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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序】如果那年高考,我们多对或多错几道题,那么现在会不会在不同的地方,认识完全不同的人,做着完全不同的事……果然,高考的迷人之处,不是在于如愿以偿的实现,而是阴差阳错的遇见。感谢那年的高考让我遇见你!谨以此文记念那些不曾忘却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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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3 Y: r& j" \( Q第23章
}6 |' _6 F/ [. H2 M/ e5 ^方案的评比结果在三个月后出来了,不出所料,我和黄嵘琛的方案在二等奖的名单里。我是在中午下课时接到了黄嵘琛的电话,当时我在食堂和一凡吃饭,电话里黄嵘琛笑得很兴奋。我似乎早已经把这个方案的事情抛在了脑后,黄嵘琛约我晚上一起吃饭庆祝,我欣然同意。挂了电话,一凡对视我一眼。 “小广东的电话?”一凡不屑的问。 “是啊。那个方案获奖了。他晚上请我们吃饭。”我说。 “我们?!”一凡把筷子停在嘴上。 “对啊。还有你。晚上6点。你打算去吗?” “当然要去。我可不放心。” 我摇摇头,继续吃我的饭。下午一直没见一凡的影子,不晓得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拿起手机想拨通问一问,但最终没去问,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本不该管那么多。在快6点的时候一凡算是出现了,背着一个单肩包,鼓鼓囊囊的。我看了看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要背个单肩包去赴宴。黄嵘琛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我和一凡下楼,看见他很开心的样子。上前,黄嵘琛还是掩饰不住的高兴,一路说笑来到学校对面的一家酒店。我们点了火锅,这个季节倒是比较适合吃。黄嵘琛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然后很谦恭的递到我的面前,“哲一,点喜欢吃的。” 我点了几个凉菜。黄嵘琛又笑呵呵地对一凡说:“褚一凡,点你喜欢吃的。”这小子接过菜单,点了不少涮锅的蔬菜。“好了,点完了。”一凡把菜单交给服务员,“雪花有吗?”服务生说只有青岛。“好吧。9瓶青岛。” 我碰了一下他,意识是怎么不征询一下黄嵘琛的意见。“黄嵘琛,你喝三瓶啤酒行吗?”我问。 “我可能喝不了那么多。”他有点尴尬。 “高兴嘛,三瓶啤酒没事的。”一凡打趣道。 “那,那好吧。”他还是有点看难为情的样子,“褚一凡,你再点些涮肉吧。” “肉我有。”一凡说着,从单肩包里拿出了羊肉卷和肥牛卷。我看了看标签,直到这是从超市买回来的。 “呀,怎么能让你买呢。说好了我请你们吃饭。”黄嵘琛说。 “没什么啦,酒店里的贵。”一凡平静地说。 我看了一眼一凡,发现这小子还是挺有心的,当然还有点小可爱。这顿饭我们吃的很嗨,火锅这东西好像让人越吃越能吃,也许是边吃边聊太过于分散注意力吧。倒是这三瓶啤酒把让黄嵘琛有点为难。我看了看他,“你喝不了就算了,不要强喝。” “你真的连三瓶也喝不了?”一凡不假思索地问,“你之前不是在酒吧打过工吗?这么三瓶酒应该不是问题吧。” “我很少喝酒的。在酒吧也不怎么喝。”黄嵘琛说。 “呵呵。算了算了,你就把那一瓶喝了就行了。剩下的我们俩喝吧。”我说。但是黄嵘琛有点不好意思,“我再努力喝一瓶吧。” “可别,酒这东西强喝非喝吐不可,那样这顿饭等于白吃了。”我说。 饭局结束时,一凡突然开口说,“我听哲一说,你冬天只穿一条秋裤。这顿饭又是你请的,作为一点心意,我买了一条加厚保暖绒裤送给你。这也是哲一的意思。希望你喜欢。”说着,他从单肩包里掏出一件崭新的保暖裤递给了黄嵘琛。黄嵘琛显得很激动,连连推托着,但最终还是没拗过一凡,他连声道谢。面对一凡,我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还上演这么一出,关键是完全背着我,我事先一点都不知情。但是也可以说明一点,一凡是个很用心的人,我只是随口一说的话他倒记在心里了。只不过事发突然,搞得黄嵘琛有点局促。 吃完后,我们与黄嵘琛分开,他要把其中一千块钱给我,被我拒绝了。他脸红红地回学校去了,看得出确实是个不能喝酒的人。我和一凡骑着车回租房。路上,我问一凡,“行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了?” “爷我一直都是有心的人。”一凡扬着头说。 “嗬,还真牛气起来了啊。” “我是友善的好不好。” “哈哈。没看出来。倒是公子架子不小。” “你有眼翳当然看不见了。爷我一直都是好人。” “好人可不是自己夸的。懂不?” 我说着,但突然听见一凡刹车的声音,把我直接甩在前面了。我也停了下来。“你怎么了,突然停下来做什么?”我问他。 一凡没有立即搭话,眼神停在了路中央。我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一看,只见一只小狗的尸体横在路中央,周围是凝固的血。这应该是一只流浪狗,可能是过马路时被飞驰而过的汽车碾死了。汽车还在一辆辆交织驶过,路上的人似乎被没有人去关注小狗的尸体。我下车来到一凡近前,“别看了,走吧。流浪狗被碾死了。一会儿环卫工人会收拾的。” 一凡没有说话,随我蹬上自行车离开了。进家门后,一凡自己点了一支香格里拉在阳台上抽开了。他很少抽烟,很多时候是起哄才抽烟。今天这小子是怎么了,先是给黄嵘琛一个大大的惊喜,表现得相当活跃,现在却又是闷闷不乐。估计是那只小狗的尸体触动他的神经了。我把外套脱了,来到阳台上,看看一凡,“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那只小狗?” 一凡点点头,“你说,人活着是不是就像那只小狗一样,说不定哪天就OVER了。”他边抽烟边说。 “要是人的话,那就是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了。”我说。 “那你的意思是说,人比狗更金贵?”他反问。 “这是人类社会,当然是以人为本了。”我说,“其实,每天发生的车祸有很多起。有一点是相通的,就是生命是脆弱的。” “狗是最忠实的,也是最可怜的。为什么同样是狗,有的狗可以有狗粮吃,与主人住豪宅,生病了还有宠物医院,而有的狗却过得像流浪汉一样。到底是人的背叛还是狗的过错?”一凡静静地说。 “你大发感慨呢?人与狗都是这样吧,生而不平等。这不足为奇。你知道我班里那个公子哥还开着帕萨特上课呢,黄嵘琛这样的特困生却为自己的学费发愁。当然,狗的命运取决于人,流浪狗都是人的背叛造成的。不过这不算是背叛吧,应该说是抛弃。”我说。 “那只狗真的很可怜,不是吗?”一凡说这话,但并没有看我。 “我问你一个问题吧,你说如果一个人只有一条腿,不借助任何其他外部的辅助器具,他该如何走路呢?”我问一凡。 一凡回过头来看了看我,“不用任何外部辅助器具?还让他走路?” 我点点头,“你觉得可能吗?” “那就扶墙呗。”他淡淡地说。 “没有墙可扶。没有任何外部的东西可借力。”我说。 “那还怎么走路啊?”一凡来了兴趣。 “我见过这样一只狗,它的两条后腿全断了,残废了。但它还在艰难地走着觅食。”我说。 “什么?后腿全残废了还走着觅食?”一凡睁大了眼睛。 “是的。那只小狗就用两只前腿走路,像人倒立着走一样。它只有一个意念,要觅食。”我说。 “什么地方?那只小狗在哪?”一凡着急地问。 “就在咱们当地啊,我家附近曾出现过这么一只小黑狗。” “那你怎么没收养啊?” “呵。你今天是怎么了,爱心大泛滥啊。” “那只狗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被一个妇女抱走了,算是收养它了。那个女人给它买的香肠。” “唉,这些流浪狗还真是可怜。那些主人真不是东西!”一凡愤愤地说。 “我今天发现你这人还真是易经上说的‘坐生胎地有善心’啊,一只小狗都能让你这么心生怜悯。而现实是,这种事情本来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就像社会有穷富一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没什么稀奇的。”我说。这或许是自有私有制以来,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现象。几年后,当我和一凡路过北京的“天上人间”“密廷”“长安俱乐部”等地时,我们也被这种地方的奢靡而慨叹;当我们在偏远贫困的西部等地看到那些残破的房屋、衣衫褴褛的流浪人、脏兮兮吸吮手指的小孩,我们也曾被眼前的景象震撼讶异。 “狗活得也很难。”一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呵呵,你说的狗根本听不懂。”我笑着说。 “你笑什么啊?很好笑吗?”一凡大声问。 “好了,你就别发感慨了,这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我说。 “为什么没有人关注狗的命运?”一凡还在纠结着。 “你关注就能改变吗?”我问他。 “反正那只狗挺可怜的。我们下次见到流浪狗就一起收养吧,免得小狗死在车轮下。”他说。 “得了吧。带嘴的不可养,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我说。 “你这是逃避,没有一点点种群责任心。” “靠,你找抽啊,谁和谁是种群啊?” 一凡似乎听出了他刚才说的话有点不对劲,一下子把他自己也搞乐了。我见他笑了,捏着他的下巴说,“这下你乐了?赶紧道歉。” “就不!”他开始耍赖道。 “皮肉痒痒了是吧?” “痒了怎么着吧?” “看来是得修理了。”我说着做出撸胳膊挽袖子状。一凡原地站着一动不动。 我揍了他一拳头,当然并没有用劲。一凡连说,“一点也不疼。” “看来最近猪皮又要降价了。”我说。 “你才是猪呢。明天就把你当猪卖了。” “呀呵,又以小犯上了是不是?” “就犯你,我乐意。” “那你开心笑一个。” 一凡嘿嘿笑了起来。我看着他,“终于把你从郁闷的边缘拉回来了,我太不容易了,我现在可以睡觉去了。”我打着哈欠准备洗漱去。一凡一把把我拉住,“嘿嘿,你想先睡?门都没有,跟我去找流浪狗。” “别神经了,咱这不是收容所。”我说。 “唉,一想到那只小狗碾死的样子我就难受。”他说。 “行了吧,你别折磨我了。一路上你就闷闷不乐,刚才好不容易把你逗乐,你就省点心吧,该干嘛就干嘛吧。”说完我转身欲离开,一凡突然一下子蹦到我的背上,“那你就好人做到底,把我背回卧室吧。” “赶紧下来,你这只猪太重了。最近猪皮明显增厚了。”我说。 一凡死死地用双手搂着我的颈,两条腿做交叉状环在我的腰上,怎么弄就是不下来。我没办法,把这小子背回屋里,他一屁股坐在床上,“被人背着就是舒服啊,要是你再给我打来洗脚水就更帅了。” “想得美,警告你睡前乖乖地把脸脚都洗干净了。”说着,我用手在他左脸上不轻不重地拍打了几下。 “哎呀,疼。”他叫着。 “少装!” “哲一,我这几天左边牙有点疼,不知道怎么了。” “张开嘴我看看。” 我借着灯光看了看,“哈哈,你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小男生啊,你左边后牙床上在往出顶咀嚼牙呢。” “啊?不会吧。还顶牙呢啊。” “真的,你自己摸摸看。”我说。一凡洗了洗手自己摸摸,自言自语道,“难怪感觉硬硬的有点疼呢。” “承认你是孩子了吧。”我说。 “反正我比你小啊,随你怎么说。” “你就卖乖吧。” “顶牙我该怎么办呢?” “顶就顶呗,多吃点含钙质的食物,喝点牛奶。” “行,你喝不?” “我喝牛奶过敏。再说我又不顶牙。你呀,才是真正缺‘盖’。哈哈” 一凡听出了‘盖’的意思,拿起他的枕头一下子把我推倒在床上,他整个身体压了下来,我找了个空隙使了个摘桃“绝技”就把他撂倒在一边了。我笑着起身离开去洗漱了,留下身后一凡一串耍赖的声音。 每年的6月都成了大学里惯例的毕业季,每一个进入学校校门的人总是要在6月的没一天踏出校门。作为一种纪念,毕业季的晚会就成了年年必然上演的一场舞台剧,学校整体组织的好像没有发生过,也许是顾及人数众多,所以这种形式的纪念晚会倒是多以院系为单位进行着。 学校生命科学学院的晚会定在该院教学楼学露天举行,我和一凡路过学校布告栏时,一凡看到了这个晚会通知。他对这个表现得很有兴趣,要我晚上跟他去看。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毕业晚会一到这个季节,各个院系轮番上演,要看的可多了。所以我表示不想去看,一凡不干,他认为这么大热的天,看看露天晚会也是个消遣。最终还是拗不过他,约定好吃完晚饭在7点的时候一起去看。那时候,学校食堂开晚餐的时间是雷打不动的16点50分,但自从到北京后手里的那张食堂卡放在皮夹里被一对情侣小偷偷走后就再也没有回过食堂,不知道现在的开餐时间是不是有变。吃完晚饭后,时间尚早。我和一凡去体育馆打了一小时的羽毛球,到了7点的时候,我们从体育馆换好衣服出来赶去生物系教学楼前。我们到达那里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从舞台前面一直围到了主教学楼门前,估计有数百人之多,多半应该是该院的学生。生物系的教学楼我们比较熟悉,因为我们经常跑到这个楼里找空位上自习,因为主教学楼里有时候是一位难求。演出已经开始了,我们俩只好在最外围看了,好在身高还算有点优势,不至于踮起脚尖蹦着看。最外围也很快围起来不少人,夏天虽然不比南方那种桑拿天,但还是有点小热,好在太阳一落山倒也不算很闷,刚跟一凡打了球,感觉特别口渴。 “你去买两瓶水吧。”我说。 “这么多人,回来找不到你怎么办?”他说。 “不至于吧。”说着,我左右看了看,居然看到了我们宿舍的三个室友,“喏,我们宿舍的三个人,我去跟他们站在一起,这下你目标够大了吧。” 一凡点点头,挤出人群去校门口去买水了。我侧身蹭到我们宿舍的三个人旁边,拍了他们一下,他们一回头看见是我,问我怎么一个人,我说我和一凡刚打完球过来。我们四个站在一起观看演出。这是我发现前两排有三个女生好像不是来看演出的,因为她们三个背对着演出舞台,面对着我们这些最外围看演出的人,眼睛不停地扫来扫去,手指也不停地比划着什么。过了一会,她们中的两个女生朝我们四个这边走了过来,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以为她们可能是要借过,谁知她们俩根本没有借过的意思,而是走到我的面前停下了。 “说,快说!”其中一个女生推了推另外一个女生。这时那个被推的女生羞赧地对我开口了:“是她们两个要我说的啊,我只是按她们意思说。” 我被整懵了,这都哪跟哪啊,莫名其妙。我正纳闷呢,只见另一个女生继续推了下这个羞涩的女生,“说正题啊。” “那个什么,那边站的那个女生是我们老大。”女生指了指前两排的一个高个子女生,我刚才已经注意到了,确实个子不低,至少一米七的样子。接着她说,“那个什么,她们俩想和你交个朋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愿意的话就给个话。我只是个按意思传话的,那个……什么,反正是她们俩的意思啊,这个……跟我没关系。”这个女生语无伦次地说完就赶紧低下头朝前两排的方向跑开了,她身后这个刚才推她的女生边追边喊,“嘿,我说,你跑什么啊。” 一切来得有点太突然!这是在拍电影吗?不是!这是毕业晚会的演出节目吗?也不是!这到底是搞什么啊?后面站了这么多男生偏偏朝我开口是什么意思嘛?我真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这个场面在最外围这一圈观看的学生中是炸开了锅,起哄声、口哨声立刻响了起来,男生们嘻嘻哈哈朝我这边窃笑着、指点着。我们宿舍的这三个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推我,“嘿,艳福不浅呐,快去呀。”这下倒是把我整的不好意思起来了。前面的观众不知道最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开始纷纷回头观瞧。就在这时,一凡拎着两瓶脉动回来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一些起哄的声音和指指点点的比划手势,我们宿舍的这三个家伙还在拿我打趣。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凡不明所以地问我。 “没什么。回吧。”说着,我转身朝后面的人群挤了出去。一凡紧跟在后面,等我出了人群,一凡拉住我,“刚才发生什么事了?那些男生为什么打口哨起哄啊?” “回宿舍吧……”我说。一凡打断我,“到底是搞什么啊,还没看呢,怎么就回去啊。” “没什么。我有点渴了。”我话音刚落,一凡把水递过来,“这不是给你买回来了吗,看完再走呗。” “那个我有点不舒服。”我赶紧找个借口,因为我知道这事让一凡知道了他又该不依不饶了。 “怎么就不舒服了呢?”他关心地问。 “可能是出汗太多了。”我说,“先回宿舍吧。” 一凡好像还想看演出,但看见我这样,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上了宿舍楼,感觉回自己宿舍不行,晚上那三个家伙回来肯定张扬。所以还是去他宿舍比较好一点。 “去你宿舍躺会。”我说着上了三楼。 “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奇怪的感觉。”这小子好像意识到什么了,反正他现在不明所以。 他们宿舍里没有人,夏天热,同学们都是等熄灯前回来。我躺下,一凡摸摸我的头,“不是感冒了吧?” 我摇摇头。“难道中暑了?”他又问。 “哪也没去,中什么暑啊。”我说。 “这无聊的,干点什么呢。”他说。 “你看书吧,我躺着。” “哎,我说今年暑假咱们出去玩吧?” “不了。” “那你要去哪?” “打工去。” “又打工?” “就当锻炼了呗。” “还去HOLIDAY INN?” “不了。四星级酒店已经去过了。这次去五星级酒店。” “鑫城饭店?” “试试吧,政府接待酒店不知道要不要人。北方大酒店也是五星级。” 我们俩海阔天空地聊了一晚上,我故意绕开今晚发生的事。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只是瞒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被一凡知道了。 第二天中午,我和一凡在一食堂二楼吃午饭。食堂的人不少,我们找了个有空的位置坐了下来。快吃完的时候,宿舍老六突然来到我近前,拍拍我肩膀,“嘿,老幺,你瞅瞅那边,是昨晚上那三个女生。”我顺着他的指向看了一眼,发现果然是。老六坏笑着,“去打个招呼啊,肯定有戏,绝对能拿下。” 一凡狐疑地看着我,又看了看老六,“你们说什么呢?什么意思?” 我心想,这下坏了,这个老六可真会找时候。老六属于那种看见美女走不动的人,喜欢搞女人,曾经让一个川妹子为他堕过胎,让女朋友知道后跟他分手了。他女朋友为此难过了好一阵子,我们虽不是一个系,但是关系还不错。坏就坏在让老六看到了这几个女生,还偏偏当着一凡的面他提及。我赶紧打马虎,“行了,你赶紧吃的饭去吧。” “我跟你说啊,你要是这个时候再不主动,就……”老六果然来了兴致。我起身,“你又色心不泯了吧?”然后对一凡说,“走吧,都已经吃完了。” 一凡这下好奇心来了,我怎么叫也不走,反倒是拉着老六问缘由,老六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眉飞色舞地大讲特讲,唾沫星子横飞。我一看,这下彻底完了,以一凡的小性格肯定要变本加厉了。一凡边听老六说边狠狠地瞟我一眼。老六讲完了,和宿舍其他人回去了。可是一凡来劲了,直接质问我。 “我就说嘛,你昨晚有事对不对?” “这个事情很突然。我当时完全不明所以。然后咱不就离开了嘛。”我说。 “心跳加速了吧?”一凡怪声怪气地问。 “你别瞎扯了,好吧?”我说。 “我看是事实吧。”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想象哪样?” “反正没有任何关系。” “那怎么不找别人,偏偏向你表白?” “我哪知道啊。我还葫芦里呢。” “拉倒吧。你招惹的吧?乖乖承认就是了。” “压根没有的事情我承认什么啊?” “你们宿舍人都看见了,还说没有?” “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说着,我独自离开了。我知道这个问题越解释越说不清。有一种无厘头的说法,解释就是粉饰,粉饰就是掩饰,掩饰肯定有事。所以干脆啥也不说了,我清者自清。 回到宿舍,老六还在那口若悬河。我打断他,“六哥呀,这页翻过去行吗,能不能不提了。”这句话说出来还不如不说,宿舍里的室友兴致全被勾起来了。我也实在懒得说了。这时候手机响了,是一凡的短信:“别忘了你的答应过的事。”我编辑了一条:“!” 一凡回复:“我有必要监督你了。” 我:“……” 一凡:“无言以对了吧?” 我:“没意思。” 一凡:“跟我没意思了?” 我:“无聊的事情别提了行吗?” 一凡:“你是个让人不放心的分子。” 我:“你什么时候长大点?总这么幼稚。” 一凡:“就你成熟。成熟得招蜂引蝶了。” 我没再回复,越搭理他越无厘头。此后,一凡天天跟着我,好像我是个小孩一样。更是提出了乱七八糟的要求,让我把每天的行踪向他报告。 “你天天跟着我,我报告个P 啊。”我说。 “必须报告,没有理由。”一凡很硬气。 “你干脆把我铐起来算了。” “那是非法限制你人身自由。” “你这就不是限制我自由了?” “这是保证你的安全,也是监督你兑现承诺。” 最后一科期末考试结束后,我去鑫城饭店人事部问招不招假期工,得到了拒绝的答复。只好到北方大酒店问,结果还不错被要求填了入职申请,让我回去等消息。出了酒店,打开手机一看,不出所料,一凡的电话和短信一条接一条。我还没来得及编辑短信,他的电话就又过来了。电话里气急败坏地问我干什么去了,我简单答复了他几句。回到学校,一凡见我就是劈头盖脸地大加“审问”。我实在不想纠结这个事情,也懒得和他争吵,他却不依不饶,完全的一个小男生暴脾气,整的我很无语。一凡愤愤地说,“你好自为之。”我靠,我有什么好自为之的,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的事情。第二天下午,一凡竟然一个人坐火车回家去了,都没有通知我一声。直到我打电话叫他吃饭时,才知道他已经在火车上了。我这边还没说完,他那边电话就没音了,我空着电话喂喂了半天。 他回家了就随他吧,我自己也清静一下。他老是这么小男生的样子已经整的我很无奈了,说重了不行说轻了他根本听不进去,姑且包容他了,权当他是个独生子的坏脾气罢了。对于这个公子哥褚少爷,还不能不管,要不然等开学回来还少不了使性子,所以我还是隔一天发信息问问他的近况。北方大酒店还是没有消息,已经过去两周了,打电话过去,还是让等通知。我白天就去学校看看书,和不回家的同学打打球玩玩。晚上有时住宿舍,有时回租房。假期里的宿舍楼还算安静。不过假期期间,学校只开一个餐厅,饭菜种类也不像平时,只是将就吃了。北方大酒店的电话终于来了,通知我明天上午取参加岗前培训。同一天,我收到一凡的一条短信,说他把一本重要的书落在租房里了,让我下午给他寄回去。这小子假期里还想着看书学习,值得鼓励,我回复说中午回去给他取,下午就给他邮寄回去。我骑车回到租房里,准备把书找出来。 一进门,我就闻到一股奇怪的焦糊味。进屋子一看,这小子居然回来了,但是表情不怎么好。再看饭桌上,有做好的饭,只是色相不佳,黑乎乎的。 “呀呵,你小子回来了啊?让我回来取书是诓我呢吧。”我笑着说。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他说。 “嘿嘿。还使小点子啊。这桌饭是你做的?”我问。 “嗯。”他表情僵滞,点点头。 “那开饭吧,我正好也饿了,尝尝你的手艺。”我和他坐下来,我用筷子夹起一个貌似土豆的东西,“这是土豆吗?” “嗯。不许嘲笑。”他正色道。 “这做的是什么啊?” “土豆丝!” “哈哈,这是土豆丝啊,土豆条还差不多吧?” “笑什么笑,嘲笑我做得不好是吗?” “没嘲笑你的意思。我尝尝。”我尝了一口,有点糊味居然还夹生。 “怎么样?”他不知好歹地问。 “还……还行吧。”我说。我不想打击他。 “那我怎么觉得难吃呐。”他开口说。这句话彻底把我逗乐了,我简直笑喷了,在那种情境下,真是一个滑稽的餐桌剧。 “你行不行啊,笑成这样,有那么好笑吗?谁第一次做饭能做好?”他反倒有理了。 “你说你,这饭做的。一个掌勺的大厨竟然嫌自己做的饭难吃。哈哈。笑死我了。”我笑得肚痛。 “那你尝别的吧。”他有点囧。 我夹起旁边的一盘西红柿炒蛋白,这个菜太简单了,应该不成问题。我夹了一口,那个酸啊,竟然还有蛋皮是里面。“怎么这么酸?倒醋了?” “是啊。”他应声答道。 “呆子,这个菜倒什么醋啊。”我说。 “本来只是想倒一点点,没想到我手被锅沿烫了一下,我一紧张把醋瓶子给掉在锅里了。”他囧道。 我必须承认,这是我吃的最有笑点的一顿饭。我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我想象着一凡当时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样子,一定是一副超搞笑的画面。把土豆丝切成了薯条,西红柿炒蛋白还有蛋壳在里面。 “那这菜有蛋壳是怎么回事?”我故意问。 “还不是怪你?!”他反质问我。 “怪我?怪我什么啊?” “你不是不吃蛋黄吗?为了你,这菜做的可费尽了,你知道把蛋白和蛋黄分开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吗?都是你挑剔造成的。” 嘿,这还成了我的错了,好气又好笑了。“那你还有不吃的东西呢。再说为什么我就能分开呢?” “你又没教过我。”他说的理直气壮。 “好吧。你小子总有理。”我说。 “当然有理了,为了这顿饭,我把手指也切破了。”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小子左手食指上果然抱着个创口贴。 “你瞧瞧,一干活你就要工钱。”我假装无奈地摇摇头。 “这样吧,你教教我。以后我做饭给你吃。”这小子还挺会假惺惺的。 我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表示我不信。一凡急了,“我很好学的,真的。” “好吧,先从刀功练起,你就学习切蒜片吧。”我说。 “太小CASE 了。我觉得分离鸡蛋不简单。”他说的信誓旦旦。 “用一个小空塑料瓶轻轻一吸就可以吧蛋白蛋黄分离开了。或者在蛋壳尖上打一个小口,把蛋白流尽就剩蛋黄了呗。再说那切蒜片可不是小CASE啊。”我说。 “那晚饭你来做吧。”他笑着说。 “哦,你在这等我的话呢。你够精的啊。” “想想你要做什么好吃的给我。” “你浑身上下净剩猪皮了,咋这么厚颜无耻恬不知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 “我不是手指破了嘛?晚饭我想吃你做的醋溜娃娃菜、西芹炒菌蘑、木耳青笋汤,还有……” 我朝他臂膀上抂了他一拳,他又假装呲牙咧嘴。天气炎热,吃了一顿难以下咽的午饭,有点困了。我伸了个懒腰,在床上躺了下来。一凡凑过来,边揉捏我边说,“此刻不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靠,大爷的。给我滚一边去。” “那我和你一块睡吧。”他说着就躺下往里挤我。 “此刻不必和我久睡,今后自会与你老婆长眠。” “我不结婚。咱俩在一起挺好。” “你父母知道了劈死你。” “我妈说了,不干涉我的婚姻自由。” “那是你现在才20 ,你妈懒得管你这个小屁孩。到了30你再不结婚,看你妈怎么逼死你。” “那不可能。我家民主。” “是母主吧?” “你是公猪!哈哈。” “靠,你小子欠抽了是吧?”我说着揍了他一拳。一凡开始和我又嘻嘻哈哈闹腾起来。 北方夏天的午后,没有知了的聒噪声,丝丝微风飘进窗,柳叶沙沙,绿影剪着阳光,只有胡燕悦跃,喳喳碎语,似在述说一个醉夏的慵懒。 # x# v" u+ U4 W6 t# }6 {6 x0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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