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h1 W l5 a! j; N3 E 我经常和老总一起出差,我们从来不喜欢坐长途的,远的坐飞机,近的坐汽车,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就只好坐火车长途的话,就坐节节车。我们两人特别有意思,比如坐火车去北京,我们会上车后,马上去补卧铺,要是没有卧铺的话,我们就会在晚上10点左右,赶紧下车,找个旅馆或者招待所睡觉,然后第二天再坐火车.这样精神好得很。我们老总是个可爱的老家伙,很传统的那种,比较节约,不是很急的话是不让坐飞机的。所以我坐火车的时候非常多的。当然近的地方更多是坐汽车,比如成都这些地方。
等我洗完澡出来,大哥已经进了被窝,我也赶快钻上自己的床上。从卫生间出来,室内还是比较冷。可能暖气一时还热不了,也许好多天没有用,哪里堵塞了也说不定,也可能房子冷了好多天了的原因。我和大哥说话,问他想到哪里去找活,是去建筑工地还是搞其它,大哥说他不知道,对这里不熟习。我说不要紧的,慢慢来,明天我们就去看看。大哥说,好的。我又问他为什么不在重庆找,他说听人家说北京工作好找些,重庆人多活少,工钱还低。6 Q6 h0 F" n9 G" u& V&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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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大哥,我们都认识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大哥说,他叫刘大川。我说我叫黄新。 d4 _* ]0 n/ j" ^4 M9 I4 s( @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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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嗽了两声,可能是室内太冷,被子只一床还是冷,我还盖着大衣,大哥问我怎么啦,我说北京太冷了。明天我们出去买件棉衣,不然大哥和我不能一起出门。春节时候的北京,温度还是非常低,晚上结冰是常事,可能现在外面已经是0度以下了。 ; o: @3 _- e) p" a& {/ E, Q) K9 w, p7 X+ N( Q
我卷缩着身子,又咳嗽了一声。 - \0 n+ e u4 [7 M1 T: J" v - _! M* o% _( R5 x' c8 ^ 大哥从那件衣服的上面口袋里掏出身份证,要给我看。我说明天再看。大哥说,你现在看嘛,不然我不踏实,人家还以为我是骗子。听他这么说,我只好披上大衣,跑过去坐在大哥的床上,脚放进他的被子里面。大哥把被子压了压,好让我觉得暖和些。1 q2 S; u6 \( s&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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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大哥的身份证,原来离重庆市中心好远,我记得好象是山区。大哥说他们那个地方很穷,又远,他还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 q" i2 a5 E- a8 c8 y$ x
9 w- s- ]! \3 {6 ` 我看身份证,大哥才32岁,再看看他的脸,好象40岁的样子。大哥,你怎么才32岁,我这样问。大哥说,我们农村人,天天做庄稼,太Yang晒得多。我看了身份证,再看看大哥的脸,有一种感慨,好象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有点难受。我伸手摸着大哥油黑的脸,那眼角已经有了好多的皱纹,仿佛在说着他的经历和磨难一样,看着看着,我觉得自己眼睛都有点湿了。大哥伸出他的手,握着我的手,我抚摸着大哥的手,那粗糙的手背上全都是青筋一条一条的,象好多的蚯蚓一样。 ; ~3 W4 H8 O7 F* i% \5 {% j& N. b& }8 f ' [9 N: o+ {1 k3 B' B 我说大哥你们好辛苦啊,大哥说也不觉得,已经习惯了。. X7 u7 i5 E. y( `
$ y d: D% x. T D! o 我又咳嗽了两声,大哥说赶快躺下,我说我还是去那边睡。大哥说,你还是嫌我脏啊。我赶紧说,不不不,不是的,我是怕把你挤到睡不好。大哥把我拉下去,又把大衣盖在我们身上,然后一把抱住我,这样是不是暖和多了。嗯。躺在大哥温暖的怀里,我知道从这一天这一刻起,大哥的命运将魂牵梦绕我一辈子。从此我们的欢乐和痛苦都将联在一起。(末完等续)
我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四川人卖菜的,人家又告诉我好象今天那个打架的人就是四川人。我一个人回来都九点了。我突然想起找派出所,可是派出所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于是我先打114问,问派出所的电话,然后又打到派出所,一个警察接的电话。我问他有没有一个四川的,30多岁的男子,因为打架在他们那里。警察说得很Gan脆,有,在这里呢,你是他什么人,我说是和他一起的。他说你快来吧,然后就丢了电话。我出去找派出所,一边找一边问。我还从来不知道派出所在哪里。半个小时后,到了派出所。一进门就看到大哥,木头一样坐在一张长条椅上,大衣敞开着,头上都是汗,这里温度比较高,大哥他很热。. E2 H, h2 J* X# b' T Q% k
" b& J4 J3 x& s5 Y2 A! J+ \1 O( b 警察问我是他什么人,我说是他表弟,在北京出差。警察问,是吗?大哥木木的说,是。他问我是哪个单位的,我说了下谎,说是重庆自来水公司的。我怕他们给单位打电话舔麻烦。不清楚的还以为我在北京打架呢。警察看了我的身体证,又问我什么文化程度,我说大学本科。警察说,你是个读书人,应该懂道理,我说是的。看你表哥也挺老实的。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察说,没什么大事情,情况他们都清楚了。可能警察看我是读过书的,就跟我讲,你表哥的菜被那几个人糟蹋了,他急了就推了人家,把人家推到地上碰着了。我还没有说什么,警察马上又悄悄地跟我说,你们在这里呆一会,我就让你们回去。那个摔着的女人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我先打发她走了,你们再走。 , j0 O0 h6 x0 Q; Q; p$ ]0 {- x8 A% G( v% E& \+ _$ V2 Q
这时我才发现,那个恶妇人一直呆在门口,她老问警察,你什么时候处理他。我和大哥都不敢说话。警察说,你先回去吧,等我忙过这些再处理他。 Y' i( D4 @( S& p6 V: J$ H* D4 _.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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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就这么磨着时间,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那女人走了,警察才让我们走。当时我的那个心情啊很复杂,一方面感谢北京的警察就是素质高,能分清是非,另一方面又感叹大哥运气不好。很明显,大哥不仅今天没有挣到钱还赔了不少。在风雪中,大哥骑着三轮车拉着我,一直都不说话。 5 w+ F( H" O' D# @& p$ p {+ z5 g; |4 ^$ X* [6 t& S. z
进了屋子,我才给大哥热饭吃。吃完饭睡觉时,我坐在大哥的床边问他怎么回事情。大哥说,他因为昨天卖菜没有经验,只想到把价钱定得低卖得快些,今天他看菜多了些,价钱也定得比较低,那几个人说他抢了他们的生意,就来捣乱,把他的菜都砸了。他急了就推了下人家,结果那女人坐地上就赖上了,然后就去了派出所。 ; V8 x( [, P7 x. Q3 ~8 N4 b 3 B- O+ q3 Q0 o- ^ S/ \1 U 我说,幸好人家北京警察素质高,明事理,不然你可就吃大亏了,警察跟你怎么说的。警察说,菜的损失和医药费各自负责,这样简单些。开始我不同意,她也没有真的伤到哪里,我就推了他一下嘛。警察说那人很赖不好打整(处理),我就同意了。唉,大哥长长出了口气,好象还在可惜他那些菜一样。(末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