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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2 Y# l% T: w8 h! O% s1 p 一凡跟我来到了来到了路口,我让他回去,免得让他妈妈不高兴,可他执意要送我到火车站。从他家这里到火车站往返最快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要送我。来到火车站后,他显得很为难,“这么大一包东西你怎么弄上火车啊?”我想了想,指了指旁边的长途汽车站,“你说得也对,检票进站再出站确实比较麻烦,我还是直接坐大巴走吧,不用上上下下地折腾。”% e8 K j0 |; i! f/ t( `) s
: F8 w. v, z1 \' Q4 e“也对。”一凡把我送到了长途汽车站,他出门时没带钱包,在售票窗口冲我摆摆手,我过去买了一张车票,确实比火车票贵了不少。把行李包放好后,我上了车,他也坐车回去了。我知道,他妈的威严让他也是畏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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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要比火车慢一些,到达木樨园长途汽车站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我给同学打了一个电话,不巧的是他当时有事,不能应时赶过来接我。行李包很沉,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步一步把行李包抬到了附近的地铁站,按照同学告诉我的路线,坐5号线再倒10号线在苏州街C口出来。这一趟花了一个半小时,我在苏州街地铁站外给同学拨通了电话,他让我稍等他一下。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同学赶了过来,他见到我提那么大一个行李包有点吃惊,“怎么大啊?我还以为是一个行李箱呢。”他伸手帮我提行李包,让我歇歇手,往起一提便说了一句,“我靠,这么沉啊,你这一路上是怎么提过来的啊。”9 f- ~4 Q. J4 F;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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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太瘦了吧。”我笑了笑,其实我也觉得很沉,但我自己一个人再沉也得提起。; W# M3 Q0 h) Q9 t! N4 ^' N#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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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同学来到他位于肖家河的住处,同学问我想在哪里租房,他住的这家房东还有空房子可以出租。我说我想先找个兼职的工作,可以安心复习。同学有女朋友,我住在他这里也不是长久之策。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先后在华侨城、南辛庄、农大南路等地方短住,直到一凡忙完外地的工作回京时,我为了复习方便,已经在昌平政法大学附近租好了房子。法大周围有很多司法考试的书店,校园里还有不少免费的公开课,海天等各个培训机构在附近也开了班。5月,司法考试的新大纲已经下发,我已经复习了两遍真题和法条。我每天的生活节奏就是做兼职、看书复习、听法大教授的公开课,当然自己做饭是肯定的。那时候也认识了几个同参加司法考试的考友,大家互相交流了不少复习心得和讲义资料,我感觉这样做大有裨益。我的生活开销几乎都是自己工作时攒下的那些钱,北京的物价还是很高的,昌平相对而言还比较低一些。而一凡手里的钱每个月是有限的,必须交给他老妈,所以也不能要求他给我花钱。我们的联系多是通过电话,他住在海淀的北‖I京建筑学院附近,来昌平一趟也比较费时间。他从外地出差回来时我并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正在看书,他的电话来了。1 Z! y; Q7 b! t# J. d8 a;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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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呢啊,小毛头。”他在电话一头开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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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还在外地呢啊?”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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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不能陪你,不知道你想不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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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k2 J. E( W“我每天都在想……”我说了半句,停了下来。6 E' F2 y2 E$ \8 P0 [
5 N" H* e! C) x2 d; x/ I“真的假的啊,每天都想我?”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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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r3 x9 U) ~' Y. D4 S8 D% y j, R“想我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一摞摞法条看完,复习量太大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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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真没意思。”他说,“你住在昌平什么地方啊?”, f, E9 t$ S/ h
! t' U% ^! Z$ m1 B9 e“哦,昌平一中附近。”0 Q' z. I/ |1 U2 |* G
( o: k% B9 J8 w$ ~" D8 t“昌平一中?几路车可以到?”$ v" G5 H% x- t* X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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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只认为踏实随口问的,于是也随口一答,“919直达。就是贵点,刷卡两块四。”- |9 e* W4 M6 Y( b r
0 f# X4 s; c, Q. U! W$ P' D“345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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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离得远,不经过昌平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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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O! |. s( F5 ^“你还做兼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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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i. {& y! Y7 o; w/ C“是啊,总不能全靠吃老本吧,你又指望不上。”7 Y! ~( G. Z5 X( X
8 s* S% ^: X- _( V! G$ @! w& T) m“我这不是死钱嘛,我也想给你,就是没办法。你这样一边兼职一边看书学习,还要自己做饭,会不会身体吃不消啊?”他问。) K# T! b7 ^- W g" [-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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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死不了。这点苦还是吃得下的。”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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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不打扰你看书了。我先挂了。你好好复习吧。”他说完,我也没多想就挂了电话,继续看书复习。一直到晚上11点,我感觉很困,就泡泡脚睡了。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已经8点多了,这段时间真的是太乏了。揪着头发把自己从床板上拉了起来,还是想睡,但看看桌子上的书,只好打起精神。洗漱完后,打开手机,一下子涌进来好几条短信和来电提醒,全是一凡的,我纳闷了,赶紧看看他发的内容。短信每条都很短,第一条是:“靠,没开机啊。”第二条是隔了五分钟发过来的,“还不开机!”接下来依次是,“快开机!”“你要睡到几点啊?”“fuck,你还不起床开机。”“咋还不开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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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把电话拨了过去,只想了一声,他就接了起来,“你还知道起床啊,看看都几点了?”* x5 h/ Y1 B2 p) Q; A
: Z: g& v2 G/ i; y1 @3 w% l: D" o“哦,看书有点累,睡过头了。你打我电话这么多遍什么事啊?”1 s& C4 N7 d,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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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昌平一中了,你快点出来接我啊。”他急道,“我都等你两个小时了,死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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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惊讶,“你回来了啊?昨晚上怎么不跟我直接说。”. C9 m7 ]( j# h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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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E$ ~" Q3 G" P" S+ ]3 |“这不想给你个惊喜嘛,结果还让我苦等。今早从火车站出来就直奔来找你,你个家伙居然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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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上鞋出门去接他,走出巷口,我在在昌平一中的公交站牌处认出了他,他正在不耐烦地踱着步。我喊了他一声,他抬头看见了我,笑着挥挥拳头向我跑了过来,我发现这小子精神还不错,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他用手在我眼睛前晃了一下,“看什么,没见过这么阳光的帅哥啊?”* J0 l0 `1 _% m) a(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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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个屁!”我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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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想我啊,小哲一。”他嬉皮笑脸道。5 c% `) W, a o6 h: d
7 D9 B0 ?6 U, Z0 b# V# X“拉倒吧,你才是真正的小崽子。我比你大。”我笑着说。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我住的小区门口,掏出钥匙,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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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4 w% Y( D( c1 r他进屋后打量了一下房间,“哟,这是2+1的户型啊,你住哪间?”
. D S! M# T8 N0 }" ]) g& g8 P“阳面的这间。”我说。他看了一眼,“这是外接出来的房子吧?”- n6 X" A( Q: F8 W& I
“是啊,一楼嘛,房东接了出来,倒也宽敞,25平米一个人住,很舒服。”我说。
6 o# Y d# U! Z& ]2 `& n+ L“除了知了的叫声,这里倒也很安静啊。”他在我床边坐了下来,用手拍了拍,示意让我坐下来。
# r9 W. C" z% ~1 L( K. _我挨着他坐下。他指了下另外的两间房子,“这两间屋子也住着人?”( a9 K0 Q# d3 h8 ]/ i. Z: g
“是啊。去海天上课了。”我说。
0 n' Y3 [# B! D, z3 i, _3 X“他们报了培训班,你怎么不报?”他问我。
4 E0 y: b: Z- W+ C0 t“有他们的讲义资料,我还用报啊?呵呵。”我说。
3 D* I. |5 P/ X7 Z" H3 C+ P“你够精啊。他们是男的?”
, D- ?4 ?; M8 ~* h$ g1 D" S4 U! Y* d“废话。”7 I! M4 J$ o/ ~5 v6 v0 B2 N
“哦,那还好。”他似如释重负一般,“来一次呗?”! B% u' A; X$ ?( d, Y0 Q9 b# |
“来一次什么?”我问。
: V' j( x; c/ N: W6 u他奸笑了一声,把我摁倒。我捏了下他的喉结,他本能地咳了起来,侧开身子,“你犯了谋杀罪。”
; x [& k* c) M `( E“谋杀谁啊?”我故意问。
7 Y6 F& _6 M- }9 o+ R9 T/ J0 q3 i: |5 R“谋杀亲夫!”: ]5 M4 N; p2 m
“滚犊子。杀你不算死罪。”! T, P/ b, } |4 a
“为啥不是死罪啊?”
1 J( W7 r) P2 J“刑法规定,杀死猪型人无罪。还可以做杀猪菜。哈哈。”我笑了起来。* I' w) }9 T& }. a. f1 f
“你少扯。刑法第几条这么说了?”
# n' s; T' p" h, H“新刑法。明年修改。哈哈哈。”和他说笑着打闹了一会,我坐在床边开始看书复习。他躺在床上玩手机。其实,那时的手机也没有什么可玩的,因为当时还没有安卓系统,诺基亚的塞班系统貌似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智能手机。他无非也就是玩玩手机上的自带游戏。突然他问我,“小龙姓什么啊?”
6 T' Y7 E3 O) K' k' O我被他问懵了,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小龙?你问他干什么?”& T4 ? c6 a. f+ x V7 Q) U
“他姓什么?”他重复道?% I7 o5 }- ~0 U) U0 Q
我告诉了他,扭头一看才知道,原来他在翻看我的手机。我知道他问什么这么问了。虽然他每次见面都爱翻我的手机,我说过他好几次,但是他就是这个毛病改不了。他不再说话,空气有点凝固。反倒是我没心思看书了,“怎么了?”
% I$ C( S, x4 `9 v( T/ p; L6 y* |) y" m他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鼻子抽了抽,“你居然还和他保持着联系!”" d, \6 R1 G7 G2 J j4 H
“怎么还哭了呢?”我赶紧放下书中的书站起来。他把身子转了过去,脸朝着窗户。我凑过来看他,他把头扭开,不搭理我。我从书桌上抽了两张面巾纸,递给了他,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开口说,“通讯录里记个电话并不表示我和他有什么关系。我从不阻拦你看我的手机短信、电话簿、日记、电子邮件,是因为我相信你相信我相信的是什么。你今天能过来看我,我挺高兴,别闹别扭了行吗?”1 Y# R/ `5 c( I) s
他挂着泪痕,拿起钱包直奔门口,我冲过去拦住他,“怎么还说不通了呢?你这脾气能不能改一改,用脑子支配脚丫子行吗?我和小龙联系很少,他只是托我办事时才会打电话过来,再说人家早就有对象了。不信你查通话记录啊。”
2 u: r1 L! H' D3 q“刚才已经查看过了。你让开吧。”他说完伸手开门,我也不再拦着,他顺手把门关上走了。我没有出去追他,自己静静地坐回床边,拿起书漫无目的地翻了几页。想到这些年老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红脸白脸,然后各种哄他再重归于好,突然也觉得挺累。彼此独自静静想想胜过各种无谓的解释,我也不知道这样下去可以走多久。他只是在我面前耍脾气玩强势,而在他妈妈面前却也顺从,或许是我不懂得强势对待吧。
" \! n& G5 X% W0 T拿起手机想给他发个信息,才发现他居然把手机落下了。看来他肯定还是要回来的了。我就静静地边看书边等他,其实看书也看不踏实,直到过了一个小时响起了敲门声,我蹿到门口打开房门,他立在门口。我原以为他会进来要手机,没想到他竟然手里提着满满的东西,有蔬菜有水果有坚果还有鱼和肉。见我愣在那里,张口说:“愣着干吗,帮提一下啊。”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转身放在了厨房里。( @/ e9 @& B0 {2 V7 L
我看了看他,“情绪好了?”他瞅了我一眼,“跟你生气我早被你气死了。看你每天埋头复习还做兼职,人都瘦了,给你买点好吃的补补脑子,省得你缺心眼今年又考不上。”
/ G5 l9 I$ L. I" u“哎,我今年考不上,你是盼呢还是怕呢?”我问他,当然我知道他是开玩笑。
/ d: S7 g: O) E2 N, ?4 y“盼!”他扬起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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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h& W0 G3 k, f+ A3 d0 W; v+ b“你是因为没拿手机觉得没面子吧,买这些好吃的算是道歉?”我又问。, K9 m8 {1 P$ W/ }0 C1 {. z
“别恬不知耻啊。小爷我根本没把那手机当回事。”他说。9 ^* @3 b2 I4 b/ b' a
; |) \ v# X0 g$ B; L5 V4 H“好吧,反正没什么用,那干脆扔了吧。”说着,我一转身来到厨灶前的垃圾桶旁,把工作台上的一个青椒拨进了垃圾桶,这个角度正好挡着他的视线,他以为我真的把手机给他扔了,一个箭步射了过来,“手机呢?”当看到手机在我左手时,就假装恶狠起来,“扔了跟你没完。”! E/ f. J- k+ @' B+ I1 @, V7 {5 y
“不就是个诺基亚嘛,没完你还能把我吃了啊。”我说。他听我这么一说,扑上来在我嘴唇上咬了一口,没有破却留下了几颗牙印。我推开他,“这是一楼,被人看到算什么。”我在镜子上照了一下,“留下牙印子了,看你干的好事。”
5 C. F. L* u4 ^% G3 c! o) S* {“活该,惩罚你。现在给我做饭,我饿了。我要吃红烧鱼、蚝油煎排、芝麻鸡柳、素烧三丝、文思豆腐……”他说得挺轻松,嘴角挺享受。我打断他,“不怕吃成猪啊。我没功夫做这么多菜,就做一个菜红烧鱼,主食红枣蒸米饭。不满意就下馆子去。”3 O" A+ Z) i% g0 J5 r# M$ @3 H
“好啊,下馆子。反正花的是你的钱,我不心疼。”他表现出一副痞样。+ h$ g& k$ E2 i/ h( G, J. u L
我不搭理他了,开始蒸米饭、拣菜、备料做鱼,他凑过来拦腰抱住我,“为什么你做的红烧鱼味道吃起来比较香?”
# t7 a( k0 _% g$ _$ |& {; h“因为里面放了猪瘦肉啊。你赶紧帮我打下手,别浪费时间了。我今天还得看书复习呢。”我说。他嗯了一声,帮我剥起了葱蒜,把两个比较大的蒜瓣含在嘴角两边,“像不像獠牙兽?”我笑着摇摇头,这简直就是一个长不大的活宝啊,“你说你一会哭一会笑的,能不能长大点啊?”/ \2 k: m8 D& A) O1 o$ _6 C4 I
“我这是感情丰富,不像你不解风情。哼。难怪你是个山羊座的。”他说着,把一颗小西红柿塞进了我的嘴里,另一颗丢进了自己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