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子成奴》 乡土壮汉家奴物语

Ox奥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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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4 c7 c& z( W) O　　纱帘后面，微胖的青年发出惬意的长叹，抻了个极深的懒腰吼，刻意地发出吧唧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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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 x! k& z( n9 T; {+ L　　他坐了起来，揉揉仍有些惺忪的眼睑，随着睁眼，脸上的惬意瞬间化成了惊诧。
+ Y. {( F% S  R" A+ o  m: R
& G3 e6 R2 I1 c: U7 ^1 q　　纱帘外，一个魁梧的黑色身影缓缓靠近，帘子被扒开，老黑就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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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G7 s& H/ c/ j/ c" ]　　此时，这壮汉身穿一套青色的束腕长衫，版型十分服帖，领口处还有些许纹饰，活像是仙侠剧中的武人。

# L8 I* |& d+ H, a' D' B+ t. ^　　两人对视了一眼，老黑一言不发地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捏了程子牧的脸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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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_% k) z9 D) f/ ]+ i　　“哟！疼疼疼！你干嘛？！”

1 f/ S4 T! p0 G0 Y　　“确定了吧，现在可不是做梦。”老黑说完，拿来一个凳子，和程子牧面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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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牧脸上的诧异立刻变成震惊，然后低下头，消化成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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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怎么回事？”

　　“这样吧，我懒得和你逐字逐句地解释，”老黑抱起胸，“你问我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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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牧又抬起头，盯着老黑的脸看了片刻。

$ z: {. _4 [: F, g1 m! ~　　“有问必答吗？”

　　“当然。”

$ j5 a  [% Y$ X　　“那……你到底叫什么？和我什么关系？”

　　“什——你确定第一个就问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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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4 r' C- L2 x# a: c% }& t6 ?0 F　　“我确定。”程子牧满脸认真。

& e) Q- J& K. r5 ?* |5 \* R3 v" W& ~8 |' o　　“你这小子。”老黑微微皱了下眉，脚掌焦虑地敲打起地面。

9 V# k6 j8 A2 Q8 V7 D' y　　“你先问别的，这件事我最后给你答案。”

　　程子牧依旧盯着老黑，片刻后自己也抱起胸来，往墙上一靠，歪着头继续还以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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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j6 k5 f: ^$ c8 q7 A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半晌，最终以老黑的一声叹息打破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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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u7 V$ f; Q! A　　“我……我叫程宗岳，是你父亲的哥哥。”他顿了一下，“也是你伯伯。”

　　程子牧皱起眉，张开嘴，眼神立刻变得复杂，脊背升起一阵恶寒，他本想说点什么，但一个字也没吐出来，最后低下头，凝视起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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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我说，小子，”老黑挠了两下头，语气焦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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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靴子还挺好看的。”程子牧仍旧低着头，突然冷静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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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8 F7 [) W　　一双黑色长筒布靴，鞋底还洁白如雪，显然是新做的，相对于老黑的大脚十分合适，英姿飒爽。

% j0 D; e4 ?4 S  }4 w# f' W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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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接着问了，”程子牧重新抬起头，满脸轻松，“有问必答，对吧？”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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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P* _  w  x　　“这是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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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_+ a6 k0 F0 F+ t- B　　“你爹的领土，叫大同，准确的说，是我们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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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然后呢。”

; @1 n5 P+ q0 `1 x9 c7 m: A$ W, W  r　　“然后……生活习俗很不一样，我也是出去以后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完全停滞在了很久以前，任何事情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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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忠……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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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 n, l* V- d- p. G　　“我们程家有养家奴的习惯，胡忠本就是你爹的家奴，除此之外，还有奴畜和肉畜，都比家奴地位低，你好奇的话，出了宅子，村里到处都是，他们会敬畏你，对你百依百顺，你以后有的是时间指使这些畜牲。”

　　程子牧脸上的疑惑被解开些许，陷入了思考。

　　“我是怎么……或者说，你为什么要迷晕我。”

　　“如果某一天，我突然跑到你面前，告诉你——‘你是一个土皇帝走丢的儿子，快跟我回去继承他的古国吧！’你多半会把我当做一个疯子。而且用这种方式接你回来还有一个原因，对如何来到这里保密，彻底保密。”

　　“我都不行吗？”

' ~# ~" A9 C: i0 S, E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5 w* {2 M9 t* v' V5 T$ h# |" P　　“那，那我的身世……”

　　“你父亲叫程宗羽，死于意外，他死之前没有明面上的子嗣，整个大同都陷入了恐慌，但是河对岸的县令来跟我说，他女儿怀了老家主的种，畏罪潜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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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黑顿了一下。

6 n, w: @- B; I% Y! Z2 m8 a　　“然后，我们就分出一些人来，向外扩散，花了二十多年，找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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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河对岸有别的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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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 E: s5 ~& o' p3 V　　“对，你好奇的话就自己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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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g% g1 V* N0 V& G& V　　“不过，你，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就是对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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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方面，最表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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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黑突然靠近，两人的鼻子相隔不到三厘米，惊得程子牧向后仰过脑袋。

　　他一字一句地说到：“你和我的弟弟，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突然，老黑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轻松。

8 R2 G5 Y" o( h" j0 z　　“说这么多，你饿了吧？毕竟你昏迷了好多天。”

; f2 m. C: n7 @. C0 z　　“你一说，好像确实有点……不，我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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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给你叫点饭，等我一会。”

' Z* [2 S* G: H, }1 B) i　　程子牧百无聊赖地等待起来，十来分钟后，老黑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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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5 s. ~' H% s& Q　　“我叫膳房的人给你炒了碗饭，煮了碗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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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托盘放到桌上，程子牧立马就循着香味下了床。

. G4 R) b8 R. |- f" m2 g0 c3 Z; v　　饭碗不小，而且堆得冒了尖，从颜色来看，用料极其丰富，另一个碗里，清亮的汤中有几块洁白的鱼肉，些许葱花与油花浮在汤面上。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小碟，放了些切成块的白萝卜榨菜与几只水煮大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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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P+ c" Q$ m+ e- e7 \　　程子牧毫不客气，大快朵颐。

　　“这虾是今天刚从河里捕的，新鲜的很。”

1 s- T$ A3 o- O7 ?) t1 l* R1 ^　　老黑仔细地给虾扒了皮，然后温柔地放到程子牧碗里。

9 g$ W3 L7 F" l1 ?, v7 Z　　“谢谢……”程子牧嚼着饭，说话含糊不清，“等等，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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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你是老家主唯一的直系亲属，这个位置理应给你。其次，如果你是问，为什么我不来做的话——第一我的身份不允许，第二我做不来。”

　　老黑顿了下，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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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家主的日子里，都是胡忠在主持，呵，当年我弟弟死的时候，他守在棺材边上哭了整整一星期，下葬的时候，哭着喊着求我让他陪葬。”

　　“真是难以想象，他一个奴才，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跑题了，还有一点，你很聪明，这点我很确信，而且我十分相信你能把这个位置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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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l2 `( F, K. ^9 _! b7 \　　一碗饭很快就见了底，程子牧放下碗，将鱼汤一饮而尽，然后发出满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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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房门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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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啊？”

　　“我刚刚出去的时候，顺便让胡忠把村里的药师叫过来了，给你检查一下。”老黑说着，起身开了门。

" n/ T4 N. R. K! z　　一个满脸凶相的和尚走了进来，这人也是一身蛮横彪肉，但要比老黑矮上一个头，四肢也不及老黑修长，线条虽称不上精壮，却也敦实可靠，就是身姿丰腴了些。如果把老黑比作狮子，那这位就是活脱脱的棕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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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身上的僧衣虽称不上褴褛，但也有些年头了，胸口就这么大开着，浓密的胸毛看得一清二楚；他脚踩一双简陋的草编僧鞋，露在外面的足袋沾满了污秽；一身古铜色肌肤，令程子牧想起寺庙中，在烟火下泛红的佛像；一把粗糙外张的胡子，脑门上顶着六个戒疤。

　　“洒家听闻小家主已醒，故前来把把脉，确保小家主身无大恙。”这和尚说着，卸下背后的包裹，取出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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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m& l) c& F4 b, [! T" M1 m　　“这，这到底是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还有和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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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 G% }0 |% v0 u* V　　“哈哈，老实说，就他一个和尚。你先别问了，先让老虎给你检查检查。”

　　胡忠立刻过来收拾了桌子，和尚和程子牧面对面而坐，将把脉用的枕木放到桌上。

　　程子牧识相地挽下袖口，将手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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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宽厚的手指按了过来，他闭着眼，粗糙的指肚在腕口游走。程子牧无聊地看向这只大手，盯着虎口上厚厚的老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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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 C# g5 ?# ^5 g* L  A1 j0 A　　“还请小家主平心静气，切莫言语。”

　　“啊，好。”

, f8 R, q) [6 q( H) {7 c1 E* X　　就这样过了片刻，和尚睁开眼，收回手，开始收拾东西。

　　“并无大碍，按时进膳入睡，方可调理生息，若无他事，洒家便告辞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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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w2 _; y# Y5 X; @0 _　　还没等程子牧说话，那和尚就推门离开了，走之前还扭头看了程子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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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 }" K4 M' U　　“你还没跟我说，你叫什么呢……”程子牧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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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替他说。”老黑夺回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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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G9 j9 A& b; [, J　　“他叫曹传虎，是我们程家的御医世家，和你父亲是十分要好的发小，甚至好的有点……过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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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你父亲去世，他就日渐消沉，离开大同后，据说在轻生时被一个老和尚救了，然后就皈依了佛门，六根清净到现在。”

- p! ~- ~: e' r2 p9 R7 e　　“你平常见着他，叫他虎叔，或者传武和尚，都行，别看他长得凶，基本都是有求必应，温柔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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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R/ E5 o8 k. ?　　“哦……”程子牧看向半开的房门，“我现在可以出去玩了吗？”

% s  J/ b0 h$ S1 U5 F　　“当然可以了。胡忠，给小家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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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5 i. V: z) b1 {' G　　“哎！我差点忘了，”程子牧一拍脑门，“我原本的衣服呢？”

　　“给你放起来了，你要穿的话现在就可以。”

$ Y; \; C% i) G$ Q2 i7 F. V　　“哦，那还好，这衣服不是我的，要是丢了我可赔不起……哦对了，你有没有给我带点行李回来啊？手机，衣服，日用品……一类的？”

8 }+ V! W5 Q/ ?　　“没有。”老黑回答的干脆利落，“除了你穿的这身衣服，什么都没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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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I9 v1 Y8 K　　“彳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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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你可能错过的故事背景——

　　老黑本名程宗岳，是程子牧父亲的哥哥，也就是主角的大伯。在村里担当教头，负责练兵与维护治安。

5 e2 K: K: m8 ]. @7 w) i: u　　 四   肉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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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 }9 ~9 r1 f2 l$ h6 L/ R　　“用我陪你吗？”老黑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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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d3 Z8 J. a8 t$ O8 A; f. b　　“为什么不呢？”程子牧刚换好衣服，跺了几下地板以确定鞋带系好。

' a+ [& B3 K" z. S5 R! s4 c" u% s6 M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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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宅落在一座小丘上，山下的村庄一览无余。其主体由两个院子组成，一大一小靠在一起，构成一个吕字。

　　后院小，是程家人生活的地方，院子中央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树下有些石桌石凳。从后门穿过厅堂，就来到了前院，这里比后院大上好几倍，祠堂、园林、空地应有尽有。

　　除此之外还有些杂房，譬如膳房，杂物间，家奴的宿舍一类，规矩地倚靠在“吕”字两边，共同将程宅拼成了一个规矩的方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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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 A8 S; n8 E; d; r0 x　　大门外，本应放置石狮子的位置，只放了两个空荡荡的石台。

/ p" B2 W% y8 t, s7 ^　　程子牧好奇地摸了下石台，便继续跟着老黑向山下走去，石板小径上树影婆娑，清凉的夏风吹过，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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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3 c8 ]/ H4 i+ x6 Q　　眼前的一切如此清晰，如此真实，冰冷地向他描绘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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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黑注意到侄子的视线总是离不开他，于是一拍青年脑袋，问到：“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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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7 u0 l- m& a* m% |+ R! l　　“我，嗯——我感觉不可思议，现在怎么还会有这么个地方呢？”

. ]4 H( V9 E: x3 J　　“学过桃花源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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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3 w3 X2 O5 {　　“学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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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咱们这就是类似的地方。”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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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C$ v( t7 i' `7 |* h　　叔侄俩正好走到山腰上，这里视野很好，能看到远处的群山。

　　老黑俯身，将手肘压到石栏杆上，继续说：“咱们这儿四面环山，与世隔绝，没有向导带领的话，很容易迷路或是出意外。更何况山外还有人看守，防止外人闯入或是有人出逃。”

/ p6 X& \7 `1 O6 I: E　　“真的吗……”

　　“你大可以自己进山试试，”老黑笑了，他起身继续走，“看能不能跑出去。”

　　看着那愈行愈远的宽阔背影，程子牧急忙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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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n- }! ^8 q0 d　　“那，也就是说，不经允许的话，进不去也出不来？”对于这里的环境，程子牧仍感觉不真实，但并非完全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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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呃，其实有过一次意外。”

/ n0 z) w: ~5 J1 v' N; ]! b　　“哦？”

8 i- v% \) s8 C2 z　　“胡忠，他其实有三个儿子，分别叫胡义，胡仁，胡德。因为老畜牲表现很好，所以我们当初对这三个小崽子还算不错，还教他们认字——顺便一提，这村里的所有人都不识字——但是在老家主去世的那几天，全大同停滞，他们三个插缝溜出去了。”

) t9 d8 C+ ], T: Y; Q. F* p  ]4 G" @0 G　　“哦——那我是怎么来到这的啊？”

　　“开车啊。”老黑的语气十分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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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讲完，两人也下了山，相差无几的古老砖房在视线中不断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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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一个转角，一伙挑着水的村民撞上了他们，一看清来者，他们便慌忙把担子一扔，踩着洒出来的水纷纷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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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个壮汉头埋得很低，双手平摊在身前，像一群强壮的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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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奴拜见家主老爷，老爷万福金安！”

- k0 M" f& m# D8 V& z　　“万福金安——！”

　　为首的壮汉一声长呼，身后几个也跟着高声相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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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H" H2 G, L6 }1 L　　程子牧立马脚趾抓地，长出的鸡皮疙瘩直冲头顶。

" \0 t2 J# ^5 w+ m& l　　青年抖了三抖，转身就要逃跑，却被老黑双手抓住胳膊，耳边传来窃窃私语：“他们是在对你行礼，你必须学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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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 N" i8 M5 ?　　“呃，呃——”程子牧提高了音量，“免……免贵？不是……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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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u0 D) |" Y" \* Q% @; ]( V　　“噗——！”站在后面的老黑捂住嘴，险些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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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几个村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还是听话地支起身子，但仍弓腰低头，态度十分卑贱。

( r- \( J0 T, W& ^7 \# e0 B　　“还望老爷恕罪，小奴不知家主老爷今日下山巡查，冒犯了家主老爷，小奴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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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r$ V3 b3 h  B. v0 U1 R　　“英雄可不能临阵脱逃啊！”这句话突然出现在程子牧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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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8 [" w7 x( z0 M- q　　“没，没事，我不追究。”程子牧头皮发麻，心脏怦怦直跳，“以后见到我的时候，就不用行礼了，当我不存在就好。”

　　他眨眨眼，又补了一句，“待会你们去通报一下，让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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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奴明白了，谢家主老爷恕罪。”

　　场面突然僵持下来，那几个村民仍跪在那里，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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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黑突然按住程子牧僵硬的肩膀，带着他视若无睹地穿过那几个村民，继续走。

2 |7 {5 l$ p9 c3 j8 W$ m, b/ h- X, h1 d0 B　　“哈哈哈哈哈！”走出几步远，老黑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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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羞涩的潮红立刻爬上程子牧脸颊，他用尽全力对着老黑的肚子打了一拳。

1 x+ d/ f! |9 D% g- y* {4 j　　“疼！”这城墙般的壮汉装模作样地捂住肚子，然后说到，“小子，我教你，以后再遇到奴才给你行礼，你嗯一声走过去就好了，不用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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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u% P* w5 t4 q　　“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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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 r  q! t　　老黑的表情突然严肃，程子牧立马感到一股寒气爬上脊背。巨汉蹲下，直勾勾地盯着程子牧，语气恩威并施：“听好了，程子牧，记住一条原则，不要用你的常识来带入这里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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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e& H+ y  `7 k7 g　　“我，我知道了。”程子牧还是第一次看到老黑这幅表情，吓得结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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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继续走吧。”老黑恢复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温柔地揉了几下程子牧的头顶，带着他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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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E$ }7 u7 z! {' ^' |$ w; ^　　两人穿过村落，来到农田边。有一大部分麦子已经收割好，光秃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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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牧用手遮住阳光，向远方望去，他看到一个黑点在缓缓蠕动，很像是一个俯身爬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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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程子牧用手指着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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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P. }+ i4 M$ ^, T4 {/ S. g4 _　　“肉畜在干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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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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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c, p+ N0 V　　“哪用得着你动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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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黑将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个极其响亮的口哨。

　　远处的黑点停了一下，然后迅速靠近，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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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3 y' f8 i* G　　这是一个赤身裸体的中年男人，膀大腰圆，宽腰厚臀，一身鼓胀发达的肌肉，黑中透红的肌肤粗糙又光溜；四脚着地地踩在泥地里，沾得满身泥泞，一副巨大的铁犁绑在他身上，粗糙的麻绳将肉体勒出方块，头戴笼头，嘴里叼着鼻环上的牵绳。

　　除此之外，这男人的脸上还被烙了一个十分醒目的“牛”字，胸肌上也有“肆柒”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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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  w% F* R( O0 x  p　　“哞————”这人憨厚地叫了一声，像是在问好。

* b9 R# h, M3 L) I+ n' b　　程子牧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这就是肉畜。”老黑解释道，“你把他当做人形的牲畜对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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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u) x* t3 B　　“为……为什么？我是说，怎么会这样？”

4 T5 e7 \5 W6 S# H9 o& ]4 l　　“嗯——两种原因。一，犯过太多错，无力挽救，就会贬为肉畜。二，如果父亲是肉畜，那生来便是肉畜。”

5 A4 \. G, o8 f, k+ X5 u: Q: l　　“那，那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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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3 Z5 B. \( @; Q9 d9 O. |　　“哼……我看看。”

. J' s4 d) G2 W6 s' Y　　老黑走上前去，将手放在那男人脸前，牵绳立刻落到老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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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老黑毫不客气地将牵绳向上一拽，男人发出一声惊讶的牛叫，向前爬了两步，顺着力道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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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观察更为直观，他身上的肌肉简直比老黑还要粗壮半圈。但在站起来后，粗壮的双腿不断打颤，叫声哀恸可怜，仿佛下一秒就会栽倒在地。

5 Q4 Q+ o  }( v, e/ J& t　　老黑一放松手上的力度，这男人便得立刻趴下，甚至还发出一声带有感激意味的叫声。

　　“很明显是第二种。”老黑接上刚刚的话头，“没人教他说话，所以他应该听不懂我们说什么。这畜牲从小就和牛犊一起住在牛棚里，一旦发出牛叫以外的声音，或者站立起来，就要吃鞭子。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生活的，已经刻入骨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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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E4 [6 [) v　　老黑云淡风轻地说出了令程子牧脊背发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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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3 T1 |5 A( |　　这种极端的物化令青年头皮发麻，此刻他才意识到脚下的这片土地其真正样貌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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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7 r. l# T0 q4 A, U, u6 t　　也许他该感到庆幸，自己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

　　但同时，他也无法否认，自己对这男人的喜爱之情。

# A. X" U3 _( |* q$ u0 v4 l' E　　“想玩点好玩的吗？”老黑见程子牧又在发呆，提议道。

2 O9 }" e- N$ M( |& ]( j1 S) E　　“什么好玩的？”

　　“我带你去河边，给这头牛刷刷身子。”

# t4 ~6 `$ w, ^+ m& ?　　程子牧双眼一亮，立刻点头答应。

" m8 y1 F3 g- ^: p2 k　　老黑将牵绳交给程子牧，“那走吧。”

" |9 J  G( \1 C8 v, s: \0 s% ^　　不需要多用力，这男人——或者直接称其黑牛吧——就会温顺地前进，但在走出农田十来米后，它却突然停住脚步，与牵绳的方向相抗，似是哀求地叫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 t  g  X  `- E. s9 h1 l1 @　　老黑一挑眉，向农田另一边眺望，“他的活还没干完，这片地还有一点就要耕完了。”

: p: Q6 n4 C( U) c　　“这么刻苦啊……”程子牧低声嘟囔，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免得黑牛鼻子疼。

　　“毕竟这就是他的生活中的全部。”老黑笑着说，“那正好，来看看？”

7 T4 j1 |4 e  y. @* F　　程子牧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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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两人一牛出现在了农田里。

　　黑牛被换了一个笼头，一条黑布蒙住眼，嘴里塞着口嚼，程子牧手握牵绳，和老黑一齐缓缓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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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4 V6 }/ m: T; ]　　黑牛那粗壮的四肢强而有力地前后运动，硕大的肌肉鼓胀又放松，丘陵一样的后背四平八稳，踩下的痕迹很快就被铁犁翻开，无处可寻。

　　烈阳之下，壮汉在茫茫农田中缓慢前行，黝黑的肌肤渗出汗水，泛起油光，而铁犁与土地摩擦的声音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

9 O# {9 r8 m! A; Y# w$ s　　最后的那块地耕完，黑牛将犁拖回了村中的某个院里。

　　撂下负担，黑牛满意地抖了几下满是绳痕的身子，爬回牛棚， 用嘴将牵绳搭到方便的地方，然后卧了下去。

　　“啧啧啧。”老黑发出呼唤牲畜的声音，“出来。”

  N) H2 i& O9 ~　　黑牛立刻抬眼看了老黑一眼，确定是在叫自己后，立刻叼起牵绳爬了出来。

　　老黑拿起放在地上的毛刷，在黑牛眼前晃了两下，黑牛立刻露出期待的表情，然后高兴地高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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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T* L) g1 t( M: V; I8 J　　“可以走了。”老黑示意程子牧接过牵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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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L# Q$ l. d- j2 i5 `6 E( Q　　青年有些畏惧地将手放到黑牛脸前，这壮汉立刻低下头，毕恭毕敬地把牵绳吐到程子牧手心上。

  ?" e8 I" S: W# X- h+ e: ~　　村间土路上，这三人缓缓前行。程子牧偶尔回头瞥一眼，那趴在地上前行的壮汉，在他眼中慢慢褪去了人形，真的变成了一头黑牛。

$ G9 A) v0 C$ @; J7 I7 q/ T) }2 G5 \　　老黑在河边找了个浅滩，树荫摇曳，河水潺潺，风景很是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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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1 p! O  p4 d; p" F　　“去！上去。”老黑指着河岸边一块湿漉漉的石头，对着牛屁股来了一巴掌。

　　“哞——！”黑牛两三步就爬了过去，满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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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自己去吧。”毛刷落在程子牧怀里，老黑在不远处找了块阴凉地，盘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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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7 T  t; A, \0 F' K　　“要怎么做啊？”

　　“少问，多想。”老黑说完，便开始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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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W& g, z. @* q　　程子牧抿抿嘴，来到黑牛旁边，粘在牛身上的泥块已经完全干掉了，发出淡淡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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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8 ]4 @% s7 b0 x8 w　　青年蹲下，用手捧起一汪清凉的河水，然后顺着黑牛的脊背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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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哞——！哞——！”想用人的声道来完全复刻动物叫声还是有些难度，但这男人却学的惟妙惟肖，甚至能听出高兴的意味。

　　程子牧也笑了，他又连续淋了几下，直到黑牛脊背被彻底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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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3 c. \. j* d  U" U　　黑牛甩了几下身子，肌肤上的水珠立刻变成了水痕。

0 H& t* _' B/ A5 @　　很明显，这样的效率对谁来说都不够。

　　程子牧环顾四周，想找些方便淋水的物件，视线最终落在了老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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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j' L5 Q. \　　老黑正闭目养神，却隐隐感到有人在扯他的衣服，一睁眼便看到了程子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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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臭小子，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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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给牛擦身子！”

　　“用我的衣服？！”

0 L! q+ Z: C. w: |8 N9 v3 r9 A　　“我的衣服太贵了，不能用！”

. I$ {( z8 d, i/ V" W9 h* |　　“你这小逼崽子，撒手！”老黑用力打了一下程子牧的手，青年吃痛地叫了一声，暂时老实了。

　　看着侄子那不满的眼神，老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用可以，但是，绝对！不能碰到那头畜牲，一点都不行！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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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j1 p, a3 k( q　　“好好好。”

) ^2 p% y% X% G( |　　“口头保证！”

& \6 D6 z# `, v　　“我保证！我保证不用你的衣服擦牛。”

$ N- |3 I2 g6 q/ A. ?　　“唉——”老黑又瞪了程子牧一眼，满脸不悦地脱掉了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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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壮汉精壮的上身裸露出来，他将上衣递给程子牧时，心里不悦地嘀咕——亏我还特意穿了这身，现在倒好，给畜牲用了！

　　这件的华贵的圆领袍立刻落入水中，半沉之后又被抓起，变成了吸水海绵。

, {# h% w4 K2 q/ i9 P　　给牛身淋了个通透后，程子牧将毛刷沾上水，开始细致地搓洗黑牛的肉体。

+ A  ]: Z7 m$ o0 ]& P　　软硬适中的刷毛划过黑牛粗糙的肌肤，走过肌肉的隆起，洗去泥巴，原本发红的绳痕在搓洗下也淡了不少，惹得黑牛连连发出舒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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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小侄脸上的笑容，老黑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下去。

　　“你很喜欢这头畜牲吗？”

' W* H" s5 l; g' _& f. Z9 \　　“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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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牵回去吧。”

' T7 N3 m% l' D+ M) y　　“啊？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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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是家主，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你，那有什么可以不可以。”

　　“嘿嘿，那太好了！谢谢大伯！”

　　老黑裸露在外的肌肤猛地一震，或许是因为刚刚吹过的凉风，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小子吐出的“大伯”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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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是不是得给他取个名字。”

2 f' Q2 h, o/ i$ ?3 u　　“随你心愿。”

; G4 S# T' M3 N" U3 b　　“嗯——”程子牧手上的动作缓缓停下，他再次审视起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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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u8 W! H# I4 D: ~　　“就叫……黑魁吧，怎么样？”程子牧脸上洋溢着笑容，像个天真的孩子。

' M: ^2 e) b" _8 g# ]- ~　　老黑在心中将这个词默念了一遍，然后点点头。

" Y' C( J7 v- c4 I" L# B+ x　　接着，程子牧开始教黑牛认自己的名字，它虽然听不懂人话，但智商也是正常人类水平，很快就理解了程子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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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 o( [% t" @+ n　　话说完，程子牧手上的动作也麻利了几分。

　　上身刷了个大概，程子牧绕到黑魁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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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2 r2 Q" P4 s% d　　以牛的标准来讲有些难说，但以人的标准，黑魁的阳具可是十足好看，卵蛋硕大饱满，肉棒虽不够长，但却又粗又好看。并且与他粗糙至极的肉体相反，他的后穴与龟头仍保持这细嫩的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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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牧调皮一笑，一手握住牛鞭，将刷子放到了牛蛋上。

& r! ]. _2 i/ Z' `% B* D　　卵蛋上连续洗刷的感觉令黑魁连连惊叫，本能驱使他逃跑，奴性又制止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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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黑牛的叫声就柔绵起来，程子牧明确感受到，握在手里的牛鞭不断膨大变硬，最后达到发烫的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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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满脸淫笑，他停下洗刷牛蛋的动作，将毛刷的杆头顶到了黑魁的肉穴上，温柔地绕着穴口打转，然后趁他一个不注意，插了进去。

　　“哞————！”这大概是感情最复杂的一声牛叫了。

+ p" O7 [: ?8 F1 {, u8 k　　“不许往外挤！”程子牧制止了黑牛靠括约肌向外吐刷子的动作，不仅慢慢将杆头压到底，还捣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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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魁的叫声打起颤来，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这种异物感，粘稠的淫水从马眼里流下来，悬在空中。

　　“翻过来，翻过来。”见黑魁难以理解语言，程子牧便打了一个手势。

2 T. y: L3 W' `8 n1 F7 ?" z　　黑牛缓缓转身躺下，挺翘的胸肌大幅起伏，脸颊泛着红晕，好不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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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牧满脸淫笑，用手搓洗黑魁的肌肉，这习惯了赤身裸体的男人在此刻反而变得敏感，每当程子牧的手指走过，肌肉便随之抽动。

, ?5 K' u; R& }% t. x/ w: J　　揉洗的差不多了，再冲一遍水，程子牧拔出毛刷，肆意搓洗起来，乳头是重点关注对象。

0 M* L$ U7 B' ~7 h; x% w: \( U  x　　这个带有强烈自我认知偏差的男人，此时发出的声音也趋于本能，变成了沉闷的哼哼唧唧。

　　待程子牧将每块肌肉都刷洗干净，便一路向下，将毛刷打在牛鞭上。

1 W# [/ u- [7 |% |& h' Q　　黑魁发出惊叫，他抬起头，用疑惑又渴望的眼神看过来。

　　程子牧只是又瞥了一样黑魁的脸，一手扯住牛蛋，毛刷压在牛鞭根部，从上到下，一而终地刷洗牛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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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A' K0 K; {+ y& [: E　　第一下，黑魁的肉体猛烈颤抖，第二下，黑魁把头一仰，“气喘如牛”，第三下，黑魁的身体再次一挺，马眼喷出一股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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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淫水的润滑，程子牧将毛刷往龟头上一按，开始奋力搓洗。

: @, o* l6 @% c8 Z7 V; o　　这男人终于发出了哞以外的声音，他难以控制肌肉的收缩，粗壮的肉体时不时抽动一下，满是老茧的大手时而握住程子牧的胳膊，欲拒还迎地试图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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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感终会到达顶峰，黑魁双腿一挺，脚趾一抓，毛刷上传来一股又一股强烈的打击感，很快就塞满了毛刷的缝隙，滴滴答答地落到他身上。

; Q; {: W1 ?4 w! _  }$ t　　程子牧取走毛刷，黑魁的牛鞭还不知满足地跳动着，但精液已无力喷射，只会缓缓涌出。

3 P: }' D( A4 j1 R2 g　　黑魁浑身瘫软，气喘如牛，结实的肌肉上沾满了自己的精液，表情还停留在半翻白眼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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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又得洗一遍了……

贱狗舔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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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个楼，期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