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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非凡

[转载] 那年高考,同不容恋撼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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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16 10:05 | 显示全部楼层
@非凡 发表于 2020-5-12 23:30  r* [3 j' W2 h% N8 ^' I1 E: B
向大家说声抱歉,搜同上审核慢,所以在天涯上更的比较多。既然大家喜欢,我就在搜同上继续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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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上怎么看呀,找不到

点评

在天涯|***网主页的搜索框内搜索文章标题  发表于 2020-5-17 00:16
发表于 2020-5-17 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涯哪里能找到你的文章呢

点评

在天涯|社I区I网主页搜索框搜索文章标题即可。  发表于 2020-5-17 21:33
 楼主| 发表于 2020-5-17 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23章总算审过了,接下来继续发
 楼主| 发表于 2020-5-17 22:01 | 显示全部楼层
题序】如果那年高考,我们多对或多错几道题,那么现在会不会在不同的地方,认识完全不同的人,做着完全不同的事……果然,高考的迷人之处,不是在于如愿以偿的实现,而是阴差阳错的遇见。感谢那年的高考让我遇见你!谨以此文记念那些不曾忘却的人和事。
【第24章】
当天的晚饭,耐不住一凡的软磨硬泡,我还是做了醋溜娃娃菜、西芹炒菌蘑、木耳青笋汤,主食是红枣蒸米饭。这顿饭做的很费时,也是仅有的几次一餐做三个菜的晚餐。一凡吃饭时完全一副孩子样,不停地吧唧嘴,我抽了他一下,“吃饭时能不能不去吧唧嘴?”
“好吃嘛,当然吧唧嘴。”他边吃边说。
“你这样吃饭如果让外人看到,会认为很没有教养。”我说。
“我靠,吃饭还要教养啊。”他有点不服气。
“这是礼道常识,你懂不懂?”我说。
“我不懂。反正好吃就行。”他满不在乎。
“真是一头PIG。”我懒得搭理他。
“知道啦,我都懂得。这不是在赞美你做饭好吃嘛。”他好像有理了。
“我问你,你今天赶回来到底做什么?”我问他。
“监督你呗。”他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我没有理会他。他发现我不说话,直逼问:“是不是有外遇了?”
“滚你大爷的,爷我是正经人。”我直言道。
“嗯。你是正经人,正经起来不是人。”他戏言道。
“放你的狗屁,给我乖乖吃,热饭都堵不住的猪嘴。”我说。
“到底是狗是猪啊?”
“猪狗不如。”
“那我还是人了。”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家伙。”我说道。
“你不是说猪狗不如嘛。那就只有人了。”
“没有人。”我斥道。
“那你心里有鬼。”他嘻嘻哈哈着。
“给老子闭嘴!听到没有?”我嗔怒道。
“听到了。你生气是吓不倒我的。”他一副飘飘然的样子。
“还有完没完?还想不想吃饭了?”我问他。
“哎呀,这不是好长时间没见你,想你嘛,和你聊聊天而已。”他说。
“哪有好长时间,你小子少夸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算算这都过了多少秋了啊?”
“少给我转移话题,问你为什么今天赶回来?”
他嘿嘿地坏笑了一下,“你猜猜?”
“你那点屁事懒得猜。”我说。
“嘿嘿。告诉你吧。你摆脱不掉我的。”他狡黠着笑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已经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于是我不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吃饭。一凡见我不再答话,就用胳膊肘碰碰我,“你怎么不说话了?做什么亏心事了?”
“滚一边去,你小子应聘的哪个部门啊?”我问他。
“靠,你猜出来了啊。”
“你小子一抬腿我就知道你要往哪撒尿了。”
“哈哈,真是心有灵犀啊。我还是应聘的西餐厅啊。因为去年我在HAPPY INN就是做的西餐厅嘛,我有工作经验啊。”他得意地说。
“通知你明天参加培训了?”
“那当然,要不然我今天赶回来啊。”
晚上吃完饭,我让一凡先去洗澡,因为等到合租的小子和女友回来就要排队了。一凡开始耍赖,“我手破了,你知道的,不能着水,不能自己洗。”
“你怎么那么娇气啊,爷性点行不行?”我睥睨着他。
“你不懂,手指上有伤口的话,接触那些化学洗涤品,很容易诱发血液感染,一旦进入了血液,将会导致脏器代谢紊乱……”他开始装模作样起来。
“可打住吧。说得这么悬,死不了的。”我打断了他的话。
“万一死了呢。”
“我埋你。”
“靠,你够狠。你就这么对我是吧?”他又犯痞了。
“行了行了,褚少爷,我帮你行了吧。”我简直无语了。
他有点得逞似的笑了下。我找了一个薄塑料袋坐到他跟前,“来,把手伸过来。”
“你要干嘛?”他问。
“给你包扎住,水就流不进去了,你就可以随便打肥皂了。”我说。
“真是不通人情。”他撅着嘴。
“怎么才算通人情呢?”我问。
“你帮我洗。”
“知道你就会这么说。你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呢。”我问。
“打什么鬼主意,手指破了不能沾水是事实嘛。”
“行了,赶紧脱吧。真服了你了。”我说。
“嘿嘿,手指好之前,上厕所你也得帮我啊。”
“你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拉尿还得我跟着我啊。少在这矫情。”我说。
在卫生间里,我帮这小子先把脸洗干净,他闭着眼睛幸福地微笑着。“你笑什么呢?”我问。“被人伺候就是舒服。”他得意道。我开始给他搓背,我让他转过来,我用澡巾搓后背。这小子身上不是很脏,“身上不太脏,前面你自己搓吧。”我说。
“你怎么这样,我手指破了。”他叫道。
“左手破了,右手还好好的吧。别那么矫情。”我说。
这小子忿忿地接过澡巾,“我套不上去,你管不管?”我看了他一眼,感觉他的样子很好笑,“得,我好人做到底,你小子别摆臭脸了。”
他立刻笑了。给他搓完全身后,开始打肥皂。我把这小子的重点部位避开,让他自己来。他笑道,“你怕什么?”
“怕你喷,自己洗吧。”我说。“那你给我洗头发啊。”他还是没有让我甩手的意思。我倒了洗发液给他把头发洗干净,这下算是完事了。“好了,彻底给你洗完了。你出去吧,我开始洗。”我说。
可是他没有出去的意思,我洗完身上后,准备洗头发。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一凡凑了过来,“我给你洗头发吧。”
“你不是手指破了吗?”
“我用另一只手给你洗。”
“算了,不用了。”
“我不给你打肥皂,免得你怕痒,我就给你洗头发。”他坚持道。
我不理他,倒上洗发水开始洗头发,我的两只手刚一放到头上,他就把我的右手拨了开来,然后用他的右手配合着我的左手给我洗。一凡动作不重不轻,他的手指在我的头发和头皮间滑动着,从前到后他洗的很认真,我干脆把左手拿了开了,因为感觉有点不太得劲。我闭着眼睛也看不见他,洗了一会,一凡说,“可以冲了。”他把水头龙打开,水流冲过头发,泡沫逐渐散去,清水顺着头发流过脸颊,一股股向下直到脚面。我无法睁开眼睛,我一用手欲抚开头上的水帘时,他就用手拨开我的手,“我可以给你冲干净的。”
“行了,已经冲干净了,把水关了。”我说。我感觉一凡抬手去拧水龙头,可是并没有关,只是水小了。“赶紧关了啊,磨蹭什么呢。”我说。“我知道的。”说着,我就感觉自己的嘴唇碰上了他的嘴唇。我推开他,“在卫生间别瞎整了。”一凡并没有停手,他左胳膊揽过我的脖子,右手放在我的脸上,继续轻吻着。我越是示意他放开,他越是揽得紧。水流还在顺着水龙头缓缓流下,一凡的吻开始变得放肆起来,他的身体也在慢慢降低。这也是我们唯一的一次在卫生间洗澡时接吻。我感觉待的时间不短了,拉起一凡,“马上合租的小子和女友该回来了,出去吧。”他似乎意犹未尽,不肯出去,让我拉回了房间了。不一会儿,就听见防盗门开锁的声音,合租的小子果然回来了。一凡看看我笑了起来,“你算得挺准嘛。嘿嘿嘿。”
   第二天上午,我们来到北方大酒店参加岗前培训。五星级酒店就是不一样,连培训都搞得有模有样,专门的培训课堂和专业的讲师。我在这里第一次听到了关于“客户赏识”的知理论识 。之前一直等不到面试的消息,原来他们是等凑足一个小班的人数统一开展岗前培训。培训完第一节课以后,人力资源部的主管看了看班里,然后他点了点我说,“你来做班长吧,我们一直要培训两天。培训后去第一医院参加体检。这期间的事情由你来传达和布置。”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酒店岗前培训还要选什么班长,五星级酒店的形式主义也不浅呢。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每节课培训完之后,这个主管还要求由一个员工唱一首歌,第一节课后就点名让我唱,一凡看着我眨眨眼,微笑着。我一时有点懵,不知道唱什么,主管说唱什么都可以,我那时刚好听了一首有朋的《如梦初醒》,就把这首歌唱了一遍,主管居然还带头鼓掌,一凡笑着冲我倒竖起了大拇指。中午领了员工餐卡,在食堂吃了员工餐,还是不错的,正巧遇到一个过生日的员工,从主厨那里领了一个大生日蛋糕。一凡凑过来说,“五星级酒店果然不一样哈。”下午培训民族礼仪与接待常识,培训结束后,各自回家,第二天接着培训部门规定和酒店制度,以及消防安全逃生常识。回到家里后,一凡对我说,“你看看这五星级就是不一样,连培训都搞得这么正式。你说怎么就选你做狗屁班长呢?”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变味呢?”我说。
“哈哈,酒店真是无聊,培训还整什么班长。不过今天培训的内容倒是比较新鲜,挺有听劲的。”我点头比较同意。
一凡想了想,“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讲过你们的法律案例呢?你们老师讲课时会讲吗?”
“当然会啊。每节课都会讲案例。”我说。
“我想听听,你给我讲几个。”
“怎么着,你听培训还意犹未尽呢?”
“嗯。有点。感觉挺有意思。你讲几个给我听听。”
“案例可不是光听的。”
“哪还要怎样?”
“你得动脑子回答。”
“可以啊。你们文科那点东西太小儿科了。”
“小儿科?那我讲几个你来回答吧。”
“你说吧。保证作答。”
“听好了。张三要耕田,借同村邻居李四家的牛。借期七天,借用期间由张三负责照顾牛的草料。张三借到第六天时,这头牛生下一个牛犊。问你现在这个牛犊应该归属谁?”
“这是法律题吗?”一凡问。
“是啊。这是民法题。”我说。
“好吧。我的答案是:李四!”一凡胸有成竹地说。
这小子还是有两下子。他问我对不对,我点头示意。一凡很得意,“这民法题也太简单了吧,这还用大学讲?”
“别小看了。现在继续。张三要耕田,借同村邻居李四家的牛。借期七天,借用期间由张三负责照顾牛的草料……”我说着。
“别重复刚才的题好不好,我要听新案例。”一凡打断我说。
“你别随便打断,继续听。张三借到第六天时,觉得这头牛很不错,决定买下来。他找李四商量,李四同意,双方立下买卖字据,牛价三千。但是张三当时没有钱,李四认为是同村邻居就让张三在第二天付款。张三同意,继续把牛留在自己家里用。不巧第二天,这头牛被一个炸雷劈死了。现在问你,款该怎么付?”
一凡想了想,“不用付了吧。意外事件。”
“完全——错误!”我故意拉长语调说。一凡不服气,让我再出案例。
“张三上班途中,被李四开的汽车撞成重伤,李四将张三送往医院救治,但送去后……”我正说着。
“我知道,李四承担责任。这是交通肇事。”一凡又打断。
“接着听。送去后,由于护士处置操作失误,不久张三就死了。问谁对张三的死承担责任?”我说。
“应该是李四。”一凡说。
“继续听。张三上班途中,被李四开的汽车撞成轻伤,李四将张三送往医院救治,由于医生治疗不当,不久张三就死了。问谁对张三的死承担责任?”
“应该是医生吧。”一凡有点拿捏不准。
“继续听。张三上班途中,被李四开的汽车撞成轻伤,李四将张三送往医院救治,不巧在送医院途中,王五违反交通规则直接与李四开的车相撞,导致张三重伤。报警送到医院后,由于医院医生处理不及时,张三在抢救过程中死亡。问谁对张三的死承担责任?”我说。
“应该还是是医生吧。”一凡回答的有点没有底气了。
我看着他笑着摇摇头,“还觉得简单不?”
“你这是刑法题,我需要思考一下。你再说一个。”一凡挠挠头。
      “张三要去沙漠探险,准备第二天出发。张三的仇人李四知道这个消息后,在前半夜偷偷潜入张三家中,在张三的备用水壶中放入足以致人死亡剂量的氰化物,意欲把张三毒死在沙漠中。而张三的另一个仇人王五也从别人那里知道张三要探险的消息,于是他后半夜悄悄潜入张三家中,在张三的备用水壶上戳了几个微小的孔。张三第二天起来后出发到了沙漠,他拿出水壶想喝水时,发现水壶是空的,以至于张三渴死在沙漠中。问谁对张三的死承担责任。”
一凡这下皱了下眉头,他想了想,一时不知道怎么给出确定性答案,反而是和我讨论起张三怎么那么多仇人,为什么水漏了他都没有发现等等之类的跑题性问题。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小子少瞎扯,赶紧说正确答案。”一凡有点囧,“我觉得……我觉得是……”
“意外事件?”我说。
他点了下头,又赶紧摇摇头。我乐了,我给了他一些提示,一凡恍然大悟,给出了正确结论。此后,一凡跟我在一起时一闲下来就缠这让我给他出案例题。那时候一凡答题时的种种表现回想起来确实也别搞笑。
培训结束后,到指定医院进行了体检。我们俩在这次体检中知道了回扣的手段和秘密,原来各个行业里都可以捞到不少回扣,以至于参加工作后发现凡是与采购有关的职位往往让人趋之若鹜却又不是人人可竞得。体检结果出来后,我们开始正式上班。酒店医务室的负责人是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妇人,我觉得人不错,至少面相看上去还算可亲可近,但是一凡说这种工作于“阳光下的臭水沟”环境中的且结过婚的女人一定很骚包。这个问题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我和他的体检报告。一凡的体检结果一切正常,轮到我时,这个女人说,“你得体检指标是正常的,不过……”,我听到这里很紧张,一凡直接抢过去说,“有什么问题吗?严不严重?”这个女人乐了,“怎么你比他还紧张呢。没事,就是没有乙肝抗体,需要打乙肝疫苗。一月一次,连打三个月。”
我安心了,原来是乙肝表面抗原呈阴性。不过转念我有点小担心,因为我并不会在这里工作三个月之久,但我当时没直接问这个问题。后来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即使不在这里干满三个月的员工酒店照样会把疫苗给接种完毕。于是,当时我就被这个女人给注射了一针,针管很细,紫色的,我只感觉到一下针刺痛感时,却被告知注射完了。我有点不信,还确认了一下。这女人又乐了,“放心吧,接种疫苗不是输液,一下就完事了。下个月会通知你再来。”
       “这疫苗怎么放在我们酒店呢?不是防疫站接种吗?”我问。
“喏,专用的医用冷藏柜。”她说着指了指墙角的一个柜子说,“我发现你这孩子还心挺细的。”
一凡和我一起下楼离开医务室,他摸摸我胳膊说,“还疼吗?”
我摇摇头。一凡接着说,“刚才这女人话说到一半时我还真的忒担心呢。”
“你担心什么?你是有抗体的。”我说。
“担心你的健康啊。”他说。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挺健康。”
“健康个P,连抗体都没有。”
“谁规定了非有抗体才算健康啊。”
“万一传染怎么办?”
“怕传染给你啊?”我逗问道。
“靠。我是关心你好不好。我要是怕被你传染还那个啥吗?”他说得有点急。
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很搞笑,“那个啥呀?哈哈。”
“不说。懒得管你。”他假装正经起来。
一凡是真的关心我,我一直感觉得到,这种关心是发自内心深处,切同己身。看着阳光下一凡的脸,心里很暖很暖。那个年纪,那份荡涤尘俗没有一丝邪念的情义之下,心是那么地纯净,如天际那一抹蔚蓝。
      “看什么看,再看给钱。”这小子边走边说。
“你掉钱眼里去了?”我故意问。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爷我可不是供你白观赏的。”一凡摇头晃脑地说。
“你还卖色啊?你是‘圣吉奥’吗?”我问。
“是又怎么样。做‘圣吉奥’这行也是需要资本的好不好?”一凡得意道。
“嗯。早看出来了。你是当今第一色男。哈哈。专靠色相挣钱。”
一凡听出来我是在取笑他,他用胳膊勒住我的脖子,“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是吧?”我笑着出手向他的下身处,他一激灵撤开身放开了我,“哼,晚上回去给你大刑伺候。”
接下来是部门分配,我被安排到礼宾部,一凡被安排到西餐厅。说是分配工作部门,其实都是按照应聘时的要求来分的。礼宾部就是个专门负责迎来送往的部门,这个部门对身高、形象、气质都有要求,但我当时填应聘简历时并不知道这些,只是以前经常路过这个酒店时发现礼宾生在大堂门厅前的样子比较酷,可以首先直接接触到顾客,毕竟这是五星级酒店,进入的人非官及贵。部门不同,服装也不同,礼宾生的服装看上去要比其它部门的高档一些,春夏秋冬好几套。当然了我是没机会按季换装了。进入这个部门的第一天,被主管安排着与其他同事熟悉一下环境,再就是把车牌号对应的人物记住。这时我才知道市里某某领导的车分别有几个车牌,以及车是什么牌子的。其实,多数是以奥迪为主,间或有红旗等。
礼宾部也是三班倒,除了要有一部分人在大堂门口外,另一部分则留在礼宾部前台负责贵重物品寄存、收发邮件明信片、转(传)达酒店下发的通知等等,有一个与一凡所在的西餐厅的工作有交集是每天下午将当天的客房果盘单和第二天的早餐单交到西餐部,还有一部分礼宾生负责将到店客人的行李按照入住房号送到各个客房。
当然了,除了市直机关领导以外,其他到店者并不是白送的,可以得到小费。礼宾部的潜规则是每天当班的所有礼宾生都可以得到平分的小费。我当时被主管安排到前台,并未参与送达行李的活。但是到下午临下班时,主管把二十块钱当着众同事的面递到我手里。我一开始有点愕然,不明其意,看看主管又看看其他人。主管随即开口说,“这是今天送客房行李的小费,当班的都有份,大家平分,这一份是你的。以后你送行李时收回来的小费这是这样来分配的。”我点头。
第二天我被安排与另外一个同事阿强送客房行李时,我才知道其实这部分钱没有准确的数额,给多少全看客人的主观意愿,但最低是十块,多了还有给到五十的。也有的客人并没有给,阿强竟然直接要,那个女客人也确实是抠,只给了五块钱。阿强看了一眼,直接回了一句,“对不起,这样的话就不收了。再见。”然后礼貌地从客房退了出来。我有点诧异,问他,“你这样不怕这娘们投诉礼宾部吗?”
        “投诉?这么抠门的欧巴桑,她给五块钱小费还好意思张开B嘴叫嚣?都懒得再搭理她。”阿强忿忿地说。我没再说什么,毕竟自己刚刚来。服务行业里的一些潜规则我也不是太懂,而阿强他们显然工作久了已经司空见惯了,他们在客人面前表现得很礼貌,私下里一说话也是腰带以下脏话连篇。临下班前,阿强把口袋里的小费分给了当班的每个同事。这个情景我曾一直觉得像电影里古惑仔那种苦乐共享的意味。但是当天到底收了多少小费也全凭送行李的礼宾生个人的良心报数,毕竟每天当班送行李的礼宾生也就两个人。而在这一天,我被一个福建的客人叫去搬离店的行李,其实是撞上的,当时我正在大堂里,这个福建商人看到我后用带着福建味的普通话要我去跟他到客房把行李搬下来放到酒店门口的奔驰轿车里。等我把几件行李跟他提到电梯里后,这个福建商人竟也从钱包里抽出40块钱递给了我,我刚开始还以为他让我帮他买什么东西,于是呆头呆脑地问,“您是需要我帮你买什么吗?”商人看看我,只说了三个字:“小费啦。”
下班后和一凡回到了租房里,我把收到的小费放到了一凡的手里。一凡一开始有点不解,后来反而是每天张口要钱。
“这是啥意思?干嘛给我钱?”一凡问。
“礼宾部的服务小费。你拿着用吧。”我说。
一凡楞了一下,“每天都有吗?”
“也许吧。”我答。
“靠,这部门比西餐厅强阿。”
“你们没有?”
“谁给啊。清水衙门。”
“西餐厅没有老外吗?老外都有给小费的习惯。”
“老外入乡随俗精着呢。”一凡转过头,“以后你要每天乖乖进贡啊。”
“你小子真是恬不知耻。爷我要是不让你知道,你一毛钱也花不着。”
“我比你小,先紧着我花。”一凡说。
“那叫哥吧。”我转过他的下巴说。
一凡看着我,张嘴来了一句:“哥—巴。”
“什么啊,让你叫哥。”我拍着他的头。
“叫—花—哥。”一凡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又欠抽了是吧?”我狠狠地说。
一凡一不做二不休,他侧身抬起屁股,“来,抽吧,反正钱归我了。”说着,朝我扭了扭。
      这小子真是皮肉痒痒了,我抬手准备抽他时,他坏笑着躲开了。吃过了晚饭,一看怕我还记着抽他不肯跟我坐到一起,我心生一计,平静地说,“先去洗澡吧。我看会书。”
一凡起身去卫生间洗漱,我在屋里看书,我给他把被子铺好。他洗完出来在门口悄悄地瞥了一眼,发现我在静静地看书,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呵,表现不错啊,被子都铺好了。朕甚感欣慰。”说着,他哧溜一下转了进去。我没理他。他裹着被子偷偷看着我,我依旧在翻着书。过了好一阵,我撩起眼帘一看,这小子眯瞪上了。我立刻下了床,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把他的被子拽过来扔到了我的床上,一凡一下子醒了,他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已经晚了,我照着他的屁股上抽了两巴掌。一凡不干了,他想还手,奈何他光着被我骑在了身下,我想怎么收拾他都行。不过,最后还是失算了,这小子知道我的弱点是怕被挠痒痒肉,我被挠得一笑,手一松被他抓住了机会反下为上。嬉闹了一会,一凡打了个喷嚏,“完了,我被你弄感冒了。”
“你就玄吧,这天气光一阵子能感冒?”我不屑他的装疯顽话。
“感冒还分季节啊。你的错必须承担责任。”
“什么责任啊?”
一凡想了一下,“民事赔偿责任。”
“赔你个P。不打你就不错了。”我说。
“今天你挣的这些小费呢就当是物质赔偿吧。其他的我一概不究。”
“这钱是给你用的。你不是想换一条七匹狼皮带嘛,自己选着买吧。”我说。
一凡看着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他嘴角慢慢上扬着,“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地好。”男人之间的感情也许仅仅是一句话,不在于多么华丽,却是那么的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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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19 20:3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看,期待更新
 楼主| 发表于 2020-5-19 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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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序】如果那年高考,我们多对或多错几道题,那么现在会不会在不同的地方,认识完全不同的人,做着完全不同的事……果然,高考的迷人之处,不是在于如愿以偿的实现,而是阴差阳错的遇见。感谢那年的高考让我遇见你!谨以此文记念那些不曾忘却的人和事。
第25章
礼宾部的工作并没有干太久,因为大堂经理老是挑我毛病,酒店里服务岗位比较肥和闲的就是礼宾、前台、酒水以及高级服务小姐(专门服务于贵宾、官员等高端人群的身高在170以上的好身材服务员)。当然这些岗位肥在哪里自然不必多说了,而我确实不想在大堂经理挑刺的眼光下工作,他或许是想往里安排新人了。于是我果断地向人事部提出申请,调到了西餐部,与一凡一起工作。我调岗后,礼宾部果然塞进来一个新员工,不过这已经与我无关了。一凡对我的调岗非常开心,他之前就嚷嚷着希望和我在一起,这下如了他的愿。
不过,西餐部的工作是很辛苦的,每周虽然有一天休息,但是准备早餐布台的工作是很麻烦的。每天要统计客房的入住人数,此外还要负责给各个客房送果盘。早餐是自助餐的形式,需要不停地备餐,从6点一直忙到中午收餐,紧接着就是正餐服务和零点服务,所以干一个班下来还是挺累的。一凡本来不用受这份苦,可他为了和我在一起过假期跑来打工已经让他很遭罪了,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是每天下班回家一吃完饭就累得趴在那睡着了。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感动。我问他为什么非要来打工,他却反问道,“你傻呀?”
进入西餐部不久,正好赶上了一拨从美国来的华人旅游团入住酒店。第二天开始的早餐肯定是要好好准备了,等正式开餐时间,我才发现这是老年团,都是从美国来的老年人,他们虽然是黄皮肤,但是多是夹杂着英语和汉语两种语言在表达,或许他们从小就去了美国,属于人们常说的“香蕉人”——黄皮白心。除了老年人之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妇,他们都是华人,领着两个男孩,一个有十三岁,一个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这个小家伙属于典型的“ABC人”一一 America Borned Chinese,他根本不会汉语,因为够不着果计要我忙,开口就是,“ orange juice”,我给他打了半杯多一点时,小家饮来了一句“ enough”,这一点倒是与国内的孩子不同。我觉得这个少量多次的习惯很好,可能与高素质的家教分不开。
我和一凡的这一个早上都是在为这些老年人服务,他们衣着华,偶雅大方,谈吐不凡,很注重细节和礼仅,有这也恰恰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虽然早餐时自助,但是考虑到他们上了年纪,我就主动帮他们加餐和备食,其中有两对老夫妻一直对我微笑道谢。来吃早餐的客人除了这一拨华人团以外,还有很多零客,所以我们还得继续为其他客人服务。老年人吃不多,但是吃得慢,我和一凡不停地转着圈服务。我看到一对老夫妻冲我招手,我来到近前,“请问还需要加点什么吗?”
“请再帮我们倒一杯热茶。”老夫人说。
我到饮料区帮他们分别倒了一杯热茶,礼貌地垫着杯托递给了他们。这时,这个老夫人从包里拿出两美元塞到了我手里,“谢谢你的服务。”我还是第一次接收美元小费,道谢后离开。旁边另外一对老年夫妻也要求我帮他们加餐,我都服务到位,他们看上去还算满意。7点半过后来吃早餐的客人越来越多,我们已经忙得应接不暇了。我也在不停在往返于后厨和西餐厅之间,在我又一次准备前往后厨添加备餐时,刚才要求我帮忙
加餐的那对老夫妻居然追在我身后并一把拉住我,“我们吃完了,这是给你的小费。”说着,往我手里塞里两美元。我还没回过神来,他们已经相互扶挽着胳膊朝大堂电梯的方向走去了,并向我微笑点头。
上午的早餐结束后,我和一凡开始撤台,在储备间里,我把四美元拿出来给一看。“美元,我见过。”一凡看了一眼说。紧接着,一凡就问,“哎?你怎么会冒出来美元呢?”
“嘿嘿,这是今早的小费。”我冲他笑笑。
“那个老年华人旅游团?”一凡问。
我点点头。一凡有点不服气,“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不给我呢,我还给他们服务了呢。”
“你小子不招人喜爱,哈哈。”我故意逗他。
“靠,这些客人太偏心了。不过呢,也证明我得眼光不错。”一凡说。
“这跟你的眼光有个毛关系啊?”我反问。
“我追到手的人肯定是我看得上眼的啊。”
“尽扯淡。男人还用追啊。”
“废话,我不迫你你早成别人的了。”
“滚一边去吧,侮辱我的尊严。”
“我侮辱是可以的,别人侮辱你我是要跟他玩命的。”
“你又不是狸猫,能有几条命。”
“下面还有一条呢。”
“你小子说着说着就放肆了。快点干活吧。”
下班后,我们一起骑车回家,酒店对面的街上有一个中国银行,我刹车停了下来。一凡不解,“为什么停下来?”
“我们进去把美元兑换了吧?”我说。
“4美元还值得兑换啊。留着吧。”一凡说。
“又不是等值的,万一跌了呢。还是兑换了吧。”我说。我们一起进入银行,那时还不流行取号的方式,我俩直接来到一个窗口,“我想把美兑换成人民币。”
“不能超过5000美元。”柜员说。
“哦,只兑换4美元。”我说。
柜员把钱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就是操作,让我签了几个单子,然后把32块钱给了我,我接过存根单一看,原来兑换美元还要扣除手续费,当时的汇率是8块多一点。一凡看了一眼,“还是美元值钱啊,快赶得上一天的工资了。用它买牛肉吧,改善一下生活。”
“还用改善啊,每天食堂的饭菜不也是有鱼有肉嘛。”我说。
“那不一样。我喜欢吃你做的。”一凡扬着头说。我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是又馋了,毕竟食堂吃不到让他足以饱量的大菜,他还是像个没大的孩子一样,对自己爱的东西总是有点小贪婪。
   这个暑假在北方大酒店的打工感觉亏了很多,倒不是说精神上,而是物质上。那天早上轮到我来上班,一凡上晚班,这是主管的安排,我当然不能做出什么要求。我们俩的班有时候被主管排得完全错位,有时我早他晚,有时是双晚。早班确实是个辛苦活,5点钟就要起床,本来还睡得迷迷糊糊,闹钟响后不知道怎么又睡了过去,当然也别指望一凡会早早起来叫我起床。等我再一睁眼时,已经5点40了。6点要交接班,这下只能飞速了。赶紧起床、穿衣服、洗把脸,45分出门,骑车子10分钟来到酒店,在员工更衣室换好工服,跑进员工通道。不晓得酒店的员工通道是怎么设计的,与出料间和后厨相连,需要七拐八绕好几个弯才能到达西餐厅工作区。那个时间正好也是后厨保洁时间,到处不是油就是水,我在弯道处由于跑得太快脚下一滑被狠狠地摔了一跤,头也重重地撞在了操作台上。保洁的阿姨听到了动静,一看是我摔倒了,我感觉头有点发蒙,但意识还很清醒,扶着操作台站了起来,这是才感觉胯骨也有点疼,没时间多耽搁,迈开步来到西餐厅工作区,跟主管报告签到。
这个主管是个丫头片子,与酒店的另一个大堂副理是情侣,整天一副吊丧脸挑刺的样子。她见我掐着点来了似乎很不高兴,“再有半分钟就6点了,你可真会计算时间啊。赶紧布台吧。”我都没用眼皮撩她,径直开始布台工作。这时我才发现,今天的早班就我一个男生,本来应该是安排两个男生的,因为布台需要搬好几个桌子、台几。我看了一眼工作表,明明写着另外一个男生,但工作区并不见影子,我问主管今天早班怎么就安排我一个男生,她的回答是另一个昨晚跟她请求换班了。靠,这叫什么事啊,一个人怎么可能搬得动那么大的布台桌子。我跟主管说明了这个事情,她居然让我找酒水区的男服务生来帮一下忙。我压着怒火,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这时才惊讶地发现,就在刚才我重重摔倒后,我的手机屏幕被“粉碎性骨折”了,我这个郁闷啊。手机是没法用了,但是活还得继续干。一上午很忙碌,把早餐的客人全部接待完以后,接下来就是撤台的工作了,这意味着我还得把这些桌子和台几再搬回储物间,我只好又让酒水区的男生来帮忙。这样就耽搁了一点时间,影响到了中午餐的布置。西餐厅经理过来发现午餐布置任务还没完成,就开始指责我们早班的工作人员。不曾想这主管把责任推到了我身上,说是我工作太拖沓,经理一听立刻把矛头指向了我。我一听不由得火往上撞。
“这事能怪我吗?问问你的下属主管是怎么安排的?”我站在经理面前怒冲冲地说。
“我安排得没有问题啊。”主管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今天当着经理的面你把话说清楚了。是我工作拖沓还是你安排不周造成的?”我把声音太高了说,“早班因为要布台,必须有两个男生协同工作,经理这是你在入职说亲口说的吧,可偏偏今天主管就安排了我一个男生。这算不算她的工作失误?凭什么把过错全怪到我一个人身上?”
“我不是让你找一个酒水区的来帮忙了嘛?”主管很不高兴地看着我说,她的声音也拔高了。
“你自己的工作安排失误凭什么让我服从,酒水区的人是归口西餐部的吗?我让人家过来帮忙人家就过来吗?”我大声地说道,引得旁边中餐厅和酒水区的人纷纷往这边瞅。说完我怒视着这个丫头片子,即便经理在场又怎样,爷我不胆颤你。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主管的语气软下来不少。
“我这是摆事实讲道理的态度。说话听声,锣鼓听音。有理不在声高。你自己的错凭什么在经理面前指责我。我告诉你,你自己的失误你自己担着。别以为你是个女人就可以不讲理,给你挂两个零件你自己能把这么大的桌子和台几搬来撤去的吗?”我继续不卑不亢地大声说道。酒店别管几颗星,都是驴粪球儿面面光,光线照不到的地方都是淫霉腥臊荡乱不堪。这个行业里打工的人多是些学历不高的人,有时候说细词不如讲粗话。
经理了解了情况后,没有厉声指责我,反而是开始和稀泥。这可以理解,毕竟主管是他自己选来的。他指责主管的工作安排存在失误之处,然后让我不要这么大声对峙,影响不好。我这一闹腾,确实发生了一点变化。在这之后,主管这个丫头片子也不敢再对我向以前那样颐指气使,经理见了我也不是横眉冷对的摆谱。我这么一发泄怒火,感觉把因手机摔碎而导致的郁闷也抵消掉了。下午两点半下班回到了家里,一凡正在看书,那个时候便携式PC还是个奢侈玩意,身边的同学几乎没人有这种装备,他想玩时只能去网吧。他看见我回来了,忙把书放下,上前来给我一个海抱。
“今天上午很忙吗?中午打你电话也接不通呢。”一凡抓着我的胳膊说。
“以后也打不通了。”我有点小郁闷的样子。
“怎么了呢?”一凡很是不解。
“手机摔坏了。”我怏怏地说,然后在床上躺了下来。
“怎么摔坏的?跟谁生气了。”一凡关切地问。
我把上午的经过和他讲了一遍,一凡摸摸我的头,“头怎么样?你为什么不请假。你这好歹也算工伤。”
“还工伤呢,我差点被那个主管丫头片子给攻伤。”我说道。
“这和主管那丫头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凡问。
我又把中午时发生的事情和一凡说了一遍,一凡听完很叫好,“做得很好,那丫头片子就是该好好灭灭她威风了,每天牛逼哄哄的,以为自己是个多大的官儿呢。”说着,一凡把手放在我的太阳穴上给我按摩,“要不要先去医院查一查你的头啊,我还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我没睁眼问道。
“万一脑震荡呢。你有没有恶心想呕吐的感觉?”
“没有。说点吉利的。”
“我是说万一。”
“哪来那么多震荡啊,普通人没那么金贵。我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你睡会吧。要是睡起来感觉难受我就带你去医院。”
“闭上你的狗嘴。不盼点好。”我确实也有点困了,想睡一觉,但感觉还有什么事情没问似的,“我说,你中午怎么吃的,没做饭吗?”
“我去学校食堂吃的。你是不是饿了?有牛肉干,要不要来一条。”一凡说。
牛肉干是个好吃的零食,一凡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牙痒痒了,“好啊,给我来一条。”吃了一条,还想吃,一凡却说没有了。算了,这东西嚼多了牙床疼。
“你的手机摔坏了,那就用我的三星吧。”一凡伏在我的脸上说。
“那你用什么啊。”我问。
“我用之前的那个诺基亚3310,虽然没什么特色,但也很耐用。”一凡说。
“3310?我怎么没见你用过?”我问。
“我的东西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我的三星你不是也很喜欢吗,一开始给你你还不要呢,现在成二手的了,这下你可以放心用了吧。”一凡说。
“一开始那不是你老爸送你的吗,那么贵的机子你给我,家里肯定质问你。”我说。
“现在它归你了。不过是二手的了。”
“你用的东西不算二手。爱屋及乌嘛。”
“嘿嘿,好吧。反正我的都是你的,你的必须是我的。”
一凡说完,我就慢慢睡着了。等我起来时,一凡才回来,他的手里提着盒饭,“你起来了啊,我从学校打回来来了饭,你自己吃吧,我等下该去酒店了。”
“你去学校了?”我问他。
“是啊。”
“怎么跑到学校了?”
“我去给你打饭了。你不是摔晕了嘛。”
“没事了。你好像变懂事了。哈哈。”
“早就懂事了。只是你没发现。”
“呀呵,小弟弟懂事了,也长大了啊。”
“不瞒你说,初中时就已经长大了。哈哈。”他邪笑着。这小子说着说着就拐弯了。
一凡拿出他的三星手机,“来,把你的卡给我,我给你装进来。”
我把手机SIM卡递给他,“你把三星给我,你现在用什么啊。”
一凡嘿嘿笑了一下,掏出了3310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用3310啊。”
我有点惊讶,“你的3310一直在学校放着呢?”一凡点点头,将我的手机卡装进了三星手机里,“呐,现在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用这个三星了。”
“我怎么从来没在你宿舍里见过这个3310呢?”我问他。
“嘿嘿,我有很多保密的地方。”他笑着说。
“真的?你小子原来还留一手呢。”我说,“我用这个3310好了,你还用三星。”
“说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必须是我的了。你就拿着用吧,跟我还见外呢啊。”一凡一脸真诚。
就这样,我的第一部科健手机在“粉碎性骨折”的创伤下光荣地退休了,供我摆弄的是一部更高级地三星手机,一凡把这部手机保护得很好,除了边角的漆皮磨掉一点外,跟新机子一样好用。在旧与新的更替中,我和一凡的暑期打工生涯也正式结束了。之后我们再没有一起去打过工,因为大三开始一凡有了自己的新计划,当然这也是他家里的意思,至少当时我还没有这样的计划,以至于后来一凡还鼓动过我几次,但终因我“没有上进心”而作罢。
秋天的校园里,学校里多了很多新面孔,看着他们一个个兴奋而活力的样子,感觉有点可笑。我们居然开始要倒换宿舍楼,这其实和搬家没有区别,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起来也很麻烦。我先把自己的各种东西打包好,然后来帮一凡打包收拾。搬宿舍楼使得各个宿舍都乱糟糟的,一凡他们宿舍也不例外,地上都是丢弃的垃圾。一凡在床铺上打着包,我过来帮他一件件收拾,分好类,装好箱,贴上标签。一凡嫌这样麻烦,我告诉他这样搬过去以后会比较方便的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俩把东西往新宿舍搬,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宿舍里其他人也都把东西搬的差不多了。我和一凡在新宿舍里收拾,小伍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东西,我们都搬过来了,他还在新旧宿舍间来回着,而他们宿舍的其他几个人都搬完去洗澡了。我帮一凡把床铺重新铺好后,坐下来休息,一凡在归置他那些鞋和书。不一会儿,就听门口一阵嘈杂,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声音好像有小伍,一凡也出去看。只听见他说,“这是怎么弄得啊,赶紧去医院吧。”我赶紧跑出来一看,原来是小伍的手掌被划了一道血口子,足有一寸长。因为已经傍晚了,一凡和我把小伍带到了学校附近的省立医院,进去后才知道这里不愧是三级甲等医院,那个贵啊。挂了个急诊,当班的医生看了一眼,告诉我们先去交费吧,处置费60元,说白了就是清理伤口。
“处置完需要缝针嘛?”我问医生。
“当然要了,处置完伤口才能缝。”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治疗费多少钱?”小伍问。
“120。每天再过来换药。”医生吐口道。
“那还需要在交费吗?”我问。
“当然了。换药收费。”医生冷冷地说。
我们三个人拿着交费单,小伍看看我,小声说,“哲一,这里太贵了,我的钱不够。”
“没事,我银行卡里有,你先治疗,我去取钱。”一凡说。
我拉住了一凡,“这里太贵了,每天换药还要钱呢。”
“那怎么办呢?”一凡问。
“哲一,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里治了,太费钱了。”小伍说。
“不包扎怎么行呢,这么大的口子。”一凡有点急。
“我们去药店吧。”我说。小伍跟着我,点头说好。我们三个人来到药店,一凡问我,“你要买什么药啊。”
“来瓶云南白药,一包纱布,一瓶酒精,一包棉签。”我对药店的伙计说。
“一共18块钱。”伙计说。
一凡狐疑地看看我,“这就行了?”小伍也抬起头看着我,似乎等我的确定。
我拍拍一凡,“可以了。那大医院就是吓唬人,说得玄好挣钱。”
回到宿舍,我给小伍把伤口清理了一下,然后敷上药粉,用纱布带包起来。“好了,明天再换一下药。”
小伍很感激地说,“哲一,你太细致了,给我省了不少钱。明天还有你给我来换药吧。行吗?”
我笑了,“这有什么不行的。大家同学嘛。应该的。”
“你怎么不谢谢我?”一凡对小伍说。
“你还用谢啊,咱都是一个宿舍的。”小伍笑嘻嘻地说。
“没有我,你能认识哲一吗?先有我,后有哲一。”一凡较真起来。
“哈哈。好像哲一比你大。”小伍逗乐了。
我看了看一凡,“这几天少不了你照顾小伍,洗脸啊,倒水啊。”
“没问题。谁让我俩是室友呢。吃喝拉撒睡样样照顾周到。”一凡仰头说。
“拉尿就不用你了,我自己能行。”小伍说。
“那你别把屎尿弄到手上就行,要不然我还得帮你洗另一只手。哈哈。”一凡开起了玩笑。
此后的几天,我的一项工作就是帮助小伍换药,毕竟是年轻人,伤口愈合能力很强,一瓶云南白药就把小伍的伤口治愈了。小伍为此很感激我,天天叫我一起吃饭,一起上下课。一凡有点危机感似的,他跟我去洗澡时,边给我搓背边说,“小伍的伤口都已经好了,你没必要天天跟他黏在一起了吧?”
“小伍叫我去,我总不能拒绝吧,这是同学间的情谊。”我说。
“那我算什么啊?”一凡反问。
“你是我的NO1,行了吧?少爷。”我乐道。
“你为什么对小伍也那么好?”
“都是同学,有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啊,再说你们是一个宿舍的,我那天撞见了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我有点担心。”
“你一天起来瞎担心,尽操没用的心。疑神疑鬼的。就此打住。”
   洗完澡出来,一凡搭着我的肩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手里有人,心中不慌。眼光不错。相当值得。”我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又搭错哪根神经了,这样的一个人在身旁幸福总是大于感动。此时此刻的所有就是完完全全的拥有。也许将来的某一天,还会像现在这样,那要感谢时间的静止。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不再是现在的样子,那要感喟成长的代价。其实,在帮一凡收拾东西搬宿舍那天,我从他的一个小包里看到了一张票据,上面赫然写着:“中山路通讯商店,旧3310一部,叁佰伍拾元。”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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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20 09:4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想到了很多往事,希望看到和我不一样的结局。加油哲一
发表于 2020-5-20 12:44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看
 楼主| 发表于 2020-5-20 16:3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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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序】如果那年高考,我们多对或多错几道题,那么现在会不会在不同的地方,认识完全不同的人,做着完全不同的事……果然,高考的迷人之处,不是在于如愿以偿的实现,而是阴差阳错的遇见。感谢那年的高考让我遇见你!谨以此文记念那些不曾忘却的人和事。
第26章
同学之间的情谊总是那么朴素,不像步入工作单位后那么需要伪装。小伍的手伤最终在没有在三甲医院的“宰割”下安然痊愈了,他很重情意,一定要请我吃饭,我推脱不过,只好同意在学校零点餐厅吃饭。可是小伍不干,他说去零点餐厅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那你要请我去哪里吃呢?”我逗他,“要不就去北方大酒店吧。”
“靠。我是明白了。不被医院宰,也非让你把我宰死。”小伍乐了。
“这不暑假我去哪里打过工嘛,可以让那里的厨子给咱多上点。哈哈。”我逗趣道。
“以后等我发达了再请你吧,现在哥们确实没那个经济实力。嘿嘿。”小伍说。
“开玩笑了。你既然要请我,地方一定选好了吧?”我说。
“嗯。就去门口的世纪兴隆饭店吃吧。经济实惠也不失档次。”小伍一脸阳光。
小伍请我吃饭这个事不用我通知,一凡就知道了,在晚上熄灯前他跑到我宿舍,“小伍要请你吃饭?”
“是啊。”我边看书边说。
“我也去。”他说。
我没有答话。他碰了碰我,“你怎么没反应啊?”
“要什么反应啊。小伍肯定也请你了,要不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嘿嘿。看来是有口福了。”他乐道。
于是,在周末的晚上,我们三个人来到了学校门口的饭店,这个饭店也算有一点档次,绝不是路边的小饭馆大排档之类的那种小门脸。我们点了一些爱吃的菜,两瓶白酒,边吃边聊。小伍对我们俩暑假打工比较有兴趣,让我们给他讲讲里面的见闻。一凡轻咳两声,开始“装腔作势”了。
“我跟你说吧,这个北方大酒店可不一般,里面在本地绝对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二楼的中餐厅过道里展示的全是珍馐食材,比如鱼翅燕窝,海参山珍。”一凡说。
“都是真的吗?”小伍问。
“是的。往过一走就能闻到珍鲜味。”我说。
一凡拍拍我,“我来说嘛,你别插嘴。”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小伍也逗乐了。
“中餐厅里有一张特大的桌子,可以三十个人坐一桌,名字也好听,你猜猜叫什么?”一凡说。
小伍摆摆手,表示不知道。一凡嘴角一扬说,“瑶池雍盛厅。”
“名字是挺高雅的。你们不是在西餐厅吗?怎么跑到中餐厅了?”小伍问。
“中餐厅客源大订单多,有时候我们被调配过去布台。”我说。
“你吃过烤全羊烤乳猪吗?”一凡问小伍。
“烤全羊吃过,是和我家里去旅游的时候吃的。”小伍说。
“那烤全牛呢?”一凡得意洋洋地问。
没等小伍说话,我接过话说,“你就显摆吧,你吃过?我们也只是亲眼看到一下而已。”
“你们正好看到了啊?真把一头牛给烤了啊?”小伍急切的问。
我点点头。一凡继续说,“好几个人才把一头烤全牛搬进中餐厅呐,香气扑鼻啊。”
“这宴席场面够大啊,这是什么贵宾吃啊?”小伍问。
一凡看看我,“哎,这叫什么宴来着?”
“诈玛宴。属于古代的宫廷大宴,是招待皇室宗亲、贵族大臣、近身侍卫的宴席。”我说。
“这我也知道,考验下你的记忆力。哈哈。”一凡耍赖道。
我瞥他一眼没搭理他。小伍还是有点好奇,“这多少个人才能吃完啊,太浪费了吧?”
“绝对不浪费。这头牛被三十多个人一下子就吃完了。吃饭还送银碗呢。”一凡说。
“三十多个人就吃完了?这都是什么人啊?”小伍问。
“那些是什么人呢?”一凡又开始转头问我。
“到底是你说还是我说啊。你不知道就别装了。”我对一凡说。
“我知道,就是考考你。”一凡犯赖皮道。
“我看你是不知道。这是给那帮全国各省建行的行长们准备的宴席。”我说。
“回答正确。”一凡说道。
我用手指捏起一凡的下巴,“你小子就滥竽充数吧。”
“你知道个屁,我肚里可是有墨水的。”一凡不服气地说。
“我知道,你就是只乌贼,也叫墨斗鱼。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唱的就是你。”我说。
小伍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俩个活宝的对话太搞笑了。”
我看看小伍,“是吗?我都麻木了也习惯了。”
“我看得出,一凡很黏你的。上次那件事我就知道只有你可以把他救活。”小伍笑着说。
这其实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只是有些细节他们不知道罢了,以前那个时候也不流行“基友”这个词。也许90后们是因为独生子太多了,家里缺少长兄胞弟,才衍生出了“找基友”这种事情,连网上广告都说“好基友,一辈子”。那个时候倒没有想过什么几辈子的事情,大家都没把这种事情看得太严重。小伍的这句话好像让一凡听出了什么味道,“你说‘救活’是什么意思?”
“哈哈。你忘你曾经饿晕了?是我把钥匙给哲一的。哲一去了,你果然活过来了。”小伍说。
我不知道小伍是不是酒喝多了,他的话开始多了起来。“我跟你说啊一凡,你要是没有哲一可怎么办啊?哲一对你太好了。看得我都羡慕了。”
“他有什么好的。没发现过。”一凡撇着嘴说。
“哲一对你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你要是说哲一对你不好,那这杯酒就我俩喝;你要是承认哲一对你好,你俩就喝了这杯酒。”小伍脸色潮红,看样子是有点喝高了。
一凡看看我,假惺惺地说,“原来你是个这么好的人啊,我怎么没发现呢?”
“来来,哲一啊,这杯酒咱俩喝。哈哈。”小伍笑了起来,说着就举起杯要和我碰杯。
一凡迅速拿起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我手里的酒杯,一仰头干了。旁边的小伍更乐了,“哈哈,我就知道你在哲一这里很小气的。”
“不是小气不小气,是你说的话我认可才和他喝的。”一凡辩解道。
“那你就是承认哲一对你好了?”小伍问。
一凡说是。“那你承认你离不开哲一不?”小伍继续追问。
一凡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我端起茶水杯,“小伍你喝的脸都红了,来喝点茶水吧。”小伍接过水杯,我盯着小伍又说,“我看看你的手掌。”
小伍把手伸过来,我看了一眼,“可能会留一道小疤痕。要不要买瓶疤痕灵抹抹啊。”
小伍摆摆手,“我又不去做飞行员,手上有疤痕不碍事的。”刚才的话题被转了过去。
“吃完饭还去上自习吗?”我问小伍。
“今天周末,我们去网吧吧。”一凡接过话说。
“好,我赞同。咱们来场游戏决斗。哲一你也参加吧。”小伍说。
“我不爱打网游,你们俩玩就是了。”我说。
“那你做什么去?”一凡问我。
“我去看电影。”我说。
“对了哲一,你不是喜欢徐美人嘛,赛博网吧里有个她的三级片呢。”小伍说。
我看着小伍,“想不到你小子平时斯斯文文的,竟然也看这种片子?哈哈。”
“我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嘛。哈哈。”小伍笑了起来。
“你说的晚了一步,这个片子他早看了,这还是之前我发现告诉他的呢。”一凡对小伍说。
   我们边喝边聊,不知怎么地就说到了考研的话题上。小伍问我,“哲一你考研吗?法律硕士你可以考下来的。”
“我们这个专业得考法学硕士。但是我不想考了。太枯燥了。”我说。
“你真不打算考研?”一凡突然扳过我的肩膀说。
我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大反应,“不考啊,怎么了?”
“为什么不考?”一凡反问。
“文科专业,考研也就那么回事。我想直接工作,不想考了。”我说。
“我考你不考啊?”一凡问。
“你考就考呗,理科生应该考研。”我说。
“哈哈,你看看,哲一啊,你不考研不行啊,一凡不干了。”小伍又笑了起来。
吃完饭以后,我们三个人去网吧玩了一会,小伍还要请客,我对一凡使了个眼色,一凡抢着把钱付了。回到了宿舍,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困意袭来,我昏昏睡了过去。
冬天到了,天空飘下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紧接着期末考试、回家过年、春假开学、暑假来临,大三一年就这么急速地翻过去了。这个暑假我和一凡没有去打工,因为妹妹要考高中了,我和一凡回到了家。没多久,一凡就被他家亲戚叫回了老家过暑假,想想他也该好好玩一个暑假了,他已经和我打了两个暑假的工了,接下来的年底一凡要备考了。大四开学时,原来和我们合租的那小子高职毕业,因此不再和我们合租了。由于一凡要考研,需要独立的复习环境,未免去年底在教室抢自习座位的麻烦,我们决定把房子继续租下来,这也就需要我们找一个新的合租室友来一起分担房租。我把合租广告贴出去以后,打来了不少的电话,我经过选择将一个也准备考研的男生留了下来。这个男生看上去要比我们大,当我一问时,才知道确实比我们大了几岁。合租室友确定下来后,我把情况告诉了一凡。这种事情他还是很信任我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凡问我,“他也是考研,学什么的啊?”
“听说是化学方面的。”我说。
“多大啊?”他问。
“属马的。”我说。
“属马的是多大啊?”
“你一个理科生,连这个也推算不出来?”
“我对属相不关注。”
“78年的。”
“78年的?为什么考研啊?”
“为了他女朋友。”
“他女朋友在这个地方?”
“聪明。他为了将来和女朋友结婚,毅然放弃了上海的高薪工作,决定回来考研,打算报考我们学校。”
“要是你你会这么做吗?”一凡问我。
“不会。”我说。
“为什么啊?”
“你是没见他女朋友,长得太砢碜了。这个男生很俊朗,不知道怎么会找这个样子的女友,还死心塌地放弃上海工作回来这里考研。真是搞不懂。也许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所以我让你一起考研,你死活不愿意考。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你尽瞎联系。这是两码事。不过,我听说这个男生可不一般,他可是上海复旦的。”
“上海又怎样,复旦还都不是环球的。”一凡很轻蔑地说。
我一时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就问他:“什么意思啊?怎么还环球了呢?”
“你不是说复旦吗?哪个男人不是复蛋啊,蛋还不都是环着球啊。”一凡说道。
我听他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你看看你,说着说着就拐弯了。你是羡慕人家是复旦的高才生吧?”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考研绝不报考本校,我要考北京某大。”一凡振振有词。
“野心不小啊,这可是知名学府啊。你小子要想靠进去必须用功了。”我说。
“你要是也一起考研,我的动力更大。可惜你太没上进心了。”一凡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低头吃自己的饭。一凡见我不说话,又开口说:“那你负责把后勤工作做好啊,免得我考不上。”
真是没天理了,从没听说过考不上研究生与后勤有关系。我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头,“你小子少整这些歪理邪说。你的动力就是合租的这个男生。人家78年的,还有学习的动力。他是你学习的榜样。我敢肯定地说,复旦的高材生考咱本校绝对绰绰有余。你要加倍努力了。北京可是竞争激烈了。”
“高考时我还不是够北京的分了。考研也绝对没问题。”一凡信誓旦旦地说。
“不可不要轻敌啊,考研可不比高考简单,尤其你要考北京的名校。”我说。
显然一凡对自己过分自信了,毕竟我们这里的教学水平和北京、上海等优势高校是没法比的,这几年下来,我们在当地上学明显与这些名校的学子是有差距的。一凡要想考到北京去,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吃更多的苦。我从心里也希望他可以考到北京去,毕竟北京的高校一直是一凡向往和追求的。
   一凡开始忙碌的学习备考,但是他似乎还没有到78年这个男生的紧张程度,这个男生每天的学习看上去要比一凡用功很多。虽然家里也可以复习,但是这个男生还是每天坚持去我们学校看书,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在家里复习,他的回答很简单:要的是一种紧张的学习氛围。这个男生通常起来很早而又回来很晚,他每天回来的那个时间应该是学校自习室关门后。我顿时很钦佩他学习的毅力,他的这个年纪还能有这么大的学习动力,每天坚持不懈,实在很难得。有时我们会在学校里碰见这个男生,他总是微笑着,鼻梁上架一副眼镜,很斯文儒雅的样子。他总是找空教室,所以有时我们教学楼的各个楼层都见过他的身影。有时我们会在学校的食堂碰到他,和他打招呼,他总是手不离书,非常刻苦的样子。为此,我和一凡交谈过一次。
“一凡,你学习的动力不如78年这个男生强啊。”我对一凡说。
“他岁数大了呗。”一凡说。
“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学习劲头比你强。你应该学习。”我说。
“我也很努力啊。每天备考都很用功的。”一凡说。
“感觉用功不够。”
“怎么没用功啊,你看我不也是天天认真看书嘛。”
“可是你要考的是北京。78年男生考的是咱本校。你需要付出比他更多的努力。你看到没有,他在学校里也是手不离书的。这种用功劲不得不佩服。”
“考本校有什么好佩服的。”一凡不屑地说。
“我跟你说啊,正因为你考的是北京名校,你必须双倍努力。”我说。
“那看你的表现了。”他嘴一撇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要参加考试的是你。”
“你得把后勤工作做好啊。”
“你少整这些没用的歪理。78年这个男生天天还在学校食堂吃饭呢,他每天回家比你晚,你知不知道?”我问他。
“当然知道。我有租的房子干嘛要抢自习室座位。各有各的选择。”一凡不怎么高兴了。
“好吧。你知道就好。我就是建议你要加倍努力,要不然北京够悬的。”我说。
“考试的事我负责,你负责好后勤就行了。”一凡不服气地说。
    我看看他,也不想再刺激他,反正是尽到提醒他的“义务”了。只要是下午没课,我就回到家做晚饭,那段时间确实比较费心思,我怕这小子吃饭不合胃口,总是变着花样在做饭,而我自己也感觉到两个人吃饭确实不比一个人好将就。一凡的家里打来的生活费逐月见涨,很明显他家里是希望这个宝贝儿子吃的好好的,营养跟得上,能量补得足。一凡把生活费的大部分交给了我,自己留了部分零花钱,每次还总要调侃似的来一句“省着点花啊,养活一个人可真费钱”,要么就是“你已经花了我多少多少钱了”。有一次我接完家里打来的电话心情不怎么太好,他又这么调侃,我瞪着他回了一句,“既然算计得这么仔细,把你的钱拿走,花你的我还给你。”
一凡看着我的样子,意识到有点严重,“开个玩笑嘛,你干嘛这么大反应啊。”
我没在看他,自己坐在床边吁了一口气。一凡放下书凑了过来,“生气了?”边问边挠我两肋,我甩开他让他继续好好看书。他似乎没心思看书了,抓着我的手问,“到底怎么了?我那是开玩笑的话,给你花多少钱我都舍得。真的。”
我看他一眼,“屁,都是你爹妈的钱,又不是你自己挣来的。”
“嘿,那前两年打暑期工的钱不是都给你了嘛。”他说。
“哦,难道那些钱都我一个人花销了?你没有用的份啊?”我问他。
“咱俩还分那么细干嘛,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必须是我的。”他又开始油嘴滑舌。
我没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凡有点急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一个电话接的人都不对劲了。”
我看看他,“生命真的很脆弱是不是?”
一凡被我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搞懵了,“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净说些没来头的话?”
“我小学同桌前几天死了,因为一起交通事故,他开的车与人相撞当场死亡。”我说。
“刚才电话里知道的?”一凡问。
我点点头,“他爸和我爸是一个单位一个部门的,他爸请假了我爸顶班。刚才我爸告诉我时我很惊讶,他家里就他一个孩子。小学时我俩经常一起去老爸单位里。他很顽皮,有一次上课用嘴吸圆珠笔芯,结果笔芯里的油墨搞得舌头都是蓝色的。还曾经不小心把钢笔尖刺到了我的手掌里。没想到说死就死了。”
“你俩还发生过什么啊?”一凡阴阳怪气地问。
我击了一下他胸脯,“你正经点好不好,都是小学生能发生什么啊?我俩在单位的职工澡堂子洗过澡。这回答你满意吗?”
“原来是男生啊。”一凡张口道,“那他父母再生一个呗。反正人死不能复生了。”
“你小子信口开河呢。都40多岁的人还生什么啊。”
“那过去50岁的女人还有生孩子的呢。”
“哦,依着你的意思,这边儿子刚死,夫妻俩悲伤未尽反而兴致勃勃地赶紧再生一个?”
“这也是万全之策啊,免得将来无儿养老送终。”
“万全你个毛,尽是馊主意。”我说,“赶紧继续看书去吧。”
一凡拍拍我的肩膀,“别失意了,你身边还有个我呢。我陪你到老。”
“少加这些没用的期限,你能算到自己活多少岁啊。”我说。
“嘿嘿,要不找个算命的算算?”他说。
“先算算你能不能考中吧,褚少爷。”我捏了下他的下巴说。
     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快成专职的料理大师了,鸡茸粥、虾仁茄合、焖锅黄牛肉、玉米炖排骨、紫薯银耳羹等等我自己能想到的、我见过的菜都给他烧了一遍。最奢侈的是,做了一次土豆梭子蟹,平生第一次做,也是赶上超市里促销梭子蟹,为了最好这道菜还专门查了下食谱。结果一凡嫌蟹肉吃起来太麻烦,让我以后还是直接炖牛肉感觉更加大快朵颐。这也难怪,我们这里的人多数不怎么吃海味河鲜,因为剥壳掏尖肉总不如大口吃肉来得爽。如果大家都有课,我们也还是在学校食堂里吃。时间过得很快,在准备期末考试的同时,一凡也进入了考研的倒计时。这一年,我没有让一凡给我过生日,因为
一月份的时间很紧张,他安心复习备考是当务之急。两天的研究生入学考试结束后,我在家里给一凡做了一桌很丰盛的晚餐,凉菜、热菜、甜品、汤羹一样不少。一凡进门后,脸上有点茫然,神情有点疲惫。我上前拍拍他,“怎么了?今天下午感觉考得不好?”
“是有点难。考完了脑袋发蒙。”一凡说。
“反正已经结束了,别想那么多了,经历也是种尝试,尝试也是长经验。”我说。
一凡点点头。我指了指桌子,然后把扣的盘子和盖子一一打开,“看看,都是你爱吃的,够丰盛吧?专门慰劳你的。”
一凡虽然还在为考试的事心里系着疙瘩,但还是很兴奋地跑过来闻了闻,做了一个流口水的夸张动作。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滑稽的。
春季开学后不久,研究生入学考试的成绩就下来了。因为专业分差了几分,一凡这次与他心目中理想的名校失之交臂了。而那个78年的大男生则顺利考进了我们本校,而且超了录取线40多分。这也难怪,这个男生是高材生,考我们学校本来也不成什么问题,他读研的初衷也是为了跟他女友能在一个地方工作学习生活。现在的问题是一凡知道落榜后心情很失落,我只能不断地鼓励安慰他。我告诉他,“北京的名校本来竞争就激烈,全国多少本科生都往里挤,分数自然拔高,这种学校优中选优是必然的。通过这次考试也说明我们这里的水平与北京还是有一定差距,但是也说明你差的并不多,别灰心,明年再考一次一定能成。我相信你。”
一凡不说话,眼神黯然。我抓起他的手攥在我的手里,勾着他的肩膀紧了紧他,他看着我微微笑了。突然,他猛地站起来,握紧拳头做了一个冲的姿势,“明年我一定要考上。我能行。”我乐了,站起来说,“这就对了,胜不骄败不馁嘛。”
“坏事也是好事。我可以和你继续待一年了,我的哲一。”他说着晃动了下脑袋。 我看着他,觉得这几年来确实跟他的关系非同一般,从初识到现在,面对即将结束的学生生涯,有些惆怅,但也丰富,丰富的不仅是文化知识和学校生活,更多的是人生的斑斓和情感的积淀。
       大学生活在夏意正浓之时画上了句话。似乎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一场演出一样,离别前的班级聚会也在这个肆意酣畅的初夏登场了。只能说那时的年龄尴尬地介于成熟与幼稚之间,很多人的情绪癫狂似的不可控制,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交加,眼耳鼻舌身意六欲杂陈。哭着哭着笑了,笑着笑着哭了,或引吭高歌,或低声啜泣。酒瓶倒了,人趴着了;凳子立着,人横着了。压抑的情感如溃坝一注狂泻,窝藏的言语如蹈海滔滔不绝。有一个人说的话让我记忆犹新,而我只能嘴角淡笑心里苦笑。
饭桌上,一向滴酒不沾的罗婕芸竟然主动举杯,表达了她自己对同学间友情的珍惜和对校园生活的不舍。我静静地听着,眼睛看着她。常听老人们说,一个女人能喝酒的话,最好不要与她对饮,因为这种女人往往自带三分酒量。这一点我当时不能确切理解,直到多年以后在新疆出差时才真正明白此言不虚。罗婕芸喝了一小杯白酒竟然面不更色语不乱,她接着指向我说,“哲一同学,很高兴在大学里认识了你,还记得我们进校之初一起主持节目,你给我留下的印象特别深。马上要毕业了,祝你未来前程似锦,锦上添花,花绽富贵,贵人吉相。”
她的这句话前面的并没有什么,唯独最后两个词引得男生们的起哄和女生们的窃笑。我也陪乐,“后边这两个词是啥意思呢?”还没等罗婕芸说话,另一个女生插话说,“哲一啊,难道你不知道你是少女之友?多少人都觉得你不错呢。”
“什么?”我还是头一次听她这么说,感觉怪怪的。这时,第三个女生站起来说,“哲一,我也谢谢你在大学期间给予的帮助,每次找你都不会拒绝,让人觉得特别踏实。”男生们这下子开始彻底的起哄了,有的做捶胸状,有的喊吃醋了,有的嚷嚷心拔凉拔凉的,女生们更是笑出了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同学们开始各自的“小范围”畅聊。罗婕芸来到我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她举着杯子,希望我找到一个好的工作,将来有一个不错的事业。我也表示了回敬。她顿了顿接着说,“等了你一个大学季,遗憾的是没有听到你的表白。”我的心不禁紧了一下,我看着她,不知道搞怎么说。想了想,“我觉得自己还不是最好的。你一直比我优秀。将来你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我们常联系吧。”我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这么语无伦次地扯出这样的话。眼前的罗婕芸收敛了笑容,她意味深长地说,“如果将来我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即便联系也无系了。”这句话着实让我惊颤了一下。可是她哪里知道,我对一凡的承诺。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自己将来的路是曲是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我一跳。”我做起来说。
“你就没把外面的门锁上,你发什么呆呢?”一凡问。
“没什么。喝了不少酒而已。”我说。
“我看你也不像喝多的样子啊,怎么了,你们班的离别晚宴吃出问题来了?”一凡又问。
这小子真是个鬼多精,我笑了下,“还不就是哭哭笑笑,玩玩闹闹。”
“是不是有情况啊?”一凡盯着我问。
“盯着我干什么啊,能有什么情况啊,有情况还能回来啊。”我说。
“那检查一下吧。”他坏笑着。
“检查什么?”我问。
说时迟那时快,一凡的手迅速地向下探去,我本能地躲闪,还是被他死死地抓住了,“嗯,枪还在。”
我捶了他一拳,“废话,枪永远随身携带。”
“那子弹呢?”一凡阴阳怪气地问。
“靠,这怎么检查。你小子存心使坏吧。”我说。
一凡嘿嘿笑着,挨着我坐了下来,“你不会也开始伤感了吧?哈哈。”
“那倒没有,又不是女生。没那么矫情。人生永远都是聚少离多嘛。”我说。
“这就对了,跟哥学习,哥前两天班级离别聚会还是相当爷们的。哈哈。”他说。
“你本来也不喜欢这个学校。没有太多感情在里面。”
“没感情在里面?那哥这几年的感情都放在谁身上了?”
“你小子给谁当哥呢?”我拍了一下他的大腿说。
“哟呵,你要以小犯上是吗?”一凡开始顽皮起来。
“是你在以小犯上吧。你又欠抽了是吧?”我横着眼说。
跟一凡打闹了一会儿,我让他赶紧去洗漱,我喝了不少酒有点困了,一凡起身拿上毛巾向门口走去,突然我回过身来说,“哎,那个罗婕芸在饭桌上没和你坐一起吧?”我拿起水杯做砸他的样子,他笑着赶紧把门关上了。我的心不由得又紧了一下。
一凡洗完澡出来,边擦头发边说,“周末我们宿舍的兄弟吃散伙饭,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穿上点衣服吗,光着身子不怕外面看见?”
“想看看呗,小爷我见得人。不像你见不得人。哈哈。”他笑着说。
我懒得再和他斗嘴。一凡见我没再说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去不去啊?”
“不去。”
“为啥?”
“你们宿舍的散伙饭我去干什么?”
“你天天过去,都成了宿舍一分子了,我们宿舍的早把你当自己人了。”
“那也不去。散伙饭就是本宿舍的。我去了怪怪的。显得我多贪吃似的。”
“你那份钱我来出。行了吧。”
“我真不想去。去了又得喝不少酒。”
“我们老大邀请你哦。还有小伍也想让你来。”
“谁邀请我也不去。我要睡觉了。”说着,我拉过毛巾被躺了下来。
      一凡一下子凑过来,“这么早就睡啊,聊聊找工作的事情呗。”
“以后再说。我困了。”我说。
“那我和你一起睡吧。嘿嘿。”一凡说着就掀起毛巾被要进来。
“你还是自己睡吧,毛巾被是单人的,喝了酒我身上很热。两个人挤着更热。”但是一凡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告诫他让他老实点,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脑袋一挨着枕头就感觉晕晕乎乎,整个身子都沉了下来,慢慢地睡了过去。一个大学季也就这样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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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5-20 16: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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