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之说

alexziqi

这仅是一个梦，一个让我一晚上都特累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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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

续着的南方细雨，
也拢不住他的流光.
3 R6 \) y) u5 g2 m他就这么醒来，
冷清地看潮湿过往
- u, s: L9 l  ^' Y# L那时，他兴许并不知道
/ ~$ m; |  x" n/ J1 }! X, D# d天空里飘着的水
也是可以被称作眼泪的吧？

* e0 f7 C8 l9 N9 l5 n  f人们都说，
4 F, ~) P% F6 I8 z他如春风一样，和煦…… 如秋阳一般，温暖……
% p/ z( R* A, T, v却又很空洞，很神秘，让迷信的人们觉得惶惶不安…….
村里很有资历的梦婆婆说：“这，是离开我很多年的孙子”。可是，村子里年长的人说梦婆婆一直就是
, M6 {  R' f! s/ X孤单单地一个人，这个孩子怎么会……，怕只怕会祸害整个村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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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d& }9 o1 R- b6 l! K! F  b6 j这个叫“古梦村”的小地方，是南方隐蔽在山林深处一个民风淳朴的乡村。其实，以前这里是不叫做古 梦村的，它仅是个没有名字的满处都是苍凉石头砌成的小平房子的茫然之地。但因前任村长为纪念自己逝去的女儿所以把这村命为古梦。“村长的女儿为何会死”，这在村里是个禁忌，村里的人们只知道那个叫古梦的姑娘满17岁后就离开了，随了那个一直在村里流浪的叫做墨尘的男孩离开的。前些年的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她一个人回来了，在10年后还如同她走时那样清澈地回来了。可是，没过几天，下雨的深夜，哼着村里人没听过的曲子之后便睡去了就再也没醒来过。而，如今，又来了一个不知名的孩子，虽然他无邪，但人们笃定他便是某种祸害，会带走自己的女儿，永远地带走。于是，凡是这个如同迷一样的男孩经过的地方，人们便绕道而行，便家门紧闭。
他带着疑惑总问梦婆婆：“叔叔们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孩子们都不和我玩？” 梦婆婆也总是回答：“因为大家觉得你是个天使，不忍心打扰你。孩子，看看这里的一切，除却人，这里的一切——花草树木麻雀蜜蜂还有那不时归来的燕子全可以是你的朋友呀，去吧，去和它们玩吧”。
于是，每个清晨和黄昏或夜晚，人们便总能看到一个像天使一样的孩子，对着那些花草树木麻雀蜜蜂燕子蝴蝶自说自笑，还哼着曲儿。人们便更是确信他是不祥的，但碍着婆婆只能避而远之，所以也就没有人听到过他到底哼的是什么。

& V: L) P2 J, y1 W& X岁月走失了春秋更换，走失了季节轮回，然后看着世间万物生生灭灭，繁衍不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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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语*

又是一年春来
+ z! l: V8 a2 A1 n& T春风吻过燕子们的额头
油菜花问流连花杆的蜜蜂：
“你愿永远追随我吗？”

) y. V; D  X& b. l* ^5 _: t忽然有一天，
* j- i$ X. F! G, [, ]3 c明明天空没有一丝乌云，
却似乎下了雨。他睡了。
& l# E- C3 p- U+ m! d( e6 M像不小心掉落凡间的一片
天使的羽毛，
  s2 A6 E" i7 p: \  E; J; e1 [静静地躺在青草地上……

" p5 m6 r/ w8 ~! C. {( |0 e; y# D起风了
油菜花摇曳
想要唤醒睡去的阳光

雨来了
& C+ c: ?/ W; C9 ?燕子盘旋鸣叫
  d  `  D5 g& ^3 }想要找寻回去的痕迹
5 k- s+ H+ j# l" _+ A: J* A. z! h) D7 b
; B, @) k  h: ^- [- w赤脚的农民
+ J3 {, ]) C1 J1 f奔走在雨下
背后的蓑衣
- y8 E& H* @# m/ G+ c. ?飞扬在风中
却笑了

呼吸，沉重的呼吸
黑暗，浓墨的暗沉
“你愿永远……随我……而去……吗？”
7 Q! V# k# o7 k  E* M: R# |4 u& M1 _“起来，我走了，”“下雨了”
“风好大”…“我们回家”………
“为什么这么多的声音在我的脑中盘旋？”
% m4 |/ \3 z, N6 I7 q“我怎么睁不开眼睛？”
/ e- _$ k- k' @* s0 y% W是什么落在了我的眼上
$ ~3 b) n' S9 W9 U! I) t湿润了我恒久的干涩？
我得回家了……
: @1 [  ^# e0 _& [9 N' `“哎……哎…………唉………………”
叹息声渐近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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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F; t8 l4 A9 |8 G& S! e风雨来临，空荡
是天地的主调
/ ~7 u2 P" n4 p% D+ J7 f0 P他醒了
8 S! |3 F, o$ F0 R- @3 {" y带着困惑
看风吹过
0 E+ S3 O! I* ^0 I% M看雨倾下
却忘记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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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 G( T/ G( P) O, q* z
*祭奠回忆*

5 P* U4 m$ |% V& ~* R7 C某年，某月，某天
) u6 v. o* Y) }8 t' f# V1 i7 i' A某时某分某秒
) u" m% n8 `* B  J$ i! ^6 s在满树满树的不知名的叶子飘落时
, P" _% P5 O/ M他突然
2 u' Y) U3 _: X4 I3 o- {. r+ [+ w邂逅了忧愁
莫名地，毫无预兆地
于是
# a, T$ ^1 }8 z# a# J7 x9 [眼睛就湿润了
# j! P. R: a. T6 i! T
身旁那个高大的影子
用他那双干净而有力的手
: h* j& u6 N; P" u" l+ |" ?拭去了眼角凝固的淡咸
然后，在秋风里，誓言：
2 U6 P- F) z/ [' h5 }  {/ i“阡陌，永不会离弃席水。”
% p; C( o. b) k. M他们指尖冰凉，相握在阳光下
, t( h% z( i' D: ]0 S温暖彼此，温暖誓言……….
阡陌，永不会离弃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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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e. c6 `7 F/ \/ r& m“你醒了，孩子……”，梦婆婆沉重地唤了一声…………
“婆婆，我的名字叫席水，是吗？我想起来了，婆婆，为什么您不告诉我我的名字而总只是叫我孩子呢？婆婆，阡陌在哪里？阡陌，我爱的人说过他是不会离弃我的呀……婆婆……”，这个孩子已哽咽，眼神沉痛。“哎……孩子啊，命运缘何如此纠缠不清呢，本来以为你就此可以单纯的生活一辈子，可是……如今……婆婆知道，如果不告诉你，等我走了之后，也就没有可以保护了啊”。

6 g+ V9 d/ B$ n那一天，在古梦村一个小山坡上，坐着一个白发婆婆，旁边依着个泣不成声的少年……听着这个村子的人都在猜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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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妈妈叫做古梦，你爸爸叫做墨尘。以前他们都住在这里，都是单纯的孩子。墨尘是个孤单的孩子，傲慢别扭的孩子，可偏偏古梦却对他很好很好，在别的孩子都不理会墨尘时。有一天，墨尘20岁那天，说想要出去走一走，问古梦能追随他去吗？17岁的傻古梦呀，不顾你爷爷的反对就随着墨尘去了，这一去便是十年。这十年里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你妈妈回来时，我们却真不知道这世上还存在个你，看着已然沉默不语的古梦，谁也没多问这为什么。可是，那天寂静的下着雨的夏夜，古梦暗暗地坐在河桥边，总反复着“有谁能够告诉我，时间里海多深？你和我明明是相爱的，是否你还听得到我呼唤你的名字。……为什么在你的眼睛，我看不到你的疼惜“，你爷爷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妈妈缓缓倒下，随河漂流去了…来不及阻止任何事情…”，婆婆气息紊乱，“事后，我们在你妈妈的行李中发现了她的日记本，才知道了所有，十年里，墨尘已不是当年的墨尘啊，他怎么可以在娶了你妈妈之后，还要去招惹别人呢，而且招惹一个男人……这怎么可以呢？孩子，日记里提到了他们的孩子，也就是你席水，接你来的时候你已经十岁了，我瞒着村里的人偷偷地将你寻回，可不然你却也似你父亲那般啊……所以你失忆也算是老天对你妈妈的厚爱，让她唯一的儿子还能如此健康地活着……阡陌，你想要依赖的那个男人，他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走的时候把你的记忆也全部带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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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l9 w  Y( C) }当回忆无处可去的时候，痛苦也就随之而来了。
“你愿永远……随我……而去……吗？”
“起来，我走了，”“下雨了”
2 Q& V/ Z9 B9 s2 i7 r2 m3 D“风好大”…“我们回家”………
“阡陌，永不会离弃席水。”
然而，这些誓言的契合总会被生活弄得夭折。
) x. o; I9 f# o那一年冬天的雪夜，打滑的林肯车，撞走了席水的依靠还有他的记忆...用它的黑色见证了世界的冷漠... 直到今天，席水所能想起的也仅是断续的言语，虽然婆婆讲得很详细很详细很详细，可是席水觉得他是在听故事，就如同孩童时听妈妈讲阿拉神灯的故事一样，听了心就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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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h2 c6 r: ?, w4 x% W! b“婆婆，”席水眼神云淡风轻，“只是，阡陌，嵌入内心，即使这是世俗所不能高贵看待的情感，我席水就是爱阡陌。即使他离开了，我……一样会觉得他存在着，所以，婆婆，我要离开，我要去寻找我和阡陌的一切......” “席水，为什么你和你爸爸一样呢？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正常地生活呢，为什么就不能让你妈妈合了她临走时那双带郁的眼呢？听婆婆的话，忘记一切，即使以后自己一个人行走，也要忘记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 “婆婆，我不能忘，我忘记了我就没有心了，如果我连心都没了，我怕我连婆婆都会遗弃的。婆婆，我只能说，未来兴许某一天，我会不再爱着一个男人的.”
“哎…………好孩子，去吧。可是要记得，累了就回家.....古梦村就是你永远的依靠，婆婆会等着你的。”

6 c& _+ K: J3 Z- W! J转身离开，有许多话说不出来，“婆婆，再……见……了”。
+ v" _0 ~, l( y于是，那一天，古梦村的村民，在山坡的远处，看到了这样的景象：白发婆婆，隐忍情绪，对着黑发少年的背影卖力挥动那双岁月雕刻的手；黑发少年步履坚定地走在出村的小路上，没有回望。
& J' f8 J5 w3 l9 j% X% G- O起风了
还夹杂着细雨
4 T0 Z1 E. E; h5 }' Q回家的人们跑过少年的身边
* O: N  G' C  U1 o; `% o3 M6 l% q顿足，头一次瞧见
那个叫不出名字的孩子
1 x7 k8 V. @# c4 K, Q泪流满面
蜜蜂、燕子还有那满田野的油菜花
- L8 c6 W. }$ u! g/ C8 ^: F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