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重工 于 2020-6-9 08:3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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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并肩而坐：“我都不知道你私底下跟冯叔叔在交往。”牛雎盯着窗户外的夜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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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K- G1 d6 ?3 u, {9 |牛林生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没有回答。6 n0 ?9 i s @ u!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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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冯叔叔这人挺好的，你跟他过日子，后半辈子亏待不了你。”& U: q0 k6 h$ q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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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偶尔胡闹一通也就罢了，让我跟他结婚，这太离谱了吧。”牛林生摇着头，“你老家的爷爷奶奶知道了，不被气死也会被吓死。还有你北京的姑姑，这么多年没回来，哪天回来看见她老弟突然变成女人嫁人了。”9 z+ M2 f& |4 o u+ J. C9 ?1 ]
4 m( g! B! e1 P* M/ f8 ^- ?% J“没让你变女人，做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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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现在就是做自己，我一纯种爷们儿不想跟男人结婚，这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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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2 E; V4 q牛雎意识到在爸爸脑袋里仍旧铭刻着只有男女才能婚配成对的规则，于是问道：“你跟冯叔叔不是都那个过了吗？” w/ {8 X$ Z, ~7 U1 X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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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林生被这句话结结实实顶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那个过也不能表示我愿意跟男人结婚。那么多同事，朋友，我怎么介绍？这是我内人，也一爷们儿，人家不把我当疯子看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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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这件事你绝对不考虑，是不是？”' N( k3 C# p7 b: T/ Q: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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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林生站起身，“一句话，保持现状可以，要把我锁死在上面，不行。上次安全事故欠冯德才的钱，我可以设法还他。让我用整个后半生去还，牛雎你不觉得你爸很吃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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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雎心里不觉得父亲吃亏，但是他没说出口，他说求婚只是一个形式：“我们国家同性婚姻并不受法律承认，你答应也就答应了，哪天感情淡了，真要分，谁还拦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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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B; Y$ _. l; b儿子嘴里冒出来这么老道的话，牛林生颇有些意外，现在的小孩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牛林生笑了一下：“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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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y+ T# V4 x, p. h w“你究竟对冯叔叔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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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谁啊？”牛林生问，冯德才隔着门应了一声。牛雎打开门，冯德才拎着一瓶白酒，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牛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胡子剃掉吗？不知道吧。人家勾践是削发明志，我这是剃须明志。。。”冯德才明显喝高了，一身酒气，手里的五粮液只剩下小半瓶。牛雎赶紧扶着冯德才坐在床沿上：“冯叔叔你干嘛这是，喝这么多酒也不怕高反。”牛林生站在旁边，并没有靠过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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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德才一把抓住牛雎的胳膊：“我剃须明志因为，我以为从今天起，可以全心全意待你们爷儿俩，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说到动情处，冯德才哽咽起来，借着酒劲无遮无掩地宣泄着一晚上的委屈，“。。。牛林生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这些天打扰你了。不是你无情，是我太多情，是我表错情。。。”听得牛雎也跟着难过，眼眶都湿了，把冯德才的脑袋揽在胸前一个劲地安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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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偎着牛雎哭了一会儿，冯德才调整了一下情绪，又坐直身子，“我会继续兑现承诺，以后牛雎的花销都算我的，也不枉你叫我一声冯叔叔。。。牛林生。。。你喜欢谁你就去找，回去之后，我会尽快退出你的生活。。。不打扰你。。”冯德才像交代后事似的，断断续续地说着。牛雎的安慰没有什么用，解铃还须系铃人，牛林生终究还是蹭到面前来，一手搭在冯德才肩上：“没要你退出我的生活，我只是不想结婚而已，有这么夸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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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德才拨开肩上的手，慢慢站起身：“我的机票已经改签，明天先回去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你们按原计划玩，所有行程住宿都定好了的。这里是行程单和一张信用卡，牛雎你保管好，路上注意安全，其他的，回家再说。”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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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1 y. L) M$ ~父子俩面面相觑，想追出去喊住冯德才，可最终谁也没动，就这么让他走了。接下来几天按计划游遍拉萨，又去了日喀则和林芝，没有冯德才旅途显得很沉闷，一路跟完成任务似的走马观花，草草了事。暑假快结束的时候爷儿俩终于回了家，冯德才已经搬走，之前留给牛林生的钱和卡也都带走了。牛林生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却也没什么可说的，这是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有必要承担其产生的一切后果，一个成年人，这些道理还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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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8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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