别误会,我说的想你,就是想你这个兄弟,没别的意思。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让你帮我照顾一下丁朋,结果,你照顾的可倒好,你把我亲弟弟也给操了。他他妈还未成年呢!哎呀,你说,哎,你说你,你要真想操男人,要实在找不着人,来找我呀!我拿你当兄弟,可以让你操,你想怎么操就怎么操,我这当哥的满足你不行吗?!”
郭哥擦了擦眼泪,正儿八经的说道:
“丁磊,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不是我主动的,丁朋真的就用了我这招,给我灌了好多酒,他给我弄起来的,我一时没忍住,真的是把他当成你了。昨天,要不是他说那些话,我也不会跟他那样。”
我一听这话,脑袋“嗡”的一下,是丁朋主动的?丁朋喜欢郭哥?这,这么久了,我怎么硬是没看出来呢?磊哥听了他这么说,对他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拉倒吧啊,我也喝醉过,我怎么就不会认错人?再说了,什么主动不主动的。你想说什么,是丁朋勾引你的呗?郭洋,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你要有个妹妹也未成年,那要说哪天我喝多了把你未成年的妹妹上了,就不叫犯罪了?咱不说那个好不好,好不好?你看你们俩现在,可怎么办,一个马上毕业了,被退学了;一个马上调离工作了,被开除了。以后你可怎么办?”
“那你说吧,你打算怎么才能原谅我。”
“哈哈,郭洋,我的兄弟呀,我没说不原谅你,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我不原谅你又能怎么着?一边是我亲弟弟,一边是比我亲弟弟还亲的兄弟!你说,你让我怎么办,只是有一点儿。”
我和郭哥同时看向磊哥。
“老话儿说的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兄弟俩,缘分尽了!”
说完,磊哥眼圈也红了,郭哥直接掉下泪来。看他们这样,我眼圈都红了。郭哥忙说道:
“丁磊,我知道我真的是做错了,真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我说了,不存在原谅不原谅,只是咱们哥们儿的关系已经走到头了。你该去找你喜欢的生活了,我跟你不一样,我毕竟有我自己的生活,咱俩终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
夜色加重,眼瞅着磊哥酒劲已上来,却歪歪扭扭地起身,要去外面厕所撒尿。我便问郭哥道:
“哥,你晚上还走吗?”
“一会儿就走。”
“那,那磊哥谁来照顾?”
我知道郭哥今晚终究是要走,反倒更担心磊哥没人照顾,正不如何是好,还没等郭哥回话,磊哥惺忪着眼睛回过头来说道:
“恩?没事,我没喝多,不用照顾。”
我忙站起身来,过去扶住他。厕所里,磊哥一手搭我肩膀上,一手扶下面“哗哗”的撒个没完没了,却扭过脸来对我说道:
“啧,你说---,你要是我亲弟弟多好,啊?可惜了,太可惜了。”
我小声说道:
“哥,您拿我不是一直当亲弟弟吗?”
磊哥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亲弟弟?我亲弟弟早死了,异母的弟弟那德性,你不是不知道,哎,这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总是不一样。可惜,羡慕也没用。哈哈”
磊哥撒完一边系裤子一边东倒西歪往回走,一进门,对着郭哥就喊道:
“郭洋,哎,兄弟,你看,我去撒泡尿我老弟都不放心,过去扶我一把,哈哈哈。”
郭哥坐在桌边抽着烟,没听见一样,对我说道:
“小凯,你磊哥喝多了,要不你留下来吧,你照顾他我也放心,我一会儿要走了。”
我刚刚答应着,磊哥把手一挥,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不用,谁都不用,没事,一点事儿没有,放心,都走都走,都走吧。”
我看了看郭哥,那原来已经哭干的肿眼圈内又泛起泪光,把头一转,拎起他的包竟直走了出去。磊哥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走好,兄弟!”
郭哥走出大门的一瞬间,磊哥像泄了气的皮球,眼睛又红了,忙冲我挥了一下手,扭脸说道:
“困了,我睡觉去。”
慢慢转身走向他的卧室。我刚要扶他,却被他挥手制止。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却五味杂尘,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情,忙把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收拾了一番。我这边还没有收拾完,房间里却传出呕吐的声音。我放下手中的活儿忙跑了进去,磊哥趴在炕沿边,地上已经被他吐的一塌糊涂。我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见他慢慢平静下来,才给他拿水漱了口,扶着他侧躺下。打扫完地上的污物,却发现侧躺着的磊哥没有一点鼾声,那紧闭的双眼却默默流着泪。房间里酒气太重,我打开门,希望这冰冷的气流能吹醒磊哥那麻木却又脆弱的神经。我走出大门,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然而,打开大门的一刹那,却见郭哥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抽烟,脚底下已有很多烟蒂。郭哥见我出来,忙扭过头去,自嘲道:
“喝多了,我歇会儿再走。”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坐在他旁边。
“你磊哥睡了?”
“好像没睡着。”
郭洋深深抽了一口烟,直视着前方。
“他喝太多了,别让他平躺,要吐了容易呛着。”
一听这话,我轻笑出声来。
“恩,我知道。”
“你笑什么?”
“磊哥教你的吧?”
“恩?你咋知道的?”
“上次你喝吐了,他也教过我。”
“我喝吐了?”
“就是你一个在宿舍那次。你躺着吐了,呛的上不来气,磊哥赶过来,用那个啥姆打击法(海姆利克腹部冲击法)给你抢救过来的,你忘了?
“我,我大概有点印象,记不太清了。那次喝的有点太多了。”
“后来他让我好好照顾你,有啥事,一定要立马告诉他,跟我说喝醉不要洗澡,要侧躺睡觉这些的。”
“他让你照顾我?”
“恩。”
郭哥听了陷入了沉思,我也没有再说话,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可我的脑子里却在想,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存在偶然性,那擦肩而过之后,也许就是永远。如果擦肩时抱着彼此,那,也许也是永远。
“有人吗?有人吗?郭洋?小凯?小朋?你们在吗?都去哪儿了?”
听到那边撕心裂肺哭喊的那瞬间,我跟郭哥对视了一下,有谁会相信让人刹那间泣不成声会在一秒之间,我俩泪崩着跳起来冲了进去。郭哥冲到炕前,一把抱住已经哭到倒抽的磊哥,两个人死死的抱在一起,放声大哭。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忙退到门边,不希望自己打扰他们。
磊哥一边哭一边喊道:
“我以为你们都走了!”
“我一直都在呢,我怕你生气,不敢进来。”
“我以为你们都不理我了,你们别不理我,别不理我!”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对你那样了,好不好?”
我从来没想到磊哥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哭的像个孩子,说出来的话,更像孩子。原来刚强的外表之下,内心却如此柔软。郭哥松开手,两手捧着他的头,四目相接,磊哥倒泣着问道:
“那你说,咱们还是兄弟吗?
“是,是。”
磊哥猛地推开他,哭喊着重重地拍了拍枕边,发疯般的怒喊道:
“那你就睡这里,不准走!”
“好,好,我不走,都听你的。”
郭哥心痛着想伸手帮他擦眼泪,却被他一把打开,盯着他的眼睛大喊道:
“我让你在这儿操我,就是这里!”
郭哥一听这话,一脸的尴尬的瞅了瞅我,小声说道:
“小点声儿。”
这种情况,我实在不适合再留在这里,忙装作没听见,调头要走出门口。刚走两步,身后又怒喊道:
“小凯,不准走,你也睡这里。”
我尴尬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磊哥,又看向郭哥。郭哥冲我摇了摇头,小声说道:
“听你磊哥的,他喝多了。”
我忙解释道,“我不走,我去收拾桌子。”转身去了大厅。磊哥嘶哑的喊道:
“小凯,你敢走我打断你的腿。”
“他不走,他不走,他就是收拾收拾桌子,一会儿就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鼻子一酸,一边收拾一边流泪,突然想起以前磊哥跟我说的话,忙跑到他的药房,从药架子上找到那贴着“葛根汤”的大玻璃瓶子,倒出一碗,端着走了过去。房间门没有关,我直接走了进去。郭哥忙松开紧抱的磊哥的手,不解的问道:
“这啥?”
“葛根汤,磊哥说过,解酒的。”
我刚说完,磊哥伸手接过汤,一口气喝了下去,一抹嘴,对着郭哥竟笑着说道:
“来吧,开始吧。”
郭哥压低声音说道:
“别瞎说。”
谁料磊哥直接把上衣扣子全部解开,露出那浓重的黑毛,伸手就要解裤子,却被郭哥一把攥住手。磊哥歪着头看着他。
“装,装吧你就。”
“不是,不是,以后我们只是......”
谁料一句话没说完,被磊哥一下压在炕上,伸手就去解他身上的衣服。我忙退出房间,顺手把门给他们关好,走到廊下,坐在围栏上。
夜不深,却很凉,这几天发生的事太突然了,一时还转不弯来。丁朋不知道现在在干嘛,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会不会跟磊哥郭哥一样难受,身边有没有人陪伴他。
房间里窗帘并没拉上,里面两个人却撕扯着,隔着玻璃说的每句话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我也一样深信他们也会注意到我的身影,却又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似乎忘记了这边还有一个未成年,那直播的“淫”影,会不会给他人造成影响,再或者,还是人性当中内心深处一直隐藏的暴露倾向。直到里面一声响亮的耳光打破我的思绪。郭哥上衣已经被扯开,一只手摸着被打的脸愣在那里,突然郭哥一把把磊哥推翻,猛地扑了上去,双手一顿乱扯,迅速扒光了磊哥所有的衣物,又快速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饿狼一样扑压在磊哥身上。那结实的身体像肉虫一样在他身上蠕动,跟以前不一样的是磊哥竟主动的分开两条毛茸茸的腿,任由来自郭哥下身的撞击,两只手竟主动的抱住郭哥的身体,甚至助力他来摧残自己,慢慢的腾出一只手,引导着郭哥的手放在自己的乳点上用力的揉捏,瞬间跟变了个人一样,紧闭着双眼却露出陶醉的表情,大声放肆的呻吟着。突然,在郭哥耳边说道“亲我耳朵”,郭哥侧身翻到他的一边,直接把嘴唇送了上去,舌尖在他的耳朵上回来的舔噬,伴随着郭哥的动作,竟如同蟒蛇般扭动着身型,下体从半软到坚挺几乎只在刹那之间。原来这就是他以前所说有的“敏感点”?郭哥揉捏胸点的手再次被他引导着下移,直到把那么朝天之物充分的攥在郭哥手中回来的撸动。郭哥轻起身体,跨坐在他的胯部,一只手把两个“兄弟”握在一起,让“兄弟俩”更亲密的贴合,更亲密的进进退退,直到磊哥表情越来越凝重,身上越来越紧绷,才伸手按着郭哥的头往下去。郭哥滑下身去,突然一口吞掉,惊的他一声沉重的叹息。我惊艳郭哥舌尖的灵活,每每在进进出出之间,却能游历于每个角落,从尖峰那一团春水到谷低幽然的深洞,舌尖扫过的一切,都让磊哥如痉挛般激动,甚至喃喃自语。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本正经的磊哥突然变的如此荡魅,尤其是这一天内的变化,从严肃认真到粗鲁狂野,从孩童习性再到放荡不羁,其实打内心里还是接受不了,但却完全忽略了人性的多面化。
郭哥轻轻跪起身体,把那两条毛茸茸的腿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的“巨无霸”,慢慢探入,直到全部覆没,直到磊哥脸已扭曲......磊哥承受着来自他的双重压力,却由痛苦变成呻吟,竟然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乳点,一只手高速撸动着自己,身后却是郭哥卖力的横冲直撞,直到他肌肉绷紧,咬牙切齿,仰头长叹一声,身下猛烈的抖动起来,把所有的力量能注入磊哥的身体里。郭哥平静了一会,才抽出身体,伸手助力着磊哥手上的动作,磊哥张嘴长叹一声,伴随着一道白浆喷出,全部注入静待一边的郭哥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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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1 13:3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
我天真的以为这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开始,却万万没想到竟是“最后的晚餐”。第二天我叫他们起床时,才发现只有磊哥赤身裸体的躺在炕上,郭哥已经不在。不在的,还有他所有的行李,唯一体现他存在过的,是桌子上那扣着的饭菜和炕铺上战斗过的痕迹。
......
回家的路上,我都感觉自己可笑。一直以来,都认为我在丁朋心里一定占有一小块位置,哪怕是最近没有理我,我也这么想,认为那不过是暂时的一时憋气而已。原来,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人家无非是把我当成宣泄的工具罢了。我谈不上恨他,却也不愿再想起他,可脑海里每每浮现的都是他。
人,都一样,分离的时间久了,他的坏会被慢慢淡忘,他的好,却越来越清晰。没有他的日子里,生活虽在继续 ,却没了以往的开心快乐。那张空着的课桌,仿佛成了我想念他的鉴证。每当我坐在那里时,总感觉他还在这个教室里。至于郭哥,很快也就没了消息。他的工作调动,最终还没来的及完成,到底去哪儿了,谁都不知道。
在毕业离校的那天下午,我去了一趟诊所。见到磊哥时他正在给病人看诊,看到我过去了,微微冲我点了点头,又继续工作。我自己走到后院的屋里,看了看这曾经住过的地方,感觉时间才过了不久,那房间已经满是尘土。我拿起扫帚把房间里打扫了一遍,把所有的东西都擦拭干净,还没等打扫完,磊哥站在门口,平静的跟我说道:
“打扫完过来吃饭。”
我答应着,饭桌上,磊哥给我也倒了一盅酒。
“下午还有事,咱们都少喝。”
“恩。”
磊哥主动跟我碰了一下杯,喝了下去。
“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脑子里一片迷茫。”
“恩,我理解,刚刚踏出校园,一时找不到方向很正常,好好考虑一下以后的路怎么走。”
“我知道,哥。”
沉默了好一会儿
“哥,丁朋咋样了?”
磊哥一边夹菜给我,一边说道:
“他?不是我不关心,是我真不知道。他回家后,在家呆了几天就走了,连我爸都不知道他的去向。以后你要是跟他联系上,记得给我个信儿。”
“恩,哥,那.....”
“你郭哥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回家了。”
“哦,你们真的不再联系了?”
磊哥叹了口气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有他的生活圈子,我有我的生活方式。道不同不相为谋,合不到一起的时候就应该分开。”
“恩。”
“对了,上次喝酒的时候,喝的醉了,说了些疯话,你....”
“我知道,哥,您不用担心。”,
沉默了好久,我才问道:
“哥,以后就你一个人了,要不要把嫂子和孩子都接过来?”
“哈哈,你们都走了,这个地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我想用不着多久,我也会另做打算了。”
“啊?您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县医院上班去。”
磊哥举起酒盅,眼圈却是红的,对我说道:
“好了,老弟,祝咱们都仕途通达!”
......
1988年的下半年,我的日子并不好过。毕业之后才发现,真的是一片迷茫,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该做什么,只好跟嫂子担起家里的农活儿。父亲三番五次逼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我也真的说不上来,直至被他问烦了,我也不再回答他反复的提问。每当问起时,母亲总是找各种借口,让我避免被追问的尴尬。时间一久,母亲也成了被父亲骂的对象。
进入冬季,我搬回了父母那边去住。虽然我一百个不愿意,可父亲却强烈要求,其实理由在我看来很可笑,却又不得不说很正常,毕竟大哥在外打工很少回来,我爹怕嫂子跟小叔子同住一个屋檐底下,时间久了,会被人说三道四。这个理由我也无法反驳,只好听从。
1989年,似乎一切趋于平淡,但盛夏一件事,再次打破家里的平静。
一天下午,刚刚回到家,母亲一边做饭一边跟我说道:
“晚上你回你哥他们那边去住两天,帮他们看看门。”
“咋又让我回去?”
“韩红梅她娘没了。”
“啊?咋没的?”
“听说是在马路上晒粮的时候被大车给碾死了。”
“啊?!”
“你嫂子回去奔丧去了,你就回去帮你哥看两天门。”
“我知道了,那我哥没去?”
“你哥这几天就没回来,怕是还不知道呢。”
三天后的下午,红梅嫂回来了,胳膊上绑着带“孝”字的黑纱,鞋上绷着白布,眼皮肿得很高。我知道她心情一定很难受,但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回父母那边了。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和我刚刚从大田里锄䓍回来,走到村口大树下,一群同样干活回来的男男女女坐在树下乘凉。我最怕这种三五成群的老婆舌头整天䂃舌根,正准备赶紧过去,偏偏一个声音传来:
“大强他娘,下坡(大田)了?
那孙长舌坐在地上,头上一顶草帽,脖子搭个一条毛巾,脸色被热的黑红,一边啃着黄瓜一边跟我娘打招呼。
“哦,是啊,他大娘,你凉快呢?”
那孙长舌冲着母亲招了招手。
“来啊,来啊,咱姊妹聊聊天。”
母亲马上说道:
“他大娘,回头聊吧,我这着急回家还有事呢。”
那孙长舌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过来一把拉住母亲。
“急啥啊,不在乎这三句话的功夫。”
我知道母亲并不想跟她聊天,却也无奈被她逮住。大树底下,十几号子人,闲着没事就聚在这里,干嘛,不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烂嚼舌根子,无事生非。这几年来我们家被嚼的不少,躲还来不及呢。
那十几号人,一看孙长舌拉住母亲,也知道又要出新闻了,忙安静下来,等着听故事呢。
“你亲家母是不是出事了?”
母亲的无奈的说道:
“恩。”
“都出殡了?”
“恩。”
“跟你说一个事。”
“又啥事?
那孙长舌舔了舔嘴唇,贴近母亲的耳朵说道:
“昨儿下午傍显黑儿的时候,寨子里有人在寨子北边道上,看到老大媳妇和.....”
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瞅了瞅不远处的潘美人。
“和瞎狗从苞米地里钻出来。”
母亲一听,生气问道:
“这是谁瞎说呢?”
那孙长舌啧着舌头说道:
“看,我就说吧,人家说的时候我就说呢,都一个寨子的,别瞎说,传出去不好听。”
母亲想了想。
“她娘家在北边村里,回来肯定要是走北边苞米地那条道,这有啥大惊小怪的。”
“对呀,可不怎么着?我也这么说呀,可人家说的看真真的,看到她跟瞎狗一块。”
“她娘是瞎狗的亲姨,外甥去给亲姨奔丧,那不是正常的事?”
“你看你看,我也这么说的。我说了,你们别胡说,人家是表兄妹,奔完丧一块回来还不正常?要不然,你说那条道黑灯瞎火的,连个人芽子也不见,老大媳妇一个人走那道,能不怕?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些长老婆舌头的人说啥,说亲眼看到的,他们两个是从苞米地里提着裤子出来的。你说说,你说说这些嚼舌头的人。”
母亲一听,气急了。
“他大娘,别说了,少听他们胡说,根本没有的事。”
那孙长舌声音越来越大,说道:
“我就说呢,咱们寨子这些人啊,没个好东西,你说给老大媳妇造这个谣,缺不缺德啊?缺不缺德啊?你说说。”
她这一嚷嚷,所有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正好石头哥和长梅嫂也走了过来,似乎也听到了什么。石头哥忙走到母亲身边,说道:
“四婶儿,回家吧,天儿怪热的,回去收拾收拾吧。”
这才算给母亲解了围。母亲拿起工具转身就要走,那孙长舌忙大声说道:
“大强娘,回去嘱咐嘱咐老大媳妇,离那些不要脸的东西远点,免得别人说闲话。”
母亲气的脸瞬间红了,还没等她说话,长梅嫂笑着说道:
“大娘啊,我们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不要脸的东西是谁,大家伙儿不都在吗,要不你就直接跟那不要脸的东西他娘去说去,让他娘好好教育教育那些个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
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故意撇向潘美人。那不远处的潘美人一听,一骨碌爬起来,三步两步走到长梅嫂旁边,大声骂道:
“你说谁不要脸,你说谁呢?”
那长梅嫂脸不变心不跳的说道:
“哟,邹大娘(瞎狗娘),我是真不知道我这位邹大娘(铁牛娘)说的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是谁,要不,您问问她不就得了?”
好家伙,那潘美人两手把腰一叉,对着孙巧云骂道:
“你又嚼啥舌根子,谁不要脸?谁不要脸?你们满户家子都不要脸。”
那孙巧云,两手一摊,一脸无赖的说:
“哎哎哎,谁不要脸谁知道,还用别人说?满寨子里的人打听打听,不用问大家伙儿心里都明白,谁最不要脸。这看着人家男人不在家,老气病又犯了,还想打人家主意,我呸!”
“呸你娘个逼!我家发财就是打别人主意也打不到你身上,啥坏事就往我们身上推,你是亲眼看着了还是咋的?!”
“我就是看见了,我就亲眼看到了。全寨子的大闺女小媳妇老娘们儿的哪个不知道你家那畜生,见了女的就走不动道儿,那涎涎(口水)都流的一丈长.....”
栖风寨二泼开战,引来大一波人围观。长梅嫂看他们吵的正欢,笑着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母亲旁边,一把揽住母亲的肩膀。
“四婶儿,现在不管咱家的事了,看回热闹吧。”
这扇风点火的本事,也是没谁了。那边两个泼妇都叉着腰,斗鸡一样撞着胸口,手指头强有力地指点着。长梅嫂一走开,两个人也就没那么讲理似的吵架了,直接就是什么爹娘祖宗加外器官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向来看热闹的人哪会怕事大,这可比电影电视剧里精彩多了。
正骂着呢,一辆自行车经过,看到这一群人,那自行车上的人忙停了下来,放好自行车,分开人群,走了过去。不是别人,是邹三大爷。看来今天是邹家大战。我一看,忙拉着石头哥跟了进去。那三大爷一进去,厉声喊道
“吵啥吵,大热天儿的闲的难受了?
我本以为三大爷来了,这也戏也就没的看了,毕竟三大爷在寨子里也算是位高权重,说话最有分量的,却没想到,那潘美人一听,一调头,冲着三大爷喊道:
“热乎浪天的,你以为我愿意吵啊?平白无顾的被这泼妇骂,你不是村长吗?你这村官儿是咋当的,就看着清清白白的社员被人欺侮?
“有啥事去村委说去,在这里瞎吵啥?不怕人笑话?”
那孙长舌一听,叉着腰,歪着头,一步一步走到三大爷跟前,仰着头瞅着他的眼睛说道:
“邹老三,你还当这是生产队的时候呢?再过十年都到新世纪了,你吓唬谁呢?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把你自己乱七八糟的事管好就得了,别人的事,用不着你瞎操心。
那三大爷一听,也急眼了。
“来来来,你说说,我自己的啥事?我是哪一点做的不到位?如果是我的错,我当广大群众的面做检讨。”
“还群众的面?你就当着你家志刚他娘的面检讨就得了,问问你自个儿,在外面都干了些啥
“我干了些啥?我咋不知道,来,你说说,我听听。”
那孙长舌一摆头,大白眼珠子一瞟。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你可别后悔啊?”
“来来,对,是我让你说的。”
那孙长舌走到潘美人面前,面对面的跟潘美人说道:
“你这个小叔子啊,哈哈,可不得了了,大前年这个时候啊,在苇子湾那边,跟一个男人搞二倚子呢,啧啧啧,哎哟,可羞死个人了!”
这话一出,原来嘈杂的人群一下安静下来,那三大爷脸色骤变。
“你别胡说八道,造谣传谣可是犯法的。”
“犯法?你跟男人搞二倚子不犯法?我说实话就犯法?
我第一次看到三大爷这么稳重的人乱了分寸。
“你亲眼见了吗?你就胡说?
“可不是我亲眼见的吗?我要不是看在咱们两家都姓邹,也不会帮你瞒到今天。怎么,你敢说你没有?那天晚上,我要不亲眼看到,我还真不相信我三兄弟咋还好这口儿,喜欢弄男人的腚眼子,我呸!”
我心里一震,大前年?这个时候?晚上?苇子湾?说的不会是大前年我跟丁朋在河滩聊天,遇到三大爷和汪叔那件事吧?不过那天遇到的不是孙长舌,是铁牛哥啊。我去,晕了,那铁牛哥不就是孙长舌的儿子吗?一定是铁牛哥跟她说的,对,一定是这样。
眼瞅着三大爷越来越尴尬,越来越急燥起来,我碰了一下身边的石头哥。石头哥看了看我,问道:
“咋了?
“哥,孙长舌说的那事我知道,那天我在呢,不是她说的那样。”
石头哥小声贴着我的耳朵说:
“拉倒吧,三叔是不是喜欢那个,是你不知道啊还是我不知道?”
我知道是这样,可还是想帮三大爷说句话,毕竟对三大爷的印象一直都很好,忙说道:
“那咱们也帮三大爷说句话呗,你忘了,三大爷还帮你说过媒呢,还帮过长河哥呢,你咋都忘了?”
石头哥一听这话,愣了,沉思了一下,说道:
“婶子,这话可能乱说啊,你说的事,我,我弟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孙长舌一听石头哥这么说,火力马上对准石头哥,说道:
“我咋就乱说了,我是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我是那种扒瞎的人吗?”
“你亲眼见的?”石头哥问道。
“就是啊,我孙巧云说过假话吗?我要说假话就不得好死,你问问邹老三敢发这誓吗?
我一听这话,忙说道:
“大娘,不对啊,您说的那苇子湾那件事,不是这样的。”  
石头哥问我道:
“那是咋样的?”
周围所有的人都看向我,包括三大爷、孙长舌、潘美人,我壮了壮胆说道:
“大前年暑假晚上,我跟我同学、三大爷,还是三大爷的一个朋友,去那边下河,下完河我跟我同学在一边聊天,三大爷和他那个朋友也在一边聊天,就是在苇子湾那边。那天我们还遇到铁牛哥了,可没遇到大娘你。我不知道您说您亲眼看到的,是不是那次,要不信,大娘,您叫我铁牛哥过来,当着三大爷的面,咱们把话说清楚。”
那孙长舌一听,刚才的气焰一下没了,狡辩道:
“我哪说是铁牛说的了?”
一边石头哥说道:
“那真是你亲眼看到的?”
那孙长舌忙说:
“就是啊。”
我接话道:
“不对啊,那天晚上我们只遇到铁牛哥,他还跟我说话来着,说下网打渔,我可没看到你。”
“我,我是离的远,可我看的一清二楚的。你一个小孩子家别跟着瞎掺合。”
石头哥一听,说道:
“小孩儿才不会瞎说,这可关系三叔的名声,要不您就叫铁牛来,咱们当面说清楚,省得大家误会。”
那孙长舌一听,忙把矛头转向石头哥。
“有你啥事?你装啥好人啊,这个寨子里二倚子出的还少啊?当年你跟李长河不是也有人知道吗?
这话一出,石头哥脸上也挂不住了,刚要说什么,一边一个身影闪到他前面,是长梅嫂。长梅嫂笑了笑说道:
“婶子,昱昱他爸是不是的,不用你操心,我知道就行了。您刚才说邹三叔的事是您亲眼看到的?
“是啊,就是我亲眼看到的。”
长梅嫂拍了拍我肩膀说道:
“那你看到我这兄弟和他同学没有?”
孙长舌张嘴就来。
“看到了,咋了?”
长梅嫂笑着对着三大爷说道:
“三叔啊,你们几个也太不小心了,去下河洗澡也不找个背人儿的地方,得,让人看到了吧。”
又笑着对孙长舌说道:
“婶子啊,大老爷们儿跑去下河洗个澡,哪个不是脱的光不出溜的,苇子湾那边那么偏,你说这半夜三半的,您一个人跑那边干嘛去?知道的只当是你半夜去那偏僻地儿逛逛,不知道的呢,还当是你去偷看大老爷们洗澡呢,您不说看的一清二楚的吗?那有没有看清楚他们四个,谁的腚最白?我三叔的腚好看不?
一听这话,本来脸上极难看的邹三大爷,竟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看热闹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了。那孙长舌一听这话,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李长梅,你瞎说啥?啥叫我偷看男人洗澡?”
“那你半夜跑去苇子湾去干嘛了?你可别说是那边有人等着你。三叔啊,您看您也太不小心了,您一辈子光明磊落的,你看你得馋死寨子里多少老娘们儿啊,洗个澡都有人奔着看你的腚去的。您说这也怪了哈,咱们寨子里,不光有偷看女人洗澡的,还有人专门偷看男人洗澡的。”
这话一出,全寨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当年那瞎狗就是偷看女人洗澡才被人把眼睛打坏的。那一边的潘美人呆不住了,却也没法自己接话,这是明摆自己找骂吗,调头出了人群。长梅嫂看在眼里,只是笑了笑,又说道:
“要不说寨子大了怪事儿多,三叔啊,以后加点儿小心了,要再下河洗澡,您得穿着衣服,可别一个人去,两个人也不行,免得有人说你搞二倚子。最好多叫着几个老爷们儿,省得别人吃不着就馋的慌,胡编排你。”
看热闹的人一阵大笑,那一边的孙长舌脸上挂不住了,指着长梅嫂的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长梅,你不要脸,你.....”
石头哥刚要护着长梅嫂,被长梅嫂轻轻的推开,笑着道:
“婶子,你除了把我三叔的腚看的一清二楚的,那别的地方有没有看清楚?比起你家我邹大爷的大还不小?”
那孙长舌一下乱了阵脚。
“李长梅,你少放屁!”
“也是,你都能看清我三叔腚眼子上的折儿了,八成有几根毛你都能数的清了吧?馋不馋的慌?
那孙长舌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知什么时候铁牛哥竟从人群里走了过来,拉着孙长舌埋怨说道:
“快回家吧,别在这丢人了。”
那石头哥一看,忙道:
“铁牛,你是看到三叔他........”
没还等石头哥说完,那铁牛哥红着脸,眼睛都不敢看三大爷,忙道解释道:
“我没见,哪有的事,三叔可不是那种人。”
一边说着一边把孙长舌推走了,那背后传来的是一阵阵嘲笑声,估计也没人会相信她孙长舌的话,更不会相信三大爷是那样的人。我庆幸是长梅嫂帮三大爷解了围 ,要仅凭着石头哥和我这两张笨嘴,估计会被孙长舌骂趴下。
说实话,因为这事,也让我对长梅嫂高看一眼。不久,寨子里流传一种说法:
三姑短,六婆长,
一泼更比一泼强,
十里八村拜山会,
从此梅姐称泼”。
事情虽说过去了,母亲毕竟也是个耳朵根子软的人,虽说她也不太相信红梅嫂再跟那瞎狗有什么瓜葛,可终究难免人多嘴杂。两天后,大哥回来了,却没有回家,直接来了父母家。吃饭的时候,大哥一脸的尴尬跟父亲对坐着,一边给我爹倒酒,一边说道:
“爹,我想跟您商量件事。”
我爹瞅了他一眼。
“啥事?”
大哥低着头轻声说道:
“我想打离婚。”
“哼!”我爹一声冷笑,抽着烟说道,“就知道你迟早会走这一步。”
大哥低下头。
“那您是同意了?”
“我同不同意有啥用?你自己考虑好了就行,从姓韩的进了咱家门,这日子就没好过,随便你。”
母亲一听,说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
“你是不是也听到外面那些胡话了?”
大哥一愣,说道:
“外面啥胡话
“就是.....”
一边父亲冲着母亲凶狠的说道:
“你瞎说啥?他既然都打算离婚了,就别再瞎说了。”
这下可好,大哥更来劲了,忙问:
“到底咋的了?咋有事还瞒着我?”
母亲看了看父亲那张严肃的话,没敢说。父亲不耐烦的冲母亲点了一下头,母亲才说道:
“前几天你丈母娘不是没了吗?寨子里传了些风言风语,说瞎狗跟你媳妇一起从苞米地里出来。”
我哥一听这话,猛的站起身来,充满杀气的说道:
“然后呢?”
“嗨,这话呀,是从孙长舌那里传出来了,也不可信。”
 “我回去问问她!”
说着气哄哄的走了出去,父亲一看,对着母亲抱怨道:
“他都想打离婚了,---,也好罢,”
又对着我说:
“你回去看看,别出啥事。”
我忙跟着大哥跑了出去,紧赶慢赶的赶回家。一进大门,就看到红梅嫂正在捞猪食。大哥站在一边,抱着胳膊。
“怎么,现在都懒得跟我说话了?”
红梅嫂没理他,继续干自己的活。大哥见她不说话,上去一脚把地上的猪食桶踢了个翻,那猪食撒了一地。
“你哑巴了是吗?”
红梅嫂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
“我说了你又不信,你还让我说啥?”
“你说没有,那人家咋说看到你跟瞎狗从苞米地里钻出来?
“人家说了你就信,我说啥你都不信,那你就信别人说的去吧,你爱咋想就咋想,还让我解释啥?”
大哥一听,一边挽袖子,一边说道:
“好啊,你现在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说完一把拉住红梅嫂的衣服,那红梅嫂竟然依旧脸不变心不跳的。我忙跑过去,冲开大哥的手,夹在他们两个中间。 
“哥,这事,就是别人胡说八道的。”
大哥一把把我推动旁边。
“你起来,该不着你啥事?”
“哥!”
我大叫道,这一声直接把我哥给叫愣了。我狠狠地说道:
“我嫂子说的有错吗?别人胡乱说她坏话,你不去弄明白就打我嫂子?你要有本事就去打编瞎话的人?再不行你去找瞎狗问个清楚,就只有本事打老婆打女人,你也不嫌丢人!你要真有本事就找老爷们儿对打去,怎么?你不敢?”
我哥一听,瞅着我愣了半天,才说道:
“好,老子现在就去找瞎狗!”
说完调头出去了,我走到红梅嫂旁边。
“嫂子,你没事吧?”
红梅嫂低着头,笑了笑,拢了一下头发。
“没事。”
又弯下腰去收拾被我哥踢翻的猪食桶。 
第二天上午,大哥一大早就跑到父母家。
“爹,还是想打离婚。”
我爹平静的说道:
“你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
我娘忙问道:
“大强,那到底因为啥啊?就是因为瞎狗那事?
“也不全是,昨儿我问瞎狗了,瞎狗说他没对她做啥,就是跟她说了几句胡话,她没理瞎狗就走了。”
“瞎狗跟你说的?”
“恩。”
我爹冷冷的说道:
“你是不是对瞎狗动手了?”
大哥低着头没说话,我爹冷笑着说道:
“哼,你就那点本事。”
我娘忙说:
“那都弄清楚了,还要打离婚?”
大哥斩钉截铁的说:
“离!”
我娘急了。
“那到底为啥啊?总得有个理由吧。”
大哥搓着他粗糙的手说道:
“没事,就是矿上,有个女的,对我挺好的。”
我娘一听,急了。
“哎呀,你就不能踏实点?净招惹这些东西。”
我爹笑道:
“哼哼,你啊,除了打人,就是招惹女人。你随便吧,反正这几年,我跟你娘的脸皮早就被你丢光了。你不嫌丢人就行。”
我娘忙说道:
“你这个媳妇,我是不喜欢,可这一打离婚,你不也丢脸吗?咱非得离吗?”
大哥低着头说道:
“离,再不离不行了。”
我娘盯着他的脸说
“啥叫不离不行?又咋的了?
“那个女的,那个女的说有了。”
“啊?”我娘听了惊讶的不得了,可我爹一脸平静的冷笑道:
“有了?哈哈,又是这套路,你就没点新鲜的?
我娘犹豫着说:
“那医院的大夫不是说,你不是.....”,
“娘,那医院的医生也有出错的时候吧?再说了,那医生只是说我是那东西活的少,可不是说没有活的。”
我爹说道:
“就算你没问题,那她说有了就有了,你就信?”
“爹,是不是我的我能不知道?那肚子都显形儿了,又不是看不出来。”
“显形儿了?”
“恩。”
我爹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平静的说:
“那随便你吧,既然你那么确定,那能早离就早点离,别耽误了。”
我一听这话,感觉像被一盆冷水浇了一样,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毕竟我也算是鉴证了他们的婚姻,从开始到结束,从我不能接受这个嫂子,到真正认识她的人品,总以为好人最终有好报,却没想到是这个下场。
大哥确定去离婚的那天,我去了奶奶旧居。推开大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红梅嫂坐在院里的桃树下纳布鞋,见我进来了,红梅嫂冲我笑着说道:
“兄弟回来了?
“恩,嫂子,你干嘛呢?”
“我做双鞋,快完了,来,陪嫂子坐会儿。”
我忙拿了凳子坐在她对面。
“嫂子,我哥都跟你说了?”
红梅嫂脸上微微带笑平静的说:
“说了。”
“那您咋想的?”
红梅嫂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一边干一边说道:
“还能咋想,你哥感觉过不下去了就离呗,我的想法不重要。”
“嫂子,你就没有一点怨言?”
“啥怨言啊,有怨言有啥用?就是没怨言还动不动的打一顿呢。我呀,已经习惯挨打了,总觉得反正怎么着也是一辈子。我现在想想,当初嫁到你们家,就是一个错误,本来以为将错就错,既然现在已经将就不了了,那就离吧。这个家,反正也没我位置,不如早点让出来。你瞧,我这不刚要让出来,你就快有小侄儿了吗?难怪你们寨子里老人们说,不能跟姓韩的成亲,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嫂子,别信他们胡说。”,
红梅嫂微微笑了笑。
“被你叫嫂子叫习惯了,今天算是最后一次吧,我心里还挺高兴,等过会儿,就不能再这么叫了,以后得改口了。”
一听这话,我鼻子都酸了
“我只认你是我嫂子。”
“净说傻话,回头你新嫂子进门了,你再叫我嫂子就不合适了,你要愿意的话,以后,改口叫姐吧。”
红梅嫂嘴里虽那么平静,说完这话,自己眼圈都红了。
“兄弟,嫂子不是不知道这个家里,只有你一个人瞧的起你这个嫂子。这几年来,要不是你夹在中间,你嫂子还不知道多挨多少打。你嫂子也不会说话,嫂子就祝你以后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将来娶个好媳妇,好好过日子。就是记住了,要好好对人家,千万别动手。人家在她爹娘眼里也是宝贝疙瘩,不像你嫂子,命不济,爹娘在的时候也不疼,更别说他们都没了。”
红梅嫂一边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忙把手巾递给她。
“嫂子,以后你打算咋办?”
红梅嫂擦着眼泪却笑道:
“还没想好,没事,出去找个活儿干,总归饿不死。”
说完,用牙齿咬断最后的线头,把鞋在手里窝了一窝,递给我说:
“嫂子也没啥送你的,这双鞋是这几天我赶出来的。知道你们小年轻的现在都喜欢买的那种款式鞋,嫂子也没钱给你买,这种自个儿家纳的鞋也穿不出门,你将就着在家穿穿吧。”
我惊讶的接过鞋,眼泪却不断涌了上来。
“嫂子,你们不打离婚不行吗?”
“净说傻话,新嫂子都要进门了,我不赖在这儿干嘛,这里早没我的地儿了,是该给人家腾地儿的时候了。”
“你想上哪儿去啊?”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红梅嫂一边说一边伸过毛巾帮我擦了擦眼泪。
“你也大小伙子了,别动不动就哭,以后咱们就姐弟相称,你放心,姐知道你惦记,等姐稳定下来,我一定跟你写信,保证不断了联系。我还等着以后你结婚了,姐过来吃你的喜糖呢。”
红梅嫂说道已经泣不成声,却声声带笑。我哭着说道:
“姐,你啥时候走?”
红梅嫂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下午打了离婚证明就走。”
“那,那我去送送你。”
“别了,寨子里人多嘴杂的,别让人说三道四的。”
“我才不管呢。”,
红梅嫂犹豫了一下。
“这样吧,那我明天走,你去送送我,跟你哥也是几年的了,就算是我借住一宿,他也不至于撵我走,行不行?”
“恩。”
......
然而,红梅嫂到底还是骗了我,因为下午他们去办理离婚手续的后,回来的只有我哥一个人。我望着脸上挂着笑意的大哥,突然感觉无比恶心。
    ......
转眼红梅嫂离开已有小半年,我始终没有收到她的来信。冬天,农村里已没什么农活儿,父亲三天两头问我以后怎么打算。说实话,我很怕他问这个问题,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最主要的是对于将来,我真的没有任何方向。渐渐的,父亲瞅着我越来越心烦,尤其动不动就说小话儿给我听:什么谁家小谁去哪里哪里上班,如何如何的。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借口看守房子,又搬回了奶奶旧居去住。好在大哥和他的新老婆都在采石厂上班,大哥倒回来过几次,至于那个新嫂子,我从来没见过,她也从来没来过。对于那个所谓的新嫂子,没有任何期待,在我心里,只认红梅嫂是我嫂子,当然,称呼嫂子总感觉是跟我哥有关,还不如称呼姐,来的更亲切些。
" F# B! P5 w; O8 ^9 H# U' k
发表于 2021-9-1 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看来是每天中午更新2章。
' X, Z6 c7 R& t8 P  a
2 H( R1 J$ M( i) j; I赵强是不是被戴绿帽子了?
 楼主| 发表于 2021-9-2 19:1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快近年底的时候,终于等来一个机会,镇上的一个国营玻璃制品厂因为年底工作量加大,招大量临时工,我忙去报了名。好赖不说,这也算是离开学校后的第一份工作,最重要的是终于可以离天天瞅着我心烦的父亲远一点了。
报名的第二天,也得到了答复,进了厂,做起了一个流水线上的工人,哈哈,所谓的流水线,其实是来来往往的,更像是流水一般而已,我的工作就是推煤,把煤碳从煤场用铁皮车推到车间。这活儿乍看不算太重,路也不太难走,一天无数次的这样往返于车间和煤场之间。最关键是脏,那叫真脏,一上工,脸上,头发上,身上全都是黑的,就像《西游记》里的孙猴子说黑熊精一样,“你是烧窑的还是卖炭的”。刚刚上班的时候,完完全全不能适应,一天所谓的八小时,对于临时工来说是不存在的,常常是一干就是十个小时以上。推煤虽说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却是个磨人的工种,最重要的是这个工种能治病,那就是专治“洁癖”。记得刚进厂的第一天,为了能给别人留下好印象,那穿的也是整整齐齐。一上工,瞬间让你对洁癖失去兴趣,跟煤堆打交道,能衣着干净才怪呢。前半个月,每天的感觉都是在煎熬。后半个月,基本也就习以为常了。
因为离家远,跟刚上初中一样,每人每月交五块钱的床铺费---集体宿舍。上学时,那宿舍已经够破了,跟这里的宿舍一比,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破败不堪的旧车间改成的宿舍,里面密密码码的上下铺,住了上百号像我这样没钱的临时工。里面遍地都是脏衣服,洗脸盆,脏鞋,臭袜子。床上的铺盖要多脏有多脏,要多乱有多乱。不夸张的说,每个铺盖上都已经脏到睡出人形来。四面墙脏的跟厂里的旱厕没什么两样。墙上被那些寂寞的男人们乱刻乱划着什么谁爱谁,谁想谁,女人的身体器官,甚至还糊着像鼻涕干儿一样的“东西”。尤其是只要走进去,整个宿舍里弥漫着刺鼻的臭脚丫子味儿。
刚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切,都为自己感觉到可悲。可几天以后,也就习惯了,甚至还能为这样的环境找出理由。大家伙儿从睁开眼就开始干体力活,下工的时候已经累的半死,哪还有心情去收拾这些。
说到吃饭,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大锅饭而已。每天到饭点的时候,下工的工人们拿着饭盒到食堂里去打馒头和菜。馒头比外面的要便宜,一块钱五个,菜呢,两毛钱一份。大冬天的一般都是白菜豆腐里面加一两片白不拉叽的肉片。每天大家排队去打饭菜,吃不完的,留在饭盒里,下顿接着吃。跟一些其他工种不太一样的是,我们这个工种,常常被被排斥,谁都不愿意靠近,原因就是因为身上太脏。
1990年的春节,我没有在家过,因为这种工厂是常年不断火的,所以没有回家。春节过后回家时,却从母亲那边听了一个让我感觉既好气有好笑的事。我那亲爱的大哥,竟然又被骗了。就是那个“新嫂子”,那个“新嫂子”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她是矿上做饭的女工,所以就叫她“饭娘”。母亲跟我说是做饭的女工时,我也就猜到一定是以前跟红梅嫂打架的那娘们儿。我哥再次去矿上上班时,又跟那饭娘好上了,也就有了后来所说的怀孕事件。我那傻呵呵的哥自己身体什么样他不是不知道,却偏偏就以为自己的精子只要有一个是活的,就能让女方怀孕。饭娘自称怀孕后,跟我哥一说,那可把我哥给高兴坏了,还以为自己真的很有本事。从此把饭娘当祖宗供起来,好吃好喝的,挣来的钱也都交给了她,眼见着肚子一天天见大了,我哥倒是麻利,赶紧离了婚,准备跟饭娘结婚。可那饭娘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一直推着不结。结果有一天,找我哥要了钱,人就不见了。当我哥四处找人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就是个“公交车”“万人骑”。具体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一打听,矿上竟然有好几个孤独寂寞的爷们儿跟她有关系,并且全都挣钱供着她。哈哈,试想起来,这个女人也算有些本事,矿山有多大我不知道,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钓着好几个老爷们儿,而且相互之间还不知道,仅凭这一点,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那我哥呢,自然不必说了,别人都害怕饭娘怀上自己的孩子,唯独他,巴不得那饭娘怀着他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像母猪下猪羔子一样,一下能帮他下一窝。我哥后来知道这事后,也就离开了采矿厂,暂时回家休整一段时间。母亲告诉我后,我的第一反应是两个字,“活该”!活该被骗,贤惠的老婆不要,非得招外面的野花,可惜那野花带刺,骗你没商量。要是红梅嫂知道这事,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真是可悲可叹。
开春后的日子里,早已经习惯了工厂的劳作,每天过的都想一部机器,睁开眼干活,闭上眼睡觉,完完全全没有时间去做思绪的“飞翔”。清明节前一天,厂子里一部分人放假,当然没我们临时工什么事。我们要请假,工作随时会丢。厂子里的人比平时少了一部分,下午换了班,从澡堂子里洗完澡出来,拿着饭盒去打饭。好死不死,食堂里人手太少,饭做的比平时也少,等到轮到我时,已经没了。没办法,只好去厂外不远处的小吃摊去买“高价饭”。说起“高价饭”也不是我们这些临时工想吃就能吃的。三块钱十个包子还不够塞牙缝的,要吃个刚刚饱,估计至少得九块钱。可也没办法,就算奢侈一把吧。
小吃摊是用塑料布搭起的跟帐篷一样的篷子,上面挂着一个满是尘土的灯泡,里面放下几张破旧的桌子凳子,早已坐满了人。当然能来这里吃的,一般是厂里的主任监工之类。走进去要了二十个包子,找了空位置坐下。包子上的很快,但我吃的倒很慢,因为这样的“美味”哪舍得狼吞虎咽,得细细的品尝其中的滋味。正当我低头“品尝”的时候,旁边有人走了过来,侧着头看了看我,我也没打理他。
“赵凯?”
我一听,还当是一起的工友呢,嘴里含着半个包子,侧头一看。
“你是赵凯吗?”
那一刻,眼泪都差点儿掉下来。
“丁朋?是你?你,你,你......”
我忙站起身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要不是旁边还有人在,真想来个大大的拥抱,狠狠的嘬个嘴儿。
我本以为我跟他已经错过,从此之后再见已是奢求,没想到,时隔一年,竟然再此偶遇。以前我也曾幻想过我们再见的情景,本来以为会像电影里那种激动到落泪拥抱,互诉相思苦,没想到这孙子永远是孙子。一听我叫他的名字,孙子跟炸了毛一样笑着大叫道:
“我操,真的是你啊?哈哈,你咋吃这么多啊?你属猪的还是饿死鬼投胎啊?
我忙把那半个包子咽下去,丁朋一屁股坐我旁边。
“你咋在这儿啊?”
“我在这里上班啊。”
“上班?玻璃厂?”
“恩。”
孙子“啪”的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操,我也在这里上班啊,你来这儿多久了?”
“差不多半年了。”
“哦,我差不多一年了,那我从来没见过你啊?”
我笑着说道:
“厂子里几千人,厂区那么大,哪那么容易碰上。”
“也是,你在哪个区。”
“东区,冶炼厂。”
“在那干啥工作?”
“推煤。”
“啊?那活儿重吧?”
“重倒不重,习惯了,反正天天就是装煤运煤呗。”
“哦。”
“你呢?”
“我在北区,制瓶厂。”
看他一身衣服干干净净的。
“那还不错啊,活儿轻快吧?”
“嘿嘿,还行,我在车间做验收,倒是轻快点儿。”
“你挺利害啊,你才来一年就成验收员了?你是正式工?
“嘿嘿,现在还不是,不过以后可能会有机会。你临时的?”
我有点沮丧。他笑着拍了拍我肩膀说道:
“没事,想成正式员工也容易。”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
......
吃完了饭,丁朋建议我去他所在的北区看看。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在有人陪同下在厂区里散步,突然发现原来厂区里面这么大,并且风景还挺漂亮。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花香四溢,两个人漫步在刚刚抽芽的大树下,看着人来人往,才想到在这里工作小半年了,从来只是从厂门到东区煤场这一亩三分地上转悠,打交道的除了煤就是车间的锅炉,从来没有再往里面去过。原来里面竟是另一个世界,不知不觉走到北区这边。
“走,到我车间去看看”
“合适吗?”
“没事,走。”
三拐两拐走到他工作的车间,一进大门,里面一排排的瓶子被运输带带着前行。两边有一些穿着干净的女工在分捡瓶子。整个车间虽有些年头,却也干净明亮。那一个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见到他,都笑盈盈地打招呼。看得出来他至少是这些工人的上级。转了一圈,我们才走了出来,
“怎么样?”
“比我们那边强多了,我们那边的活儿又脏又累。”
“得空带我去看看。”
我有些自惭形愧的说:
“还是算了吧,我们主要是在煤场运煤,基本是在车间外工作,没啥好看的,跟你们没法比。”
“哪怕啥,等有机会再调呗。”
“这里我又不认识别人,再说,我就是个临时工,哪有我挑肥捡瘦的。”
他露着大白牙笑道:
“你这不是认识我了吗?”
“你能人员调动?”
“不是跟你说了吗?总是有机会的,你在那边一个月多少钱?”
“一百二。”
“才一百二?”
“恩。”
“那么重的活儿,才拿一百二,太少吧。”
“临时工不就这样吗?”
“我一百八,倒也不多,可我这里活儿轻快啊。”
说实话,一聊到工资我也发愁,一百二的工资够干嘛啊,虽说在厂里,除了吃也花不着什么钱,可想想以后,难不成就这样一辈子混吃等死般拿着这一百二的死工资?
“对了,你住哪儿?”
“就在厂区的临时工宿舍。”
“啊?”
“咋了?”
“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住宿舍,里面又脏又乱,根本不是人呆的地儿。”
“恩,那你现在不住宿舍住哪儿?”,
“我在厂外,租了人家一间小平房。”
“那么好呢。”
丁朋得意的说:
“那当然,自己住,当然要住的舒服一点,还是一个人住自在,走,到我那儿去看看。”
丁朋的住处确实不远,出了北区后门不远,在那边一片农家房。走进胡同里,一排小平房,里面人不多,走到尽头一间,青砖红瓦绿门的小房间。推开房门,里面虽说不过十几平米,却东西齐全,床、衣橱、小折叠桌、凳子、脸盆架,窗户和门上都糊了报纸。对男孩子来说,也算是干净整洁了,唯有床上的被子乱七八糟的放着。
“你这小家真不错。”
“是吧,我自己也挺满意。”
丁朋一边说着,一边从后面轻轻抱着我,头埋在我的肩膀处。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不出来话。只听到他轻均的呼吸声,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你比以前壮了。”
我没有吱声。
“今天晚上住这里吧。”
一听这话,内心狂跳,没直接答应,可这不正是我希望的吗?我转过身来,跟他紧紧的抱在一起,抚摸这张曾经熟悉的脸,现在变有更加刚毅。他主动的把嘴唇送上,让我感受着这个曾经夺走我初吻的双唇,带着我慢慢倒在床上。一切不再需要温柔,我们疯狂地扯下彼此的衣服,直到不留一丝阻碍。丁朋把我按压在床上,手臂撑起上身,下身贴合在一起,感受到彼此的坚挺,感受着彼此的热度。
“想我吗?”
“一直都想。”
又紧紧的搂在一起,抱的紧紧的,再也不想分开,似乎怕一松手,他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下滑的身体,舌尖碰处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有电流通过,引来阵阵颤抖。我抚摸着他的头,闭着眼睛感受他的温柔,被他粗爆分开的双腿,一口吞下那早已难奈的寂寞,那漂浮不定的感觉如同踩在云端,那直冲头脑的愉悦发自他的唇齿之间。我似乎已忍受不住那空中飘渺的感觉,翻身把他按在下面,直接冲到下面,让他也感觉一下飞翔的快乐。丁朋发出轻轻的低吟,那声音更加刺激着我的每根神经。从浅酌到撕咬,丁朋来回摆着头,手却死死地按着我的脑袋,仿佛想让那快乐的感觉更加深入,直到他喊停为止。他把我拉至并枕,跨在我的身上,盯着我的眼睛一脸坏笑道:
“让你试一下别的感觉。”
一边说,一只手握住我的身分,对准他的身后,慢慢插入。慢慢的,慢慢的,直到分身完全进入。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紧握感,那里火热,润滑,犹如婴儿吸乳一般,让人欲霸不能,只想更深入探索。丁朋支撑着身体,好让自己能自由活动,那出入的快感,已经让我感受身处无人之境,陶醉于天地之间。我半起身体,狠狠地抱住他的身体,狠狠地吮吸他的乳点,狠狠地让下体刺入更深,直到他已完全忘却自己那急喘呻吟之中,亦如垂死之人,闭着眼睛在我耳边说:
“宝贝儿,操我!”
那言语的刺激让我更加兽性,已不满足这种被动的出入,将他掀翻在床,架起他的双腿,狠狠的刺杀着他的身体,仿佛每一下都要索命一般。那身下的丁朋,半张着嘴,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看似痛苦,却陶醉在其中。原来男人都有兽性,他越是陶醉痛苦,我越是想摧残,直至那节奏和声音会引起邻里的关注,终于忍不住让那一股热泉喷薄而出,直接灌入他的身体......
一顿操作猛如虎,操作完后变壁虎。
死狗一样趴在床上,喘息着,丁朋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三游洞,点了一根。
“你啥时候学上抽烟了?”
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
“咋了,要不要来一根?”
“不抽。”
他翻身躺下,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
“下学后,那时整天没事干,心烦,就学上了。”
我一听这话,沉默了一会儿,鼓足了勇气问道:
“你下学那件事到底是咋回事?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着说:
“你能不知道?估计学校还不早就传开了。”
“传是传开了,谢老板当时说你是因为弄坏了学校的教学设备退学的。”
他一听,笑了。
“哈哈,谢老板是个好人啊。”
“可我也听到另一个说法,说是因为你跟郭哥的事。”
“那你信哪个?”他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不是信哪个,其实后来我跟磊哥郭哥聚过一次,也大概听他们说过。”
“哈哈,那你还问我?”
我一翻身跟他平排靠在床头躺着
“我只是不敢相信,你明明.....”
我本来想说明明是跟我好,可话到嘴边却实在说不出口。 
“明明咋了
“你咋会跟郭哥搞到一块的?”
我本来以为他难以启齿,却没料到看起来这件事对他没什么影响一样。
“哈哈,哪有那么多为啥,我就是想跟郭哥那样呗。”
“想?你喜欢郭哥?”
“说实话,谈不上多喜欢,但肯定是喜欢,因为丁磊有的东西,我也想有。”
“啥意思?”
“丁磊跟郭哥啥关系,你不是不知道。他跟郭哥关系好,有那方面的关系,我也想跟郭哥好,也想跟他有那关系。我又不比他差,凭啥他有的,我就没有?
“你这话说的,这有啥可攀比的,再说,他是你哥。”
“就因为他是我哥,从小凭啥他有的我没有?小时候老头儿偏心眼也就罢了,大了,老头儿也没了,没人护着他了,那为啥我不能自己争取?我长的比他差吗?当初要不因为老头儿把那点破医术传给他,也许今天他混的还不如我呢。”
“那也没必要非得跟郭哥那样吧,要不然,郭哥工作也不会丢,你也能顺利毕业,多好。”
“好?哪儿好?说实话,世在人为,混的好与不好,跟有没有那个初中文凭没多大关系。我他妈都后悔上了那三年学,要不然,我现在肯定混的比现在强十倍。”
“那有个文凭总比没有强啊。”
“强?那你倒是有初中文凭了,我是没有,可你是运煤的,我是验收员。就这,你说跟文凭有一分钱关系?
“那问题是郭哥也丢了工作啊。”
“哈哈,要说他丢工作,那就是他的事了。他要有本事,再找份工作不就得了。当个老师能有多大出息。再说了,谁让他没忍住呢,他要真的忍住了,也不会被学校发现,也不会丢工作啊。”
“后来呢,你跟郭哥还有联系吗?”
“有过,下学后,我去找过他,他也不愿理我,只跟我说过因为那件事,他跟丁磊也闹掰了。他俩掰不掰的管我屁事。总有一天我要混大了,他会后悔的。”
“看来你还是喜欢他。”
“喜欢他?也可以这么说,确实有点喜欢他。”
我一听这话,内心里感觉有点沮丧。
“那磊哥后来咋样了?”
“他的事我不知道,从学校离开后,就逢年过节的能见个面,反正见面也就那么回事,谁对谁都爱搭不理的。”
“你就没考虑过以后咋办?”
“考虑过啊,工作上能往上爬就往上爬,能多挣钱就多挣钱呗。怎么,你不是这么想的?
“我对以后没啥打算,不知道以后的路咋走。”
“哈哈,没有打算啊,那就一个目标,挣钱,有了钱,啥都有了,听我的。”
听他这么说倒也对。
“挣钱哪那么容易啊,一个临时工,人家说不用就不用,就那点儿死工资。”
丁朋一听我这么说,猛的坐起来,一脸兴奋的说道
“挣钱的路子很多啊,就看你想不想挣。”
“啥路子?”
他一听我有兴趣,眼瞅着要说了,却又生生憋了回去。
“算了,等以后再说吧。”
“啥意思?有挣钱的路子不告诉我?”
“不是,等你在这厂子里还稳固一点儿再说。”
“真小气。”
“真不是小气,你总得适应适应再说。”
“我都适应半年了,还得咋适应啊?都不知道以后咋办。”
丁朋一听,伸手摸向我的分身,一脸坏笑着说:
“咋办?你想咋办就咋办,我都听你的,嘿嘿嘿。”
坏东西,我一把按倒他,就地“正法”。
.........
清明节后,才轮到我休息。回到家里已是天黑,晚饭时候,母亲因为我回来,还特意包了饺子,饭桌上,父亲还跟以前一样严肃,不过我猜想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大多数的原因估计是在我哥身上,因为现在他是家里吃“闲饭”的。要说起来,怎么可能,大哥自从回来后,家里上上下下的农活基本上他全包,按理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父亲看不在眼里而已。吃完饭,我娘从屋里拿出一封信送给我,我刚要拆开看,一边的大哥开玩笑的说道:
“怎么?相好的?”
还没等我说话,我爹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
“他跟你似的不着调?”
大哥一听这话,忙低着头不敢说话了,我娘问道:
“谁来的信?”
我忙拆开,抽出信纸一看,最下面的签名是一个“姐”字,忙说道:
“哦,我同学来的信。”
当着他们的面,我把信折好放回信封,放到兜里。晚饭
过后聊了一会儿,我才跟我哥回到旧居。各回各的屋,一回屋,我忙关了门,拿出信趴在炕上仔细阅读起来。
“弟:你好,一别已经有半年多,家里都还好吧?我已经在海滨找到工作了,现在已经安定下来,一切都挺好,请不要担心。你最近怎么样?对了,姐给你道个歉,对不起,姐临走的时候骗了你,因为我不敢让你去送我,怕别人说三道四,给家人造成困扰。另外,咱俩既然已经认了姐弟,那希望你能听姐一句 话,弟弟,我知道你现在年纪还小,玩心还很重,有一些事还看不明白,姐给你提个醒,以后交朋友一定要看人品,交有上进心的人,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做个正直的人,千万不要让人把你带坏了。以前那些不好的朋友,能不接触就不要再接触了,一定要记住姐跟你说的话。以后你在家里要缺什么,你告诉姐,姐给你买。另外,信皮上有我的地址,如果写信就写那个地址就行。好了,不多说了,祝弟弟及家人生活愉快,合家欢乐,姐。”
这封信,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知道红梅姐现在稳定就好。不过,看的出来,她是拿那次丁朋的事在说事,但我一直认为丁朋不是那种坏人,跟他接触,红梅姐应该不会反感吧?我忙爬起来找出纸笔,立马给她写回信。
“姐:你好,来信我已收到,家里一切都还好,你不用担心。你在海滨还好吗?我跟你说件事,我哥没有跟那个狐狸精结婚,那个狐狸精怀的根本不是我哥的孩子,是别人的,真是活该被人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不然,你们也不会打离婚。要是不离婚多好啊,我还能天天看到姐。今天我还跟我哥聊天,他说建国哥让他去海边城市找他,去那边的建筑工地干活去。另外,我一定会听姐的话,一定做个正直的好人。我现在已经在镇上的玻璃制品厂上班,一切都挺好的,请姐放心。姐要再写信的话,就直接写信封上的地址吧,省得信寄到家里,被他们看到。希望姐姐在海滨不要太劳累。祝姐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弟:赵凯。”
写完回信,悄悄把信藏了起来。躺在床上,回想起以前的过往,想到红梅姐这几年来的一些事情,从嫁入赵家后,大哥对他的变化,父母对她的不公,甚至二哥两口子对她的态度。为什么这些人都看不到红梅姐对家里的付出?只因为她有过去?只因为她姓韩?难不成一个人的人品不重要?随随便便别人的一句话都比她重要?别人随随便便一句话,结果红梅姐就会被打一顿,这对她公平吗?有些事是这样,心情好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想一些窝心事,只会越想越糟糕,心情差的时候,一定要多想想开心的事,这会让人更放松,做事更顺利。
正因为想这么事而生气着呢,隔壁大哥房间里灯开了。看来大哥醒了,我隔着窗子叫了一声:
“哥,你没睡呢?”
“没,咋了?”
“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说啥?”
我忙起身,绕到大哥房门口。
“我进来了?”
“进呗。”
我推门走了进去,大哥正半躺在炕上,下身盖着被子,赤裸着上身抽烟。那屋里除了烟味,还有一股特殊的腥味,不过,是个男人都熟悉那气味,炕下的地上,窝成一团的裤衩子上粘着白乎乎的东西,我假装没看见。
“你干嘛呢?”
“抽烟呢,咋了?”
我往炕沿上一坐。
“哥,你准备哪天去找建国哥?”
“过两天就去。”
“那你以后咋想的?”
“以后?能咋想,过一天算一天呗,咋了?”
“你没想过给我找个新嫂子?”
我哥弹了弹手上的烟灰,笑着说:
“我是打过离婚的人,哪那么好找,前儿二大娘倒是给我介绍过一个,也是打离婚的,可人家一听我的情况就不乐意。
“你情况?”
“估计是嫌我穷呗。”
“我倒不那么觉得,比咱家穷的人多了。再说,你也年轻,长相也不赖,还肯吃苦,按说不至于看不上。哥,你有没有考虑是不是其他原因?
“啥其他原因?你想说啥?”
大哥一听我这么说,脸色有些难看,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我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自己说的太不清楚,让他误会了。他一定以为我暗指他不能生育的事,忙说道:
“哥,你说咱爹咱娘他们俩咋样?
他白了我一眼,说道:
“关咱爹咱娘啥事?有几个嫁闺女的还要看公公婆婆啥样的?要问的,也是少数,你到底想说啥?”
“哥,咱爹咱娘老吵架打架,你为啥老护着咱娘?”
大哥一听这话,生气的说:
“你这么废话吗?咱娘她一个女人,哪经的住咱爹一拳头,我不护她护谁啊?”
我盯着大哥的眼睛,说道:
“哥,你也知道咱娘是一个女人,经不起一拳头,咋到你自己身上了,这道理你就不明白了呢?
我哥刚要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我嫂子不是女人?她挨了你多少拳头?”
“你别胡说,我是动过几次手,可没使多大劲儿。”
“还得咋使劲?我嫂子被你打的鼻青脸肿,跪地求饶的时候我又不是没见过。”
我哥一听,红着脸,一脸的怒气。
“我就不明白了,要是咱爹把咱娘也打成那样你会咋做?还有,二大娘给你介绍的那个,人家要跟你处对象,总得打听打听吧?你那点儿历史,寨子里有几个人不知道,谁家会把闺女嫁过来让你打?”
“你说够了没有?还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哥,你有没有想过把我嫂子找回来?” 
我哥一声冷笑:
“哼,我找她?没她我自在多了。”
“哥,你有没有想过,你跟我嫂子成亲这几年,嫂子对家里咋样?你不是不知道,她为了让你过年,她去卖血,结果你还是打了她一顿。因为她不能生孩子,你又打了她多少次。哥,咱拍着良心问问自己,那是她的错吗?
大哥凶巴巴地盯着我。
“滚!你还真是大了胆了,滚出去!”
我站起身来,顺手捡起地上的那团裤衩子,往他身上一丢。
“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撸丫子吧。”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后来传来咆哮声:
“滚!滚出去!滚!”
我回到自己房间里,静静的躺在炕上,内心却很激动,因为终于把我多年的怨气全部发泄了出来,然而隔壁屋里却传来压抑的低泣声。
回到厂子的时候,虽说还是那点活儿,每天重复性的动作,可内心里却阳光了很多。一是父亲终于对我没有那么多的怨言;二是对大哥的心里话终于得已出口;第三,在这个莫大的厂子里,我并不再孤独。
下午下班后,我去北区找了丁朋,一起去厂外的塑料篷里去吃饭。说实话,对于我,本来已经算是很奢侈了,可我愿意为他花这份钱。吃了饭,自然要去他的出租屋里恩爱了一把,猛然感觉生活有了滋味。不过,本来想他肯定会要求我留宿在这里,却不想到,完事后,他换了一身工净的衣服,藏青的长裤,白衬衫,扎了外腰,白仕力的鞋,对我说:
“走,带你出去溜达溜达。”
 “去哪儿啊?”
“你跟我去不就知道了。”
一边说一边把花露水当香水洒在身上,又对着镜子把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出了门径直向他们北区方向,穿过北区厂区,那边是一片已经满是枯草的操场。这里原本是给工人们做运动,打蓝球,踢足球的场所,但工厂工人整天累的跟三孙子似的,哪有力气来做运动,所以,平时连个人都没有。操场东边是一片小土丘,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大树,这个季节草色刚刚返青,大树正在吐芽,丁朋带着我直奔那片树林去。
“黑乎朗天的跑这儿干嘛?” 
“问那么多干嘛?”
进了树林子,里面竟有一条青石路,一直走上去,在小丘的顶上,建了一座不大的凉亭。到了凉亭,丁朋到围栏边上坐了下来,我忙上前。
“咱们来这干嘛?”
“没事啊,过来看看风景,坐会。”
他拍了拍一边的长凳让我坐下。
“你这半夜三更的就带我来这里坐会儿?”
“哈哈哈。你不感觉这里的夜景挺美吗?
四周漆黑,只有看到厂区那边的灯光,偶尔能看到运输的火车从远处经过,我愤愤的说:
“美个屁!”
他一听这话,却哈哈大笑起来,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一会,远远的从土丘下的青石路上走来一个人,天太黑,实在看不清楚。那个人慢慢走了过来,走进凉亭里,朝向我们这边瞅了瞅,从亭子的另一边走了出去,没走几步又调回头走了过来瞅了瞅我们,又从刚来的那边走了出去。我纳闷的问丁朋:
“这人干嘛的?”
丁朋小声说道:
“没事。”
当那人再次走进来的时候,丁朋主动问道:
“逛逛呀,哥。”
那人一听,走到丁朋旁边,黑暗里直盯着丁朋说道:
“哟,月月啊,我一下没认出来,我想呢,咋两个人呢,这个是谁?
明显那人是问我,丁朋说道:
“哦,也是咱们厂的工人。”
“新来的吧?我说以前咋没见过呢。”
“是啊,他刚来没多久。”
那人一听这话,忙从丁朋旁边换到我旁边坐着。虽说我看不清他的脸,可黑暗中却被他盯的直难受。我忙跟丁朋小声说道:
“月月?估计他认错人了。”
丁朋小声说跟我说:
“就是我。”
月月?丁朋啥时候改名叫月月了?好矫情的名字,听着怪别扭的。
那人伸手捏了捏我的胳臂,说道:
“哟,还挺结实,你是哪个区的?”
还没等我回话,丁朋说:,
“他也我们北区的。”
“北区啊,你们一个厂的?”
“恩,一个厂,不一个车间。”
那人一听,笑着说道:
“哈哈哈,看来是被你开发过的了。”
“哪有啊,哥真会说笑,人家可是老实人。”
“老实人?”
一边说一边把一只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把我往他身边拉。
“哈哈,你是老实人吗?
我完全处于一种懵逼状态,都不知道怎么回话。那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伸到我的胸口,直接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面,手在我胸口上捏了一把。我一下把他的手打开,站了起来。
“你要干嘛?”
那人竟笑着说:
“哈哈,哟,还真是个雏儿啊?
我已浑身不自在,对一边的丁朋说道:
“咱们走吧。”
丁朋也笑着说道:
“走啥啊?呆会儿,都是自己人,怕啥?”
其实说实话,那个人的言语让我感觉不舒服是其一,其二,这种地方,万一有打劫的可怎么办。回头一想,操,我也没钱让他打劫啊。那人又说道:
“我就喜欢这样的小嫩瓜子。”
那丁朋一听这话说道:
“哥,你可真行,见一个喜欢一个,咋了,又不喜欢我了?”
说着竟主动坐到那人身边,黑暗中我虽看不到他们的手,却也感觉的到他们的手并不老实。那人笑着问丁朋道:
“他还真没开发啊?”
丁朋竟浪声浪气的说道:
“没呢,哥要想开发,就先开发开发我呗。”
听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忙说道:
“丁....,你要不走那我先走了。”
那孙子竟没理我。我直接起身,扭头走出凉亭,顺着青石路走了下去,刚走到半道上,又遇到两个人拿着手电筒走了上来,擦身而过的时候,听到其中一个问另一个:
“那是谁啊,以前咋没见过?
我赶紧加快了脚步,半跑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走出树林,越想越不对,怎么就把丁朋一个人撂那儿了呢,万一要出什么事可怎么办。虽说自己也有些害怕,可想了想,还是重新返回去。一路小跑着上到土丘顶,可就在离那凉亭还有几米远的时候,突然看到眼前的一切,给我彻底惊呆了。
那凉亭里,三个人围着丁朋,一个人开着手电照,照着丁朋的脸,前面的两个人裤门大开,正用那黑不溜湫的东西狂插着他的嘴。那丁朋迫不及待的来回切换着。他裤子被褪到膝盖处,撅着屁股,后来一个人正疯狂地插他。我本天真的以为丁朋是不是被强迫的,却没想到听丁朋对着他面前的人说道:
“哥,快,换你操我。”
后的那个人抽身离开,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
“臭裱子,挨操没够”
顺手“啪”的抽了丁朋屁股一下,却听几个人大声浪笑着,那笑声中,也包括丁朋自己。
瞬间,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调头再次跑下土丘,一口气跑回宿舍。那一夜,我彻底的失眠了。我真的无法理解,我跟他之间这到底算什么?他真的看不出我对他的感情?要是没有感觉那为什么要跟我发生那种关系,既然发生那种关系了,怎么跑那凉亭里,跟那三个人一起干那种事?怎么可以乱成那样?这个丁朋是我认识的丁朋吗?我甚至一时之间竟想不起他的模样。因为跟我之前认识的丁朋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来的丁朋不是那样的。
第二天上班,我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满脑子都是丁朋昨晚上驱之不去的画面。一到下班点,我连澡也没洗,就冲去北区。刚走到他工作的车间大门处,丁朋刚好走了出来。见到我的第一眼,我以为他会尴尬,会自惭形愧,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一看到我,竟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就是你平时工作的状态啊?”
我大声喊道:
“笑够了吗?!”
丁朋一看我生气了,才慢慢收了笑。
“又咋了
我看了看四周,一把把他拽到一边没人的角落,逼问道:
“你昨晚咋能那样啊?”
丁朋一脸无辜的问道:
“我哪样啊?”
“你咋能让那三个人把你....”
我看了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小声的说:
“干了。”
丁朋一听这话,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说。
“那咋了?”
我一听这话,火腾就起来了。
“咋了?咱们是男人啊,怎么能那样?”
“哈哈,那样咋了?就因为咱们是男人,操几下又不会怀孕,怕啥?”
“你?”
 “你啥呀你,你都可以操我,他们为啥不可以?”
“我?”
“我啥呀我,操的是我,又不是你,我都没怕,你有啥可害怕的?
我彻底的败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啥了,他的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利害,让我更没想到的,他又说道:
“哎,今晚上还去不?我带你去?”
我已强压着怒火,拳头都被我攥的“嘎巴嘎巴”响。丁朋一看我的拳头,说道:
“咋了?怎么弄的跟两口子似的,这有啥啊?我不也是为了挣钱吗?”
钱?为了挣钱?我莫名其妙的追问道:
“你干那个是为了挣钱?”
那丁朋一脸无所谓,甚至有些骄傲的说道:
“是啊,咋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让他们白干啊?我又不傻?”
他一脸热情的跟我说道:
“我跟你讲啊,我给他们口出来,一个人一块钱;让他们干,一个三块钱。你说,哪个划算,我告诉你吧,昨晚上我就挣了十八块钱,容易吧?比他妈上班强多了。”
我突然发现昨天晚上的感觉是对的,这个人真的不是丁朋,这个人是神经病。我实在找不出任何话想再跟他说,他却高兴地跟我说道:
“你啊,你是新人,大家伙儿都没见过你,你要一出来干这个,我保证你一晚上至少比我多一倍,你信不信吧?”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是啊,我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
至于我怎么回去的,其实我现在回想都已经回想不起来了。总之回去后,心情已经跌到谷低。后来的几天里,我再也没有打理他,然而就当我想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时,发生了一件可以说是震惊全厂的事件。如果放到现在的话,可能会震惊全国。
上面的领导下来审查物资,这一查不得了,我们东区两年多的时间,光煤场共少了4000多吨煤。对,是4000多吨。这事,说起来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东区煤场的煤,除了正常的维持车间应用,还要供给食堂、澡堂,还有采䁔用煤外,那些所谓的领导们自家用煤也都是从煤场拉,甚至还有一些领导把煤场的煤私下卖出去。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可一旦被查了出来,那就必须有人出来顶缸。找谁顶缸呢,自然也就落在了最倒霉的临时工头上了。我不否认有些临时工可能会私自运点煤私用,可我自认为是清白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干过那事。那这三十多个临时工当中,其中有一部分还是跟领导有连带关系,再加上还有多年的老油条临时工,最后就落到了新来的三个临时工头上。其中一个,就是我。
当我被叫到厂长办公室问话的时候,当时我就懵了。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厂里所谓的领导认定是你,那就是你,再说什么都是狡辩,也没人会听。当我还天真地以为被他们批评一下,甚至是开除,也就没事了,事情远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从厂长的办公室出来,竟被几个保安用尼龙绳五花大绑着像捆猪一样,扭送到警车上去的,进了派出所,三个人被关押在一个完全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第一天,第二天,没吃任何东西,也没喝一口水。第三天,我们三个人被叫出去,一个个单独问话,并且要求签字画押。我庆幸自己当时还算有点骨气,没做的事终究不会去承认,当然不会签字。(这个期间,在里面是什么待遇,大家自行想像去吧。因为既不想回忆,也不敢,不愿多说。至于这一段,为什么写的这么笼统,其实是因为那五天的时间,是我最不愿回想的事,也没必要把事情都写出来,让自己为难)。直到第五天,我们才被放出来。让我没想到的是,一出来,看到的是我爹、石头哥、邹三大爷和汪叔。毕竟那个年代的一些所谓的机关部门没有现在的健全,所以能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大家可以自行脑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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