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花岁月》

treeandsword · 发表于 2020-3-31 17:53

各位对不起啊因为疫情来得太突然我被关在单位里至今都没有解封以至于我没办法拿到自己的电脑继续写所以一直没更新……等什么时候解封了就开始更新

Michaeljff · 发表于 2020-3-31 20:09

非常喜欢《不够》这篇小说，想问下作者有其他社交平台的账号吗？比如微博、公众号或微信，想要关注 ❤

Michaeljff · 发表于 2020-3-31 20:10

treeandsword 发表于 2020-3-31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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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一片蓝天 · 发表于 2020-4-1 21:32

楼主大大平安就行。

treeandsword · 发表于 2020-5-5 06:01

训练的任务紧，过完年初三，指导员做了简短的收假教育后新兵连的一切随即恢复到了往常的样子。
龚毅龙把沈凯阳叫到办公室，笑得特和蔼地说：“凯阳啊，前段时间忙，从医院回来都还没找你好好谈谈，来来来坐下说，身体真的都恢复了？”
“是！指导员。”沈凯阳见崔斐也在，端着张报纸若有若无地看着，对于他的到来根本没有个正眼，似乎这都不关他的事，顿时觉得莫名地不自在。
“那怎么当时都说得要退兵这么严重，分明是能治好嘛，害得我们都担心了好一阵子。”
沈凯阳只是笑笑，不想过多地让指导员知道自己在医院里的经过，特意转换话题：“指导员您找我来还有别的事吗？”
“也没别的事，就是了解了解你现在的思想状况，希望你不要有太多压力和负担，好好投入接下来的训练。”
“指导员我没有什么负担，您不必担心这些，我一定会努力的。”沈凯阳忍不住又偷偷瞟了一眼崔斐，他依然一副没看见自己的样子。
“那就好，回去吧。”
等沈凯阳出了办公室，龚毅龙走到崔斐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他一支：“哎，这小子真不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的，你不是都已经想好了么？”崔斐接过烟，只是往耳朵上一别，头也不抬地继续看报。
“我想好什么了？”龚毅龙有些不悦地提高嗓门反问。
崔斐不屑地一笑：“基本上他也是你的人了，等新兵连一结束，他肯定是跟你进机关当个公务员什么的，写写东西服侍服侍领导，生活别太惬意。”
“你!”龚毅龙赶紧把情绪收回来，假装平静地说，“去什么单位按编制分配来人头数来，机关今年要不要新兵我又不知道？”
“我说有就有，就他那体格，治好了也是废半截的，现在又被他逃过退兵这一劫，跟着我进一线保障我还嫌累赘。”
“我说你能别这么刻薄行么？”龚毅龙终究还是压不住自己的火，“他已经很努力了。”崔斐把报纸往桌上一拍，直直地瞪了眼龚毅龙，和一个只看结果的人谈努力是件很荒谬的事情。
“能进机关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么？”崔斐这么说，龚毅龙似乎明白了他的用心，呵呵一笑，抓过桌上的报纸，一言不发地看起来。
既然崔斐说能有名额，那就一定会有。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到连里，沈凯阳将巍邢岚拉到大门侧面一个没人的地方：“巍排，明天能陪我去趟医院吗？”
“怎么？”巍邢岚一惊，“又发作了？”
“不是不是…只是…例行的…复查……”沈凯阳有些吞吐地说。
“啊，”巍邢岚长长地吁了口气，“那没问题，只是你怎么现在才说，都这么晚了，现在报值班室都不知道明天准不准放，一定要明天么？”
沈凯阳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巍邢岚：“有这个…可以吗？”巍邢岚接过仔细一看，是部队医院开出的证明，上面写着十日后回院复查，算算沈凯阳回来的日期，明天正好是第十天了。
“有这就好办，那明天我陪你去。”

第二天一早，沈凯阳在巍邢岚的陪同下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医院，他怯怯地往关医生所在的诊室探头，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医生在里头，赶紧退回再往边上两间看了看，都不见其踪影，正在这时，那医生竟出来叫住他：“你是沈凯阳吧？进来进来。”
“关医生呢？”沈凯阳立在原地，犹豫地不肯进去。
“关医生今天不上班，他都吩咐好了，快进来啊愣着干嘛？”
这种犹豫引起了巍邢岚的注意，他故意径直走进诊室，沈凯阳急忙过来拦住，神色慌张：“排长你在外面等着行吗？”
“为什么我不能进？”
“没什么…就是不要进比较好。”
“哎哎哎，你们快点啊别耽误后面看病的，拍片和封闭针的单子关医生开好了，拿了就能走。”那医生见他俩在门口推搡有些不耐烦。
“封闭针？”巍邢岚听见这词脑子哄地一声烫了起来，推开沈凯阳走到医生桌边拿起单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怎么回事？”
“就是封闭针药效到了今天要补，不打这个会继续疼…”医生被问得有些懵。
“封闭针干嘛用的我懂，不是说治好了么？”
“治好？什么治好？你说这新兵的腰伤？”医生完全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竟笑出了声，“怎么可能，他这病只能靠养和物理复健，哪可能这么短时间里治得好，本来就不应该打什么封闭针，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关医生会允许这新兵在这里胡搞这么荒唐的事情，反正我只把单子交给他，其他的我也管不到啦。”
巍邢岚惊愕地转头瞪了眼沈凯阳，把他拉出诊室狠狠却又低沉地问：“你在搞什么！”
“就是治疗的，没什么的……”
“你少装，我以前是飞行学员，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的！它只是个局部止痛药，根本不是治病的！而且用多了会有副作用，十天就要来一次说明是短效封闭针，拍片更说明你根本就没治好，要回来看韧带损上伤有没有加重！”
沈凯阳被巍邢岚说得不知该如何继续编下去，只好拽住他的衣襟轻轻央求:“排长，别告诉连里行吗，其实没这么严重，等新兵连结束了再治也来得及。”
“要我现在进去问那医生到底严不严重吗？”
“别…”既然事情已经到这地步，尽量让巍邢岚少知道一点也是好的。
“你这是在玩命你知道吗？”
“只要不被退兵就行了，我想过只要坚持打封闭针就不会出事，等到了下连再治，绝对不会和新兵连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我不说，到时候顶多算旧伤复发没人会在你们头上找责任，达不到训练指定时长到时候照样要被退兵，为什么不搏一搏？”
“谁和你说的？你是不是傻！已经授衔了就不会被退了你知道吗！在新兵连里好好给我呆着混到下连就行！”
“那我也得有个成绩吧，我不想让连长看不起我，今后在部队里见着他是这个状态我真的会想死……”
“他怎么看你决定不了你的价值。”
“他怎么看真决定不了我的价值吗？到时候往哪分还不是由他说了算，其实哪怕不是因为连长也是为了心里能好受些，不至于觉得自己太没用，从新兵连就开始抬不起头做人。”
巍邢岚沉默许久，觉得沈凯阳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重重地捶了捶沈凯阳的帽檐：“那行，你不许逞能，一切听我的安排来。”
“排长你答应了？”沈凯阳兴奋地两眼放光，“不告诉连长行吗？”
“我尽量。”

回到连队，沈凯阳扣上武装带就往训练场上冲，却被巍邢岚在大门口截个正着。
“刚打完针可能会有副作用，你在连里帮指导员和文书整理材料，我已经帮你说好了。”沈凯阳刚要回嘴，却被巍邢岚提高一个等级的严肃慑住，“在医院说好的一切听我安排。”随即将他掰回头硬生生推进连里并从外头把插销插上，隔着玻璃直指沈凯阳，身体前倾，透过一副我已经锁定你给我老实呆着别动的神情然后转身离去。

到了训练场，巍邢岚向崔斐简单而又略微敷衍地报告完情况，就开始巡视起各班的训练进度，方仲天甩着武装带晃悠到他身边。
“咋样啦岚儿？”
“挺好。”巍邢岚冷冷地说，顺便皱着眉头扫了一眼方仲天，示意他将武装带系上。
“好了咋还不让他上训练场上训训，再拖拖不起咯。”方仲天边系武装带边说。
“我自有分寸。”
“行吧，岚儿做事向来就是有分寸，我也就不用瞎操心。还有一个月就是要下连事儿啦，咱L师可是按最终考核成绩挑人，剩下的那些老末咋个分法你应该也有分寸吧。”
“放心，反正他不会跟你走就是了。”
方仲天呵呵一笑，拍拍巍邢岚的肩，正要转身走回二排训练场地却又被一把抓了回来。
“麻烦你个事。”
“说。”
“晚上轮到你监督体能的时候尽量别让凯阳做。”
“你脑子坏掉了？刚我说这么多都白说了？”
“你别管我有分寸。”
“岚儿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不会想要了沈凯阳吧。”巍邢岚许久沉默没做声，方仲天明白了这就是默认，急躁地挠挠后脑勺，“你在自找麻烦，他这样干不了重活的跟你走就是受罪，怎么你还能养他两年不成？”
“算我求你。”巍邢岚的眼神中竟露出了少见的服软，方仲天也实在很难对他发火，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行吧，你要这样我也没办法，我会照你说的做，反正在你面前,我说什么都多余。”方仲天显出一丝落寞让巍邢岚觉得有些诧异，很想对他说并没有，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方仲天立马又对着他咧开嘴笑得十分没心没肺，那几秒就能收回情绪的技能让他最终觉得没有辩解的必要，也许说了反而矫情，就浅浅地回了一笑，最懂彼此的人应该是不需要太多言语吧。

看完新闻，全连带回稍作整顿便开始了体能训练。大家都把棉袄脱了，只剩一件内衣与薄薄的制式毛衣，外头再套上作训服就准备出发，沈凯阳有样学样地也脱了棉袄，排到队列的最末尾。
梅萧搓着手掌回头见沈凯阳，不禁兴奋地招呼前头大叫：“同志们同志们！凯阳归队啦！”全班的兄弟们齐刷刷地回头，都笑得灿烂，沈凯阳顿时觉得甚是温暖。
“穿这么点不会冷死吗……”沈凯阳搓着手臂不解地问。
“放心放心，待会儿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梅萧摆摆手一副经验的样子。
方仲天从连部会议室出来：“老规矩，先跑五公里，然后单双杠。”
体能五公里不需要步伐整齐，能跑多快就多快，对于已经习惯的全连新兵来说这只不过是个热身而已，沈凯阳随着队伍跑出连队大门，外头冰凉的夜幕瞬间渗入肺叶，打了个哆嗦，每一口呼吸都在幽幽泛黄的路灯下化作清晰可见的道道白雾，优美却不真实。刘话回头张望，放慢脚步与沈凯阳并排，拍拍他后背：“能坚持吗？”虽觉得大部队的速度于自己有些过快，但沈凯阳不想表现出跟不上，重重地点了点头卯足了劲往前跑。“好样的凯阳，不行的话跑慢点没事儿，班长陪你。”
好不容易熬过五公里，也到了训练场，沈凯阳已是眼冒金星体力透支到一定程度，顺着篮球架坐下，大口大口喘着凛冽寒气，却被一班其他依然生龙活虎的兄弟们团团围住硬生生拉起来，七手八脚地和他说什么不能跑完了就坐什么地上太凉之类的，真想央求只让坐一小会儿,却实在没力气回嘴，被架住绕场地走了一圈，刚缓过来气息平稳了些，方仲天就吹哨集合准备做单杠。
“朱前进你能做几个？”沈凯阳问。
“干嘛就问我？”朱前进瞪圆了眼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就是想知道一下全连现在最差成绩是几个呗。”王奇呵呵一笑，“放心啦朱前进现在只能拉上去两个而已。”
“我感觉我连一个都拉不上……”
“没事，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人都是拉不上，我陪你练，你先上去试试能拉几个。”万小柱边说边把沈凯阳抓到杠下，示意他跳上去，但使出了吃奶的劲做了一个就实在做不动了。
“喂！你！做不动就给我下来别影响别人。”方仲天走过来，“到旁边去做俯卧撑去。”
“那我要做多少？”
“能做多少做多少。”方仲天领他到不远处的空地，“做俯卧撑有用，臂力强了做单杠会轻松许多。”
“是！”沈凯阳立马倒下使劲做起俯卧撑，“排长这样子做符合标准吗？”其实方仲天只是谨遵巍邢岚的吩咐用这招将沈凯阳支开，但没想到他竟如此认真对待，向来在训练上上纲上线的方仲天顿时来了劲，撸起袖子走到他身旁，“嗯，不错，就这样，给你加点料，一令一动。”一开始还好，但撑了半分钟沈凯阳就觉得全身肌肉紧绷得快裂了，方仲天也没有要下口令的意思，就这么会儿功夫累得沈凯阳额头直冒汗。
“诶诶诶，别瘫下去，身子给我绷直了，这是在锻炼你腹部力量懂么？”方仲天用脚在沈凯阳的胯边顶了顶。
“排长…实在撑不住了……”
“二！”
终于下了口令，双手无力的沈凯阳扭动着身子才勉强撑上来。
“屁股撅这么老高干啥啊？想偷懒是不，下去！保持水平！”这样撑着全靠腰腹力量，沈凯阳渐渐觉得自己的腰部一阵麻木传来，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是…排长我……”
“不是啥不是，训练的时候给我安静点，不刚还积极性挺高的嘛，真枪实弹地给你加餐就受不了了？想赶上么？”
“想！”
“想就给我好好练！”
沈凯阳咬起牙关默默忍住，看着自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地径直掉落在水泥地上，晕开一个个圈，腰伤的麻木越发严重，屁股就不自觉地往上抬。
“还敢撅屁股！给你负个重看你还撅不撅。”说着方仲天就往沈凯阳的屁股上狠狠地踩上脚，硬生生将他掰成水平。

“方仲天你大爷的！”在连里一直放心不下的巍邢岚还是来了训练场，见到这情形飞奔过去扯住方仲天的领口用力将他甩倒在地，“我怎么跟你说的？”
被甩得一脸懵的方仲天怔怔地看着巍邢岚，他从没在他的双眼中见过如此强烈的两股怒火压迫而来，心中的委屈瞬间带出了火气。
“操！巍邢岚！你丫吃错药了吧你竟敢摔我！”方仲天猛地起身扑过去实实在在地一拳闷在巍邢岚胸膛上，力道大得不禁使他咳出了声。
这么大动静，全训练场的人都看了过来，巍邢岚揉揉胸口，白了方仲天一眼，扶起沈凯阳后不紧不慢地走到方仲天跟前，压低声音说：“你够了，这么多人看着。”方仲天抓起巍邢岚的衣襟挥起拳头，对方下意识地侧过脸，这一拳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你还手啊！”方仲天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
“够了。”巍邢岚只是冷冷地再次回了两个字。
方仲天苦笑，松开了手：“巍邢岚，我是真不懂你了，为了个新兵你竟然跟我动上手了，一起这么多年抵不上这小子仨月？”说完，转身就走。

巍邢岚回到房间，屋里没开灯，他摸索着走到书桌前按亮了昏黄的台灯，见方仲天鞋也没脱头枕着军被面对墙蜷着躺在床上，走过去在他床头坐下。
“这么睡会着凉。”对方无动于衷，巍邢岚伸手抬起方仲天的头准备把被子抽出来。
“干啥干啥干啥啊？我爱咋睡咋睡关你啥事儿啊！”方仲天甩开巍邢岚的手起身不耐烦地说。
“你和我生什么气？”
“你他妈谁啊我干哈和你生气你他妈配吗！”
“还没生气？脏话方言都出来了，我还没和你生气呢，你那拳够狠的，现在还疼。”
“你丫就活该！我揍死你这犊子！”
“那我不追究了，你也别气了，你这样幼稚不。”
“我幼稚？哈！好我就幼稚了咋地。”
“我顾着那头还要顾你这头，你这是成心给我增加工作量。”
“谁要你顾了？”
“你真没必要吃凯阳这醋，有些事你不懂。”
“叫得还真亲，你丫就是看上那小子了！从一开始就看上了！”
“你疯了吧你！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龌龊的东西！”
“我想啥？问问你自个儿在想啥，你有没有和连长说沈凯阳这兵下部队你要了这话？你这么宝贝儿他舍得让他跟着你去通信营上蹿下跳的？”
“方仲天我觉得你越说越离谱了，我对凯阳那是份责任，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不喜欢听我说话是不？行！我走。”说完方仲天一个鱼跃下了床。
“你去哪？”
“管得着么！”
巍邢岚一个健步上前将他拉回床上按倒，锁住双手任凭如何挣扎死死不放。
“你给我适可而止。”
面对巍邢岚依然冷峻的情绪，喘着粗气的方仲天觉得自己是真拗不过他。
“你说！咱俩认识多久了。”
“……”
“说啊！”
“一年多。”
“那小子呢？”
“这有可比性吗？”
“我说有就有！”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些事你不懂。”
“我现在连你都不懂了，那你说，咱俩还处不处？”
巍邢岚紧锁眉头，一言不发凝视着对方，对方就因为这点事竟然说出了考虑要不要结束之间的关系，他也有些耐不住脾气了。
“操！真没劲！” 方仲天使出全身的力气铁了心挣开，跳下床板。

隔天训练场的休息空隙，巍邢岚装作不经意地信步到方仲天身边，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对方注意到了他，扭头看一眼，悻悻地嗤了声，不是很高兴地自顾自地摆弄起外腰带。
“昨晚上你去了值班室睡的吧。”
“你管我哪儿睡呢。”
“值班员那大嘴巴肯定要嚼舌根说咱俩吵架了，让连里头听了成笑话了。”
“这是事实。”方仲天没好气地说，手里摆弄着腰带，调松了些准备扣上。
“别闹了行么，回房间来睡。”巍邢岚以帮他拉整齐后摆的时机凑近到他耳边，有些央求地软软地说。
“为啥要我回来睡？”
“没你在我一个人怕。”
方仲天被逗笑了，赶紧收起情绪故作严肃地说：“你少来这套啊我和你说。”
巍邢岚见方仲天破了功，就知道这家伙已经算是劝好了，毫无预兆地狠狠用力一蹬他的常服后摆，对方被扯得后仰踉跄一步：“午休就给我回来。”随后转身就走。
“诶你这什么态度！有你这样求人的？”方仲天在后面骂骂咧咧，巍邢岚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回一排的训练场。

一二排由于分批列队进入食堂吃饭的时间有差，巍邢岚先吃好午饭回到连里，但他心里还是有些隐隐担心方仲天那家伙会不会还在怄气不肯回寝室，就站在门口盼着，进进出出的新兵见了他都立定大叫排长好，一开始还应声，渐渐地太多了感觉就像个没有感情的点头机器随便哼哼，心里直抱怨这家伙怎么吃个饭这么墨迹。
终于，方仲天和副连长谈笑着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门口，对方见他像个等孩子回家的家长一样立在那里先是一愣，随即像副连长摆摆手走进走廊，两人互相对视着，巍邢岚就盯着他看敢不敢拐进值班室去，方仲天也知道，故意放慢脚步，在走到值班室门口时做了个要进门的假动作，随即对巍邢岚摆出一副傻笑，晃荡着手里的外腰带很得意地走进自己房间。
“你真的有够幼稚的。”巍邢岚一边摇头一边关上门，转身看见方仲天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地立在桌子前，瞪了他一眼自顾自铺开被褥准备午休，对方见状有些急了，蹦到床上将自己强行塞入巍邢岚的视线，“起开！”
“这么急赤白脸地把我盼回来咱不掰扯掰扯清楚？”
“掰扯什么掰扯？我要睡觉！”
“那我可走了，这回我铺盖都带走。”方仲天从巍邢岚床上跃起，佯装开始卷铺盖，对方只好扔下手上的活，无奈地走到他床上坐下用身子压住被褥让他停手。
“行，那来掰扯掰扯，你昨天说还处不处是什么意思？是向我提分手么？”
“不是啊！”
“不可能空穴来风，说明你脑子里已经有过不和我处的念头了才会说出口。”
“完全不是啊！岚儿你想啥呢！我没想过不和你处！”方仲天被问急了，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想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件事，“操！老子给你绕进去了，你别打岔老子要和你掰扯的不是这件事儿！”
“还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事么？”
“可不！前因后果！要是你真喜欢上那小兔崽子了，那咱俩不就得谈还处不处的问题了？”
巍邢岚笑着摇摇头：“方仲天你不觉得你这醋吃得实在是莫名其妙么？我只不过是护犊子，怎么就变是对他有意思了？还有，别兔崽子兔崽子的叫别人。”
“护犊子不带你这样互的，你真真儿觉着连训练都不让那兔…那小子训算是在护他？我没发现你思想境界这么低啊！”
“这个事情其中的缘由我和凯阳之间说好不让第三个人知道，我既然答应了人家，我自然只字不和人提，包括你。”
“还包括我？”方仲天提高嗓门确认了一遍。
“包括你。”巍邢岚斩钉截铁地又回答了一遍。
“你俩肯定有问题！你上次和他说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他竟然不反弹，我就觉着这小子应该也是……”
“方仲天，你要再这么胡搅蛮缠地鬼打墙我可真没办法和你说了，我就问你，你信不信我？”
“我信你个啥？”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的互相之间的信任。”这句话把方仲天说得愣住了，确实自己可能有些过度反应，
巍邢岚觉得突然停住不反驳自己的方仲天可能是在犹疑，补上一句：“你难道觉得除了你，我还可能爱上别人吗？”说完顿时觉得一阵热浪烫过整张脸，自己怎么就被逼到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的地步了。
这是第一次，方仲天听到巍邢岚对自己如此直截了当不加修饰地表达爱意，心都化了，猜疑还是信任的问题根本就不重要了，像个疯子似的大笑大跳手舞足蹈了一会儿扑到巍邢岚身边使劲抱住：“岚儿你说啥？再说一遍！”
“不说了。”巍邢岚还没从刚才自己的害羞情绪中缓过来，低头侧过脸去不想面对闹腾的方仲天，耳根子红红的。
方仲天一手搂着他，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耳朵：“不容易啊岚儿，从你嘴里说出这种话，老子值了。”
“那还乱想么？”
“不想了不想了！岚儿说没事儿就铁定没事儿！”
巍邢岚看着方仲天，他的眼睛中闪耀着年少炙热的光，透彻得能看见底，他所有的开心与不开心在自己面前都不加掩饰。
谈到信任，他才是最信任自己的那个人，这也是自己愿意爱他的原因。

treeandsword · 发表于 2020-5-28 01:24

14（我觉得还是标号吧方便大家看）

想要跟上大部队的进度常规训练量对于沈凯阳来说已是着实不够，他必须付出比别人多上双倍或更高的强度来追赶，搞体能他总是在一旁由万小柱陪着单练，为了练五公里速度特地向刘话借了沙袋绑在腿上跟大家一起跑，洗漱完熄灯后还加练几组，全身酸痛到连走路都不稳，又咬牙坚持从这种酸痛中渐渐好转，再增大训练量，再迎来又一轮的酸痛到全身没一处自在。
这是沈凯阳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肉体上的难受，却是他这辈子在心理上觉得自己最没有辜负感的坦荡与释然，每天戳戳自己疼得不行的身体上的各个部位，想着几个月前连一个都拉不上去的单杠现在已经能拉上几个了就无比的开心与具有成就感，他不想停下来，也不想去想自己腰上还带着伤的事，偶尔想到真的一不小心崩了很有可能会留下一辈子的病根还是会有那么点隐隐地顾虑，但在此刻他选择这样拼而换来的这份心安理得，对于自己的说服力更加强烈。

晚上大家累了一天都熟睡得很快，沈凯阳尽量以最轻的动作做完几组训练后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躺好，酸疼得不行，连翻个身都牵扯得全身不自在。
“喂！饿吗？”对床的万小柱轻轻唤了一声，也不等沈凯阳答应就从被窝里跳出来揣着两个馒头钻进他被窝里，塞一个到他手上，自己啃起另一个。万小柱总是会醒到沈凯阳搞完体能，要是当天有去帮厨就捎回两个馒头等他练完了给他加餐，这已经成为他俩之间的一种默契。
刚练完，沈凯阳的手使不上劲，抓起馒头送到嘴边都抖得厉害，万小柱见了三两下囫囵吞掉手上的馒头拿过沈凯阳的，掰成一小瓣一小瓣地喂到他嘴里：“今天练这么猛啊。”沈凯阳嗯哪了声，“得量力而行啊，体能这东西又不是一天就能练好的。”
等吃完，万小柱拿过床边桌子上自己的水杯，里头已经有凉得差不多的温水递给沈凯阳喝了几口：“你躺好，我给你按下，肌肉放松得快一点明天就不会太疼了。”沈凯阳乖乖地躺好，万小柱侧过身在他的大臂上用力按下去，疼得沈凯阳直咬牙，“你忍着点啊，以前在体校的时候我教练可比这个凶多了，不过推开了以后确实效果很好。”虽然自己是学医的，但沈凯阳没想和他理论什么，他信任万小柱，完全地信任，他说有效那就是有效。
万小柱按完两只胳膊，开始按胸肌，按了一会儿，略有些惊讶地说：“凯阳，你胸有变大哦！”
“有么？”
“有，手感厚度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都没注意……”
“都快赶上我了，不信你摸。”万小柱抓过沈凯阳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隔着薄薄的秋衣，万小柱用力挤了挤硕大结实的胸肌，沈凯阳觉得一只手根本都抓不下，笑着捶了一拳收回手：“你少来你这么大我哪赶上你了。”
“反正就是和你刚来那会儿弱不禁风的样子比明显壮了好多！天天穿着作训服看不出来，这一摸就明显了。”万小柱咧嘴笑着，露出两颗洁白的犬牙，“我摸摸腹肌有没有练出来！”说着手伸进被子里在沈凯阳的腹部摸了摸，“也有了！”
沈凯阳也是半信半疑地自己伸手摸了摸，确实有点微微地起伏：“可要练成你那样也不知道要多久。”
“慢慢来嘛！等今后新兵连结束了，我们去同一个单位，还能一起练！我带你！”万小柱掀起秋衣露出腹部，结实匀称的腹肌在窗外透进的皎洁月光映衬下显得特别明显而有力，沈凯阳不禁伸手过去抚摸，白皙稚嫩的皮肤与刚毅有力的线条两样看似对立的事物在他身上统一在一起，神奇而又完美，触感与视觉都让人沉迷。
被轻柔地来来回回触摸了一会儿，万小柱盯着沈凯阳那张清秀而没有防备的脸看到有些犯晕，他回想起在人武部院子里头那个被人撞得像惊弓之鸟一样唯唯诺诺的沈凯阳，在人群中就是那么地与众不同，他本可以当做什么也看不见，却忍不住升成一股难以抑制的保护欲替他出了头，至此之后他就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过，这种感觉真好。
其实说起依赖与信任对方，万小柱远比沈凯阳需要自己需要得更多，从小就离开家的万小柱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有人很确定不会离开的安全感，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沈凯阳曾经对自己有过误解与敌意也愿意忍受的原因，他没有对任何人卸下过獠牙，却在沈凯阳面前化作一只愿意天天粘在他屁股后面的小狼狗。
沈凯阳抚摸得有些太下面了，时不时触碰到万小柱的裤裆，瘙痒的感觉让他有了反应，而沈凯阳也察觉到了万小柱的秋裤里面开始有了变化，缩回手放进被窝里躺好，气氛突然有些尴尬，沉寂了一会儿，万小柱说：“你…你转过来吧，我帮你按按后面。”
“我腰上有伤。”
“我知道，我不碰有伤的地方。”
沈凯阳转身趴好，万小柱开始给他按背后的斜方肌，按到快到腰的位置停了一会儿，跳过开始按臀部和大腿，沈凯阳这里非常敏感，每被按一下都不自觉地反弹一下，但抚摸的触觉让他有了感觉，万小柱也开始有些按得心不在焉，手挪向沈凯阳更加敏感的双腿之间，对方伸手想要阻止，但他没有要停的意思，继续深处面探去摸至会阴，这会儿也完全没在使劲按，纯粹就是着了魔一样贪婪地抚摸。万小柱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干脆拉上被子盖住两人，侧躺到沈凯阳身边，隔着秋裤轻柔地抚摸他的臀部，见沈凯阳没有反抗，万小柱就更胆大了起来，拉下沈凯阳的秋裤和内裤一顿揉捏，紧张得不行，能感受到自己心脏强劲搏动泵血的声音，而这种紧张又加剧了少不更事的性冲动，更加想要得到释放。而沈凯阳也和万小柱一样，每一次对方的手试探性地按上他的肛门口，都不自觉地收紧，心中却希望对方再多刺激几下这最敏感的部位，这种想法让他觉得有些惧怕却又期待，想要推开又怕对方真的就停了，犹豫地进退两难，脑子就渐渐昏沉发烫起来。
睁开一直紧闭的眼睛，看见万小柱也面对着自己闭着眼，漆黑中只能看清他在微弱的月光下毛茸茸的寸头镀上的银边，但万小柱的样子早已在哪怕见不到他时都能拼凑出来，稚嫩而热血，带着不服输的蛮横，想象着，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万小柱睁开眼，清澈的眸子泛着雪亮的光芒，他渐渐靠近，近到呼出的热气流进秋衣前领，柔软的嘴唇吻了上来，舌头探进沈凯阳的嘴纠缠在一起，湿润而欲望的味道让人迷失，沈凯阳侧过身搂住万小柱，配合着他的节奏扭动脖子，下体已经久涨到生疼，很想快点能发泄出来，于是将肉棒贴过去，蠕动起腰部在万小柱身上摩擦，对方接收到了沈凯阳的意思，伸手退下他的秋裤，也把自己的裤子扒到膝盖，一手抓住两人的肉棒套弄起来，快感逐渐涌来，忍不住哼哼了声，万小柱赶忙吻得更用力，吸紧沈凯阳的嘴，生怕惊动了寝室里的其他人，就这样套弄了一会儿，都有想射的冲动，万小柱拉下松垮的秋衣下摆包紧两人的龟头，身体在高潮中绷紧而抱得更加用力，终于，都射在了衣服上。
万小柱脱掉秋衣擦了擦剩余的精液，裹成一团扔到自己床铺上，钻回被子里将沈凯阳紧紧搂到怀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享受着这份温存。
门开了，一道手电筒的光扫过整个房间，随即是轻轻的脚步声，他走到抱在一起的沈凯阳和万小柱床铺前照了照，两人都极力装作镇定已经睡着的样子，手电筒的光显然照到了反方向去，然后听到那人又走到万小柱的铺位前翻了翻他刚才扔过去的秋衣，两人紧张到直冒冷汗，但又不敢睁眼，不敢看今天究竟是谁来查铺，但那人关了手电筒，然后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万小柱露在外面的肩膀，就轻轻地关门走了。

方仲天查完铺回到寝室，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他就是这样心里藏不住事的性子，干脆坐起拉亮台灯，生生把巍邢岚叫醒，对方眯着眼仰起头：“干嘛啊！”
“岚儿，我刚去查寝……”
“嗯，然后呢？”
“要不明天再说吧我看你也累了。”
“方仲天你是神经病吧！都被你叫醒了你快给我说啊！”巍邢岚不耐烦地也从被窝里坐起身。
“就是…我刚去查寝，看见万小柱和沈凯阳抱在一起睡。”
“就这？天这么冷挤一起睡不正常么。”
“然后他们应该是一起打飞机了。”
巍邢岚听到这里困意消散了一半，但还是尽量以自己的认知开始将整件事情合理化：“男孩子…这个岁数，一起打个飞机很正常，互相发泄一下……”
“你管这叫正常？行吧，就算是会有这种情况，那打完了还抱一起睡呢？还光着膀子。”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万小柱床上有一摊包着精液的秋衣，我是没好意思去掀开杯子看他俩里头有没有穿东西，当时我也觉得尴尬，赶紧退出来了。”
“即使他们真的是又如何？”
“…所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沈凯阳是咱一类人所以才把他招了。”
“方仲天你又要开始了么？大半夜的找架吵？要这么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万小柱是所以才招了？”
“这我倒真不知道，如果万小柱是的话我还真会多照顾他些，但你看我这样儿，有你对沈凯阳那样儿的宠着惯着么？”
“行了行了别扯这个问题了，我之前已经表明过我的态度了。”
“谁知道呢！”方仲天小声嘀咕，转过上身抱住膝盖。
“别在这里给我装多委屈似的吃飞醋！就因为你我都已经能不和凯阳接触就不和他接触了还要我怎样！”
“你之前和他说了咱俩的关系，你说他可以理解可以接受不会乱说，我当时就觉着挺蹊跷。”
“那是人家文化程度高，能理解的事物层次就高，有什么不符合逻辑的地方么？要是他俩真的有那啥，你我会不可以理解么？”
“我觉着要是真的是，咱倒是应该和这俩小子好好说道说道在部队里该怎样生存，像这样明目张胆地就裸着睡在一起还打飞机被发现，今儿个要是查铺的不是我不是你，他俩还不直接废了。”
巍邢岚沉思了一会儿，觉得方仲天似乎说得不无道理：“行吧，周末空了我找凯阳来单独问问。”
“那我一起呗。”
“你就别给我来添乱了，做思想工作你有个什么经验，到时候别说一堆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东西！”

周末吃过中饭的午休时间不是特别严格，想睡觉的可以睡觉，要洗衣服的可以趁这段时间把一个星期的脏衣服都洗了，下午还要搞体能训练。
巍邢岚特意说自己有好多东西落在单位要方仲天回去一趟帮他拿来从而支开他，然后独自来到一班门口朝里探了探，只有刘话和几个战士在，见到排长众人都从马扎上起立立正大叫排长好，巍邢岚示意他们坐下：“凯阳呢？”
“他去洗衣服了，找他啊，朱前进，去把凯阳叫回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上水槽那边找他就行，待会儿我要和他谈点事，先不回寝室了，向你汇报声。”
“巍排您这客气的……”刘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刚要走出大门就碰见沈凯阳和万小柱两人洗好衣服端着黄色脸盆迎面走来，巍邢岚叫住他：“凯阳你到我房间来。”
沈凯阳和万小柱都愣了一下，这两天对于他俩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一直因为那天晚上究竟是谁来查的铺这件事而提心吊胆惴惴不安，见谁都唯唯诺诺地不敢正面对视，现在知道是巍邢岚其实沈凯阳心里倒松了一大口气，但万小柱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无论是谁在他看来都觉得危险，目送着沈凯阳跟在巍邢岚后头进了排长寝室并关上门，着急忙慌地悄悄折回杵在门外头，想听听里头什么动静。
“凯阳，我问你。”巍邢岚拉出书桌下面的椅子坐下，面对站得笔挺紧绷焦虑的沈凯阳，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别这么紧张啊，放松些。”
“巍排，你…你要问我什么？”
“就是……”巍邢岚倒是觉得有些尴尬起来，“周四晚上你是不是和万小柱睡在一起？”
“是！”
“你俩是不是……”
不知道为何，沈凯阳突然就觉得非常害怕，即使发现这件事情的人是巍邢岚他也没法控制住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他恐惧的不是这件事被别人知道，而是这件事情中，包括了万小柱，他一心只想怎样能将万小柱从中摘干净，心里一急，忍不住竟哭了起来：“是我的问题，和万小柱没关系…是…”
“你…你别哭啊凯阳！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先哭啊！”巍邢岚见到这状况慌了，赶紧想找纸巾，但是这临时住人的寝室太过简洁连一张纸也翻不到。
站在门外的万小柱听见里面沈凯阳哭了，放下脸盆直接闯进门冲到两人当中，将沈凯阳护到自己身后：“巍排这件事是我的问题，和凯阳没关系，是我强迫凯阳的，他只是被我威胁着没办法，要处分，要怎样…或者说要退兵，退我一个人就行了，凯阳他…凯阳他是正常的，是我不正常，他想当兵，他得留着，我无所谓，我反正到哪都混得开！”
“干什么干什么！”巍邢岚急了，赶紧站起来冲过去把门关上，毕竟这会儿还是会有人在门外的走廊来来去去。
这时候的万小柱，他回归到了那只露出獠牙准备战斗的小老虎的样子，眼睛中透着雪亮的光，没有一丝恐惧，即使知道自己面对的会是排山倒海没有办法战胜的对手，而两个人的开场白都这么一致，都先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这让巍邢岚有些出乎意料，至少从这一点上开看两个小伙子都算是对对方有担当和情愫在，倒是突然想要试试这只小老虎的魄力究竟有多少，他故作冷漠地回到位子上坐好，“这么说，是你咯？”
“是我！”
“和凯阳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因为我对他…我一直对他有好感。”
“你喜欢凯阳？”
“是！我喜欢！不过他一点都不喜欢我！都是我逼他的，他是正常人！”
“好那我问你小柱，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因为和凯阳在一起久了而喜欢他。”
“我从在人武部的院子里看见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
“一见钟情么？”
“是！”
“那有没有喜欢过女孩子？”
“从来没有过。”
“部队可不允许这种事放到台面上来，一旦被发现了，就要严肃处理。”
“那我走，凯阳留下，他是正常的！”
巍邢岚觉得都快把万小柱逼哭了，笑着摇摇头：“小柱我问你，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
“男人喜欢男人不正常。”
“谁定义的？”
“你们。”
“我们？至少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认为这不正常，喜欢一个人连对错都没有，更不用说正常不正常了。”巍邢岚笑了笑，“当然在这里，有些东西确实会有很多人会认为是不正常的，不能理解的，放在哪个环境下都一样，只要是与众不同的，就先被排斥与处理掉，那么，就需要更加小心的去守护，而不是出了问题你一个人跳出来把责任全揽了就算没事。”
巍邢岚侧过身子看了看在万小柱身后已经被吓傻的沈凯阳，“凯阳，你喜欢万小柱么？”
沈凯阳哭得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只喜欢万小柱。”
在这一点上，沈凯阳还处于认知的朦胧状态，暂时给不出明确的答案。
“至少看来你并没有逼他。”巍邢岚回过来对万小柱说。
“巍排…您的意思是……”万小柱还有些不敢相信巍邢岚的态度会是这样。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确么？喜欢没错，不能放在台面上的事情不代表不能放在台面下，但是必须小心，像你这样乱来，假如发现的人不是我是其他人，可能今天就真的得严肃处理了，明白吗？到时候你不仅自己不好过，还会害了凯阳，为了凯阳你也应该要格外注意，你得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好地保护住你想保护的东西和人。”
“可巍排……为什么你不处理我……”
巍邢岚看了眼沈凯阳，对方明白他是在问难道没有和万小柱说他与方仲天的事，冲他摇摇头，巍邢岚回过眼神看着万小柱：“你还想要我上报处理吗？那我去了哦！”佯装起身要出门。
“别…巍排别……”万小柱赶忙求饶，“我今后一定小心！一定！”
“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没事了，你俩回去午休吧！”
“是！我一定牢牢记住巍排的教导！保护好凯阳！”

巍邢岚看见，万小柱从一进门就牵一直将沈凯阳护在身后，自己一人顶住了所有，那少年才有的勇敢与无畏是美好的，却也是最锋芒毕露刺眼的，他们在走一座独木桥，自己若是能成为一根不让他们跌下万丈深渊的绳索，也算是不枉这同袍一场的情谊。

出了巍邢岚的房间，沈凯阳和万小柱端着黄脸盆来到晾衣场。
他俩在两根平行的晾衣绳上面对面站着，万小柱手上摊开一件件衣服，眼里却只有沈凯阳，笑得又憨又痴，对方瞟了一眼，揉了揉刚哭完还红肿的眼睛，没好气地说：“干嘛？我哭就这么好笑么？”
“不是不是！我没在笑你哭！”万小柱忙解释，“我只是想到，刚巍排问你喜不喜欢我…你点头了。”
“我那不是顾及你面子怕你下不了台么！”
“啊？真的假的啊？”万小柱失望的神情根本藏不住，原本放着喜悦的光的眼睛顿时起了一层暗淡的雾。
沈凯阳抬起头歪着脑袋瞄了万小柱一眼，淡淡地蹦出“假的”两个字，继续忙起手里的活，脸颊与耳根却开始发烫。
这种语言逻辑游戏对于万小柱来说有些费劲，呆若木鸡地静止了许久，等他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挠挠头咧开嘴哈哈大笑，露出两颗洁白的犬牙：“那就是我喜欢啦！”
“小声一点！刚巍排和你说这么说都白说么？”

清冷的空气中掺杂着用透明皂搓出来的衣物特有的发涩的清香与湿气，闻着干净。
冬日正午，阳光明媚，两个少年在晾衣场互相对立着，脚边不引人注意的无名青草正在泛绿。
这种草其实不用太多的光照就能郁郁葱葱，晾衣场上拧不干的衣服滴答落下的水就足够它们生长。
他俩心中萌发的草何尝不是呢，只要小心翼翼地存在成不起眼的样子，就有希望成长成只属于他们的郁郁葱葱。

陈陌阿 · 发表于 2020-5-29 15:11

来来来跳舞哈哈

陈陌阿 · 发表于 2020-7-7 23:47

还有后续吗

学委小智 · 发表于 2020-8-2 11:30

好久没更了...明明写的很好的

寻找一片蓝天 · 发表于 2020-8-5 02:25

期待作者大大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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